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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如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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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头。
        如歌的长发散在素白的衣裳上,有惊人的单薄。凉风一吹,她禁不住又轻咳起来。
        忽然——
        战枫弯下腰,将她方才滑落地上的白色斗篷捡起,披在她的肩膀。
        如歌怔住,脚步微微一慢。
        “大夫开的药方,要按时吃。”他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声音轻不可闻。
        竹林的风吹扬起她的裙角。
        她终于还是没有回头。
        “多谢。”
        她离开了竹林。
        战枫的身影在午后的寒风中,深蓝孤独。
        翌日,烈火山庄公告天下——
        江南霹雳门以秘制火器暗杀前庄主烈明镜,自此但凡继续与其有交往的门派均列为本庄之敌,且,霹雳门长期研制杀伤力惊人的火器,为害一方,其野心为武林安宁带来极大的隐患。故,烈火山庄提请江湖各门派一并携手清整霹雳门,重还武林安宁。
        此公告一出,天下无刀城率先响应。
        天下无刀城选派出色弟子三百人供烈火山庄调遣。
        江南十八坞、水船帮、崆峒派、青城派等亦积极响应,表示一切行动听由烈火山庄指挥。
        顷刻间。
        江湖中大变已生。
        是夜。
        窗外明月清辉。
        窗内一灯如豆。
        柔柔的火苗轻盈跳动,将纤细的身影勾勒在淡白的墙上。
        如歌没有睡下。
        她披着厚厚的斗篷,手握一卷书,轻轻咳嗽着。她的脸庞日见消瘦,单薄的肩膀仿佛轻轻用手指一触就会碎掉。
        薰衣往暖香炉里多添些炭,轻声道:“还不睡吗?”
        如歌笑一笑,眼睛依然看着书:“还早。”
        “药吃了吗?”薰衣望一眼香案上的紫砂药盅。
        “啊……我忘了……”
        如歌笑得不好意思。
        薰衣摸摸药盅,道:“有些凉了,我重新热过再送来。”
        “不用!”如歌斟出一碗,“凉些也没有关系。”反正她已经喝了许久的药,都未曾见好。
        薰衣没有让她喝,动作很轻柔,却很坚持:
        “药冷伤身。”
        如歌摇摇头。
        恍惚间觉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很像的一句话……
        ……
        ……“茶冷伤身。”……
        ……战枫的手心握着她的手背……
        ……
        薰衣捧起药盅,忽然脸上闪过抹奇特的神情:
        “我听丫鬟们暗地里说——”
        如歌见她欲言又止的,不禁笑咳着问:
        “怎么?”
        薰衣凝视她:“听说,这几天的药都是枫少爷亲手煎的。”
        如歌一怔,然后失笑:“乱讲,枫师兄那么忙。”
        薰衣轻轻皱眉:“其实,枫少爷他——”
        屋门“呼”地一声被推开!
        黄琮兴冲冲闯进来,脸颊被寒风冻得通红,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如歌和薰衣都看向她。
        如歌咳道:“怎么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黄琮喜得张口欲言,然而终于忍住,对薰衣笑道:“薰衣姐姐在收拾药碗吗?”
        薰衣温婉道:“是。我先出去了。”
        她走后,将屋门轻轻关上。
        如歌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道:“神神秘秘的,还不快说!”
        黄琮凑到她的耳边轻语几句。
        如歌大惊!
        她立时站起来,瞪住黄琮,震惊到说不出话。
        ******
        寂静的月光。
        淡淡飘起少许夜雾。
        乳白的夜雾月光下袅袅如烟。
        几点星光。
        在夜空中温柔璀璨。
        青色的衣衫在夜风中吹扬。
        木轮椅上,一双修长略显苍白的手。那双手虽苍白,然而映着树林中洒下的月光,仿佛有玉般的光蕴。
        萤火虫飞闹在他的膝前。
        盈盈的光芒是另一片柔美的星光。
        他闭着眼睛。
        挺秀高洁的鼻梁,染着一路赶来的风霜。
        有些疲倦。
        可是,他终于来到了这里。
        脚步声象又惊又喜的心跳……
        向青衣男子的方向奔来……
        他没有听见。
        依然闭着眼睛,轻皱的眉头象在思念某个心底最牵挂的人。
        她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的伤痛。
        他却没能陪在她的身边。
        萤火虫“扑扑”飞起来!
        一个雪白的人影风一般冲进他的怀里,紧紧攥住他的衣衫,仰起小脸,眼睛亮得可怕,仿佛她所有的生命都在眼睛里燃烧!
        “你——”
        她紧紧地望着他,只觉胸口一片火烫,象奔波疲累已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家,一时间竟再也说不出话。
        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心痛的怜惜:
        “我来晚了。”
        她竟然消瘦了那么多,两颊有着病态的晕红,嘴唇也有些干裂。她穿着素白的衣袍,鬓旁一朵小小的白花。她的双眸那样依恋地望着他,就像失去了一切的孩子,脆弱的泪光悄悄凝聚。
        他摸摸她的脑袋:
        “风寒好些了吗?是否还咳嗽的厉害?”
