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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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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背后的人?”甄意惊诧。

言格反问:“你觉得他像给你打电话,还催眠让宋依唐裳崔菲跳楼的人吗?”

甄意一梗,愣了半晌,低低道:“不像。那个人应该很厉害,可以言语催眠;可淮生和杨姿只会用致幻类的药物。而且,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对,但淮生和杨姿比较粗暴简单,可那个人感觉上还有点儿。。。。。。个性和骄傲。”

“是,我和你感觉的一样。”他温和地看她,眼睛里全是鼓励。

甄意便觉,不知不觉里,他们的谈话,不管事关何种话题,总是能说到一处。这样心灵沟通的感觉,真好。

“可淮生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和他们变成一伙呢?”

言格沉默半晌,眼瞳微敛,道:“《枕头人》的故事里,弟弟用枕头捂死了苦命的哥哥,然后说是自己犯下了一切的罪行。”

甄意一愣:“你的意思是?”

“从许莫的案子可以看出来淮如是为msp服务的。淮生知道了,就联系上了这个机构,找来药物,让姐姐忘记痛苦,快乐地死去;也借助他们的力量报复杨姿设计杨姿。

以此为交换,他接替了姐姐的使命。”

想起淮生说希望姐姐死去的那番话,甄意心里不知是怎样的滋味。枕头人那样血脉之间的纠葛与感情,她以前不明白,现在经历了甄心的事,她又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个不存在的姐姐甄心,她心疼她,可也因她而饱受心理折磨,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出现。

“淮生只做了两样事情,让淮如自杀,教杨姿杀人的方法。其他的,都和他没关系。”

现在,甄意一切都明白了。

幕后的人果然深不可测。到了最后,他都谨慎得不肯亲自出面,而是把事情交给淮生和杨姿。

更叫人害怕的是,他能准确找出他们两个的弱点,把他们心里最邪恶的部分挖出来,为他所用。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甄意问。

“有怀疑对象,正在抓,另外。。。。。。”言格迟疑了一下,说,“季阳涉嫌给淮生提供押运厉佑的车辆路线,在接受调查。”

甄意愣愣半秒:“又是你设计的吧?”

“嗯。”

“胆子真大,要是出了什么纰漏,真把厉佑抢走了呢?”

言格寻常道:“3辆车里都没有厉佑,第2辆车里多了两位特警。”

至始至终,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甄意讶住。半晌,简直心服口服,“言格,你好厉害。”

他稍稍一愣,眸光温软下来,轻声说:“我觉得你更厉害。”

是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女子。

身体惨痛脆弱到了极致,心灵也伤痕累累,精神上更是有另一个人格在压制,她强撑的神经一次次拉到极限,随时都会绷裂开。

或许她无数次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可一次次都死咬着撑下去了。

像是奇迹。

只要一想到她背后鲜血直流,脸上却没有半分苦痛,身板撑得笔直的样子,他便深深地心疼她,且由衷地敬畏她,欣赏她,爱慕她。

“甄意,你很厉害。”他重复了一遍,低下头,在她眼睛上落下很浅的一吻,轻缓,温柔。

不经意间,她又微微笑了,大难之后,这样被他拥在怀里,被他轻吻,她已经觉得幸福。

“言格,我被抓走了,还受了伤,你是不是很心疼?”

“嗯。”他缓缓地说,“疼得要死。”

很清淡的四个字,却叫她狠狠一怔,心里咯得疼痛。

“我也是。”她轻声说,想起杨姿和她说的那些事情了。

甄意阖上眼睛,唇角的微笑仍然幸福知足,她知道了很多事,人格分裂,言格的受伤。可是……

她靠在他肩上,眼角有泪花,嘴角的笑容却不断放大:

“言格,他们都说我生病了,都说我伤害你。可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你也不准走,你放心,我以后都会对你好好的。”

