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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他说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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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黑狗是土狗,农家人对于养狗就爱野着养,日常用饭拌点鱼汤,给点骨头和肉,也能把狗养得白白胖胖,毛色油光发亮。
很显然,这只狗吃得好睡得好,仰首走着,精神抖擞。所以能排除一点惊吓就乱跑乱窜的可能,想要吓到它,那玩意儿必定比它还凶。
叶青回头,笑眯眯问苏牧:“你就是musol吧?”
“嗯。”苏牧反应很冷淡。
“大城市的老师就是不一样,看不上我这种小地方?”
苏牧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探究,“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我是你的粉丝,我叫叶青,在你的微博留过言,但是你没理我。”
白心免不了解释一下,“苏老师不太喜欢回复评论,一个是因为评论太多,不能厚此薄彼单独回复一个;另一个是,他的微博是我在经营,他平常也不爱看这些。”
“噢,小女友啊。演播厅救下的那个,有趣。”叶青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他说话带刺,总觉得内有深意。
白心不懂他为何有这样大的敌意,只是觉得好奇,不免上心了几分。
难道是他们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什么规矩,冲撞了他?
临到房间门口,叶青招呼一句:“你们看好了啊,我可带着黑狗过去了。我没彩排过,是这屋子真的有问题,你们可别污蔑我。”
叶青让白心拉着狗绳,自己去推开门,让他们扫视一下内部的摆设。
白心看了一眼,里头没什么寻常的,就是一把沙发,一台电视,还有几个书架。
门口前铺着地毯,是电热毯,由于年代久远,有些残破,露出细小的金属网。
除了有点暗,有点阴森,让人不适以外,这里没什么特别的。
祁连点点头,像是确认过一般,就吩咐叶青牵着狗进去试试。
他拉着狗,带进房间,可当狗刚一钻入屋子,忽的发狂大叫,一下子逃出了屋子,缩到走廊角落里。
没人敢去牵狗,怕被狗发疯,被它咬。
也只有叶青,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凑过去,给狗闻闻手上味道,等它熟悉了,再牵着往房间里走。
但这一次,这只狗说什么都不肯踏入半步了,它畏惧一般紧缩在叶青的两腿之间,浑身颤栗,鼻腔发出哼哼的乞求声。
白心于心不忍,说:“算了,看来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狗狗是最单纯不过的动物,它们怕什么东西,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阴影。”
叶青笑着辩驳:“我可真没彩排过,主持人姐姐,你要信我啊。”
祁连将信将疑,但这一切,所有人都是亲眼看见的,总不会是作假。
她不答话,自己走进屋内看了一圈。
白心也走了进去,她四处嗅了一会儿,没有闻到什么异味,所以排除了用药物刺激狗发狂的可能。
如果空气中有什么,她一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又或者,这里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l太太不敢进门了,她揽着l先生的手,说:“这里真的有鬼?”
l先生心有戚戚,并不说话。
白心下意识回头看苏牧,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求到什么答案,但他也只是四处观察了一番,并未有什么提示性的动作。
福山治子躲到沈薄的怀中,装柔弱道:“沈先生,你说这里真的有鬼吗?”
沈薄淡淡微笑:“恶鬼率先袭击的是眉目狰狞之人,像福山小姐这样的人,它们恐怕也不会狠下心来侵…犯。”
他既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无,态度暧昧到令人起疑的地步。
但好歹话足够甜,完全满足了福山治子的宠哄需求。
苏牧瞥了一眼,嘲讽:“马屁精。”
沈薄依旧有风度地浅笑,但看向苏牧时,目光有点冷,“苏先生有何高见?”
“我要是哄女孩子,绝不会像你这样满嘴谎言,专说好听的。”
“哦?”
“白心,过来一下。”苏牧喊。
白心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这时看见苏牧喊她,还以为有所突破,带着笑脸就跑来了。
苏牧微笑,看着她。
白心总觉得他的眼神好奇怪,说温柔也是温柔,但甜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从未见过苏牧这样的眼神,一下子竟有点犹豫,倒退了一步。
苏牧继续进攻,温柔说:“白心,你怕吗?”
“呃,还好。”
白心是好奇,说怕也没有。
如果真要论起来,比起怕鬼,她更怕此时的苏老师。
“你别怕,就算鬼来了,他们只吃丑的人,不会先吃你的。”
“苏老师的意思是,我很好看?”
