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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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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得出那是陆无砚的马车。
“本宫并非一个优秀的掌权者。”长公主望着陆无砚的马车,语气里带了丝疲惫。
叶萧立刻反驳:“长公主理政之功无人可轻视,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如今朝堂与乡野间多少人钦佩长公主之能?”
“不!”长公主猛地转身,“如果本宫是个优秀的掌权者,当年就应该杀了一手养大的幼弟,自封女帝。以雷霆手段铲除异己,自可免除这些年朝中错综复杂的党派纷争!如果本宫是个优秀的掌权者,当年无砚被卫王劫走后就应该当做没这个儿子,更不能用无数金银和边境多座城池换他回来!那我大辽也不会国库空虚多年,这几年更不会在与敌国交战中处处位于下风!”
长公主的眼睛里有一团火,那是属于帝王尊者之威。
叶萧震惊地向后退了两步,心中一时不能接受。难道当年长公主真的存了那样的心思?
“本宫有时候甚至在想,大辽落后于周边几国正是因为本宫不够心狠。无砚和怀川已经是本宫的软肋了,多余的情感就斩断吧。”
叶萧离开的时候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忽然觉得自己喜欢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很陌生,他自以为十分了解她,知道她所有的喜好,知道她所有的小动作代表了怎样的情绪。可是今日他忽然觉得他所了解的长公主只不过是表面,他并不了解她。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叶萧忍不住回头。长公主的书房门扉紧闭,小轩窗半开着,露出长公主坐在长桌边的背影。
她又在处理政务吧?
这个女人永远都那么忙,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叶萧一边走,一边回忆着记忆中的楚映司。不,记忆中的楚映司并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她是整个皇城公子哥儿心中的耀阳,她总是高扎着马尾坐在马背上飒爽地笑。可是她也会如寻常小姑娘那样为了死去的小兔子哭,她也会撒娇讨一串甜甜的糖葫芦。
后来,她嫁给了陆申机。
再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坐在马背上,可是马背上多了个陆申机。她高扎的马尾已经改成了半偏云鬓,她转过身望着身后的陆申机,眼睛里是新婚的甜蜜。
他只能苦涩离开,远走他乡,离开处处有着长公主身影的皇城。直到几年后宫变。他匆匆赶回皇城,再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她一身繁复的宫装,手执宝剑,威严而立。
这些年他脑海中总是浮现马尾轻晃的长公主,她偏着头,笑着问:“叶萧,你教我射箭好不好?”
她的笑在他的每一个午夜梦回间流转,永远挥不去。
可惜,最后教她射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大概是陷入回忆中太过专注的缘故,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叶萧竟是比往常反应迟钝了许多。他堪堪来得及停住脚步,整个人就被绳索倒掉起来。
一双脚出现在视线里,然后是腿、身体,直到露出陆申机的脸。
叶萧吐了口气,说:“陆大将军,你该不会因为我在长公主的书房里待得久了会儿,就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吧?”
陆申机咧咧嘴,他在叶萧面前蹲下,笑着说:“是,怎么着?”
“你倒真是诚实!”叶萧也笑了,气笑了。
陆申机索性坐在地上,他抱带着的一坛子酒朝叶萧递过去,问:“喝不?”
“哼,我可没有倒着喝酒的本事!”叶萧没好气地说。
“哦。那我就自己喝喽!”陆申机应了一声,大大咧咧地喝起酒来。
叶萧倒挂着看他喝了半天的酒,无语地说:“陆申机,怎么说你都是大辽一品的上将军!虽然是曾经的!可你如今就这样整日有家不归,像个地痞无赖一样守在长公主院外?”
陆申机举着酒坛子的手一顿,又当做没听见一样继续喝酒。
接下来无论叶萧又说了些什么,陆申机全都当做没听见。他将一坛子的酒都喝光了,又将空酒坛子一扔,拍拍屁股走人。
“陆申机!”叶萧大喊了他两声。
陆申机头也没回地摆摆手,笑道:“不用送啦!”
