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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花名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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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真假若溪

爹爹放下手中繁忙的公务亲自来接我,他看见我的时候,脸色苍白而焦急,乍暖还寒的三月,他的额头竟满是汗珠。

他一下子将失魂落魄的我搂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扶苏别怕,爹爹在这里。”

窝在爹爹满是檀香味的怀里,胸口一阵阵发闷,好想痛哭一场,却流不出泪来。

红鸢绿萼也跟着来了,新来的红鸢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立着,倒是绿萼和我处的久了,上前哭着安慰我:“郡主,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了。”

人死?我一惊,看向爹爹。

爹爹摸着我的头,缓缓道:“蓝若溪是为了保护你而死,为父一定会将他风光大葬的。”

呵?我到底该哭,还是该笑?你好聪明,居然连怎样脱身都想到了。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注定要有一个人是要替你枉死的?

我告诉过你的,一个人的生命是很沉很沉的,没有轻于鸿毛,只有重于泰山,可为何?为何还要这样的残忍?那是也无法挽回的罪!染过鲜血的手,是永远也洗不净的!那脏必定会深处灵魂,让你生生世世的背负!

“爹爹,我想,看看他的尸体。”

我想知道,是哪个人白白替你冤死。

爹爹扶住我的肩膀:“不可,会吓着你的。”

“不!爹爹,若溪哥哥陪了我那么久,我想看他最后一眼!”我扑在爹爹怀里,声音哀且痛。

“咳!”爹爹重重地叹了口气,却是答应了。

眼前的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长长的头发铺散在地面,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那青色的衣衫被鲜血染红,在胸口盛开了大朵大朵的红花,那红色慢慢蔓延开来,越来越多,宛若血色的曼陀罗,充满了不可预知的诅咒和死亡的气息,大片大片铺撒在黄泉路上……

我缓缓地走近,越近越怕,明明知道不是他,却还是在看见了那一张完全相同的脸时,一阵眩晕。

细弯秀美的眉,紧闭的双目,失去了血色的脸,苍白的唇,唯有那颗朱砂痣,妖艳异常。

我恍惚地蹲下,伸手触摸了一下那已经僵硬的手指,终于,你连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泪,潸然而下,一旦开了头,便遏制不住地滚落。

死了!你死在我心里。

这眼泪,最后为你而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控制不住地扑倒在他身上,若溪哥哥,就让我最后抱你一次。

手指颤抖地抚摸上他的脸,心跳乍然停止!

不可能!即使人皮面具做的再好,发际的位置还是会有一些痕迹的,可为什么,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除非……不会的,不会的!

“蓝若溪,你是真的?你才是……我害了你吗?是我害了你……”我呢喃着,着了魔一样。

“扶苏,跟爹爹回府。”爹爹心疼的将我抱起,我一挣扎,猛地扑向那具尸体,疯了一样抬起那已经僵硬的更加尖刻的下巴,没有!没有丝毫痕迹!

“扶苏!”爹爹一把将我提起,拥在怀里。

我在他怀里死命地挣扎,胡乱舞动着手脚,声嘶力竭的叫喊:“不是!他不是!他不是蓝若溪!你看看他易了容,他不是蓝若溪!他不是!你看看啊,快看!”

爹爹双手按住我,朝身边的侍卫点点头:“查看一下。”

那两个侍卫蹲下身子,将他的脸扭来扭去的查看了半天,才起身道:“回禀王爷,没有易容,确实为蓝若溪本人。”

“不可能!”我短促地呜咽了一声,便觉得眼前一黑。

没想到,坚强如我甄臻,也会有因悲痛过度而晕厥的一天。

梦中的世界凌乱而残忍,那青色的衣衫在我的眼前摇摇晃晃,若溪哥哥冲我笑着,可在一眨眼,就变成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血大片大片地涌出来,瞬间染红了视野……

“扶苏……”他说,“扶苏,我是蓝若溪啊,别怕,别怕……”

惊慌地醒来,已是次日,日上三竿,阳光大好。

木制的小窗刻着精美的雕花,阳光一点一点投过来,细细碎碎的撒进闺房,在地上投出斑驳的花纹。

一阵春风吹进来,将窗前书桌上的书页轻轻吹翻几页,唰啦唰啦,唰啦唰啦……

我想起几天前,若溪哥哥坐在书桌前捧着书念给我听的样子,模样生动而鲜活,他捏着指尖翻书时,也是这样发出唰唰的声音。

我那时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不耐烦地听着,时不时地突然唱歌打断他,又或者扯断窗前刚刚抽芽的柳条,拿起来隔着桌子一下一下骚弄着他的脸,大叫着“老夫子甚是无趣!”