言格稍稍一愣,眼睛里便染了说不出的柔情。原以为在这两件事上要宽慰她,给她做心理建设,没想,全无必要。他们已有足够的默契和依赖。

她知道他最需要的是她,所以她义无反顾地不松手。

“我不会走,”他微微弯唇,“甄意,你一直对我很好。”

她累了,趴在他怀里幸福地闭上眼,懒懒地动了一下,忽而又想起一事,问:“淮生怎么样了?还有杨姿。”

他迟疑半刻,道:“淮生被捕,杨姿死了。”

“死了?”甄意缓缓地重复了一句,一瞬间,心里弥漫出说不清的滞闷……

言格没在言语,眸光却渐深。

警方从淮生那里得知了甄意人格分裂的事。淮如的死要重新调查,而杨姿的死也疑点重重。

律师说,甄意这种情况,要被关入精神病监狱。

呵,怎么能?

第97章chapter97…1

chapter97…1

午间的小憩并不安宁。

窗外依旧是风暴过后的大雨,这原本是最适合睡觉的天气,可甄意这几天的睡眠都如同台风海面上的小舟,深深浅浅地颠簸,无止无休。

那个纠缠不休的声音又出现了:

“甄意,从此你会过得很幸福,开了工作室,打造了你自己的大律师品牌;和你最爱的男人结了婚,每天晚上在他给的温暖中入睡;不过……

有一天,我先醒过来,那个男人还搂着你,熟睡着,毫无防备,于是我拿起刀,刺进他的心脏,你说,你的心会不会跟着他一起停跳?”

甄意猛地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里一片冷寂,却又在瞬间化作了温柔的安静。

床单洁白,光线昏暗。

言格侧躺在她身旁,呼吸浅浅,睡颜安详,一只手覆在她的小拳头上,一只搭在她的尾骨边。他几天没有好好睡觉,是累了。

甄意照例是趴着的,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深色的窗帘遮着,外边的风雨声朦胧而不清晰。半明半暗的天光里,他安然阖着眼,男人的柔弱和清润在他熟睡的脸上展露无遗。

他是多爱她,多信她,才会把心口的位置对着她。

他对她,毫无防备。

她心里暖得发酸,想起甄心的话,又微微苦涩,脑袋挪过去一点,听见他胸膛均匀而有力的心跳声,这才安稳。

大风大雨的天气里,同盖一张被子,缩在他怀里取暖,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就这样乖乖地趴一天,不吵吵也不乱动。

脑袋放空之时,却感觉他的手指隔着病号服,在她尾骨底端来回抚摸起来,惹得背脊一阵颤栗。

她倏然仰起头,见他已经醒了,正望着她。

那漂亮的眼睛底下还有浅浅的黑眼圈,眸光却清隽醒然,嗓音带着刚醒的缱绻,问:“怎么就醒了?”手腕从被子里抬出来,“才睡了不到10分钟。”

“好像伤口有点儿痒痒么。”她也刚醒还温柔,声音有点儿娇憨软萌,往他身边拱了拱,一副小猴子求同伴挠痒痒的姿态。

“是吗。”他手指钻进她上衣里,隔着绷带抚摸轻蹭,“哪里?”

“往上……左边一点……呜……呜……”她软趴趴地闭上眼睛,在他手指的轻抚下,肌肤上阵阵发麻颤栗,觉得浑身都惬意舒爽起来。

言格给她挠挠完,整理好衣服,看她这几天精神恢复得不错了,长日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血色。

隔了半会儿,他漫不经意地问:“做梦了吗?”

甄意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果然什么都是躲不过他的眼睛的,好在她早有准备。

“对啊,做了个吓死人的梦,梦见我一张口吃东西,上边的牙齿就全掉光了。”她特配合地张开嘴巴做演示,手指在柔软的嘴唇上戳啊戳。

“梦见牙齿掉了。”他定定的,重复她的话。

她一口咬定,言之凿凿:“就是啊。不过梦都是反的,我上边的牙齿才不会掉光呢。你说是吧?”

