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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打脸金手指-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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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人脸色煞白,只觉数不清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有鄙夷、有嘲讽……她堂堂金丹真人,又生得美貌,几百年来霸道惯了,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可她又能如何?对方是太上长老,与她天壤之隔。

俆妙君!林真人敛眉,将所有怨愤藏在眼底。

“论狠毒,我可比不过掌门。”俆妙君丝毫不惧田酌的横眉怒目,“擂台上本就刀剑无眼,生死不论。你女儿气海未毁,不过皮肉之伤,看着吓人罢了,不知狠在何处?比之掌门当年更不算毒!我爹为栖霞门鞠躬尽瘁,他尸骨未寒,你便谋他宝物,辱他五岁幼女,若非我逃得快,早被你用大擒拿术抓住,哪里还会有今日?”

“你、你说什么?!”

俆妙君冷笑道:“你们父女做得如此恶事,偏偏都把我给忘了?可我却每时每刻都不敢忘,我忘不了你们对我爹的阴毒诅咒,忘不了你们如厉鬼般的丑恶面孔,我总是在想……”

忽然,半空浮现一只水凝而成的巨掌,迅速抓向田酌,田酌一介金丹又岂会怕?他不屑地单手挥袖,企图震碎巨掌,孰料毫无用处,眼看巨掌已至,他避无可避,竟生生被抓住!

——金丹真人被筑基的少女用术法擒住,那巨掌越凝越小,蕴含的灵压愈大,众人仿佛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喀嚓”声,不禁都变了色。

他们转过目光,只见俆妙君右手捏碎一张符,口鼻溢出鲜血,白牙染红地笑道:“我就想看你这样难受。”

“住手!”

青云宗掌门终于出手制止,田酌被救下,已是奄奄一息。

栖霞门中人惊惧不已,可他们见俆妙君此时也摇摇欲坠,又想起她方才所言,眼中逐渐浮上迷惘。俆妙君一说,不少人便想起了这个师妹,当年她忽然消失,掌门对此讳莫如深,也不喜旁人提她,只骂她是白眼狼,田潇潇对她更是深恶痛绝。久而久之,门内再没人记起她,毕竟,她只在栖霞门生活了五年,百年一过,或许听闻她的名字会有刹那熟悉,但终究不曾想起。

而她失踪的真相,竟是这样?种种迹象,让他们很容易信了她的话。

掌门,真是这种人吗?

其余人窥见栖霞门弟子的表情,心中了然,对田酌愈发鄙夷。

“不过让他断了几根骨头,接上便是,当年田掌门昧下那么多宝贝,如今还拿不出点儿好药?”俆妙君看着趴在地上装死的田酌道:“我爹爹非死于你手,我无权杀你,但你如此辱他,利用他,我偏要让世人看看,你有多无耻!”

“看见了吗,这就是栖霞门的掌门!烂泥一样!”

说完,俆妙君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几欲跌倒。

太上长老五指一握,将她抓到身前,搭着她的手腕道:“你疯了?筑基期就敢催动金刚巨灵符?”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俆妙君敢对田酌出手,原来是用了能让灵力瞬间提升数十倍的金刚巨灵符,此符稀有,且有损自身,就连金丹真人使用后都会在十日中跌落境界,须得好好休养才可复原。俆妙君不过筑基,想来代价更大,不过田酌境界远胜于她,竟被她轻易制住,可见有多么名不副实!

“你可知道,你体内一丝灵力也无,筋脉受损严重,连气海都被冲散?等下比试,你不打算上场?”太上长老问道。

擂台战结束,胜出的十名擂主会两两比试,至于对手,则由擂台战先胜出者任意挑选。

“回老祖,仙门大比是盛事,弟子自然遗憾,但弟子不悔,弟子从未如此痛快!”

最终,俆妙君还是以擂主身份登上比试场,她若不参赛,必有人要轮空。可她如今身受重伤,自然无意排位,孰料其余胜出者也不来选她,谁都知道她是个便宜,可谁也不好意思占。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一人道:“便由我来会一会师妹吧。”

☆、第135章

“华师姐。”俆妙君拱手道。

“他们不愿选你,是怕胜了你名声不好听。”华白莲道:“我这里有一枚玄阳天丹,是昔年筑基时师尊所赐,我一直妥善保管,今日便转赠师妹。我与你同是筑基七层修为,师妹可愿与我一战?”