他把书放下,眉眼清秀,却说着老头子一样的话:“扶苏,读一书,增一智……”

我打断他:“人不学,没知识嘛!所以你就在这里长知识,我可是要顽去了!”

往事如烟,能散且散。

我走下床,打开书本,赫然发现我顽皮时画在上面的猪头,正眨着细眯眼冲我笑着,由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一滴水正好滴在那猪头上,将墨迹晕开,瞬间模糊成一团,惊讶拭腮,竟已有泪痕。

“郡主,快喝了这碗药罢。”

匆匆拭泪,合上书本,我转身笑道:“绿萼姐姐,可知爹爹何在?”

“一早就上了朝,还未归,奴婢听王爷房中的小厮说,好像是朝中出了事呢。”绿萼说着,将一碗药呈上,药汁黑黄一团,散着苦气。

我皱了皱眉,接下一口气喝了下去,苦味由嘴里一直苦进心里:“可知是何事?”

绿萼忙喂我吃了一勺蜂蜜,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对了,王爷说郡主您身子未好,今日可不去淑园。”

“嗯。”我点点头,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向窗外望上一眼,正好发现零正盯着一棵柳树苦思冥想。

他仰头看着树梢,身子直挺挺地站着,显得修长无比,长长的头发在后头随意地拢起,远远地看着,他不疯不傻的时候,到是蛮有型的。

每个人都有个底牌,红鸢有,蓝若溪有,那么你的呢?

“零!”我对着他圈嘴喊了一声,他便嗖的回头,一见我便双眼放光,蹭蹭几下子便跳到我窗前来。

“零在看什么呢?”我递给他一块松子糕,他立刻裂开了嘴,双手接了过去,大嚼特嚼。

“唔……鸟妈妈;喂鸟宝宝,吃呢,零也想吃。”他说着便学那鸟儿喂食的样子,伸着脖子撅着嘴巴。

我捂嘴笑了笑,忽见他耳朵上快速闪过一抹暗光,接着便隐匿在头发里。

“零,把头伸过来。”我对他招招手,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便乖乖地朝我偏了偏脑袋。

拨开有些乱糟糟的乌发,一枚耳饰赫然在目。

以前这家伙蓬头垢面,那耳饰的材质属于并不反光型,所以竟无一人发现。

耳饰的样式很古朴简洁,小而精致的一枚,嵌在形状姣好的耳垂,整个人便顿时华贵起来。

细看之下那制材竟是玳瑁,玳瑁是一种深海的龟类动物,古时捕鱼业并不发达,所以很难捕获,就算难得捕获一只,那壳制成的饰品也必是要上贡,甚少在民间流传。

我也仅仅是在爹爹的库房里寻得一枚玳瑁戒指,当时欢喜得不得了,结果没几天便被我遗失了,为此我还伤心了好些天呢!

我捏捏他的耳朵:“说,这耳珰是哪来的?”

“唔……”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接着偷偷捏起一块枣子糕,试探的看了看我,发现我并没有发对,便一口气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好像个青蛙。

我偏过头看着他,试探地问道:“要不,给我?我拿枣子糕换,可好?”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那一整盘油光可鉴的点心,登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松开了手,拍拍他的头,对他笑道:“吃,慢一点,喝点茶,别噎着了。”

他长臂一伸,便把整竹篓的点心拥进怀里,拿起一个看一下,舔舔,再一口气吃掉。

我支着下巴,看着他吃得欢天喜地,阴霾的心情竟也稍稍好了起来。

零见我死气沉沉地趴在桌子上,竟突然把脸凑过来:“扶苏,给你。”

我被他突然地动作惊得向后一仰,便见他受伤似的瘪瘪嘴,然后看了看自己油兮兮地手指,忙在身上揩了揩,接着狠狠揪起自己的耳朵,对我一字一顿道:“扶苏,唔,给!”

