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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女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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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淑妃娘娘的话,奴婢可以自证清白。”兰芳一磕头,对冯卉说道。实质上,她还没有想到很好替自己开脱的法子,可话还是要先放出来,不混淆一下视听不行。
果真兰芳的回复令冯卉与兰香都不禁愣了愣,冯卉越不耐斜了一眼兰香。兰香反应过来便骂,“你在胡说!证据确凿,你还想如何狡辩?!”接着又扭头对冯卉愤愤道,“淑妃娘娘,请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东西就在她的身上,若不是她又还能够是谁?”
兰香看起来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气急败坏,再见冯卉脸上没有多少的耐心……可见她没有想错的,淑妃娘娘的确没有多么乐意参与这些事情。兰芳观察着冯卉与兰香,变得越来越淡定。
“淑妃娘娘,奴婢确实可以自证清白,绝无虚言。”兰芳重述一遍自己的话,转而问兰香,“你既说我昨天偷偷从你匣子里摸走的玉佩,可见这玉佩是你熟悉得很的了。那你说一说,这玉佩上刻了什么字,什么花?”
与淑妃行礼的时候,兰芳将玉佩收回了自己的手中。她暗暗摸了摸,玉佩质地温润,品质上佳,像她们这样身份的奴婢,事实上很难得到太好的赏赐,尤其是一些特殊赏赐。
却不是白玉玉佩多么难得,但她摸着上头的雕刻的图案,没有仔细看不是十分的肯定,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硕大花朵的纹饰。若是她没有猜错,极大可能并非是宫里常见的牡丹而是木芙蓉。
兰香对玉佩提前仔细看过了,这会儿回答起来也算是顺利,“没有刻字,雕的是木芙蓉,自个的东西自个当然清楚!”她只以为兰芳走投无路、刻意拖延,才会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因而瞧见兰芳不见害怕与慌张,且脸上露出了个笑,兰香便疑惑了。她还没想明白,已经听到兰芳将玉佩亮了出来,说,“确实是木芙蓉的纹饰,这玉佩奴婢记得的。太后娘娘喜欢木芙蓉,隔年便会命人专门做一套以木芙蓉花的首饰。通常除去项链、耳钉、手镯、簪子外,还会有玉佩。这枚羊脂白玉的木芙蓉花玉佩,若没有记错,应当已是前年的成品了。”
这样的东西之于她们属于难得,但对于有的人来说不是。平素见惯了好东西兼之手边有的也不差,即使选出相对不那么出挑的一件,亦可能不俗。何况隔了几年的功夫,比较更为贵重的那一些,选中了它也不那么不能理解。到底兰香可以有的她也不缺,根本没有稀罕的必要。
兰芳在心底暗想了一通,见兰香多少惊措,知道自己这是押对宝了。于是,她再开口,问,“但不知道这样稀罕的东西,如何竟然在你的手中?”
兰香听过兰芳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样重要的一点。东西是前段时间薛姑姑赠予她的,她没有深究玉佩的这些那些,仅仅是觉得它合适一些便拿出来了,未曾想在这叫兰芳做了一回文章。
慌神的人变成了兰香,东西来历不敢明说,也就没法将薛良月供出来,她变得支支吾吾,末了只是一味地说,“总之是我的东西,你偷了我的东西就是行窃!就该被打出宫去!”
