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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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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了中院,粉墙黛瓦,几条彩色的碎石小道穿插其间,路边种着木槿花,上次阎烈阳就是采了这里的花送给步陌然的。
看到那木槿花木,阎烈阳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上次,我送给你木槿花,你却拒绝了我。”那似乎是他第一次经受的打击,来自步陌然的拒绝。转眼间,原来她一直在拒绝自己!
如果只是拒绝自己也就罢了,可惜,她偏偏还要接受白洛天。
步陌然轻叹了口气,心里在思忖着该怎么开口。此时一听阎烈阳这样的话,更显得头疼。
院里静静的,仅有的声音就是清风吹过耳畔所留下的回音。庭院中间有一池面积很小的水塘,水塘四周种植着大大小小的植物,都是四季常青的药材,池塘里面全是悠游自在的锦鲤。大树上,嫩叶已经开始发芽,小小的芽胚害羞的从细树枝上冒出头颅来晒太阳。
“春天,似乎已经来了。”步陌然看着那嫩芽,低低地说道。一转眼,原来春天就要到了,而在自己十九岁的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你又在转移话题。”阎烈阳衣着单薄,在寒风中挺着直背,虎目圆瞪地看着她。
步陌然微微一笑,抿了抿嘴,乌黑的柔滑青丝,挺翘的鼻子,红滟滟的唇,再配上得天独厚的凝脂雪肤,在暖洋洋的阳光下,肌肤白得近乎透明,真的美得超过出想象了。
只那么一眼,阎烈阳的怒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痴迷。
感受到他的眼神,步陌然心里又涌起一种无奈感。
“然儿——”阎烈阳此时已经忘记了刚才自己的逼问,被美色所惑的他只能不断地呼唤步陌然的名字。
步陌然狠狠心,刚想给他一击,就看到有个人手持扇子,从不远处施施然地走来。
来者身材修长,一身轻绸宽袍,白衫飘然,一手持着檀木折骨的扇子,他的面部轮廓极俊美,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正是那凤盏!
步陌然拉拉自己身上的狐皮风衣,有些受不了了,就道:“真受不了你们,这还是冬天呢。”
凤盏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对着阎烈阳微微点了下头,嘴唇忽然弯成弧形,那双如黑濯石般黑亮的眸子荡起一阵涟漪,如水的温柔浓浓地流淌在眉眼间,柔声道:“知道你冷,所以我给你送衣服来了。”说话的时候,手中已经抖落了一件轻薄的白袍,款式新颖,一看就知道符合步陌然身材的尺寸。
步陌然这才发现,原来这青袍一直都挂在他的手臂处,只是自己一直看着他的脸,再加上青袍体积小,料子薄,和凤盏身上的白衫贴在一起,故而刚开始看不出来。
阎烈阳的眉头开始紧皱起来,道:”这是你去年狩猎得到的雪老虎的皮毛?“去年众人去雪山狩猎的时候,凤盏虽然技术比他稍逊了一些,但他很幸运,猎了一只小小的雪老虎,那小老虎毛发雪白,光滑顺溜无杂色,做成衣服后会显得很轻薄,但异常的温暖,深受众女子的喜欢,可惜凤盏当时只是表示要把毛发送给自己的娘亲。
而那小老虎虽说是小,但身材还是很高大的,因为它的父母有人住的房子那么大,所以它的皮毛已经足够制成一件袍子了。
阎烈阳没有想到,凤盏竟然把这毛发制成衣裳,然后送给了步陌然!
步陌然暂时没有想到其它事,她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雪老虎”三个字上,忍不住问道:“雪山上真有雪老虎?”只要找到了雪老虎,那万年雪参就有可能会找到了。
“当然有,只是非常罕见。”阎烈阳似乎了解她的心思,那肯定地点头,道:“过段时间,皇上要去雪山狩猎,你得跟着去。”
正文第097章绝情
“当然有,只是非常罕见。”阎烈阳似乎了解她的心思,很肯定地点头,道,“过段时间,皇上要去雪山狩猎,你得跟着去。”
步陌然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跟着去的理由,她只是点点头,眼里若有所思,道:“好。”
阎烈阳似乎有些意外,但依然很高兴,就道:“到时我带着你,然儿,也许那时我们能有好运气来碰见雪老虎。”
凤盏赞同地点头,道:“我们也许就可以找到万年雪参。”
阎烈阳微皱起剑眉地看着凤盏,道:“你今天怎么有事来找然儿?”言下之意已经以步陌然代言人的身份来说话了。
凤盏微微一笑,色如春晓,在阳光下整个人仿若会发光似的,他道:“这衣裳就当作是送给陌儿的贺礼吧,恭喜陌儿找到自己的爹娘了。”
“那样的娘亲……”阎烈阳叹了口气,有相当于没有。
步陌然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也许是因为受到前世母亲的影响,她内心最深处其实还是对皇后有着濡慕之情的,对涵贵妃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反而没什么感觉。
这也是她内心不安的原因了。现在,她已经成为皇后和莲心儿的敌人,将来肯定会有所交集,她只希望,一切不要到最坏的地步。
凤盏眉头也不悦地皱起,道:“涵贵妃的情况是不好,不过,也因为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所以她才能一直留着性命。”
阎烈阳很奇怪地看着他,嘴角微扬,道:“你怎么知道涵贵妃现在变成何种模样?她可是在冷宫里呢,难道你经常去冷宫逛?”眼里有着轻嘲。
凤盏却依旧气定神闲,毫不在意地回道:“只要关于陌儿的事,我都想知道。”
阎烈阳终于沉不住气了,本来刚才他就准备逼问步陌然,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结果还没来得及进行到最后,凤盏就跳出来坏事了,偏偏还打扮着那么凤骚,活像真的准备来勾引然儿似的。现在,他又当着自己的面去勾引步陌然,那不是故意想和他叫板吗、对着干吗?