        她痴痴望着他: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在南方与倭国的军队作战,怎么可能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玉自寒凝视她:
        “不放心你。”
        这一句话。
        她的泪水流下来。
        从听说爹的噩耗那一刻起,她所有的感情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沉沉压住,透不过气,无法呼吸。可是,在他身边,她不用扮成那样坚强。泪水淌过脸颊,一直一直滑落下,浸得她的脸刺痛。
        她哭着,抓紧他的双手:“你知道吗,他们说爹死了。”她慌乱地摇着头,“我不相信啊,怎么会那样突然就死去了呢?!离庄前,爹还是好好的,对我笑,那么疼我,怎么会一转眼就已经死去了呢?”
        她的眼泪狂乱:“我一点也不相信!”
        玉自寒紧紧抱住她。
        她狂乱地盯紧他:“爹没有死!!你看就只有一坛骨灰,为什么要说爹死了呢?!!他们都在骗人对不对?!”
        她哭得咳起来。
        他将她抱得更紧些,轻拍她呛咳的背。
        她哭得全身颤抖:“可是,我找了很多地方,爹的卧房、书房、竹林、湖边、小路、枫林……到处到处我都找了,可是……没有爹的气息……我感觉不到爹……”
        她眼眶红肿,泪水惊恐:“我感觉不到爹了!!你知道吗?我忽然觉得我真的真的永远再也见不到爹了!!”
        树林中。
        如歌放声大哭。
        飞来飞去的萤火虫点点晕亮林中的他和她。
        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眼泪和鼻涕在他的衣裳上泛滥成灾,她像个恐惧的孩子,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泪水漫过她衣襟里的冰花……
        她悲痛绝望的哭泣沁入晶莹的冰花……
        冰花仿佛也痛了……
        忧伤的光芒幽幽自冰花幻出……
        ******
        昆仑之巅。
        亘古的冰雪耀眼生光。
        月光照在那个冰洞。
        刺骨的寒气,千万年的冰雪。
        世上没有人可以忍受那样残酷的冰冷。
        只有一种感情。
        圣洁而无暇的感情。
        可以使琉璃般美丽的晶体幻幻重生。
        夜空中,冰芒仿佛自遥远的地方而来。
        那冰芒凝结着泪水……
        穿透厚厚冰层中绝美的晶魂……
        冰芒中的泪水……
        晶魂痛苦地震动了……
        她的泪吗?
        是的。
        她为什么那样悲伤……
        她病了吗?
        是的。
        冰层下的晶体挣扎着,令世间万物屏息的美丽容颜幻幻而出……
        你知道代价吗?
        凝泪的冰芒似在叹息……
        冰层渐渐有了一丝裂纹。
        可是,她在流泪啊……
        月光下的树林中。
        玉自寒抬起她淌满泪水的下巴:
        “师父如果确实已然去世,你会怎样?”
        她惊怔。
        眼泪怔怔滑下。
        他用绢帕擦拭着她的泪:“师父生前最疼爱的是你,看到你如此难过,只怕比你还要伤心。”
        “他看不到了。”她别过脸。
        他叹息:“可是,还有我啊。”绢帕温柔地将她的泪水拭去,“歌儿,你知道当我听说你生病了,心里多么焦急吗?”
        她低下头。
        “师父去世,我也非常难过。”他的声音沉痛。自他五岁起,就来到烈火山庄,师父对他而言如同另一个父亲。
        “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他温柔地擦干她最后一滴泪水,“方才大哭一场,应该将心里的痛都发泄出来了。那么,以后就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他凝视她,眼底那么担忧。
        停止了哭泣,凉风一吹,她咳嗽起来。
        玉自寒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她的身上,道:“如果你沉病不起,知道我会多难过吗?”
        她仰起脸。
        他用大氅将她裹得紧紧的:“歌儿……”
        萤火虫的光芒跳跃轻盈。
        昏黄的荧光。
        皎洁的清辉。
        他俯身抱起她,怜惜地呵暖着她。
        半晌,如歌在他怀里动一动,望向他,努力去微笑:“我知道。师兄,我会坚强的,我只在你的面前哭了啊。”
        他拍拍她:“哭完就尝试着不要那么伤心了。”
        “……嗯。”
        “病要快些好起来。”
        “……嗯。”
        “这才是好歌儿。”
        他宠惜地又拍拍她的脑袋。
        她吸口气,道:“师兄,我不会让自己一直生病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神态的郑重令他仔细去‘听’。
        “爹的死,我始终觉得有蹊跷。”她慢慢道,“枫师兄认为是江南霹雳堂所为,可是……”
        “哪里不对?”
