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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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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大家也能理解,是以打趣了几句简虚白宠爱妻子后,留下贺礼也就告辞了。
但其他人能拦,娘家人却是必须见的。
虽然说无论简虚白还是宋宜笑,其实都不太想看到韦梦盈,可场面上却不能怠慢了她——韦梦盈在女儿榻前的绣凳上坐下,接过锦熏递来的茶水,浅抿一口,打量着宋宜笑的气色,含笑道:“瞧你这脸色红润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孩子也肯定是很好的。”
宋宜笑淡淡一笑,道:“借娘吉言。”
“听说你今日去游湖时才发现有孕在身的?”韦梦盈也不在乎她这疏远的态度,反正母女两个私下里已经撕破脸过了,这会还能好好说话,已经是双方都顾大局的结果了,所以只闲闲道,“怎么这么不当心?月信没来,你心里就该有数的,哪还能再朝外跑?”
宋宜笑漫不经心道:“月信以前也有过推迟的情况,何况这才是头一个月月信不准,算算时间,我们圆房也才几个月,所以我也没朝妊娠上面想——好在下湖没多久就回来了,倒也没什么事。”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韦梦盈估计场面走得差不多了,也就打算走了。
她走之前命锦熏等人退下,单独对女儿道:“如今都说陛下铁了心支持太子,魏赵二王若不能在短时间内扭转乾坤,是肯定要败了。倘若最后确实是太子胜出,我想让云儿也拜在顾韶门下,这件事情你肯不肯帮忙?”
宋宜笑沉默了一下,才道:“顾公蜚声海内,做他的弟子,无论学问还是仕宦上都能得到很大的助益,云儿若有那个资质,我自然也是盼他好的。”
——她虽然与韦梦盈这个亲娘相看两厌,但对陆冠云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却是真心疼爱。在不违背自己本心的前提下,她自不会拒绝为弟弟的前途出力。
“那就这么说定了!”韦梦盈。满意的点了点头,“云儿资质还是不错的,为娘教孩子的手段,你应该有信心不是?毕竟你可也是为娘跟前长大的!”
宋宜笑抿了抿嘴,淡淡道:“娘贵为一府王妃,出来太久了恐怕府里要找您了,若没其他吩咐还是快回去吧!”
赶走亲娘后,她正打算小憩会,不想锦熏又进来禀告,说是卢氏来了:“亲家奶奶进门时恰好碰到亲家王妃,王妃主动停步,跟她聊了几句才走。”
“请娘进来吧!”宋宜笑闻言微感意外,卢氏之前虽然一直不遗余力的想跟自己走近,但自从黄氏去世后,她显然就断了这个念头——没转过来恨上宋宜笑就很不错了,这回居然会亲自来贺自己?
不过转念想到已嫁女有孕,还是头一胎,娘家人若没表示,肯定要被议论的,而宋家人丁单薄,卢氏自己不来,难道叫号称被自己命格冲撞的庞氏来吗?
她打点精神,做好了跟卢氏虚与委蛇一番的准备。
却没想到卢氏进来后,寒暄毕,却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锦匣,道:“这是你爹给你的。”
自从韦梦盈改嫁,宋宜笑在宋缘面前的地位顿时一落千丈,别说再得到过亲爹的关心爱护了,那是连笑脸都没看过一个的——如今宋缘居然因为她怀孕给东西,哪怕这匣子不大,瞧着装不了什么,她也不禁吃了一惊!
一时间竟没有接,而是难以置信的确认:“真是爹给我的?!”
言外之意:别是您自己预备的,打着我爹的旗号哄我吧?
VIP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宋家底牌
卢氏听出她话中之意,眼底也不禁划过一抹怜悯,缓和了语气道:“真是你爹给你的——这匣子我以前都没见过,里头装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爹交给我时,只说让你好好收着,许是什么念想之物?”
“是吗?”宋宜笑看着那匣子,犹豫了会方接下,但立刻又递给榻畔的锦熏,示意她拿下去,“有劳娘来看我了,不知弟弟妹妹们可好?”