想到这里,他一把把凤盏的衣领扯起,狠声道:“凤盏,你给我过来!你小子是什么意思?然儿可是我的,不准你对她好。”
凤盏也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领,衣衫顿时有些不整了,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未变,只是常常地凝视了一眼步陌然,眼眸幽深,轻声道:“陌儿,有机会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谈。”
步陌然看着两人拉扯的一幕,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眼神飘忽,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有话和我说的。不过,我想强调一点的是,这段时间你们两个还是不要来我这里了,等过了段时间再说吧。”
凤盏眼里闪过一抹了然,道:“会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步陌然闻言不由得一怔。
旁边的阎烈阳看着他们俩的表情,有些急躁了,就粗声问道:“你们在打什么谜语?怎么就瞒着我一人?难道我就真的不值得你们信任吗?”
凤盏微叹了口气,用扇子轻轻地敲着他肌肉贲起的手臂,轻叹道:“
傻子,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想想皇后和莲心儿。“
阎烈阳毕竟不是愚笨之人,只是他的心思大都不愿意花在朝政上,所以就造成了他思维愚钝。此时听凤盏一点通,恍然大悟,道:“难道然儿不愿意见我,原来是怕牵连到我啊!其实,我倒是希望然儿不是女皇,要不然那时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很多个皇夫,我会很痛苦的。”他咕哝了一句,眼睛亮亮地看着步陌然,道,“不过,如果真是女皇的话,我也会支持你的,不像某人,哼,都站在莲心儿那边去了。”
凤盏一听,脸色顿时阴晴不定起来,眼神闪烁了一下。
阎烈阳有些得意,就对着步陌然,嘴角弯弯,拉住她的衣袖,道:“然儿,我们再一段时间,到时就知道该怎么走了。最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现在无论如何避嫌别人都会把我们当成一伙的。所以,以后我来找你,你可不要再把我拒绝在门外了,我心里会很不舒服的。”说着就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隐隐有着水光。
看着他这个样子,饶是无所谓的步陌然也急了,忙反过来扯扯他的衣袖,呐呐地说道:“烈阳,你别这样子,这样子……很难看。”
阎烈阳垂下眼睛,鼻子抽了一下,声音低低的,道:“你每次把我拒之于门外,我心里都很难受,的确,这是我犯贱,怎么就只喜欢你一个人呢?而你,心里只有白洛天一人,所以对我冷漠也是理所当然,是我活该,是我妄想想和你在一起,是我癞哈蟆想吃天鹅肉。”
阎烈阳一番自怨自艾的话让步陌然和凤盏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阎烈阳会有那么“脆弱”的一面,尤其是步陌然,更是震惊。在她的想法里,阎烈阳似乎是无坚不摧的,是坚强高大的,所以即使她屡次出言打击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内心里会那么地伤心!而且这次还表现得那么明显!
想到这里,她内疚了,心里乱成一团,眼睛忍不住望向门口,期盼白天快点回来,给自己一点说狠话的勇气。
“你别……别那么说。”步陌然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感情的事很难说得清,只能说我们之间并不适合,而且……”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阎烈阳再次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样子活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尾巴偏偏还在谄媚地摇着,继续可怜兮兮地说道,“是我不好,唉,好吧,我回去了,不打扰你了,是我命苦,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偏偏我还心甘情愿,唉。”说罢就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步陌然,久久才走了那么两步。
步陌然和凤盏再次石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凤盏眨眨眼,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阎烈阳,暗暗叹了口气,直接对着步陌然,道:“陌儿,这衣裳你就收下吧,如果你不要,麻烦你把它丢给街边乞丐,这样我会很感激你的。”
他话说完就转向阎烈阳,淡声道:“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说罢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阎烈阳,转身就走了。
阎烈阳见凤盏就这么轻易地走掉了,似乎愣了一下,低下头去,似乎在想着什么。
步陌然看着手中的衣裳,再看看阎烈阳,心里再次升起了避世的念头。
这里面,太复杂了。
索性,阎烈阳似乎也有什么事情急着要去办,依依不舍地盯了一会步陌然就大步离去了。最后,庭院里只剩下步陌然在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衣裳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白洛天出现在她身后,视线在衣裳上停留了几秒钟,顿了顿,才问道:“刚才阎烈阳和凤盏来过?这是凤盏送的?”
