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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闺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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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彦泽
第一章 唐家女儿
土坯房里,唐雨茗无语的看着头顶的茅草屋顶,好吧,她承认她是好奇心重了些,闲的没事跑去研究那该死的顶级毒药,结果把自己搞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可是,来就来吧,干嘛把她弄成个十岁的女娃娃,什么做不了,还得给人撒娇卖萌,难道是上天在惩罚她每日研究毒术,不曾积德行善?
“吱——呀——”木门被推开,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妇人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碗。雨茗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穿越来到这个地方,她成了唐家的女儿,名字倒是跟从前一样,也叫唐雨茗,她穿过来的时候,这个唐雨茗正巧得了风寒,死去了,换了她过来。
美貌妇人正是唐雨茗的母亲殷氏,据说原本出自名门,只是当年正是乱世,殷氏跟着家人逃难到了杏花村,遭到土匪劫杀,是雨茗的父亲救了殷氏一家。殷氏的父亲是一名儒士,讲究知恩图报,也是希望女儿能有个归宿,就把殷氏留下给唐父做媳妇。到如今已经十几年的时间,唐家也先后有了一子两女三个孩子。
殷氏在床边坐下,扶着雨茗坐起,拿勺子舀了黑乎乎的药汁就要喂给雨茗。雨茗出自以毒术出名的唐家,从小跟各种药材打交道,但是对于又黑又苦的汤药一直喜欢不起来,一见到殷氏手里的药汤,一张精致的小脸立刻就揪成一团,可怜兮兮的看着殷氏。
殷氏叹了口气,她也舍不得女儿受苦,但药总是要喝的,便温柔的哄着雨茗道:“茗儿乖,喝了药病才能好。等明儿茗儿身子好了,娘给茗儿做好吃的,可好?”
雨茗听着殷氏温柔的劝慰,叹了口气,接过殷氏手里的木碗,把勺子拿开,端起木碗,屏着气一口喝下那大半碗的苦药,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殷氏连忙拿了水给雨茗喝,冲淡口中的药味,才放雨茗睡下。
雨茗却不肯,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有三天,雨茗一直都躺在床上,只觉得身子都要躺僵了,便向殷氏道:“娘,茗儿身子已经好了,整日躺着身子都要僵了,茗儿想出去走走。”
殷氏微皱眉,想想倒也是,便道:“也好,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娘跟你哥哥要上山砍柴,你就在院子里走走,别走远,你身子还虚着,叫小茜在家陪你,可好?”
雨茗点点头,唐家三个孩子,雨茗排行第二,大哥唐雨涵,今年十三,在镇上书院读书,今日正好休息,等雨茗喝了药,便要跟苏氏一同上山砍柴,如今冬天将近,若没有足够的柴火,就要挨冻了。小妹雨茜,今年才五岁,自然不能算是家中的劳动力,就是雨茗本人也不过十岁,只能算半个劳动力,如今正在生病,不添乱就不错了。而唐家的顶梁柱,唐父唐乾则两年前被征发当兵去了,这一去就是两年,到现在也是杳无音信。
殷氏见雨茗答应了,给雨茗加了一件厚的衣裳,才牵着雨茗出门,叫雨茜陪着,才带着雨涵上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雨茗还是第一次走出房门,看着自家房子,不由微微安慰,至少房子还不差,到了冬天也不至于透风。唐家的院子建在一座小山丘下面,再往后便是层层叠叠的山峦,平日村民都是在山的外围寻些野菜、打些柴火,若运气好还能捉些野鸡野兔一类的野味,但深山里却是不敢轻易涉足的。
雨茗看了一眼自家的院子,很简单,但打理的很整齐,可见殷氏是个勤快的人,如今已是秋天,杏花村位置偏北,到处都是纷纷扬扬的落叶。天气不错,雨茗扶着院墙走了几圈,到底身子虚,在雨茜端来的凳子上坐下,看雨茜在院子里玩耍。
雨茗不由的叹了口气,前世唐家虽然以毒术闻名,但作为一个有名的古武家族,武功自然也不差。雨茗身为唐家大小姐,也是个一流的高手,如今却弱得连走几步路都要喘气,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好歹她的武功还在,若是练了快二十年的武功也没了,雨茗就真该哭了。
“阿姐,奶奶给了糖糕,你尝尝!”刚刚跑出院子的雨茜捧着一块点心进来,一脸欣喜的向雨茗道。雨茗看去,雨茜手中一块巴掌大的点心,看上去面粉制作都不怎么好,以前世雨茗唐家大小姐的眼光看去,基本就无法入口,但在雨茜眼里,确实是极难得的点心。
见妹子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小脸上尽是想吃又忍着馋要给自己吃的模样,雨茗心里一暖,凑上去,轻轻咬了一口,道:“真好吃!茜儿也吃,好甜呢!”
