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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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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丫头让他办的第一件事,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件!若是办成了,小丫头主动亲亲抱抱不在话下,再亲热的要求也不会拒绝……
侯爷也是个好歪楼的主儿!
人家水公子开帖子跟他谈自由求外放,他想的却是问问寻人的经验!
放不放的,你到是先给个话啊!
正文、第二百一十六章 侯爷的条件
“……如此说来,真是巧合!也是上天眷顾……”
听完水无痕的寻兄相认记,任昆既为他庆幸又不免有一丝遗憾:
这种相遇纯属偶然,无法借鉴经验……不过,倒也可以让小丫头写信回东阳问问,岳父身上脸上是否也有什么胎记印痣等体征……
永安侯沉吟不语,水无痕心中忐忑不安,却也不敢催他,只好压抑着心中的煎熬与惶然,安静地在一旁静候。
“……无痕打算何时离府?”
任昆终于从贤慧姑爷孝子女婿的身份中走出来,想起水无痕最关心的问题了。
“一切任凭侯爷做主。”
水无痕声音有点抖,听侯爷的意思……是同意放人出府?
他当然希望越早越好,但是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侯爷能给个准确的回答,早一年晚一年没什么打紧的,他等得了。
“……骨肉失散多年再重逢,自是越快越好的……”
任昆半自语自言半对水无痕。
侯爷啊侯爷,您何时变得这般善解人意!
不管心中如何喜悦,水无痕不敢忘形,再次躬身施礼:“请侯爷吩咐。”
“这都几年了!无痕你还是这般拘谨!”
任昆笑了笑:“你本是自由身,来去随己,这般客气!又不是没脱契的府中下仆!”
永安侯说得没错,水无痕自从被他赎身的那天起,就已是自由身。严格说起来,他应该是客居在井梧轩的,用锦言的理解,就是俩人自由恋爱,**一处,只是一个人家里房子多,地方大,另一个搬过去同住。若不合。搬走就是,谈恋爱**还不兴分手的?管他是男女或男男,缘来则聚,缘散则去。
锦言的这种理解。水无痕可不敢这样想——
他是侯爷买回来的,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自己知道,断不会恃宠而骄,真以为脱籍就是良家子,不把自己当奴才。
来去自由?说笑的吧?
任昆么……任昆怎么想的,别人不知,他自己其实也不甚清楚。
水无痕之于他,半仆半友,既是管事又是床伴,若说完全将他当下仆玩物。那是没有的!
对无痕,他一直是欣赏加相惜的!
当年水无痕初出道,甫一亮相,任昆即被他雌雄莫辨的美所吸引,他的才艺气质亦令他折服。怜惜之下。不惜忤逆长公主也要将其安置府中,一来认为他这般的人物若屈居于相公馆,就算被他包养不接外客,也是污了他的出尘;二来,**一府,随时都可以陪他左右,抚琴听曲。谈诗论词,促膝长谈,把臂同游,可做的愉悦之事多得很,不仅仅是床榻之欢。
到后来,他见水无痕谈吐有度。行事颇有章法,逐渐将一些外面的庶务交他处理。
无论大小事务,水无痕都能处理妥当,在永安侯眼里,他又是能干的值得信赖的心腹管事……
但要说。水无痕在永安侯心目中拥有与自己平等的位置,可以等同于桑成林,不到这种程度。
永安侯生来尊贵,普通的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中,真要与水无痕折节论交,视他若蓝颜知己,还欠缺些……
无痕当然不是暖床玩物!
但是,侯爷的眼里还是有上下尊卑,主从关系的,即使他允许水无痕与他同坐同行,那也是因为……他——允许!
完全平等、尊重的两个人之间,谈何允许?
……
水无痕欠身:“……是侯爷恩典。”
的确是侯爷恩典,水无痕是惜福知恩的人,侯爷买了他,帮他脱离贱地,又发还卖身契赐自由身,素日里待他,礼遇亲厚。
服侍侯爷一人,与在馆中迎来送往,孰好孰坏,不能相提并论。
身在那样的地方,他再不轻贱自己,也有的是轻贱他的!他再怎么告诉自己身贱心不贱,也难消苦痛煎熬。
仅从这一点,永安侯是他的恩人。
……无痕既然开口,自是想着越早越好,只是,他若放出去……母亲那边难免又要生出别的心思,小丫头那里……
永安侯心中思绪起伏,念头转了几转:“无痕此去蓬城,是打算做个田舍翁,还是另有营生?”