冯卉瞧着这情况不大对,且似乎那东西也有些问题,还未说什么,先眼尖发现了被红菱扶着朝这边走过来的沈婉如。明明身体不好还敢到处乱跑……冯卉哂笑,起初就不怎么愿意,现下却不想管这点子破事了。
“我看你们自个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样,也罢……这宫里头的事自有人乐意操心,当真有人偷东西也无须由我来管。如果势必要查个清楚,往慎刑司报一声一样行得通。我乏了,回玉泉宫。”
冯卉突然将事情丢开一旁不管,兰香傻眼,可留不住人。再往远处一瞧,皇后娘娘过来了,心下更是不妙,心里急溜溜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婉如走到她们几人的眼前,冯卉与她行了个礼,又欲告退。沈婉如瞧一眼这里的情况,以为冯卉会与她对上一回,但她却走,倒是没有出声留她。只看了看兰芳,心里不免有些想法。
冯卉没说什么,径自走开。兰芳知自己已是逃过一劫,也不去看兰香,但与沈婉如说,“请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兰香目瞪口呆跪在她旁边盯着她看,如何都想不明白……这形势,怎么就突然逆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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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良月听说兰香出事的消息时,吕源正在里间与冯太后说明章煜的情况。苦着熬了几日不肯看御医又坚持上朝议政,再撑不住的章煜终究病倒了。听到那人说兰香被罚,薛良月只当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方知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不由愈恨恨的。
看到宋淑好送吕源出来,薛良月努力缓了缓脸色,正想走过去,又听见了吕源与阿好说道,“宋姑姑,既然太后娘娘这么说了,姑姑便也走一趟宣执殿,确认过陛下的情况好与太后娘娘回禀罢。”当下脸就白了白。
☆、第46章 试探
御医诊过脉退下了,章煜接着睡了一觉,醒来时方挣扎着起身。披了衣服坐到龙案后,章煜将将扫了眼堆叠的奏折,吕川进来禀报说是宋淑好奉了冯太后的命到宣执殿探望他。
章煜没说别的什么只让人进来,或是嗓子不大舒服,声音听着十分低哑。以为他躺着在休息的吕川见他起身已是诧异,偏又是这般强撑,此时吕川没有即刻退下,反而少有的劝了一句,“陛下当多注意身体才是。”
一声规劝但换来章煜不喜的一眼,吕川知自己多话了,未再言语,出去知会宋淑好进殿。恰巧见宫女送了煎好的汤药到殿外,宋淑好正将托盘从宫女的手中取了过来,准备亲自送进去。
吕川走到阿好面前,一点了头,说,“姑姑劝一劝陛下罢。”路上吕源与她说过了一些话,大半是与陛下近日身体状况有关且吕源看着颇忧心忡忡,却不意吕川也稀罕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阿好以为皇帝陛下到底二十有三,不是三岁小孩,那么自个的身体情况自个必定是最为清楚,没道理当真那样严重还犟着不肯好好治病。倘若真这么回事,也多半有自己的理由,不会是无缘无故。
吕川的话让阿好在心里重新审视了一遍章煜身体不适这件事,对着他却没有特别的话,但觉得……怎也似认定了她的话会有用一般?
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与蜜饯入得殿内,阿好对着殿中上首处龙案后坐着的章煜福身行礼。待他免礼,复将漆金托盘送到龙案角落处搁下,而后再退到了阶下,阿好方解释。
“太后娘娘让奴婢来瞧瞧陛下的情况。这汤药是刚煎好送至殿外的,奴婢正巧见着便一并带进来了,陛下趁热用罢。”
头昏脑涨又精神不振,知道宋淑好是公事公办也没其他的什么,他生病的样子更不会多么好看,因而章煜单单想着应付两句,便让她离开。展眼一看,宋淑好正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望向自己,章煜反而不明白了。
“还有什么事?”章煜一时淡淡发问,却只听到宋淑好迟疑着试探性问他,“奴婢等到陛下喝完药再退下?”章煜瞥了一眼药碗,没有动作。
阿好和吕川一样,以为章煜这个时候应当是躺在床榻上好好休养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想要顶着生病的身体操劳。若说先前不大明白吕源为何忧虑不安,现在则完全理解了。
不过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的拼命,看起来脸色着实不好,偏偏要为难自己。阿好想,如今自己是半投靠了这个人,要指望他的地方还有太多,源公公和川公公都以为她的话有用,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话是否真的好使。试着再摸一摸皇帝陛下的性子,往后说话更容易顺他的意,对自己绝非坏事。
是以即便听到章煜仅仅是说了一声“不必了”,阿好也没有就此退却。思量间,阿好仍注视着他,前言不搭后语,问道,“陛下心情不好么?”