雨茜看着手里不大的一块点心,舔了舔嘴唇,还是忍着道:“阿姐每日喝药,都是苦的,这糖糕给阿姐留着。茜儿把它放在阿姐床头的罐子里,以后阿姐喝了药就咬一口,就不会苦了!”说着,雨茜捧着小小的糖糕,往屋子里去,放在雨茗床头的罐子里,那是前身自小就放在床头的,平日得了糖果什么的就放在罐子里,用来哄雨茜开心。
雨茗看着雨茜的动作,不自觉心头一酸,这个五岁的孩子,明明自己想吃的要命,偏偏还想着生病的姐姐。想到这里,雨茗不由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前世生在那个大家族中,自己是长房嫡出的大小姐,可以说身份极尊,想要什么都会有人送到自己手中。只是无论父母还是祖父母,看重的都是自己在医毒和武功上的天分,他们从来只关注自己达到什么境界,却从未有人关心自己累不累,喜欢不喜欢。如今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却得到了这许多人的关心爱护,雨茗头一次嫉妒那个小小年纪就死去的唐雨茗。
雨茜放好了糖糕,又回到院中,缠着雨茗道:“阿姐,坐在院中多无趣啊,阿姐,我们在外面走走好不好,就在屋子外面,不会走远。”
雨茗看了缠着自己的妹妹一眼,雨茜自小就活泼,与沉默寡言的哥哥和温和娴静的雨茗都不同,但一家人都把雨茜当宝贝疼爱,这般的把戏对母亲和长兄都用过,但到底是拒绝不了这个最小的妹妹,雨茗拉着雨茜的手走出院子。
殷氏和雨涵上山时,交待雨茜乖乖陪姐姐在家中,此时虽然拉着雨茗出了门,却也不敢走远,只拉着雨茗,走到离自家院子不远的一片荒地上,向雨茗道:“阿姐,我们在这里玩吧!我们摘了草,玩过家家好不好?”说着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一个草娃娃,接着说:“你是大姐姐,我是二姐姐,这是我们的小妹妹,我们要做好吃的给妹妹!”
过家家是乡下小孩子最喜欢的游戏之一,也是雨茗从小到大都没有玩过的游戏,此时雨茜提出来,雨茗也没有拒绝,按照雨茜的要求,四下去找适合玩游戏的野草,而雨茜,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出几个泥捏的小碗小罐,在地上摆好,把草娃娃放在树下,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于小娃娃说些什么。
雨茗打量着这片荒地,从前是唐家的园子,用来种一些蔬菜瓜果之类的,但因为这片地引水不便,从前是因为就着屋子方便,有唐乾在,担水浇园也不算费事。但唐乾走后,家中劳力只剩下殷氏和雨涵,连较好的土地都看管不过来,这一片园子也就荒了下来。如今这里长了不少野草,偶或也会有几棵自生的菜蔬。
这个时节,草木已开始凋零,这里也是一片荒芜的模样,雨茗从荒草中寻了些摘下来,拿到雨茜身边,雨茜已经摆好了东西,等着雨茗手中的野草。看到雨茗采来不少野草,雨茜高兴地接过去,用手掐成小段,还往里面撒些泥土之类的,当做调料。雨茗从未玩过这样的游戏,只按着雨茜的要求,配合她玩游戏。
过家家是许多孩子的童年记忆,但以雨茗二十几岁的灵魂看来,实在是太过幼稚,陪着雨茜玩了一会儿,就自己逛园子去了。好在雨茜也没有挽留的意思,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雨茗在荒地上乱转,不时回头看雨茜一眼,原本殷氏将雨茜留在家中是照顾雨茗的,但也是让雨茗看着雨茜,他们兄妹三个,唯独雨茜性格跳脱,完全不像哥哥姐姐,殷氏不敢将雨茜带到山上,留在家中,只要有人看着,还放心些。