“他们都好。”卢氏见她没有当着自己的面打开那锦匣,颇为失望,掩饰的抚了抚鬓发,才假装若无其事道,“说起来当初要没你帮忙,娇儿跟耀儿都未必能落地呢!”
宋宜笑道:“这是娘跟弟弟妹妹福泽深厚,芸姑医术高明,我却是什么都没做的,哪能居功?”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一番,卢氏讲了些自己怀孕时的心得,留下礼单,也就告辞了。
她一走,宋宜笑忙叫锦熏:“你去找个空屋子,再看看那匣子能不能用个竹竿之类的东西从远处挑开?”
锦熏诧异道:“亲家奶奶说是亲家老爷给的?”
她知道宋缘对自家主子不好,但,毕竟是亲爹啊!
还是卢氏有问题?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宋宜笑阴着脸,不悦的训斥道,“叫你做事你就去做!”
——她方才没肯在卢氏面前打开锦匣,却不是为了防着这继母,归根到底就是怕被亲爹坑了好吗?
毕竟她前世就是被这个亲爹弄死的,这辈子又差点死在亲娘手里——有这样的一双亲生父母,不留个心眼,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被他们干掉了!
如今宋缘破天荒的让卢氏送来这锦匣,她怎么可能贸贸然的在接到手里之后立刻打开?!
只是她这回的小心翼翼却是多此一举了——半晌后,锦熏捧着打开的匣子来给宋宜笑过目,却见巴掌大小的锦匣里,最上面竟是厚厚一叠银票!
“十万两?!”宋宜笑将整叠银票数了一遍,默算总额之后,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在榻上坐直了身子,“爹这是什么意思?”
锦熏忙道:“还有呢!夫人您看银票底下!”
银票下面是一叠田契,宋宜笑仔细看了下,发现这叠田契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江南、京畿、蜀地。
都是上好的水田,且最少的江南,也有数百顷之多!
若折成银两,虽然不能跟那叠银票比,却也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银票再多,终究会坐吃山空,田产却是可以细水长流,一直传承下去的。
尤其这三处田产都坐落在膏腴之地,恐怕是有钱都买不到。
“最后一件是什么,奴婢方才瞧了好一会都没看明白!”锦熏替她把田契也放到一边后,指着锦匣底部一个黑黝黝的铁块模样的东西道,“拿在手里怪沉的。”
宋宜笑抿着唇,将那东西倒了出来,却是一个半月形状的铁块,打磨光滑的表层刻着风格古朴的纹路,入手冰寒且沉重,不像寻常金属铸造,似乎加了陨铁在里面,只是瞧不出有什么用途。
但既然跟十万两银票、数千顷上田田契放在一起,肯定不普通!
“可是爹把这些给我做什么?”宋宜笑对于宋家的家产不是太了解——毕竟她得宠那会年纪太小了,还不到关心这些的时候;长大之后呢,却已与宋家离了心,自然也没机会知晓此事。
但以燕国公府为参照,衡山王给封口费那会就讲过了,燕国公府的产业,满打满算也才二三十万两!
而宋缘现在给的这只锦匣,折算下来已经够得上整个公府的大半资产了!
就算宋缘乃江南堂之后,跟端木老夫人一样,握着昔年海内六阀之一江南宋的遗泽,但宋宜笑不相信这样的数额对于目前的宋家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可以随手打赏了自己这个不得宠的长女。
那么宋缘花这么大代价,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公才来帝都,想给我们父女说和那会,爹倒是拿家产跟我谈过条件,可我当时明确拒绝了!”宋宜笑越想越觉得可疑,“爹现在给我这些,难道是想强买强卖不成?但他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还是他有其他什么盘算?”