这个时候主动关心他的宋淑好,在章煜眼里无疑反常。直接驳了阿好的话,下了令要她离开自不是难事,章煜却似故意纵着,说,“没有。”
“今儿个早上,宁王殿下到长宁宫和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瞧着心情便十分的不赖。前些天陛下与宁王殿下都无暇去长宁宫看太后娘娘,想来是因为忙碌。”
“奴婢见宁王殿下心情好,与太后娘娘说了许久的话,想着是忙过去了才得了这空闲,惦念陛下应也可以好好休息了。没想到却得知了陛下生病的消息,这会见了陛下板着脸,奴婢还以为陛下是心情不好。”
阿好一下说了一大篇,章煜不为所动且不露声色,但看着她。她也不至于就此感到挫败,章煜没有出声,阿好又迟疑着低声问,“陛下莫不是……怕苦不肯喝药才这般的?”说毕,她飞快垂下眼,似不敢再看章煜的表情。
虽然打小便不大喜欢喝药,且前世后来时不时要将汤药当茶水喝很是腻烦,但章煜终究是被宋淑好的话噎了噎。他再怎么样,也落不到因为怕苦而不肯喝药的地步吧……这难道不是毛孩子才爱耍的赖吗?
“想太多。”章煜没好气道,而后伸手端了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痛快得不得了。宋淑好见状笑起来,犹似计谋得逞般,一时语气欢快,“陛下终于喝药了。”又说,“不苦么?陛下吃点蜜饯去去苦味么?”
越觉她是和自己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嗓子忽而发痒,章煜忍不住咳嗽。起了头便仿佛停不住一般,越咳越厉害。阿好见他难受,擅自走近,替章煜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章煜没有接,只是推开了,阿好不得不放下了茶杯,但他咳得越发的厉害。不知是否多少因为自己的话被呛到了,阿好到底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因此像是照顾冯太后那般,伸手替章煜轻抚后背顺气。
过了一会才渐渐平复,等到章煜止住了咳,阿好直接将茶杯送到了他的嘴边。章煜没有再次推开,就着阿好的动作喝下半杯茶水,整个人舒服不少。伸手抓住阿好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章煜方道,“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生病中的章煜手心烫得厉害,即便只一丁点的肌肤相触,阿好也感觉到了。她收起先前多少不怎么正经的心思,认认真真说,“陛下当真不去休息么?您还在发热,这么强撑可如何是好?”
宋淑好伸手来试他额头的温度,章煜避了避却没有避开。软乎乎的小手带着些许凉意落到额间,下一瞬,章煜再伸手将宋淑好这只闲着的手也制住了。一时间两人的距离当得上近并且姿势诡异,但即使是在此时,章煜的力气也无疑比阿好大得多,她的挣扎以失败告终。
“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多管。”章煜蹙眉说道,是告诫更是警告。
阿好没说话,就着被章煜抓着的姿势,反手攀附他的手背。这一次,章煜由着她动作甚至配合松开了与她的钳制,无非是怕伤着她。
额头烫,身上也烫,并且嘴犟。当下仅仅是类似关心病人的情况那般心情的阿好叹气,说,“陛下的事,如今怎么也不会与奴婢无关罢。”
章煜抿唇,感觉宋淑好摸过自己的手背、手心、手指。他抽回手,听到她又说了句,“连手都是这般发烫。”
于是章煜掀了掀唇,松了口,“一会便去休息了。”终于恢复规矩的宋淑好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继续“占便宜”,她立在龙案旁,似是无辜发问,“现在不行么?”