“胡闹!”林真人急声阻止:“那丹药能解性命之危,怎可用在此时?”

玄阳天丹如今已无丹方,仅能从秘境洞府中获得,此丹能药死人,肉白骨,尽管于修为无益,却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品。俆妙君伤势虽重,但只需修养一两年便可痊愈,无需如此挥霍,故无人认为林真人所言吝啬。

华白莲不为所动,月白纱衣轻拂,整个人仿佛笼罩在袅袅烟云中。

“莲儿!”林真人大怒,她知徒儿向来眼高于顶,不肯示弱,昨日石树一事让她心中不甘,没想到她竟在各门各派前挑战同门!哪怕她说得冠冕堂皇,似为他人排忧解难,但她终究年轻,争胜之心已然暴露,偏偏她还不自知!

可惜事已成定局。

“师姐,谢谢你。”

俆妙君一笑:“我当然愿意。”

**

剑光凌天,飞斩向人。

华白莲避过凶险一击,空气中燃起零星的火花,战到此时,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华白莲借着火势余威,榨干最后一点灵力召唤出食魂藤,绿植凶悍地扑向对手,速度之快,有如蛟龙出海。俆妙君抬起胀痛的手臂,凝成一面水墙抵挡,黑青藤蔓破水而至,划出道道波痕,转眼便来到她眼前!

“噗——”,鲜血喷溅,倾洒在食魂藤上,俆妙君咬紧牙关又掐一诀,周围水分尽数蒸干,被血水沾湿的藤蔓也避无可避,瞬间枯萎,落地成灰。她趁此良机催动一把冰剑,向华白莲疾射而去,对方似无力抵挡……

“住手!”

伴随这一声呵斥,俆妙君只觉肺腑重压,每一根经脉都在争先恐后地哀嚎,又听一声巨响,她身前闪现一道人影,用己身为她遮风挡雨。

“师尊!”

只听“咻”的一声,先前的冰剑斩落了华白莲颊边一缕乌发。

“林芳,你好不要脸!本场比试生死不论,我徒儿已手下留情,你却罔顾身份趁她不备突袭,莫不是想赶尽杀绝?!”

谁也没料到林真人有此一招,她出手太快,连太上长老与掌门都未曾反应。

林真人此刻十分尴尬,她本以为俆妙君要痛下杀手,一时情急才冒然出手,面对许留踪的质问,她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太上长老威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林真人一急,道:“我只是见俆妙君出手狠厉,以为她不会放过——”

“你只是见不得你徒儿输罢了!”许真人打断她:“再说,我的徒儿无需你来教训!”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太上长老看着场中快要支撑不住的华白莲,她像一只断了翅的蝴蝶,偏偏倒倒,摇摇欲坠,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俆妙君,墨黑的瞳孔燃烧着不甘的火焰,那火种甚至淬了毒,与她清冷的外表毫不相宜。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修者可以不认命、不服输,但不能只见输赢,更不能输不起。“林真人,你合该修身养性,好好的弟子可别教坏了。”

他身份尊崇,话一出口,不提林真人如何骇然,就连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华白莲都涨红了脸。

“此言差矣。”

忽然,又一人飞身入场中,正是君长松,他道:“白莲仙子一心向道,不蒙纤尘,反倒是许真人的徒儿才应好好教导一番,以免误入歧途。”

青云宗之人俱都面色不愉,宗内之事岂容外人置喙。

这时,俆妙君好似听闻一声叹息,轻响在耳畔,接着她便感觉到一股推力,将她送至太上长老身边。

“你好生保重。”

许留踪只留下这一句,便在人前没了踪影,只余满地衣衫,和一张……人皮?

“…………………………………………”

“这是?!”

“不过某种树胶制成的皮囊罢了。”君长松神色淡淡,似乎成竹在胸。

“他是谁?!”掌门霍然起身,惊道,那人绝不是许留踪!