“嗯。是反的。”他觑她一眼,淡淡地赞同,“所以你下边的牙齿会掉光。”

甄意愣愣一秒,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一开始的精神病院里,那时的言医生好冷。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突然这样子萌贱,你弟弟知道嘛?”“哈哈,言格你好冷哦,一点儿都不好笑。哈哈。”

话这么说,可她趴在床上笑个不停,身子不方便,咯咯咯地笑着,动静极大,整个人都在哒哒地起伏,带动着一张床都在抖。

这丫头连生病都是欢腾的。

言格:“……”

她笑得脸都红了,整个儿开心欢乐起来,一边脸歪在枕头上,长发凌乱,又叽叽咕咕地哼起了自谱的调子。

他觉得有些事情真是解释不清,无厘头又不可思议。

怎么会只要有她在身边,他的心便安稳;分明是喜静的性子,却能容忍她一切不着调的行为。不,不是容忍,是只有看着她肆无忌惮地闹腾,他才知何为开心的滋味。

就像此刻,陪她午睡,被她的小动静弄醒,看她笑得床都在抖,他却觉得惬意恬淡,这样的时光,过一辈子也愿意。

拿什么,都不舍得换。

他静然看了半晌,抬手去捋她笑得垂落脸颊的碎发,捏在指尖又觉得异常柔软,手指忍不住缠绕起她的发丝玩,她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看着他玩。

一个静如止水,一个兴致勃勃。

一室的静谧里,她的长发在他指尖绕了数分钟。

两人竟也不觉得无聊,反倒安宁而心有灵犀得很。

甄意静静地凝望他半刻,终究是开口了:“言格……”

“嗯?”

“淮生说,甄心才是主人格,说我是衍生的;还说甄心,也就是我,是这一切的幕后boss。”

他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眸看她:“你信吗?”

“我不知道,所以问你啊。”她目光灼灼,很认真。

他垂下眸:“我认为,这是他想故意刺激你而说的谎话。”

“哦,我也希望是这样。”她轻轻地说,低下了头,“但我总是担心甄心哪天又会跑出来。”

言格松开了她的头发,嗓音清润:

“甄意,相信你自己。在上次那样绝望惨痛的境遇里,你都战胜了她,我想,以后不会再有比这次更难的坎。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会开始给你治疗,一直陪着你。”

她望住他深邃清黑的眉眼,恍惚间好似沉沦,心底便又是一派安详宁和。

不知为何,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对她总是有抚慰心灵的力量。每每让迷茫中的她找回信心和坚定的方向。

她鼓了鼓腮帮子:“可有时又有点儿难过啊。以前我一直以为,每当我无助的时候,都是她在关键时刻拯救我。现在才发现,过去一直陪着我的姐姐却是这个样子,想伤害你,想让我死。我真是恨她,可虽然恨,又觉得她像是被囚禁在永无天日的黑暗里,好凄惨。还不如……”

她不做声了,此刻她算是理解了淮生的心情:还不如死去。

“甄意,我却认为不是甄心在拯救你,而是你在拯救她。”言格握着她的肩膀,认真道,“是你的坚强和坚守,遏制住了她的黑暗,没有让她堕入邪恶。”

“可是……”甄意轻轻蹙眉,“淮如死的时候,还有杨姿死的时候,那些具体的事情我都不记太清了。其实是甄心出现了吧,不然警方怎么会把我列入头号嫌疑人?”

“这些事你不用管。我会请律师帮你处理,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好。”想起检方的那些指控,言格的心里笼罩了一层极淡的阴霾。

甄意还想说什么,看见他不经意深沉下去的眼眸,便作罢了。

言格把她往自己胸口拢了拢,在她耳边轻声道:“再睡一会儿吧。”

他话音才落,她便觉得乏了,眼皮沉沉的,闭了几下,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一次,再也无梦。