直到陆申机走远了,叶萧才从袖中甩出匕首,准确无误地将绳索射断。他落下地来,愤愤然地理了理袖子。他望着陆申机离开的方向,不得不赞同长公主的话。这个人真是……傻不愣登!
陆申机走到长公主别院门口的时候,陆无砚的马车刚到。
陆无砚从马车上下来,又将里面的方瑾枝扶下来。
“三哥哥,这就是长公主住的地方?”方瑾枝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的院落,这儿比起温国公府来说,要寒酸许多,只不过有侍卫将整个别院护住,带着许威严的味道。
方瑾枝原以为长公主住的地方一定十分豪华。
陆无砚知道方瑾枝的疑惑,他一边牵着方瑾枝的手拉她往前走,一边给她解释:“并不是母亲身边缺钱财,只是她要做出表率。而且母亲并不在意住处的大小,她更在意是否安全。”
“哦。”方瑾枝懵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纵使再聪明,也不过刚刚十三岁的小姑娘,更是从不离开后院,朝堂这种东西是离她很远的。
大概是因为方瑾枝五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长公主,就被长公主咄咄逼问,使得方瑾枝一直有些惧怕长公主。晚膳的时候,她规规矩矩地吃饭,再也不敢像以前只和陆无砚两个人在一起时那么随意。
长公主看她一眼,说:“只吃面前的菜是因为别的菜不好吃?”
“不是,不是。长公主这里的菜都很好吃!”方瑾枝忙又吃了别的菜。
长公主看透也不拆穿,她很快就放下了碗筷。大概是因为总是忙碌的缘故,她做事总是很讲究效率,就连吃饭也比寻常人快了不少。
“你们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一会儿有侍女带你们过去。你们慢用,本宫先去书房了。”
“你们”这个词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方瑾枝一时没想通。
长公主看着皱着眉的方瑾枝,心里一时间也染上了几分轻松,她笑着说:“本宫的别院房屋很少,大多都堆满了杂物。空下的只有一间。”
方瑾枝吓坏了,她哪能和陆无砚住一间,她有些茫然和无助地望着长公主。
长公主便说:“你若是觉得和无砚住在一间不方便,那就住在本宫房里罢!”
方瑾枝心里一惊,急忙说:“没有,没有不方便……”
她宁愿跟陆无砚住一间,也不愿意和长公主住一间呀!
陆无砚忍着笑,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别人说谎话可以做到面不红心不跳,可是能将谎话说出这样一种威严的味道来,也只有长公主了。
用过晚膳回房间的时候,方瑾枝低着头嘟囔:“三哥哥,你母亲骗人。怎么可能只有一间空房……”
“嗯……”陆无砚默了默,“你知道的,我母亲向来说一不二。她说是怎样那就是怎样吧……”
方瑾枝瞪了陆无砚一眼,先推开门进屋。
方瑾枝不由松了口气。
长公主为他们准备的地方也算独门小院,所谓的一间房,也是正屋连着两间偏房的。其中一间偏房被改成了净室,瞧着一干用具都是新的,想来长公主正是因为陆无砚一日三沐浴的习惯才临时改造的。
而另外一间偏房虽然比起正屋小了些,却什么都不缺,而且垂在架子床四周的幔帐是浅浅的藕荷色,上面绣着百鸟舞荷图。瞧着……有点像小姑娘的闺房。
分明就是给方瑾枝准备的。
方瑾枝不由欢喜起来。
陆无砚走进来,从后面抱住了方瑾枝的细腰,他将下巴抵在方瑾枝的肩窝,笑着说:“瑾枝是不是忘了有人小时候就喜欢往我的床上钻。每次喊我起床最后都要钻进被窝里睡个回笼觉。”
“三哥哥,你不能总拿我小时候的事儿笑话我!”方瑾枝跺了跺脚,气鼓鼓的。
她眸光一转,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她转过身来,用一双胳膊环住陆无砚的腰,她在他的怀里扬起笑脸,甜甜地说:“三哥哥,我认生,在陌生的床上恐怕要睡不着的。要不然我去你的床上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啊?”陆无砚愣了一下。
方瑾枝又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的身体靠得陆无砚更近一点。直到感觉到陆无砚的身体僵硬了一些,方瑾枝粲然一笑,用更加甜糯的声音说:“三哥哥,好不好嘛?我保证乖乖的,不会踢你,也不会跟你抢被子,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三哥哥睡,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别撒娇!”陆无砚掰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居然会故意用话来激他。陆无砚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他推着方瑾枝往净室走,一边走一边说:“天色不早了,赶紧梳洗一番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
方瑾枝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说:“三哥哥不许偷看!”