君长松一字一顿:“鸿、明、道、人!”

“什么?!”

在场诸人齐齐色变。

“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他,想来,他便一直以这位许真人的身份,藏匿在青云宗。”

“不可能!”俆妙君比任何人反应都激烈,她茫然摇头:“怎么可能?”他明明是……

“哼!他能骗过千万人,却骗不过我。鸿明道人当年入魔,魔气外泄,我有一法宝摄走其中一缕,只要他出现在我附近,我必能感应到!”

众人心道,难怪这一两日俆妙君如此风光,却也不见许真人一面。

君长松走到俆妙君身前:“我问你,你这师尊是否常年不与宗门走动,又时常处于闭关之中?”

俆妙君心乱无比,面上却镇定地强辩道:“师尊向来如此,他千年前便在宗门修行,难道一直是鸿明道人假扮吗?”

君长松冷笑道:“正因许真人素来如此,才最终被这魔头盯上,枉送性命!”

“这是何意?你说留踪他……”掌门蹙眉道。

“许真人,必然已陨落。”君长松眼中划过一丝沉痛:“昔年鸿明道人挥手间屠灭乾坤宗上千余弟子,逃亡途中又几番血洗正道宗门,如此行事,哪里还残存半点人性?”

“你胡说!师尊人品高洁,若无内情,决计不会滥杀无辜!”俆妙君道:“他即为乾坤宗道祖,千余年必为宗门数次立下大功,纵然犯错,也并非死局。我见其他宗门弟子对他尚有惋惜,为何你身为乾坤宗人却屡屡败坏他名声,毫无维护之意?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却恨不得天下都知他罪恶,如此紧咬不放,喊打喊杀,你就真是为了天道正义吗?!”

不少人听她所言,代入乾坤宗弟子一想,若自己素来敬重的老祖一朝入魔,他们多半是伤心大于怨恨,终究希望他能洗心革面,负荆请罪,回归正道,断不会在外多提他的错处……

“巧言令色!”君长松怒急:“乾坤宗千余弟子何其无辜?正道同门何其不幸?就因鸿明道人有功于宗门,他所造罪孽我便不能提了?我乃是大义灭亲!自然问心无愧!”他见俆妙君还要再说,忙道:“你休得胡搅蛮缠!如今他化作许真人混入青云宗已是不争事实,若非心虚,他为何要逃,对此,你还要诡辩吗?!”

“哦……你是她徒儿,如此维护一个魔头,只怕未必不知呢……”

“住口!”太上长老喝止道:“君道友只管就事论事,不可妄自推定。”

君长松紧紧握住双拳,冷声道:“老祖说得是。”

此时,一直静默无声的华白莲却忽然开口:“许真人如此爱惜俆师妹,若他真是鸿明道人,必不愿见她受委屈,或许,有办法引他出来……”

她的声音渐弱,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她,就连林真人眼中都流露出不可置信。

君长松见他心中仙子毫不怀疑自己,言语中似对鸿明道人死了心,他高兴道:“此法大有可为!鸿明道人,很可能会回来找她!”他指向俆妙君。

俆妙君咬唇道:“你既认定他灭绝人性,他又怎会记挂这一点师徒之情?”

“不过一试罢了,你怕什么?”君长松道:“缉拿魔物可是正道宗门应有之举,青云宗作为正道魁首之一,责无旁贷!”

太上长老失望地扫了华白莲一眼,那一眼仿佛万斤重,压得华白莲抬不起头。

长老向掌门使了个眼色,后者道:“既如此,青云宗自会安排人守在俆妙君身边。”

“此时事关重大,掌门莫非想包庇不成?”

“放肆!”掌门怒喝:“我且问你,你有何证据称俆妙君知道她师尊身份?既无证据,她便也是受欺瞒者!我念你年纪小小,才不多与你计较,但你记住,这里是青云宗!要逞威风,回你的乾坤宗去!”

俆妙君天赋绝佳,千年难遇,他们怎可能不护着?