午睡起来,甄意得知司瑰就在这家医院,便要去看她。

言格坐进轮椅,又帮扶着把她放进轮椅,她有只手受了伤,无法使力。

言格也不叫护士帮忙,手推着自己的轮椅先往前滚半米,又一手扶着墙支撑力度,一手把后边的甄意拉上来。

如此往复,到了门边。

他开了门,出到门外,又扶着门廊,转身朝甄意伸手。

甄意乖乖等在后边,见他回身,立刻欢喜地把手递过去;他稍一用力,她便朝他滑去,轮椅磕在一处,像是要撞去他心上。

“怎么?”他见她眉梢眼底全是笑意。

“嘿嘿,像小孩子,好好玩哦。”她一咧嘴,开心地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觉得我们两个一起坐在轮椅里,好可爱。

你往前走一步,又回头拉我,就像一只小狗走几步要回头叼肉肉一样。”

言格:“……”

才出门外,便见言栩和安瑶来了,是来看望他们俩的。

甄意许久没见到言栩了,依旧主动给他打招呼:“嗨,言栩!”

言栩这次只反应了5秒,木木地回答:“嗨,甄意。”

“言栩,听说你和言格打配合让淮生上当,你好厉害啊。”

“……啊?”他疑惑的样子。

“嗯?不是说你和言格在警局里,故意在淮生面前表演了一段对话引他上当么?而且后来你一直在演言格啊。”

“……哦。”言栩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甄意毫不吝啬地表扬:“听说,去清江大桥的那个分队的警察和特警都没有看出你有什么不对哦。哈哈,一个人和一帮警察在一起,你居然没紧张。而且演戏那么好,应该是奥斯卡影帝。”

奥斯卡影帝?

言栩蹙了眉,闷闷地摇摇头:“我不是。”

“你不要谦虚啦。”

“真的不是。”言栩认真道,“我只有两句台词。”

甄意:“……”

呃,好吧……难怪没露馅。

隔司瑰的病房还有一段距离,安瑶推着甄意过去。到了门口,言格说不进去了。安瑶送甄意进去后,留她一个人单独陪司瑰。

司瑰已经做完手术,脱离危险期,转入了普通独立病房,可她一直没有醒。医生们也束手无策,说只能等待天意。

甄意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司瑰的手,发觉她异常的消瘦而冰凉。

抬头看,她的人也是。脸庞看上去像瘦了整整一圈,叫她心疼。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静得像是死了,只有呼吸面罩上湿润又干燥往复交替的蒸汽。

司瑰被抓去后的事情,在场的甄意已记不太清,那时她痛得心力交瘁,根本无心顾及任何人,只记得淮生把她拖到楼边时,司瑰爬上去抱住她的腿,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死不松手,说:

“甄意,你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住啊。”

也记得她含泪的眼睛望着天空,凄凄地说:“原来,殉职是这种感觉。……可妈妈该怎么办?”

此刻,甄意眼中含满了泪,用力握住她无力的手,哽咽起来:“阿司,你也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住啊。”

安静的病房里没有回应,只有雨打玻璃,噼里啪啦的声响。风吹进来,有些冷。

甄意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意外发现窗帘鼓鼓的,在风中浮动,阴影重叠,乍一看有点儿像藏了人。

她瞬间警惕起来,单手握住轮椅,准备叫人,不想一股猛烈的风冲进来,掀起米黄色的帘子,哗啦啦地响。

什么也没有,只是窗户开了一条缝,外边是豆大的雨点。

甄意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被绑架一次后,神经过敏了。她一只手费力地把轮椅推过去,拉开窗帘,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要把世界都湿润。

她把窗户拉紧,锁好,又和司瑰说了几句话,出了病房。

一开门,安瑶便立刻上前来接她。言栩盯着地板上的纹路出神,又不知在想什么了。

甄意四处看看:“言格呢?”

安瑶抿唇笑:“刚才家里有人来,是好事。”

“好事?”

“言格说,是他们送订婚礼的方案过来了。”

“订婚礼?”甄意的心咚咚的。

“虽然不到一年就要婚礼了,但是订婚礼也是不能少的啊。这些也都要筹备。可你最近受了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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