正要往外走的陆无砚将脚步生生顿住,他转过身来,望着方瑾枝,似笑非笑地说:“要不然咱们一起洗?”
方瑾枝娇嫩的双颊上一下子染上红晕,她刚想说一句“无耻”,又将话咽了下去。她鼓起勇气,扬着下巴,娇憨地说:“三哥哥你确定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方瑾枝拽了拽胸口的衣襟,说:“三哥哥,我愿意和你一起洗澡呀,可是你真的确定和我一起洗澡不会难受吗?”
陆无砚的目光不由随着方瑾枝的小酥手落在她的胸口上。那半大不大半小不小的小酥包藏在绵软的绣衣里,看似规规矩矩,又似顽皮活泼。
陆无砚咬了一下嘴唇,匆匆别开眼。
“快洗!”他转身往外走,将净室的门使劲关上。
第72章 逗弄
方瑾枝洗过了澡; 吩咐盐宝儿将净室收拾了,就回耳房歇着。方瑾枝住的地方本来就离陆无砚很近,她摸不准留个婢女在身旁会不会惹陆无砚嫌恶; 索性将盐宝儿打发了。反正她自小就习惯了和陆无砚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没有奴婢伺候。
从净室回到方瑾枝住的偏房是要经过陆无砚的正屋的,方瑾枝深吸一口气; 才鼓起勇气往外走。她有点后悔了,好像那般和陆无砚开玩笑并不好。
——姑娘家的矜持呢!
“三哥哥?”方瑾枝先探了个头,偷偷看一眼陆无砚。可是陆无砚并不在屋子里。
方瑾枝疑惑地在屋子里转了个圈,果真没找到陆无砚的身影。
“又去忙了吗?”方瑾枝喃喃自语。她不晓得陆无砚什么时候会回来,便也不等他。她回到自己的偏屋就想歇着。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换了地方; 一向好眠的她竟是睡不着。
她干脆起身,披上一件毛茸茸的斗篷走出去。她站在檐下立了一会儿,又凭借着高挂的两个大灯笼堆起雪人来。
冬日的夜晚本来就寒冷,更别说用这样一双娇嫩嫩的小手去捧雪。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方瑾枝的一双小手就被冻得通红通红的。
可是她全然不在意; 仍旧十分专心地堆着雪人。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堆雪人了,她喜欢雪后一片银色的洁净,所以她每一年冬天都会在院子里堆雪人。但是这倒是她第一回 一个人堆雪人,以前总是有丫鬟们帮着她的。
真冷。
方瑾枝将一双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又继续去堆雪人。
因一个人的缘故; 她只打算堆一个小小的雪人。当她又滚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抱起来放在大雪球的身上,这雪人基本算完成了。
她捡了两片枯叶,做成雪人的眼睛,又用树枝划出弯弯的嘴。雪人在对她笑; 她也在对雪人笑。
陆无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小姑娘站在院子里,对着一个小雪人傻乎乎地笑。
“冷吗?”陆无砚走过来将方瑾枝的一双手捧在掌心,冰冷的感觉让陆无砚皱了眉。
“三哥哥,我不冷!”方瑾枝瞧见陆无砚皱眉,她匆匆地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陆无砚没依。
他拉着方瑾枝的手将她领回屋子里,然后轻轻搓了搓她的手。
方瑾枝忽然调皮地凑过去,笑嘻嘻地说:“三哥哥,你的手不暖和,胸口才暖和嘞。”
陆无砚轻搓着方瑾枝手的动作一顿,他抬眼盯着方瑾枝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瑾枝,不要仗着你小就欺负我。”
方瑾枝十分硬气地说:“从来都是以大欺小,我小哪里能欺负你?强词夺理!”