“你怎么知道?”步陌然条件反射地问道。
白洛天扯扯嘴角,样子似乎有些烦躁,把头埋进她的颈项间,沉沉地说道:“刚才杜嫂告诉我的。至于这衣裳,肯定是凤盏送给你的,他心思细腻,能想别人所不能想的。就像你身上的衣裳,哪一件不是他亲自叫人送来的?这倒是我疏忽了,一直以来都忘记你的特殊体质。这种事,我应该早点为你置办才对,不过,即使我来置办,也找不到像现在那么好的布料啊。”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愁,和对自己的嫌弃。
步陌然皱皱眉,把杜若叫出来,随意地把手中的衣裳丢给他,淡淡地说道:“把这件衣裳丢给街上的乞丐。”
杜若搂着手中的衣裳,愣了愣。
“快去吧。”轻飘飘的三个字却似乎含有千金的力道,杜若不自觉地弯弯腰,转身就出去了。
白洛天把头抬起,凝视着步陌然,柔声道:“然儿,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
步陌然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摇摇头,淡声道:“我没误会,这是我自愿做的,无关于你。而且,凤盏为我做的一切,我是很感动,感动他的细心。但,这只是感动而已。师父,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向来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衣着,所以你没想到这是正常的。”
白洛天倏然就笑了,年轻俊美的脸如梦似幻,美如冷月,高洁,却有充满了诱惑。
步陌然的手不自觉地爬上他的脸,迷醉的眼光乍然接触到他火热的视线,她心里猝然一惊,窘然地红了脸,忙不迭地缩手,却教他一把捉住。
白洛天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捉住她的手,将她洁白柔嫩的玉手举至唇边不断地轻吻,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的嘴唇。
步陌然有些赧然,微垂下眼睑。
在手举至唇正要进一步的时候,聂惊郓突然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身黑衣包裹住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健美身子,双眼却布满了血丝,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神情异常,异常地凶狠。
此时,他紧紧地盯着步陌然,哑声问道:“然然,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女儿?”
正文第098章杜若
此时,他紧紧地盯着步陌然,哑声问道:“然然,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女儿?”
步陌然心里一惊,刚想答非所问,但看到聂惊郓如野兽一般凶狠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惊,马上直接地说道:“似乎是的。”一切的证据都表明自己是皇帝的女儿,如果有一丝不确定的话,以皇帝的为人,以皇家的尊严,不会轻易地宣布自己是他的女儿!
所以虽说是似乎,但其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聂惊郓一听,顿时愣住了,他呆若木鸡地看着步陌然,年轻而仍有一点稚嫩的俊俏脸蛋显得伤心欲绝。
步陌然不安了,她扯扯白洛天的衣袖,却对上了白洛天充满探究的眼神。
“出什么事了?”步陌然轻声问道,看着他一身的黑衣,没有了往日里红衣的明艳。以前,一向是阎烈阳穿黑衣,没想到聂惊郓现在也改变了穿衣风格。
“你怎么会是皇帝的女儿?”聂惊郓的脸扭曲了一下,倏然,一拳就打到旁边的大树上。
砰的一声,聂惊郓不顾流血的手,默默地看了一会步陌然,再瞟了一眼白洛天,低声道:“白洛天,你能不能离开一会?我想和然然说几句话,就几句!”
白洛天点点头,道:“你们说吧,我先回书房。”
聂惊郓看了一眼他,再直直地看着步陌然,过了好大一会,才道:“然然,我能不能抱抱你?”
看着他一脸的渴望和脆弱的表情,步陌然顺从地点点头,任由自己被他搂入怀里。
所幸,聂惊郓没有再做其他的动作,他只是紧紧地搂住步陌然的背部,全身却开始颤抖起来,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道:“然然,以后,我就是他的哥哥了,祝你和白洛天幸福!”话音刚落,手已经放开了步陌然,转眼人就不见了。
步陌然呆怔在原地,满心的疑惑。
这是步陌然最后一次看到聂惊郓,在那次拥抱过后,一个月了,聂惊郓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一次都没有。为此,步陌然还专门请丐帮的帮主齐弘瑞帮忙,可惜依然没有消息。
而在这个月里,都城里,或者说祈莲国里也发生了一些大事。对于步陌然而言,最大的事当然是自己的身份被公开,惹来了许多人的注目,开始不断有人把自己和莲心儿作对比,然后猜测到底谁才是身带金莲的女帝。
当然,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步陌然和莲心儿根本就不能比的。
步陌然是从小在民间长大,母亲已经疯掉,外公那边也没什么势力,人几乎死绝。不过,这倒是让步陌然落了个清闲。
而莲心儿,结亲是皇后,外公茅长史鸣是在朝廷上的第一重臣,右丞相泰熔虽说和左丞相一直不和,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天就合了。
两厢对比之下,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但是,皇上对步陌然很好,比当初对莲心儿还要好,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父爱,皇帝每天都会赏赐步陌然大量的金银、丝绸等贵重物品。除此之外还常常召步陌然进宫,次数频繁,所以现在步陌然的身份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事实上,几乎都城的所有人都确认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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