        她缓缓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或许过段日子会有些头绪。而且……”她迟疑道,“裔堂主和枫师兄……”爹在世的时候,她一直感觉裔浪对战枫是有所敌视的,并且战枫一向是躲避她的。可是近日来……
        玉自寒思忖良久。
        然后,他道:“歌儿,同我走吧。”
        如歌微怔。
        他的目光中有说不尽的牵挂:“烈火山庄情势复杂,我又无法在你身边。你虽是师父亲命的庄主,但从未插手过庄中事务。”
        “你怕我有危险吗?”
        他沉吟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天上的月亮如银盘般皎洁,淡淡的雾气仿佛一层袅袅的白纱,萤火虫不知何时已然飞走。
        树林里十分安静。
        如歌安静地思考。
        她终于摇摇头,苦笑道:“真的很想同你走,我从未想要做这个庄主。不过,爹将烈火山庄交给了我。”她咬住嘴唇,眼睛渐渐变得明亮,“烈火山庄已与江南霹雳门正式为敌,武林中即将血雨腥风。这时刻,我无法离开。”
        玉自寒似乎早就知晓她会如此决定。
        虽然,他想要将她带走,让她远离武林中的纷扰。可是,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世间有人,便会有无尽的问题需要面对。
        他想要保护她,让她永远没有忧愁。
        然而,她已经长大。
        如歌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一晃,微笑:
        “不要担心我,我会保护自己。”
        她的笑容明亮:
        “我是爹最值得骄傲的女儿。”
        ******
        两个时辰后。
        待玉自寒离开树林,风尘仆仆又赶往回远方时,已经是那一夜最黑暗的时分。
        黄琮扶着如歌,好奇地打量她:“咦?只是这一会子,你的气色却像是好多了。”
        如歌微咳道:“哪里有这么快。”
        黄琮笑得慧黠:“我就知道,王爷此一来,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什么啊,说的她好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样。不过,方才在玉师兄怀中痛哭一番,心中的郁痛确实舒缓了好多,脑袋似乎也清爽了些。
        两人慢慢走着。
        玉自寒此次赶来,实与军纪相违,所以甚是隐秘。她们出来相见便也没有乘轿坐车,好在树林离烈火山庄的后院很近,说话间,便也就到了。
        沿庄中蜿蜒小路而来。
        小路边是湖。
        湖中的雾气愈发浓重。
        月亮似乎被遮掩住了。
        夜色漆黑起来。
        黄琮边走边搓着手,呵气道:“太冷了,简直要把人的手都冻掉了!”
        如歌将暖手抄塞给她。
        “那怎么可以,你还在生病呢!”
        如歌把斗篷裹得紧些:“我比你穿的厚,不冷。”
        黄琮连声称谢,把手伸进暖和和的狐皮手抄里,吸吸冻红的鼻子,道:“这么冷,除了咱们,庄子里怕是没有人走动了……”
        如歌的目光突然向左前方望去。
        脚步停下。
        喃声道:“不一定。”
        夜色中的湖,雾气升腾。
        茫茫的白雾,在漆黑的夜色中神秘诡异。
        湖边,有两人。
        一人蓝衣、卷发、右耳的宝石隐隐闪光。
        另一人红衣、赤足、长发几乎可以散到地上,他指间一只精美的黄金酒杯,好似在大声笑着,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
        小路上。
        如歌扯扯黄琮,向红衣人指去:“你能看到他吗?”
        “能啊!”黄琮笑道,“最近战公子好像总是彻夜不睡,听丫鬟们说,他经常在那个荒废的荷塘边静坐整晚。”
        如歌怔了怔。
        然后,她叹道:“我是问,你可以看到那个红衣人吗?”
        “红衣人?”
        黄琮瞪大眼睛,向夜幕中看去,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笑道:“你眼花了吗?那里只有战公子,明明穿的是蓝衣,怎么会是红衣人呢?”
        如歌诧异道:“你看不见吗?”这红衣人每次出现都如鬼魅一样。
        “什么都没有,我看什么,”黄琮嘟囔道,忽然,“哎呀,战公子好像看到我们了!”
        战枫自湖边转身。
        远远的,他的目光落在如歌身上。
        他望着她裹着白色斗篷却依然显得单薄的肩膀,微微红肿的眼眶和脸颊上残余的狼狈泪痕。
        战枫走来,离如歌只有一步的距离。
        “你哭过?”
        他的声音低沉,目光很紧。
        如歌忽然觉得脸上的泪痕微微刺痛。
        她避开他的视线:“我要回去了。”
        “你方才去了哪里?”
        战枫问道。
        如歌轻咳,拉紧素白的斗篷,慢慢抬起头,道:“枫师兄,我有些累,想要回去。”
        战枫僵住。
        半晌,望着她,他的眼底缓缓沁出一抹柔和的蓝。
        “风寒未愈,不要太晚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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