“我的意思是,沈薄比你还丑。”
白心沉默了半天,一点都没开心起来,只能轻声,说了个“哦”字。
苏老师仿佛很满意自己的安抚工作,挑衅地看了沈薄一眼,神态之意是——你看我专说实话也能讨女孩子欢心。
沈薄朝白心歉意笑笑,也不再说话了。
兄弟之争,伤及无辜,这显然很不男人。
狗见鬼风波到此结束,真正的活动是从明天开始,所以这晚,他们都各自回房养精蓄锐。
白心带着疑惑,一步三回头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次,还是让苏牧先进去洗澡,她等他洗完再继续。
白心不敢换睡裙,就怕自己睡相不好,走了光。但如果穿安全裤睡觉,一个是别扭,另一个是觉得自己不信任苏老师,让他的自尊心受损。
天知道,这个人的心思有多难猜,为了五百万,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
等白心洗好澡时,苏牧早已坐在床头看书。
他穿的是短袖睡衣,纯白色的,很清爽干净的样子,像个大学生。
苏牧掀开被子的一角,拍了拍空位,说:“来吧。”
白心有点窘迫,她的脑海总是不自觉浮现出一个表情包的画面,图片中有个半…裸…上身的小人儿,它掀开了被子,急不可耐大喊:“快来快来。”
呃,她是不是有点太不正经了。
分明是很正直的事情,却总被她想歪。
苏牧还僵着动作看他,他的发梢还有点湿,发色更深了。
他的眉目清雅,微微蹙眉时,总有种泠然的气质。
被这样的人一直注视着,白心总有点不好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别多想。
她一下子坐到了苏牧的旁边,与他肩并肩靠在床头,仿佛关系更亲密了。
☆、第四十二集
苏牧不动,她也不敢动。
白心第一次发现,和别人同睡一张床是这样艰难的一件事。
她也不是第一次和苏牧睡一张床了,但像现在这样清醒,并且意识明确还是首次。
她无所适从,只能偷眼再看苏牧。
苏牧倒是习以为常,还一如在自家一样,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他正在翻阅一本诗集,是国外名著,英文版。
由于苏牧看的实在认真,白心也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一眼,“那个,苏老师,你的书是倒着的。”
苏牧淡定自若把书颠倒回来,解释:“刚才我在练视力。”
“练视力……”白心选择了闭嘴。
由此可见,紧张的应该不止是她一个人,白心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这就好像是中学时期一起闯祸的关系,明明犯了一件情节异常恶劣的事情,却因有了犯案的同伴,那种近乎窒息的恐惧感就能被平分,缓解许多。
如果苏牧老神在在的样子,她才深感恐惧。但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他明显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甚至是不知该如何引导,还是那种明摆着是青涩少年的拘谨,却装情场老油条一样经验十足,让人忍不住发笑,觉得有些可爱。
白心总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很简单,没有她所想的那么难接近,那么复杂。
她说:“那……苏老师,我先睡了?”
“嗯,好。”苏牧终于合上他的练眼手册,他躺下来,将半个身子融入被褥之中。
由于开了空调,温度有点低。所以,白心也扯过一点被角盖在小腹上,以防着凉。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总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上下每一处是舒服的,就连心跳都加速,深呼吸也缓不下来。
白心将手按在心口,企图让那搏动声慢下来。她就怕它被无尽的黑夜放大,也让苏牧听到这种毫无章法的律动,让他误以为,她对他有所企图。
“那我关灯了。”苏牧刻意压低了声音,问。
“好。”白心局促地回答。
啪的一声,四周陷入了绝对的沉静,夜色在不断蔓延。
白心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但没过多久,她又睁开眼,败下阵来,辗转反侧,简直煎熬。
苏牧问:“你睡不着?”
他的声音由于困倦,平添了几分沙哑,似湖底的浪沙,轻柔婉转,在温顺的湖波下飘荡。
“嗯,吵到苏老师了?”白心有点歉意,不知该如何说明自身的情况。她只是过于紧张了,大脑紧绷着,就驱散了那点睡意。
“没有,我也没睡着。”
苏牧不再仰睡,他侧头,单臂抵在耳后,面朝白心的方向。
他问:“是因为和我睡,才睡不着吗?”
他的问题总是这样犀利,一击即中。但白心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如果说是呢?又是为什么?总得有个道理说出来,总不能是过于兴奋,或者过于紧张吧?
一种侧面说明了她暗恋苏牧;另一种委婉表达了她不放心苏牧,把他当禽…兽,哪种都吃力不讨好,她没必要自讨苦吃。
“你是在害怕我对你动手动脚?”苏牧又问。
“……”白心尴尬地沉默了。
苏牧突然坐起来,他的一双眼在月光下,亮的惊人,似含着炭火,悄然蔓延,烫上了白心裸…露在外的肌肤。
“苏老师?”白心有点不安地问。
苏牧一言不发,只盯着她,目光灼灼,令人不安。
白心探出手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下意识动作是什么,是想推开他,还是想用手挡住他那令人不安的眼睛。
可就在这时,苏牧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虽不重,却让她着实惊讶了一下,险些低呼出口。
白心的脸骤然升温,她能感觉到苏牧的五指在她的腕骨上留恋不去,播撒下一点又一点的体温,态度缠绵而暧昧。
不过片刻,苏牧就松开了她,又翻身躺了下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我已经动完了,现在你可以放心睡了。”他说完这句话,就往左边侧躺,背对着白心。
白心摸不清他的意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他的余温尚存,还有一点薄荷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近在咫尺。
她呼了一口气,示意自己别矫情了。一闭上眼,就因为太累了,陷入了黑甜。
可能是因为最近一直奔波,所以白心觉浅,很难熟睡。
等她醒来的时候,才早上四点,夜雾刚刚散去,窗外还是蓝茫茫的一片,星月高悬。
白心起身,发现床侧是空的,苏牧不知去哪里了。
她也没多想,既然睡不着就不如早起准备,还能化个淡妆。
等到她完成全部,捏住一管粉色口红缓缓沿唇线上色时,苏牧从屋外走入。
他早就醒了,连衣服都换好了,唯独没穿鞋,赤脚从走道外来到了房间内。
白心不解,问他:“苏老师怎么不穿鞋?”