她思忖良久无果,让锦熏把东西重新收回匣中后,等简虚白招呼客人告一段落,回后面来看自己时,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末了道,“我如今不方便出门,爹也向来不大爱理我——所以你若有空替我去问问他吧,这匣子到底是拿错了,还是他有什么吩咐?请他把话说明白,否则的话,我只能说无功不受禄了。”
简虚白看完匣子里的巨额资产后也有些吃惊,尤其是那个铁块,他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半天,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宋宜笑察觉到,便问:“怎么你知道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哪知简虚白却反问道,“这应该是差遣江南堂暗卫的信物!”
他想起来妻子幼年离开父家,对于自己的宗族根本不了解,是以解释道,“昔年海内六阀除了豢养私军、家丁、护院之外,也设有暗卫——苏家‘黛锋’、端木家‘簇锦’、卫家‘碧梧’、沈家‘饮雪’、刘家‘墨刃’,宋家则名为‘随风’,是阀阅的底牌之一!”
将那铁块举到妻子面前,示意她近观,“你看这上面的纹路,是不是篆字‘风’的一部分?”
宋宜笑随便看了两眼,蹙眉道:“问题是,既然是宋家底牌,给我做什么?”
“我明儿去拜访岳父吧!”简虚白也觉得宋缘此举出人意料,说句不吉利的话,把这么大宗资产,以及差遣暗卫的信物交给一个不宠爱的已嫁女,这种行为都有点像是在仓促托孤了。
只是宋宜笑与宋家之间的关系,不是“不得宠”三个字能够描述的。
宋缘即使要托孤,也未必能够信任这个女儿吧?
夫妻两个为此疑惑了一整晚,次日一早,简虚白就去了宋家的避暑别墅。
他这一去到近晌午才回来,回来时脸色颇为古怪,遣退左右之后告诉妻子:“岳父说,那匣子没拿错。”
宋宜笑忙问:“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说是你那同父异母弟弟近来有些小恙,担心宋家这唯一的男嗣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打算弥补一下你,好给他积积德。”简虚白脸色有些不快,毕竟这个解释直白的透露出宋家对宋宜笑的轻慢——宋宜笑早先在宋家受了那么多委屈,宋家都无动于衷,这会宋宜耀只是有点不好,居然就让长姐沾了这么大的光!
宋宜笑闻言也阴了脸,但很快怀疑道:“宜耀既然只是小恙,需要积这么大的德么?”
又不是几百几千两银子,说撒就撒出去了!
“我也是这么问岳父的,结果岳父被我问烦了,直接叫人取了部分契书与我看——”简虚白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扯,“你知道宋家有多少资产么?”
不待妻子回答,他已自己道,“单今儿岳父给我看的那部分田庄,已经遍布大睿三分之二的地域,我粗粗估计了下,怕不得上百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他看到的!
还不是整个宋家的产业!
宋宜笑张嘴片刻,才道:“据说江南堂还是败落得非常厉害的?”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端木老夫人都被流放了二十来年,垂老之际,还顶着罪臣之妻的身份,却依然是争储诸方眼里的拉拢目标了!
其他不说,单是冲着银子也值得啊!
不过了解了宋家的豪富后,宋宜笑脸色却越发难看:她当初出阁时的妆奁是多少?
满打满算才一万两银子!!!!
而宋宜耀只是有些不好,宋家就砸出半座燕国公府!
“到底是海内六阀之后,六阀如日中天那会,那是连其时的皇家都要让着点儿的。尤其江南堂连着几代单传,连个分家产的都没有,豪富也不奇怪。”简虚白明白妻子的心情,温言劝道,“但咱们现在过得也不差——岳父那边给你你就拿着,左右你这原配嫡长女也当得起这份补偿;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横竖你往后是靠我又不是靠他!”
说到这里握了握妻子的手,笑道,“我的家产可是早就全部交给你了!你该不会嫌我清贫吧?只是嫌弃也晚了,嫁都嫁了,孩子也有了,再懊悔也跑不了了!”
宋宜笑听得“扑哧”一笑,神情这才缓和下来,叹道:“我在宋家什么地位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他们不来惹我,各过各的也无所谓了。冷不防的来这么一下,说什么补偿,我倒觉得是来给我添堵的!”