陆无砚眯着眼睛凝望着近在咫尺的方瑾枝,方瑾枝心里怔了一下,她怎么觉得有些看不懂陆无砚眼睛里的情愫?方瑾枝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退去。
陆无砚嘴角轻扬,他将衣襟扯开,然后不由分说将方瑾枝冰凉的一双小手贴在他滚烫的胸膛。
“热吗?”他问。声音低而柔,又带着一种溢出的甜意。
方瑾枝讷讷点了点,又忽然反应过来。她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陆无砚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根本不由她挣脱的机会。
“别乱动,给你暖。”陆无砚越发靠近。
方瑾枝结结巴巴地说:“三、三哥哥,我们……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陆无砚想了一下,“唔,你刚刚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吗?那走吧。”
陆无砚说着,就拉着方瑾枝往净室走。
方瑾枝心里发慌,连双腿都微微发颤了一瞬。
陆无砚将方瑾枝拉进净室里,又反手将净室的门闩插上。
他作势去脱自己的衣服,他将衣带解开,随手丢到一旁,雪锦华服松散开,露出些许胸膛来。他抬眼望着有些发懵的方瑾枝,笑着问:“要不要仔细再看一遍,其实不仅下半身和你长得不一样。”
方瑾枝的脸蛋瞬间涨红了,她气鼓鼓地踢了陆无砚一脚,说:“你又拿我小时候的事儿来笑话我!”
陆无砚揽在她的腰,将她娇小的身子拥在怀里。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方瑾枝的眉心。动作是轻柔的,却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的唇贴在她的眉心,眷恋着她的味道,舍不得挪开。
直到身上一凉。
陆无砚垂眸,就望见方瑾枝抬手拉开了他的衣襟。
陆无砚微怔。她难道不是应该十分害羞和慌张吗?
“疼吗?”方瑾枝探手,小心翼翼地贴在陆无砚的腰上。
陆无砚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腰上有一道一掌长的疤痕。
“不疼,很久以前的伤了,早就不疼了。”
“一定很疼!”方瑾枝仿佛没有听见陆无砚的话。她皱着眉,万分心疼。而且又要去扯陆无砚的衣服。
陆无砚拦住了她,他理了理衣襟,将胸口挡住,说:“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方瑾枝呆呆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很难过。
“三哥哥,你总是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对你一点都不好。”她抬着头望着陆无砚,眼睛里有点红。
“瞎说什么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瑾枝对我很好,真的。”陆无砚不明白方瑾枝为什么会突然难过起来,但是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向来是个敏感的,他怕她又想岔了,连忙哄着她。
方瑾枝摇了摇头,说:“在我小的时候,三哥哥身上是没有这道疤痕的!是你离开的那五年受的伤。是呀,打仗总是会受伤的。可是三哥哥回来以后,我竟然一句都没有问过你。没有问过你打仗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受伤……我什么都没有问过你,一点都不关心你!”
陆无砚沉默了一下,说:“咱们瑾枝这么聪明,也应该知道关心不一定体现在言语上。说出来的关心也未必是真。只要我能够感受到你的关心就足够了。”
“你能感受到我的关心吗?我是怎么关心你的?什么时候关心你的?你怎么感受到的?”方瑾枝连连追问。
陆无砚:“……”
陆无砚发觉自己真的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方瑾枝有些懊恼地垂下头,不大高兴地说:“三哥哥,又何必安慰我呢。我本来就不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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