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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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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暗自称奇。十分感念她的好。

当然承认自己不如晚辈儿媳是很困难的……

“嬷嬷,你是不是有话说?发生什么事了?”

锦言终于忍不住了。夏嬷嬷一幅有话要说,又欲言欲止的样子。实在令人着急,想忽略都不成。

“夫人!”

夏嬷嬷咬咬牙,接下来要问的虽是不妥当,但憋在心里太难受,不吐不快。

“您,您真的放下了,不恨?”

这不是做奴婢的能问的,可是,她实在是为自家小小姐不值,平白的飞来横祸,就这样生生受了?

是,侯爷现在对小姐非常好,百依百顺尚不能形容;

长公主那里,比以前也更尊重周到了几分;

驸马爷更加礼遇;阖府上下,都知道侯夫人在各位主子眼中的份量,尤其是侯爷,心头肉掌中宝不为过,只要夫人想,星星月亮他也会想法子弄来……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她知道,外头传的惧内,她也听说了,可是,因为这些,前头遭的罪,就轻轻放过了?

那不是小事,受点委屈无所谓,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是永安侯晚回一夜或晚上几个时辰,夫人的性命不保!

人都要没了,再多的补救有用吗?

反正,她就是气不顺,是,现在是对夫人好,对夫人好就可以将原来的事抹煞?!

……

可是,不然呢?

锦言微微叹息,她当然明白夏嬷嬷的心情:“嬷嬷,如果不这样,你想怎么样呢?打一顿?骂个够?还是让人家把命赔给咱们?想讨个什么样的公道呢?”

夏嬷嬷语塞,是啊,打不得骂不能,赔命?漫说夫人眼下无事,就真的一尸两命,又想要哪个抵命?哪个会给她们抵命?

眼泪吧嗒吧嗒地,止不住。

自打她被强拘在正院,没了锦言的消息,到后来的生命垂危惊心动魄,夏嬷嬷心中积聚了种种情绪,甫一出口,终于化为眼泪喷涌而出。

夏嬷嬷服侍李氏多年,陪着她在卫府绝地重生,又被挑来做锦言的陪嫁,自觉身负重担,应该守护好小姐,结果她却险些殒命……

“嬷嬷……”

轻拍着夏嬷嬷的背,这些眼泪,是为她流的,锦言懂得。

有人疼惜你。为你流泪,这是怎样一份沉甸甸的情意?

“……夫人这么好,老天爷何其不公!让好人吃苦受罪……”

长公主被猪油糊了心么?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就一点也不清楚?为了她的想当然莫须有,就真能下得了手?

“嬷嬷。不哭了啊,吃苦受罪什么的,都是自己的感觉,没有人能逼着你受罪,没感觉就没痛苦啊……”

“以前师父说过,道家修的是气。佛家修的是禅。道家修今生的气运,佛家重来生的因果。人生在世,无非一口气。争与不争,就是修行。”

锦言想起师父的话,深觉睿智精深。

“就拿此事说。如果不掀过去,又如何呢?关也关了,痛也痛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想怎么找回来?别人打了一巴掌,就算再打回十巴掌,那一掌的痛还是在自己身上。”

“因为气不顺,僵持着。会如何?与公,君臣有别,与私。长幼分序。是,永安侯站在我们一边,可是,他又能如何?把亲娘关起来?打骂?不可能的!驸马也无非如现在这般,训妻分居冷落,然后又如何?等到太后出面。要不要顺台阶下?还是太后的脸面也不管?”

夏嬷嬷渐渐止了泪,夫人说得极是。道理都明白的,不可能将殿下如何。只是这口气咽不下!

“您是什么样的人,殿下就半分信任都没有?怎么能半分情面也不讲?”

她还气不过这个,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带眼睛的,都会知道她家夫人是清是浊吧?哪有她那种长辈,抢着往自己人头上扣屎盆子?