简虚白还要继续哄她,外间却传来月灯的禀告:“公爷、夫人:伊王府的人来了,想请公爷过府一叙!”
“伊王府?”简虚白与宋宜笑对望一眼,莫名其妙道,“伊王府的人请我过去做什么?”
鹌鹑王爷虽然已经去了,但他家里人也是差不多的性。子,这些日子以来,可从没跟燕国公府有什么来往。
如今忽然找上门来,夫妻两个自是感到一头雾水。
月灯似犹豫了下,才委婉道:“听那人话里的意思,之前在湖里承蒙公爷援手的那位,似乎是……是伊王妃!”
夫妻两个怔了怔,才会过意来,她指的是那具浮尸——年初伊王薨后,其妻按制进太妃,世子承爵:他们这一脉在显嘉帝跟前不得意,自然没有世袭罔替的恩典。
只是当时谁都知道,伊王是在梁王拜访之后没多久离世的,所以皇家到底许了世子这一代可以不降而袭。这会的伊王妃,却是简虚白夫妇该喊“表嫂”的那位。
宋宜笑隐约记得这位表嫂娘家姓邵,出身不算高,父亲是刺史任上告的老,几个兄弟虽然也有入仕的,不过职衔都不高,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能入朝——毕竟伊王虽然是天潢贵胄,但无论前朝还是本朝,就没风光过。
要不是有个好生母,凭他当初为申屠贵妃摇旗呐喊的举动,估计早就跟其他兄弟姐妹一起下去陪先帝了。
真正的高门大户,自不肯与他结亲。
但邵氏出身再低微,终究是上了玉牒的正经宗妇,堂堂王妃独自淹毙在湖中已经十分可疑,数日下来不但没人寻找,连王妃失踪的消息都不曾传出来,这可是越发的耐人寻味了!
VIP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简虚白的怀疑
“当时最先看到的是船工,动手把人捞上岸的也是他们。”只是月灯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事儿,简虚白就微微皱了眉,就算是平常去游湖碰到浮尸也是很晦气的,何况宋宜笑还有了身孕?
是以他一点也不想沾,闻言略作沉吟,就对月灯道,“至于我们不过是恰好碰上发了句话,对于来龙去脉也是一头雾水。如今府里事情多,我又有伤在身不便出行,且着船工跟他们走一遭吧!”
月灯闻言去跟伊王府的人传了话——那人自然不满意,可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带着船工回去复命。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伊王府交代的,总之那边再没派人来提这件事,只在数日后意思意思的送了份礼来,算是谢了他们帮忙打捞邵氏。
小夫妻两个初为父母,满腔心思都被腹中骨肉占去,对此自是无可无不可——收下礼后随便关心了几句邵氏的遭遇,见来人支支吾吾的似乎不大想说,他们也懒得追问,找个理由端茶送客,算是了结此事。
不过没想到的是,次日梁王忽然登门拜访,与简虚白闲聊时却不经意的讲到了伊王府:“这两日满山都在议论,说咱们那位邵嫂子死得离奇。听说她是你命人从湖里弄上来的,你可知道内情?”
简虚白诧异道:“那时候人根本看不出来样子了,我哪知道是邵表嫂?还是回来后第二天伊王府的人来找我,我才晓得——不过你也知道,那会善窈刚刚诊出身孕,这种事情我们当然要远着点,所以只着船工去走了一遭,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压根就没打听!”
“伊王府那边的解释是,邵嫂子素有夜游之症,恰赶着守夜的丫鬟又犯了懒,所以叫她走了出去,竟坠了湖。”梁王端起甜白釉描金绘折枝石榴的茶碗吹了吹,浅啜一口,莞尔道,“至于是真是假,那可就只有伊王府的人知道了!”
简虚白对这事儿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梁王提起来,他也就随口道:“这说辞却是牵强,我记得邵表嫂当时的样子,可不是才溺了水。既知道她有夜游症,又不见了,难道左右之人都不禀告王舅母跟表哥,好召集人手去找的吗?”
“伊敬王叔年初才去,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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