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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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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娇道:“阿满姐姐要出嫁了,所以今天人很多。”

阿满小手挠脑袋:“出嫁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去找姐姐玩吧?”

沈娇娇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见母亲没有反对,便道:“好,我抱你进去。”说罢,伸手将阿满抱起来,险些没有抱得住,啧啧道,“越来越沉了。”

☆、第65章 掌中宝六十五

六十五、

沈娇娇抱着阿满进屋的时候,唐妧已经妆扮好。见到妹妹来了,唐妧连忙笑着朝妹妹招手:“阿满,过来。”

阿满望着姐姐“咦”了声,傻不愣登地盯着姐姐看,本来都没人把人认出来,听到声音了,才摇摇晃晃走过去。唐妧一把将大胖妹妹抱进怀里,舍不得地亲了亲她脸,然后搂着问:“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人,阿满是不是很开心啊?让姐姐好好瞧瞧,还穿了娘新给你裁做的衣裳,真臭美。”

“姐姐,你的脸怎么了?”阿满仰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姐姐脸看,“白白的,红红的。”

“二小姐,大小姐这是新娘子的妆容,今儿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秀禾弯腰,笑着说,“大小姐要嫁人了,您要有姐夫了。”

阿满不懂,可隐约又有些明白,瞬间兴致就不高了。她缩在姐姐怀里,蔫蔫的,低着脑袋玩着自己胖手指:“姐姐,你不要走,我不想你走,我想你留下来。”

阿满哭了,不似以前那般嚎啕大哭,而是低低地啜泣。

阿满一哭,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大家都相互望了望,面面相觑。

刚好外头有丫头匆匆跑来道:“姑爷到了,已经在门口了。”话音才落,唐锦荣一身深紫锦袍出现在门口,刚准备说话,目光却落在闹脾气的小妹妹身上。

唐锦荣打小素来疼爱两个妹妹,本来妹妹出嫁,他就舍不得,不过是把那股子不舍强压下去罢了。不过此刻,瞧见阿满哭,他心中总归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从小跟自己一起玩大的阿妹,从今天开始,就是别人家的了。往后在她的生命里,她的丈夫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将来她还会有孩子……他这个做哥哥的,只能一再往后排。

“好了,阿满,别哭了。”唐锦荣脚下步子只是微滞,转而大步走了进去,将阿满抱起来道,“哭花了脸,可不好看。”

“哥哥……”阿满哭得小胸膛起起伏伏的,软软趴在哥哥肩膀上,抖着身子说,“舍不得姐姐,我舍不得姐姐。”

“阿满乖,不哭。”唐锦荣拍了拍妹妹后背,将她递给秀禾抱着,他则举步走到大妹妹跟前,望着她道,“子默来接你了,把盖头盖上,我背你出去。”

唐妧被妹妹闹得也红了眼眶,此番见哥哥面上似也有不舍之色,唐妧越发心中不好受起来。

她重重“嗯”了声,然后冲哥哥点了点头,接了一旁霜剑递过来的红盖头,盖在头上。只瞬间,眼前除了一片红,便什么都瞧不见。

“上来吧。”唐锦荣弯腰打马步,怕妹妹看不见,够了她手,然后将她背起来。

“阿妧……”陈氏喊了一声,心中万分不舍,最后却还是将那些不舍咽了下去,只紧紧攥住女儿手道,“嫁过去后,与姑爷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的,娘,我会常常回来看你。”唐妧冲母亲的方向点头。

听说新郎官来迎接新娘子了,唐家很多客人都跑去了前院,赵骋一身红袍,负手立在院中。

新郎官长身玉立,不但身形颀长,更是容貌俊美。因是军人,身上少了些文人弱质的书生气,多了些英武之姿,一双黑眸闪闪发亮,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叫人不敢抬眸与其对视。

沈铭峪安静立在一边,沉默不言,面无表情。

赵骋先与岳父唐元森行了礼,而后朝沈铭峪看来,男人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他只客气地冲沈铭峪点了点头,而后继续与旁人叙话。呆了不多会儿,便听有人喊道:“新娘子来了。”