他没给出放行的时间,反倒关心起水无痕离去后的打算。
“回侯爷,是想用余钱置些田地……另外,家兄虽腿脚不便,厨艺不错,在蓬城开了间小饭馆,算是我兄弟二人共同的营生。”
水无痕没隐瞒,将自己与海生商量的未来计划向侯爷逐一说明。
任昆听完他的打算,心里拿定主意:“蓬城民风彪悍,又是航运重港,来往人员甚是杂芜,以你的相貌人品,若无人仰仗,觊觎的恐是不少……”
水无痕脸一红,是!他清楚,若没了永安侯的庇护,顶着这张脸,他别想过安生日子,不过,他也想好了,变俊难,变丑容易,惹祸皮囊有何用?划上两刀就一绝永患。
海生的事例令他有了新的应对招术。
“本侯倒有个想法。蓬城港水深适航,去东夷的航线成熟,南下云城北上秦城,航路通畅,本侯一直有意扩大在蓬城的事务,增加船只,增强航运,你此前也有此意。”
水无痕刚回来向永安侯汇报巡察报告时,也有过类似的建议。
难道侯爷的意思是……
任昆点点头:“没错!离京之后,蓬城的事务统归你管理,辛苦无痕了。”
“谢侯爷。”
永安侯的话虽简单,意思却深厚,蓬城的总管事,意味着即便离了井梧轩,他还受永安侯的庇护,摇身变为心腹管事。
永安侯任昆的威势,在蓬城同样没人敢惹。
“谢什么,你想做个舒服的田舍翁,本侯硬拉你出苦力,你别在心底怨我扰你清净就好。”
任昆开着玩笑。
心情半轻松半惆怅……无痕迟早是要放出去的。只是这一天真来临了,心里还是不好受,而且!
“还有一事,”
任昆觉得这件事更重要:“你只管收拾东西前往蓬城。明面上搬出井梧轩这事,暂不公布,井梧轩的布置暂时保持原样,等时机合适了才能替你正名。”
言下之意,你虽然自由了,头上顶着的小相公身份暂时还不能去除。
水无痕懂,更不会有异议,只是不明白,侯爷这是要拿他当幌子?侯爷这么久不用他服侍了,是身体不适还是另有隐情?
“听凭侯爷做主。”
何时都行。侯爷的大度痛快已超出他的想象。毕竟这些年侯爷身边除了他一个服侍的,就没有其他人,就算侯爷需求不强,起初他还是有担心,怕侯爷不给恩典。
“一年半载的。不会很久。”
任昆说给水无痕也说给自己听。
放了无痕,母亲定会动心思,施加压力急着催要孙子,或许还要拉着锦言合谋,给他下个药什么的!
他倒无所谓,也该要子嗣了,只是小丫头一心向道。对孩子没兴趣,问了几次,都没改口,一时半会的,怕是想不通。他又不想勉强,小丫头还小呢。
没了无痕。母亲施压,他再顶着,小丫头也会受波及。
要么再领进一个?他继续好男色?要么冷着榴园,远着小丫头……
不行!这两个方法都不好!
前者,他现在没那个心思。一点兴致也没有;后者么,更是个摘心掏肺的烂主意,冷落厌弃锦言?想想都受不了!那他不如捅自己一刀!
思来想去,维持原样,徐徐图之最好。
……
正事谈完,暂时沉默。
室内有微妙而怅然的气氛在悄然生成。
七年了,任昆恍然发现,与水无痕一起的时光竟长达七年之久!
曾经睨睥放纵、肆意妄为,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将霸道桀骜和轻浮尖锐打磨出克制、收敛与举重若轻。
曾经的这些年,一晃眼春天过去了,一晃眼一年过去,一晃眼三年过去了,一晃眼却发现,原以为一眼望得见尽头的前方,出现了若隐若明的绮丽牵挂。
岁月漫过去了,那些所有开在一季一季的月亮地里的纸醉金迷,抵不过半钩月下的莲子清苦,不知走在哪一天,不知在哪片月光下面,终于看分明心底渐渐清晰的温柔……
原来,他也能遇到想要的那个人,以前种种荒唐,只因对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
大火星将从西天落去,未央时旅人在途,天凉之时,自有他的兄长提醒加衣……
永安侯不是缠绵感伤的性子,男人嘛,何如小儿女忸怩!