“……其实,还是留了半分情面,不然,当晚就没命了。”

锦言实事求是,不带情绪的分析:“只是,这情分没有期望中的多……而且,这其中有些印象积重难返,我的反应也有问题,她会那样误解,也能理解。”

此事的主要责任当然是长公主,不过,某些方面也是事出有因。

“……已经发生了,没必要为争口所谓的气,将损失增加。与其等到别人强压,不如自己主动,反倒让对方愧对,欠下人情。”

有的气要争,有的气不争就是争,“嬷嬷你看现在,我活得很好,正院那位,脾气好很多,重话从来不说了;侯爷不必提,驸马愧疚得很,太后那里,也记着情。既然要放下,无非早几日晚几日。这气顺不顺的,单看怎么想了……”

“一时争了气,后面却连连受气,不如放下,益己利她。而且,嬷嬷啊,你说这世间最无奈又最生气不得的是什么?”

锦言调皮一笑:“是你周围亲近的人都认为你领了别人的情,得到了别人的宽囿,你的亲人都对那个人好,丈夫儿子都觉得是你有问题,不管你心里是愧疚是坦然,也都必须对那个人好,感念人家的好意,否则就是众叛亲离。想想,以那位的心气儿,这里,”

锦言指指自己的胸口:“也未必轻易释然……”

长公主并不是坏人,出了那样的事情,锦言放下,她自己却放不下,最难过的坎儿,不是别人的谅解,而是自己心里的障碍。

“所以啊,嬷嬷你也要放下,你看何嬷嬷,不是象没事一样?说起来,她更无辜,纯粹被我牵连。希望以后她在书院过得开心。”

“夫人放心,何嬷嬷必定是过得很好。”

说起来,除了锦言外,何嬷嬷是真正的无辜受害者。

只因为她为锦言说了几次好话,都被长公主驳回。结果却证明她的认识是对的

——殿下那么高傲,如何忍得了她这个熟知内情的下人在自己面前晃悠?

先是让她回家休病假了,然后让她告老休养——

锦言没办法,是儿媳妇,特别是儿子还视她如命,不是可有可无就能消失的人物,有她在,已经是提醒牌了!

再弄个何嬷嬷在眼前晃来晃去,提示自己错得离谱痛失金孙,殿下真心觉得受不了。

何嬷嬷是个好的,辛苦一辈子,就好好颐养天年吧。

ps:谢谢寻找于晴的粉票,一把思念的打赏。

正文、第二百七十一章 教习是份好工作

长公主要何嬷嬷过府的前一天,锦言就得到了消息。

殿下的意思很明了,要赠笔丰厚的养老金,对何嬷嬷宣布被退休。

锦言一早就从任昆口中得知何嬷嬷因何被厌弃,心中甚是感激。

因她是长公主的心腹,有心要帮,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不然,贸然开口,惹了殿下,反是帮了倒忙。

听闻次日何嬷嬷要来,当天就找了个机会问长公主:“……公主婆婆,何嬷嬷养老后还能不能出来做事?”

长公主一愣,谁要请她?

她又不缺钱,不会做教养嬷嬷的!

笑话,她身边的心腹女官,谁家用得起?

“不是教养嬷嬷……您知道,百里府上的淑女学堂。”

百里家不止有书院、家学,还有针对千金小姐的淑女学堂,仅次于皇家女子学堂的。

前者学员多来自科举入仕的清贵之家,比如百里霜与御史台林大人府上的小姐们就是上的这所学校;

后者是为皇室宗亲准备的,公主郡主县主及公侯伯爵的小姐们都来这里,长公主亦是老校友。

“百里姐姐以前聊天时说过,学堂中教的琴棋书画,出了阁用不上,女红与烹饪也鲜少有用,而女子成亲后最实用的管家理事,学堂里却没有开课,所以,建议开门家政课,大学士极为赞同,只是合适的教习找不到……”

此事属实,百里霜提过好几次了。

有资格来教授当家理事的,除了当家的夫人,其次是当家夫人的心腹管事。

但是。没有哪个有身份的夫人会来教这种公开课,又不是私下里口授心传教给女儿。管家嬷嬷身份不够,不足以担当贵女们的教习。

所以,想法是好的,教习却请不到。

何嬷嬷不同。名为嬷嬷,实是女官出身,官居司官职。

大周皇宫的管理机构,设六宫二十四司,司官是六宫尚官下最高的官阶,一品夫人未必有她们在太后皇后面前有脸面。

若能请她到学堂做教习。真是再好不过!