赵骋闻声望去,就见一身大红嫁衣的妻子趴在大舅兄的背上,宽阔的袖口里,是一双若隐若现的如白玉般的素手。

本能的,赵骋便举步迎了过去,站在兄妹两人跟前。

“让我来。”赵骋低声一句,而后手已经伸了出去。

“好好待我妹妹。”唐锦荣盯着赵骋看,面上表情严肃。

“你放心,从今往后,她便是我的命。”赵骋亦严肃认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唐锦荣沉默了会儿,收回目光,然后将妹妹递送到赵骋手上。赵骋接过,将妻子稳稳当当抱在怀里,走过去与岳父唐元森又行了礼,这才带着人上花轿。

后院一行女眷也跟了来,一直送到府门口。

赵骋一身大红喜袍,高高坐在马上,手勒住缰绳,腰杆挺得笔直。奏乐又响起,一路吹吹打打,直往敬忠侯府去。

赵骋婚前便在侯府东面有一处独立的院子,婚后小两口,便就住在这里。与唐府比起来,敬忠侯府的客人要多很多,除了一些普通的世家公子外,竟连几位皇子都来了。闹新娘也是厉害,一路从唐府大门口,闹到赵骋夫妻俩小院子。赵骋将妻子背去新房,用喜秤挑了红盖头,还没来得及多看妻子几眼,便被一群人拥着到前面喝酒去了。

闹哄哄的人都出去了,唐妧忽然觉得耳边清静下来,然后抬眸四处打量。

“奴婢樱桃,奴婢黄橙,给奶奶请安。”两个丫头规规矩矩走进来,然后朝着唐妧行礼。

唐妧匆匆打量了两人几眼,然后道:“都起来吧。”

“谢大奶奶。”两人起了身,其中穿着红色衫子的樱桃道,“奴婢跟黄橙,是老太太派来的,老太太吩咐奴婢们,定要好生伺候大爷跟大奶奶。奶奶,奴婢给您换身衣裳吧。”

唐妧笑着道:“原来是老太太屋里的姐姐,今儿有劳两位姐姐操劳了,现儿没什么事情,你们去歇着吧。有秀禾跟霜剑在,她们会好生伺候着的。”

“是……”樱桃与黄橙没有多言,闻声退了出去。

“小姐,您换上这身吧。”秀禾从箱子里翻出一件大红色的便服来,搁在床上,然后跟霜剑一起帮唐妧解衣裳。

唐妧道:“霜剑,这里有秀禾就行了,你去帮我打盆热水来吧。我有些困了,想洗了脸睡会儿。”

“是,夫人。”霜剑应声,连忙走了出去。

唐妧实在是累,净了面,换了轻薄简单的衣裳后,便躺着休息了会儿。好像似乎也没有睡多少功夫,她一惊,就醒了。

屋里静悄悄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床头边上坐着个人。唐妧自然知道这人是谁,连忙挣扎着要坐起身子来。赵骋抬手按了按她肩膀,示意她躺着,道:“我刚回来,喝了些酒,你好生躺着,我先去沐浴更衣。”

“好。”唐妧轻轻点头,应一声。

赵骋笑,抬手便在她额头上弹了下,又俯身亲了亲她红艳艳的唇,而后才转身大步往净室去。

唐妧没有动,表情有些呆呆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唇。

她也不晓得自己躺着呆了多久,耳边能听到净室哗啦啦的水声,好像也没有多少功夫,她便见那人一袭紫衣稳步走来。

这一回,唐妧没有再躺着,而是缓缓坐了起来。

赵骋弯腰坐在她身边,执起那双小手来,紧紧攥在掌心,轻声问:“饿了吗?”

唐妧闻声,使劲摇头。

赵骋点头,默了会儿,又问:“渴不渴?”