我吃吃笑了起来,握住他的手:“刚刚骗你的,这是零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却见他突然严肃起来,一下子扯下自己的耳饰:“扶苏,喜欢的,零便都给你。”

恍然垂眸,手被零紧紧反握,这一刻,竟不知他是清醒还是糊涂。

第 41 章 凄凄岁暮风

爹爹匆匆归来,朝服未脱便来到我房中,竟是屏退左右。

我见着爹爹神色严肃,便也跟着紧张起来:“爹爹,发生了什么事?”

爹爹看了我一眼,脸色稍霁,对我笑道:“扶苏不必惊慌,过些日子,爹爹要出趟远门,扶苏可能要自己在家中了。”

我一听,便急了,若溪哥哥走了,爹爹也不在,便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我忙揪着爹爹袖子道:“扶苏也一起去,不成吗?”

爹爹轻轻拧了眉,揽着我坐下:“扶苏,此去路途甚远,又要快马加鞭,你身子吃不消的。”

我忙不迭地叠声喊道:“吃得消!吃得消!扶苏壮得像头牛!”

“乖,听爹爹的话,有追云逐月保护你,有事便与张管家商量,他们都忠心耿耿,定会护你周全。”爹爹为我整理整理了头发,竟一把抱紧了我,“扶苏长大了,是吗?”

什么意思?为什么竟像是说遗言的口吻,追云、逐月、踏雪、疾风四大护卫从不离开爹爹身边的,怎么今日要拨与我两位?我不喜欢这样!

我慌了,从爹爹怀里钻出来:“爹爹!告诉扶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有自己的护卫,他们是保护爹爹的,扶苏不要!”

爹爹笑了笑,刮了下我的鼻子:“呵,傻孩子。爹爹是怕你惹祸!不许再争辩!”

我怀疑地盯着他,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爹爹又说:“来,拿着。这是为父送你的,一定要日夜随身携带。不许再弄丢了!”

我呆呆地低下头,发现掌中赫然躺着一枚莹润的血玉,搁置掌中竟如手捧明月,心境豁然。

血玉,顾名思义,是指透过血的玉石。有些大户人家,当有人落葬之时,作为衔玉的玉器便被强行塞入尸体口中,有的尸体将将咽气,那玉便随着喉咙滚入血管密布之中,落葬久置千年,便形成血玉,是乃无价之宝。

我曾亲眼见爹爹拿在手里不断地摩挲,爱护备至,每每向他讨要,皆被拒绝,甚至连碰都是碰不得的。

怎么今日?

爹爹见我呆呆地不肯收下,便道:“这块血玉是你娘的传家之宝,以前不肯给你,是怕你顽劣。如今……”

他说到这儿,微微一顿,便又道:“扶苏,你必要收好,定要做到玉在人在!”

爹爹说得如此庄重严肃,我闻言竟是浑身一凛,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凛然力量,将手中血玉紧紧一握,沉声道:“玉在人在!”

爹爹见状欣慰的一笑,幽幽道:“扶苏到底是长大了,对你娘我也算是有了交代。”

他又问:“扶苏,喜欢登山吗?”

爹爹忽然转了话锋,我先是一愣,继而道:“喜欢的。”

“好,待到你十六岁,爹爹一定要带你去那望舒峰,你要记得,是望舒峰!”

“是,扶苏记得了……”

他捧起我的脸,笑道:“来,让为父好生看看扶苏。”

总觉得爹爹今日太不寻常,可又问不出所以然,只觉得心中闷闷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到底是什么又说不清楚,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真的好磨人!