君长松脸色大变,又气又急:“可、可那许留踪隐匿青云宗多年,也未曾被发现,谁知是怎么回事?!”

太上长老广袖一挥,袖风直把君长松掀了个跟斗:“鸿明道人过去还是你乾坤宗的道祖呢,要不要老道去问问景华道友,贵宗是怎么养出一个魔头?!”

君长松趴在地上,羞耻难忍,恨意滔天!他多年建立的形象在这一刻支离破碎,又被打落原形,仿佛回到还是杂役弟子时,被人欺压奴役的黑暗过去……最终,他狼狈地爬起,低声道:“老祖息怒,是弟子错了。”

**

小雨不止,萧然已生。

距离仙门大比已过去月余。

玉路峰上,桂丁与青果整日里唉声叹气,忧心忡忡。唯独俆妙君一如往常,日日修炼不辍,只是偶尔静下来,她也会对月思忖:师尊究竟去了哪里?他真的会回来么?

她也不知是希望他来,还是不来。

君长松说她师尊罪不容诛,但她从来不信,即便师尊真是鸿明道人,即便他真的做过那些事,也一定另有隐情。她不知其中真相,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师尊是个好人。

而此时的玉清峰,一师一徒正秉烛夜谈。

“师尊,掌门真不同意搜魂之事?”华白莲道:“徒儿见俆师妹如此镇定,似是知道鸿明仙……道人的行踪,万一、万一鸿明道人一直不来又如何?”

“不来岂不是正好?”林真人审视她半晌,见华白莲眸光不安闪动,她叹了口气:“我并未询问掌门,此事也不用问。”

“为何?”

“搜魂之法有损神识,俆妙君天赋之高,宗门怎会愿意?”林真人肃容道:“且搜魂毕竟是不义之术,青云宗自诩浩气凌云,又怎会对门中无辜之人施以此法?”

“可她未必无辜——”

“行了!”林真人难得对爱徒疾言厉色:“此事决计不可,连念头都不许有,若被掌门得知,你我讨不了好!”

华白莲咬住下唇,满心不甘,心里正在筹谋,忽听林真人道:“是为师害了你,当年,为师不应向你透露与鸿明结为道侣之事。可如今鸿明已然入魔,早非你良配,莲儿,你忘了他吧……”

华白莲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林真人,对方面有怜惜,但眼神中只余冰冷:“与君长松之事,你再好生考虑,他爱你护你,又前途远大,将来未必就输了鸿明道人。”

少顷,华白莲低下头,微微颔首。

其实,她别无选择。

☆、第136章

远山远水,雾中雾。

千万年云岚不散,曲水声悠悠入梦。

晨光微熹,锦桥石阶上,青云宗弟子手捧喜服、喜帕、喜盆、喜梳并铜镜一面,穿过碧烟重重,踏破老苔落花,依次往玉清峰而去。向来孤高清秀的玉清峰,此时宛若换了新颜,山道处处红灯红绸,大殿之中挂满锦缎轻纱,就连峰腰上几处破旧洞府都装点一新。

玉清峰依旧高不可攀,却已然入了凡尘。

山脚茶肆。

“近日青云宗似乎十分热闹,来往宾客众多,弟子时常下山采买,可是发生了大好事?”

“你还不知道?白莲仙子与君真人将要结为道侣,共修大道,这次来的宗门比仙门大比时还要多呢。”

“真的?可我听说大比那日君真人惹怒了青云宗上下。”

“非也,分明是君真人拆穿了鸿明老魔的阴谋,立下大功!”

“君真人一心恋慕白莲仙子,如今总算得偿心愿。

……

月上柳梢。

玉清峰偏殿内,华白莲一袭红裳端坐床前,换下了月白纱衣,似乎也褪下了以往的似幻非幻,似真非真,红烛映出她少见的妩媚与娇艳。

君长松难抑心中激荡,红着脸道:“长松心悦仙子已久,今日能与仙子缔结良缘,实乃三生有幸,长松定不负仙子。”

“你真如此爱慕我?”

“长松心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可愿为我做任何事?”

“自然!”

“若我想让你杀人呢?”

“那人就一定会死。”

华白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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