走了一会儿,累了,雨茗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晒太阳,大概是雨后初晴的原因,阳光暖暖的,倒是不热。雨茗坐着无聊,就随手折了根棍子,随手刨土打发时间。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中,已经刨开一个不小的土坑,然后,雨茗发现,一颗、两颗、三颗花生,散落在泥土中。
眨眨眼,雨茗捡起花生,用力捏破,三粒饱满的花生落在雨茗手中。雨茗仔细思考了一番,确定唐家不曾种过花生,似乎这个地方就没有花生这种东西,也不知是没有发现还是不认识,但此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发现了,而且,似乎可以给唐家加一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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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乡村生活
雨茗把花生粒丢到口中,捡起土中的其它花生粒,然后拿着树枝,接着挖。这个时节,花生苗已经枯萎,基本上认不出来,雨茗索性当做松土,整片的挖过去,果然没过多久,身边就堆了一小堆的花生。
雨茗挖的累了,看看天光,太阳已经西斜,便站起身唤雨茜,道:“小茜,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家去了!”
雨茜还在意犹未尽,但看着太阳,也知道该回家准备晚饭了,雨茜虽小,但贫家孩子当家早,雨茜小小的年纪已经可以做简单的家事,例如燃上火,把殷氏泡好的米煮上。雨茜收起自己的宝贝,走到姐姐身边,看着姐姐正在把地上一堆不认识的果子往衣兜里放,不由问道:“阿姐,你在做什么?”
雨茗抬眼看了雨茜一眼,又低头看地上的花生,发现自己的衣兜装不下这么多花生,就伸手把雨茜拉过来,把花生往雨茜的衣兜里装,顺口道:“这可是好东西哦,回去晾干了,阿姐炒了给小茜做零嘴。”
雨茜听到姐姐说给自己做零嘴,立刻就不再反对姐姐把这个看上去不认识的东西往自己口袋里装了,还帮着姐姐做。姐妹俩带着满满两个衣兜的花生往回走,推门进去,雨茗要去生火做饭,把花生倒在地上,让雨茜去拿个簸箕,把花生放着,等明日有太阳在拿出来晒。
雨茗前世虽然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但自小就是天南海北的跑,野外生活能力是极好的,如今生火做饭自然难不倒雨茗,相反雨茗的厨艺还不错。生了火,雨茗先将殷氏早先泡好的米煮上,在厨房里看了一圈,切了一块南瓜煮上,往里面加了些炼过的油渣,才坐在灶边看火,顺手把刚刚拿进来的几颗花生丢到火里烤。
雨茜放好了花生进来的时候,雨茗正在剥刚刚从火里掏出来的花生,见雨茜进来,雨茗捏开花生外面的红皮,把烤熟的花生米放到雨茜手中,道:“吃吧,小心烫!”
雨茜好奇的把玩着花生粒,丢了一颗到口中,尝了尝,香香脆脆,果然是极好吃的。不由笑道:“真好吃,阿姐,你也吃。”说着手里的一颗花生粒送到雨茗口中,姐妹俩在厨房里玩得开心。
殷氏和雨涵回来的时候,雨茗正把饭菜从锅里盛出来,殷氏担心雨茗身体虚,赶忙过来帮忙,道:“娘回来做就好,你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不好好休息?”