我抬起头,望着爹爹的柔和而亲切的脸:“爹爹,定要回来,扶苏一个人,真的好怕。”

柳暮风闻言一滞,竟是半晌不能言语,片刻,他强自笑道:“傻孩子。”

爹爹走的时候,天还未亮,栽在门口的百年柳树垂着头安静的睡着,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捉虫。

我倚在门口,看着一身干练劲装的爹爹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赫赫,黎明前的黑暗将他衬的无比洒脱,也隐去了我浓浓的惆怅,他笑着与我挥手道别:“回去罢!天凉露重。”

我挥着帕子,带着黑暗隐不掉地鼻音笑着:“爹爹!要记得多给扶苏带些好玩意儿!”

爹爹朗声一笑,英姿飒爽,他扭过身子一勒马头,那马儿立时喷着鼻响,嗒嗒嗒在原地稳健地走了几圈。

他手掌一挥号施令:“照顾好小郡主!”

“是!王爷保重!”柳府的人齐齐跪了一地。

“驾!”

一轮朝日倏忽从东方跃出,爹爹收紧马腹,迎日而去。

爹爹,朝日为你镀了金身,定会保你平安。

我攥紧帕子倚在柳府高耀的门楣下,浑然不知薄露已打湿了我的衣裳,浑然不觉泪已沾巾。

柳暮风,一定要回来,你答应过我的。

第 42 章 打劫!脱衣服!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找那个小皇帝算账!

我忍着性子耐心地等了爹爹一个月,爹爹居然还没回来!起先还有隔三差五有些信件报个平安说说趣事见闻,可十天了!十天!爹爹已经杳无音讯十天了!

不能再忍了!一定是他,爹爹上了朝回来才决定出府的!一定是他,把爹爹弄走了!我决定找皇上问个清楚!

还好,我每日到去那淑园,想要进宫是不难的,只是,那皇上想必很难见到。

听说,除了几个大臣近侍,真正见过皇上的人少之又少。

皇上体弱,不能见风寒,以御撵代步,就是偶尔出来晒晒太阳,也要包裹重重,纱巾遮面。

我埋伏在宫中偷听了几日,只得到一点点少的可怜的信息。

首先是,皇上一直未有龙嗣,太后着急,隔三差五地为皇上进补,替皇后祈福,可根据传言,皇上对此事并不热衷。

据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想来想去,越发觉得这个皇上很可能是个断袖!

你想啊!哪个皇上没有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唯独他,仅仅有个皇后,两个妃子,才三个老婆!才三个!怎么可能?!

所以他不是无根就是断袖!无根的可能性倒是很低,但断袖绝对有可能!

我这边正在眯着眼睛推测呢,那边就传来嘁嘁喳喳的说话声。

宫女甲激动万分的声音:“我与你说啊!那日,那日我见着皇上了!”

躲在假山后的我登时浑身一哆嗦,耳朵竖起。

宫女乙一脸不信:“当真?!”

宫女甲得意:“千真万确!那日,我替赵嬷嬷送珠花,结果天降鸿福,正遇上皇上摆驾御书房!”

宫女乙羡慕嫉妒之:“你当真有幸一睹龙颜?”

我扒着假山,耳朵越来越长。

宫女甲讪笑:“我们做奴才的,哪敢瞧圣上的龙颜啊?那还不得被毁了双目?不过,圣上的御撵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可是千真万确听着了皇上的龙声,啊——”

宫女甲陷入意淫:“那声音清脆洪亮,犹如天籁!”

宫女乙讥诮又嫉妒地笑了一下:“我道是怎么回事呢?那皇上说什么,你可听清?”

宫女乙如坠梦中,一字一顿道:“清、清、楚、楚,我与你学学,听着。”

她抚着胸口做东施捧胸陶醉状:“咳,咳咳!”

“噗——”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敢情她就听见皇上一声咳嗽,就得瑟成这样?!

“呦!”宫女乙突然捂着嘴牛叉地抖了几下,“瞧你乐的。那我便告诉你,我昨日的见闻好了!”

宫女甲一脸怀疑:“你是说,你也见过皇上?”

“呵呵、呵呵!”宫女乙继续牛叉,头上的珠花差点被抖掉,开始淫嘶:“那日,春=色大好,风和日丽,想必我们圣上也被这无边的春=色所吸引,所以在御撵之中伸出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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