长公主最终同意了锦言的请求。答应等明天何嬷嬷来了,就跟她提此事,安排她去百里家的淑女堂做教习。

原因有三:

一何嬷嬷服侍她多年,情份深厚,现在不喜欢她在眼前晃。不等于就要抹煞她以往的付出;

二来儿子与锦言感念何嬷嬷的相助,虽然顾着她的面子,没直接讨人情,但长公主自己心底明白,任昆私下里去探望过何嬷嬷;

第三,何嬷嬷的年龄,现在养老稍嫌早了点,硬放出去。恐惹外人多心,不如去学堂讲课,既卖给百里家一个面子。又遂了锦言的心意,对何嬷嬷更好,能在百里家的淑女学堂给贵女做教习,既清闲又尊贵。

一举三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锦言谢过长公主,欢天喜地的走了:“谢谢公主婆婆。我让人给世子夫人捎信……”

这就是强权的无奈了,何嬷嬷虽是自由身。但是她若要找工作,还是得殿下同意的。不能自己偷偷去应聘签合同,做了长公主殿下那么多年心腹,知道的也多,没有殿下的允许,她必须乖乖地养老。

同样的,没长公主允许,也没有哪家敢请她。

锦言让人给百里霜送了封信。

之前未与她通过气儿,但何嬷嬷的去向宜早不宜迟,等大家都知道她被长公主安排养老了,再说去做教习了,不够体面。

不如由长公主殿下提出,水到渠成,各方都有面子。

晚间任昆回来了,跟他一说,任昆很高兴:“好言儿,还是你有主意!”

之前,他还没想好怎么安置何嬷嬷,她是为锦言的事被迁怒的,于他,有救妻之恩,虽然没成功,但情份他领下了。

只是母亲的脸面还要顾忌。

所以听说何嬷嬷被病养,他带了礼品亲自去探望,却没跟长公主提让她回来的事。

他开口,母亲肯定是会应下的。只是这主仆关系不睦,主子看着奴婢别扭,对何嬷嬷反倒不好。

与其让母亲对她相看生厌,日后找碴儿发作,不如留着以往的情份与这份亏欠,再寻个好的去处。

只是这好去处真不好找。

何嬷嬷的身份,要么再回宫里,做尚官也行,到太后娘娘身边当差也行;要么就到榴园,婆婆身边的心腹管事给了儿媳,理由也说得过去……

这两项提议何嬷嬷都拒绝了:“……谢谢侯爷的恩典,老奴服侍了殿下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殿下怎么安排都是应当的。”

侯爷是好意,不过何嬷嬷想得更通透。

六宫的尚官她熟悉,个个都在宫里经营了大半辈子,不是她这出宫多年能比的,再说她已经这把年纪了,再去争个头破血流有什么意思?

慈宁宫那里更不用想,太后娘娘与长公主殿下是母女,娘娘怎么可能抬举女儿不喜欢的?

再说太后身边的心腹不少,女官位置也无空缺,她何苦去别人手底下讨辛苦?

榴园倒是个好去处,侯夫人是个好相处的,只是任嬷嬷、夏嬷嬷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她去了,会让她们为难。

况且,万一再因为她,让殿下对侯夫人心有芥蒂,反倒不好了,毕竟这些年,她一直是殿下的心腹。

倒不如就此养老,侯爷夫人领着她的情,有什么事,也能照拂着。

果然,永安侯心怀歉疚:“……嬷嬷受委屈了,你若要回家乡本侯派人护送,子侄顺眼的话,本侯会提携一二。若要留在京中养老,你的身后事自有本侯料理。”