唐妧还是摇头。

“那歇下吧。”说罢,他抬起素白的大手,去褪她的裙衫,动作很慢,时不时,也会抬眸看一眼她神色。

☆、第66章 掌中宝六十六

六十六、

他手缓缓伸过来的时候,唐妧一颗心本能往喉咙口提了提,心跳加速,此刻的镇定,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

因为紧张,所以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就任他去做吧。唐妧双眸紧闭,长卷的睫毛却轻轻颤抖,没有涂抹任何胭脂的一张脸,越发的明艳动人。

赵骋褪去她外面罩着的大红衣裳,然后轻轻覆过去,整个人厚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

唐妧仰躺在大红褥子铺成的床上,两手本能抵在胸前,似是想护住自己衣裳。熟料,那人只稍微用力,她两只柔若无骨的手便被挪开,紧接着,身上一凉,她吓得睁开眼睛,就发现上半身只剩下樱桃红绣鸳鸯的肚兜。她感觉有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自己腿间,隔着衣料都能够感受到那股子火热生硬,无端羞得她两面娇红。

“爷……”她轻轻启口唤一声,本意是想要阻止他的,却不料,口一开,连她自己都吓到了。

声音酥酥软软,娇滴滴的,不像是拒绝,反倒像是欲迎还拒。

唐妧忽然想起,昨儿晚上母亲与她说过的那些话,想了想,也就没有再拒绝。重新又阖上眼睛,任是发生什么,她也都承受着。不知道为何,忽然间就觉得很害怕,却又想着,他该是不会如何伤害自己。

赵骋早已等不及,此番见她安静躺着,似有任由自己处置的意思,便也没有再忍。

他又不是豺狼猛虎,一会儿,手脚轻着些便是。思及此,赵骋便没有再犹豫,只将整个身子重量完全倾泻在她身上。

外间,今儿是秀禾跟霜剑守夜,两人是唐妧从娘家带过来的,也忙了一整天了。虽则累,却不敢歇着,两人都打着精神等着里面爷跟奶奶的传唤。

本来内室安安静静的,突然间,她们听见了自家小姐叫了一声。秀禾吓得望了霜剑一眼,本能要进去看看,霜剑拦住人道:“爷不会伤害奶奶的,咱们就在这里候着吧。”

秀禾想着霜剑说得也对,就没有进去,不过到底不放心自家小姐,身子贴着墙壁,竖着耳朵去听动静。

屋里安安静静的,隐隐约约,她能够听到里面床板震动的声音,又轻到重,还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以及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声。秀禾也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听着这些声音,她脸莫名燥红起来。瞄了霜剑一眼,匆匆退了回去,坐在自己的床上。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小姐在哭啊,她听到了。

内室里,红色纱帐被风吹得飘起,唐妧弓着身子仰躺在床上,两只纤长的腿尽最大可能地被高高举起。

她的身子在晃动,似是被铁锤一下下猛烈撞击着一样,断断续续的哭声被风吹走,残留下来的,是颇为有些凄惨的哀嚎。软软的,柔弱不堪,像是受了伤的小猫儿一样。

现在算是明白了,昨儿晚上娘亲对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极力忍受着,好不容易,暴风雨骤然停歇。这一刻,仿若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她忽然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轻轻阖上眼睛,许是累极了,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透过窗棱,她能够看见外面黛青色的天。

“什么时辰……”唐妧想问秀禾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可话才出口,她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的声音,哑了。她仰躺着,忽然觉得浑身上下犹如被马车碾压过一般,不但一丝力气也无,还疼得厉害。身上某处,犹如被利器割过一般,疼得她只稍微挪动下身子,都要流下眼泪来一般。

“时辰还早,若是觉得身子不适,再躺着歇会儿。”赵骋素来眠浅,警惕心也高,唐妧只动了下身子,他便也醒了。

忽然又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来,唐妧又气又羞,瞪了半卧在头顶的男人一眼,就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去。只可怜她现在浑身酸痛,随便动作一下,就是致命的疼。

赵骋扯唇笑了笑,凑过身子去,轻轻伸手将被子一角拉开。

“别闷坏了,没什么好羞涩的,一回生二回熟,做得多了,就习惯了。”赵骋抬臂将人整个轻轻圈在怀里,叹道,“从今往后,这个被窝,再不是冷的了。”