原本就头昏脑眩,再被宋淑好纠缠许久,章煜更加觉得头疼不已。有人不屈不挠地非要他即刻去躺下,否则轻易不肯善罢甘休。
章煜不想与她搅扰不休,因而站起了身,可起得太急不觉晕眩,旁边的人却注意到了,伸手来扶他。定了定神,宋淑好喊他一句,“陛下……”他偏过头去,有什么东西被递到他的嘴巴,又再听见一声,“呐……”
看清楚是碟子里蜜饯的同时,鬼使神差张开嘴巴将东西吃下,不多时,口中药汁残留的苦味被蜜饯的甘甜所取代。
章煜却忍不住回味唇瓣不小心碰到宋淑好指尖时的触感,而前一刻乖乖听话的行为实在与他平素做派大相径庭。他越发板了脸,神色严肃又正直,却任由宋淑好扶着他去里间躺下。
躺回了床榻,章煜直接闭眼,阿好与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也没有什么话。一直待到章煜睡着了,阿好收拾妥当药碗之类的东西带出殿内。
示意过吕源与吕川皇帝陛下休息了,她才离开宣执殿。路上却有诸种情绪在宋淑好的心底徘徊着,几次三番相似的情况要是放在一起看,总能发现一点什么。
宋淑好想,如果真的是那样,她是不是还有那么些许的希望……借着皇帝陛下之手,过上她盼望的生活?哪怕这期盼再微小,也得为之努力,一旦心想事成,付出多少怕都值得。
想到了这些,宋淑好的心底有了一丝雀跃。今天的试探,收获颇丰,虽然这条路更冒险,但她依然愿意去尝试。
她清楚,她所心心念念的东西这些人都不懂,更轻易不会想到,即使想到了,也只会嗤之以鼻。但没有关系,她不在意,她也不是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阿好慢慢思索着,往长宁宫回去。忆起来宣执殿前薛良月的样子,她当下又想,无论如何,还是得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了才是。困兽犹斗,何况她呢?
☆、第47章 求见
兰香是长宁宫的宫女,沈婉如和冯太后之间还没有过明面上的不对付,便没有不尊重的道理。碍着冯太后的面子,沈婉如没有直接处罚了她,而是将人送回长宁宫,先去了请示冯太后一句。
理是这么个理,但同样的,冯太后若不是此时想与沈皇后闹开,无疑没有护宫女而下沈皇后的脸的理由。因此,所谓的请示,实际上仅仅是知会一声、走个过场罢了。
兰香还是被处置了,找了一个滋事的由头,打了二十大板后便被发配到了浣衣局去当差,而薛良月哪里保得住她。交待过浣衣局的掌事姑姑一声,要她好好将人再调|教调|教,对方自然明白该做什么。
宋淑好回到长宁宫时,这些都处理完毕而沈婉如也已经走了。虚惊过后的兰芳好不容易等她复命再出来,便拉着她将与兰香之间的事情说过一遍。
兰芳无事,且沈婉如亲自出面将隐患也解决了,阿好讶异于沈皇后的诚意。不错,在阿好看来,这或多或少当得上是沈皇后想要与她联手的诚意之举。如果不是这样,沈皇后大可不必如此,且不说其近日身体每况愈下。
听过了兰芳的描述,阿好知道那枚玉佩之前必定是属于薛良月,那么这次的事她恐怕很难不知道。无论如何,他们的谋划没有得逞,哪怕淑妃不在乎,以薛良月如今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很难会不在意。
这边刚赔上了一个兰香,那边眼瞧着冯太后没有让她去宣执殿探望皇帝陛下,此番若是受到刺激,也不知沈皇后说的等她们动手的时间会不会提前。沈皇后说的并没有错,着急的人不是她们,确实应以不变应万变,毕竟着急的是别人。
只是兰芳的遭遇让宋淑好被提醒了,确实是先等对方动手,但是不见得什么都做不了。想到兰芳略提了提兰香那时指责她的话,阿好问了一声,“你近来都在盯着她们?”
阿好没有要求过兰芳做这种事情,成天盯着也盯不出朵花来,何况太过容易暴露且让兰芳置身危险之下。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没准她一时半会依然不会知道兰芳做了这些。
倒是因为差点闹出麻烦来,兰芳觉得惭愧,阿好问上一声,她便说,“是,可惜奴婢并不顶用,几乎着了别人的道,好在皇后娘娘及时出现了……”
“你应该告诉我的,何苦瞒着?”知道不是因为自己,兰芳不会这么做,阿好苛责不起来,也只是这么一句。兰芳说知错了,阿好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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