何嬷嬷老家在庆州。父母兄长都不在世了,有两个侄儿,自幼受外祖家照应,与何嬷嬷几乎没有走动。

早年间长公主曾为何嬷嬷指婚过,刚议亲时爆出那男子未婚却有奸生子。亲事做罢,此后何嬷嬷再未嫁过人。

“……少小离家,已习惯了京中的生活,百年后就拜托侯爷了。”

谢过永安侯,她不想回庆州,原本与哥哥算不上亲近。嫂子与侄儿们素未谋面,甚至连兄长去世,庆州都未曾报丧,只事后过了许久才捎了封信来。这么多年,侄子们未曾给她送过一次礼。

就当是陌生人罢了。

锦言私下与任昆嘀咕。何嬷嬷的侄子们肯定不知道她不是个无所依的老宫女,若一早知道她是长公主面前的第一人,就不信他们还这般凉薄。

任昆原先也不知,何嬷嬷虽是得脸的女官,却还劳不动他来操心私事。

这回知道了,回头就安排人去查问详情了。

何嬷嬷不在意,要当陌生人,他却上心了。怎么说也是亲姑姑,正经血亲,居然管也不管。问也不问?

收人家捎去的礼物时怎么没见说是陌生人不认识,推辞了?

“……只是,霜姐姐还没回信儿,多少有点先斩后奏,不知会不会有差池?”

锦言有点小担心,按说是件各方有利的事。但不知学堂那边会不会有变化?毕竟这件事不是她自己能做主安排的,还要看学堂的具体情况。

“无妨。我差人去百里府,放心好了。”

任昆笑着握住她的手:“我去前院书房安排大福走一趟。一会儿回来陪你用晚膳。”

能与百里府通气自然最好,只是霜姐姐那里……

“等大福与大学士通过气后,请百里府派个嬷嬷去定国公府给嫂夫人传句话就好。”

这是小事,若不是有锦言的缘故,哪用得着他亲自出面。

在任昆眼中,除了母亲难缠外,其他的都不在话下。

漫说这所谓家政课还是百里霜先提的,就是没有,让百里家的学堂多开门课,这个面子老大人还是会卖的。

何嬷嬷的事情完美解决,锦言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以往她一心要回穿,生恐欠人太多,所以尽可能不与人牵扯恩怨,如今回是回不去了,欠人情的事,还是不太习惯。

若何嬷嬷就此养老,她有歉意。

好在,她也喜欢去做教习。

冬天白昼短,日子过得飞快。

一切都恣意又美好,除了……

呵呵,除了晚上某人的小动作。

任昆明显是赖在榴园不走,将这儿当成自己的正经居处。浩然堂的睡床彻底失宠,自他从沛郡回来后就没睡过。

夜夜与锦言同床而眠,开始时他很老实。

慢慢地,随着锦言身体的恢复,某人就不怎么老实了,睡觉时难免有些偷偷的小动作。

手呀,嘴巴呀,总是不自觉地就受了诱惑,往不该去的地方试探。

不太过份的,锦言就装作睡着了,不理他。

觉得过份了,就踹他一脚,狠狠地低吼他的名字:“任昆……”

作怪的人马上回复正常:“好言儿,睡吧睡吧,这就睡了。”

自打前天,太医为她诊过平安脉后,这种制止的招术似乎不太好用了……

“任昆……”

“我在。言儿,什么事?要喝水?”

某人毫不为意,大手依旧箍在她的腰线处,侧头,将唇压在她的颈部,随着他低声含笑的问答,热热的呼吸喷在肌肤上,引得锦言痒痒地。

你!故意的!

声音一沉:“你干什么?”

“亲你。言儿,你真香。”

某个可耻的边亲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含了她的耳垂轻咬了两下,激得锦言一阵战栗。

“你……”

“……嘘!”

抗议的话尚未出口,一根食指轻竖压在她的唇间:“别说话……只亲亲抱抱……给我摸摸好不好?”

“言儿,太医说你的身子大好了,可以……”

可以做什么他不用明说,看那*辣的眼神,锦言也明白了,好呀,怪不得旧招术不管用了,原来得了太医的通行证了。

我还没同意……

“我知道……没有你的允许不可以,我记着呢。”

话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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