唐妧其实心里也不是怨他,不过就是觉得不习惯与他这般坦诚相待,但见他主动靠来,她也没有刻意拒绝。

只乖巧缩在他怀里,安安分分的,一句话不说,任由他抱着自己。

赵骋本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见妻子不说话,便也只安静陪着。很快,外面天儿便亮起来来,院子里,丫头婆子们来回穿梭。

“不早了,一会儿还要去给老夫人跟夫人请安敬茶,该起了。”休息了会儿,唐妧再去动身子,勉强能够适应那种痛,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然后扬声喊道,“秀禾,你进来。”

秀禾因为担心自家小姐,所以,一整夜都没有怎么睡。

一大早醒来后,就候在外间门口,等着主子一有传唤,她便即刻进去。

此番听得吩咐,秀禾连忙笑着应声道:“奴婢这就来。”说罢,对霜剑道,“夫人醒了,打了热会来,伺候爷跟夫人洗漱更衣。一会儿,还得去上房给老夫人请安。”

霜剑点头,转身出去,秀禾则撩起帘子进内室去。

秀禾进去的时候,赵骋已经穿好中衣。他打小是在漠北草原长大的,素来没有京中贵公子那种娇贵劲儿,便是回了京,一应起居也都是不喜欢外人靠近。

所以,他院子里没有近身伺候的丫头,一应穿戴,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帮夫人穿衣吧。”赵骋吩咐一声,而后继续自己的动作,待得自己一应穿戴齐整了,坐在床上的娇妻,却还裹着被子不肯出来,赵骋黑眸攒笑,点了点头,大长腿一迈,出去了。

待得赵骋出去后,唐妧才肯放下杯子来,那边秀禾已经捧着衣裳走到了床边。

“小姐,你……”秀禾见自家主子身上“伤痕累累”,那如玉的娇嫩肌肤上,满满都是红色的痕迹,吓得一跳,连忙将衣裳放下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她挨着在床边坐下,险些哭了,小声问,“昨儿晚上,奴婢听见小姐哭了,可是奴婢没敢进来。小姐,这是……是姑爷欺负你的吗?”

唐妧想着,的确是欺负了,不过,应该也不能算是欺负吧?

或许,是夫妻间本就该做的事情,娘都提点过她了。

“没有,他待我很好的,秀禾,你别问了。”对于昨儿晚上的事情,唐妧有些羞于说出口,只匆匆避开不说。她自己浑身酸软提不上力,便让秀禾帮她穿衣。

赵骋候在外间喝茶,等了会儿,见妻子出来了,他忙起身迎过去。

唐妧的嫁衣是在锦绣斋量身定做的,除了大婚当日的凤冠霞帔外,新婚几日的衣裳也一应都有。样式不同,花色各异,每一件的款式,都非常漂亮。

今儿这件,是枚红色,衬得水嫩嫩的肌肤越发娇艳欲滴。

因如今乃是妇人,唐妧头发也盘了起来,露出洁白高挺的额头。

“走吧。”赵骋手揽着她腰,顾虑着她昨夜劳累,因而自己步子也渐渐放慢了下来。

赵老夫人对小辈素来宽厚,并没有旁家老太太那些苛责的规矩,言明说了,不必晨昏定省。就算想来请安,也不必一大早就过来。所以,今儿赵骋夫妻携手来上房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屋里,就只有老太太一人在。

“大爷跟大奶奶来了。”老嬷嬷手撩起帘子,笑意盈盈走进来。

赵骋扶着妻子进来,站在老人家跟前,小夫妻一并请了安。

“快起来。”赵老夫人欢喜得很,连忙伸手去扶,一手一个,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了会儿,越发满意起来,关切地问,“怎生这一大早就过来了?天儿还早着呢,子默,该是带着你媳妇儿多睡会儿。”

“今儿要给祖母敬茶,孙儿不敢失礼。”赵骋微微弯腰,单手背负在腰后,另外一只手则依旧扶着妻子腰。

赵老夫人让他们坐下,这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便满意。如今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子默,你该是晓得。你娶了媳妇,祖母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你本来军中事务就多,留在家里也没有多少功夫。以后有空,还是多陪陪你媳妇儿吧。偶尔的,来我这里坐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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