“我在验证我的假设。”
“假设?”白心抿了抿唇瓣,将那淡色晕染开。
“你知道狗能见鬼的说法吗?”
“知道,我小时候住在古镇里。外婆他们比较迷信,一旦小孩出现了某种奇特的状况,不止是去医院,还会私底下做一些法事,譬如拉狗来叫魂。”
“那么,你相信那个房间,还有这里一家三口的灵魂吗?”
“我……不相信,”白心犹豫,“但是昨天的状况,确实很奇怪。我没有发现任何能刺激狗发狂的气味以及事物。”
“我发现了。”苏牧下了定论。
“你?”白心好奇地追问,“究竟是什么?”
“按照逻辑上说,狗狂吠必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而我们却毫无察觉。”苏牧顿了顿,继续解释,“按照狗发狂前和发狂后,我们能确定,问题出在进门的那一瞬间。”
“对,没错。”
“而我们和狗唯一的区别就是,它是脚掌直接触地,而我们穿着鞋。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地上有什么东西。”
“譬如针之类的?”
“那些太容易暴露了,你还记得那块破旧的电热毯吗?”
“我记得。”
“电热毯里面接了电,外面的铁网格有细微的电,人穿着鞋无法感应,而狗则会被电到,所以吃痛狂吠。我刚才也去验证了一下,真的有点疼。”
白心无语了,这个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尝试,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
苏牧换了鞋,和白心在房间里待到了早上七点,这才下楼吃早餐。
早餐是节目组在小店里买来的豆浆和各种馅料的包子,白心挑了两个酸菜豆腐的,刚下嘴咬上一口,就有汁液从里头溢出,味道很好。
她吃饱喝足了,开始听从节目组的安排,寻找提示卡。
他们来到了那一间房间门前,由叶青提问:“大家觉得这个屋里究竟有没有鬼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接话,不管有没有,提示卡都是要搜的。
叶青笑眯眯,又说:“还是说,已经有人破解了这个狗吠的谜底?”
白心收到苏牧的眼神暗示,她上前一步,和他们解释:“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musol派出来的小女友啊,有趣,实在是有趣。”叶青的眼神犹如一条毒蛇,虽姿态散漫,没有进攻的架势,但总觉得他话语间的语态很冷,比冰刃还要寒凉。
“首先,你在电热毯上下了手脚。当狗被你牵引进屋内时,它的脚爪触电,吃痛就会狂吠,再也不肯接近一步,而人穿着鞋,感受不到那一点电力,所以无法察觉。”
“有趣的推论,那么,我们再玩一个更有意思的,”他的笑意冷了三分,指挥节目组的人又带上一条狗,“那么这一次,我们把电热毯搬开,你再带着狗进去看看?如果这一次,狗还怕进屋,那可不是我的问题,是我舅舅显灵了!”
白心摸不清他的盘算,总觉得这个人古怪得紧。
她从工作人员手中牵过那只狗,又为了等一下不出差池,伸手给它闻闻味道,打消它的警惕心。
这只狗是黄毛的,毛色光滑,在灯下微微发亮。
它一直摇着尾巴,对白心十分亲近,还会发出依恋的哼哼声,乞求被摸头。
白心深吸一口气,她牵着狗往房间走近。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安的预感,那种第六感强烈,险些压垮她的神经。
没什么好担心的,苏牧都说了谜底,现在电热毯也被撤开了,一定没什么问题的。
她给自己加油鼓劲,迈出去的步伐很大,昂首跨步,平息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焦虑。
苏牧接口:“不如我来牵狗进去。”
叶青放声笑了,“原来大名鼎鼎的musol也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不是都说了谜底,你的小女友还不信任你?还是说,你是在怕我?怕我暗中做什么手脚?musol怕我,真是有趣……”
白心摇摇头,示意不需要。
她想要自己进去,验证苏牧的推论。
她是百分之一百相信他的,她信任这个男人,也信任他所说的一切。
屋内的摆设还是一如昨晚那样,寻常到乏味的地步。
但白心总觉得这里十分阴冷,她抖了一下,牵着狗走入内部。
这时,那只温顺的黄毛大犬突然发狂了,它挣开白心的手,一路朝外狂奔,不肯进屋半寸。
在挣扎期间,黄毛狗还用尖锐的牙齿咬伤了白心的手腕,一时间,血流如注!
白心吃痛,疼得浑身都打着摆子。她的侧脸惨白如纸,受了伤,背抵在墙上,整个人犹如单薄微蜷的树叶,被狂风挂乱,毫无章法地乱飘乱窜。
她是真疼,眼前都有点发黑,耳边只听得叶青肆无忌惮的低笑声,一点点,挠在她的心上。
这个人……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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