雨茗把盛好的菜端到桌上,道:“娘,我没事了,你看,这不是好好地吗?我发现,今日出来活动活动,精神好了很多,身上也有力气了,用不着一直躺着。”
殷氏打量了女儿一番,看上去确实是气色好了许多,便也没有再反对,从柜子里取出碗筷,招呼三个孩子吃饭。雨涵一向话少,只问了几句雨茗的身体,就安静的吃饭,倒是雨茜,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白日的事。殷氏闻言,便顺口问道:“茗儿怎会认识花生的?”就连雨涵也好奇的看向雨茗。
雨茗眨眨眼,笑道:“是在胡爷爷的画册上见到的,今日我在那边荒园玩耍,无意中发现,就挖回来了。”雨茗早知道母亲兄长会问,早已想好了说辞。胡爷爷是从前村里的大夫,读过书,家里藏了不少书籍,其中有不少画册,雨茗从小就长得漂亮,胡爷爷十分喜欢雨茗,雨茗过去,便拿画册给雨茗看。前段时间胡爷爷的儿子在镇上谋了事,成了家,就把胡爷爷接到镇上享福去了,而那许多画册,就留给了雨茗。
殷氏点头,没有再追问。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就聚在房间里,殷氏做些针线活儿,雨涵明日要上学堂去,正在温书,雨茗和雨茜就跟着殷氏学做针线。雨茜一向活泼,年纪又小,殷氏也就是被她缠的烦了,才给她一些碎布玩,不大会儿功夫,小丫头就没有兴趣了,在雨茗身边,一会儿扯扯雨茗的袖子,一会儿又要看雨茗手里的针线。雨茗无奈,道:“小茜乖,莫闹了,阿姐给你绣一块帕子好么?”
雨茜闻言,立刻就乖了,安安分分的坐在雨茗身边,不大会儿功夫就打起了瞌睡。殷氏见状,就抱着雨茜先回房睡去了,雨茗却在想,给雨茜绣个什么。大多数现代人对于针线也就是钉个纽扣的水平,但雨茗的母亲精通蜀绣,雨茗虽然从小学医学毒,但耳濡目染,到现在为止,手艺已是极好,她外祖父十分欣赏她的绣艺,若非雨茗身为唐家大小姐,都想将她收入门下,如今想要哄一个小孩子开心,那也是十分容易的事。
挑选了几样丝线,雨茗在殷氏给的棉布上大致绣了一个图样,绣的是一片绿竹,底下一对憨态可掬的熊猫。雨茗想,小孩子必定会喜欢小动物,而熊猫,那可是俘获了万千孩子爱心的国宝啊,想必雨茜也必定会喜欢的。
看着天色晚了,殷氏催促雨茗和雨涵收拾东西睡觉,又检查了一番,才吹了灯回房休息。唐家房间不多,雨茗雨茜与殷氏同住一间,雨涵独自住一个房间,雨茜年纪小,又是小女儿,一向与殷氏睡在一起,雨茗单独睡一张床。大概白天睡得太多,雨茗此时倒是精神好得很,听着殷氏和雨茜清浅的呼吸声,雨茗不由在想眼前的一切会不会就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她又在唐家配各种毒药。
这几日以来,雨茗突然觉得,若是就像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也不错,不用费心费力去研究医毒武功,没有人神出鬼没的想陷害自己,这样的生活,或许也很好。
头一次做梦不再是各种药草毒物,不再是打打杀杀,而是这个刚刚住了不到十天的小村子,是安宁祥和乡村生活,雨茗突然觉得,在这里住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早晨,雨茗醒来的时候,殷氏和雨茜都已经起身了,大概觉得雨茗身体尚未大好,并没有叫她。雨茗起来,雨茜正坐在院子里洗脸,雨涵已经在院子里练功。唐乾的武功据说是某位高人传授,后来教给了雨涵,到如今,也算是一个高手,只不过功夫不错,实战经验远远不足,雨茗还在想着是不是偶尔可以稍微点拨一下雨涵。
雨涵见雨茗出来,收住剑势,道:“茗儿今日感觉如何?等会儿我到镇上学堂,你与我同去,请回春堂的大夫给你再诊察一下吧!”
“都已经好了,不必这样麻烦。”雨茗连忙拒绝,才刚刚把大夫开的苦药喝完,她可不要再接着喝药。
雨涵瞥了雨茗一眼,道:“哥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事没商量,娘已经同意了。如今就要到冬天了,要是没把身体养好,有的你自己吃的苦头。”
“茗儿,你哥说得对,再请大夫好好看看,要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殷氏解下围裙道,“好了,茗儿快去洗漱,小涵,把小茜叫来吃饭。”
雨茗想说,她自己的医术多半比镇上的大夫要好,但若说出口,制定被母亲哥哥当成胡话,只得拿了帕子去打水洗脸,认命的跟哥哥到镇上看病。雨涵见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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