不由高声吩咐道:“来人,备酒菜,今夜把酒言欢,不醉不休!”
外头候传的柳根等人忙下去准备,永安侯又叫了自己的长随进来:“去禀告夫人,本侯要把酒夜谈,不回内院了,让她早些歇息。”
听着永安侯的吩咐,水无痕目光闪烁,压下心头的酸苦,去了蓬城,今生还有再见的可能吗?
任昆安排完正事,见水无痕在一旁盯着自己发愣,不由略有些尴尬:“……夫人性子好,不告诉她,会一直等着。”
讪然中却透着情意,语气似有小抱怨,眉宇间却有温柔在蔓延生长……
水无痕的心突然一紧又突然一松,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自幼蒙难,没入贱籍,辨识真情假意已成本能,世间情爱洞若观火,既对任昆熟悉又是当事人之一,瞬间明白了侯爷爽快放行的真正原因!
原来侯爷对夫人动心动情,眼里已容不得其他……
如此也好,她那般好,侯爷为她改性子实属正常。
真高兴。她终身有靠。只是,心,痛得很。
“是,夫人大德,对无痕有大恩。”
任昆知道他指的是白马寺诗会之事,遂笑了,不免得意:“她素爱玩闹,无心之举,不必放在心上。”
“是,大恩不言谢。无痕收了些海边的贝壳等新奇小物,不知能否表表谢意。”
若是侯爷同意,他亲手捡的亲手打磨的那些礼物就过了明路,不用同他一样躲在暗处不能也不敢声张。
“她喜欢小玩意,你自送去就是。”
任昆没多想,小丫头最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无痕要走,送她份谢礼也是应当的,隋尊辛翁的风头,当初可是无人能及,现在还有不少人惦记着。
何事不惹祸?
人生素无早知晓!
正文、第二百一十七章 又见福利
说了不醉不休,那一夜的结果可想而知。
就着旧日子里的共同时光下酒,永安侯与水无痕均喝了个酩酊大醉。
是告别会,还是新开始,没有人去细究,多年来,浮世里迷乱的需索,在结束的这一刻,总会有些碾磨扬厉的风景。
习惯了陪伴身后,即便遇到了真正的缘劫,别时亦难,还是会心有所感。
是过往的一部分被割离,仿如部分的自己被剥落,带来无形中的血肉痛感。
一向勤奋工作敬业爱岗的永安侯竟然缺席早朝!
这是自他从政当差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
除非不在京城,永安侯的勤勉有目共睹。从来不迟到早退的人忽然缺席,反常之事,关注度必定会高。
侯爷身体有恙?还是陛下有什么秘密差遣?
众猜测。求答案无果。
长公主府铁桶一个,自然无人知晓素来不迟到的永安侯只是喝醉了,巳时未醒罢了。
外人不知,长公主知道啊,是把酒言欢还是纵欲过度,殿下心里早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久旱逢干霖,井梧轩的小贱男出去有段时日了,乍一回归,哪能有好?
昆哥儿血气方刚,身边就他一个,旷久了,哪里还刹得住?
节制?他若知道节制,她倒是省心了!
真是造孽啊……
如花似玉的媳妇守在跟前,模样、性情、才华,样样都好,他愣是不把珠玉当宝贝,偏要抱着烂泥当金子。
沉溺酒色,他要是在榴园,白日宣淫她都高兴,夫妻敦伦,绵延子嗣。是家族大事。
在井梧轩,与那个小相公在一起,日上三竿不起!早朝都不去上……生生是要气死她。
也是侯爷素来表现太好,从来上班不迟到。
今天早上。长随们怎么叫都叫不起来,从小声唤到大声喊,从轻推到重搡,甚至冷毛巾都上场了,醒酒汤也灌了不止一碗,侯爷愣是没醒!
侯爷不起,早朝误不得,就得请假。请假就得有理由,事假病假还是如实禀告,长随管事们拿不定主意。
陛下向来钟爱侯爷。若说宿醉未醒,倒不会怪罪侯爷,只怕会究根问底,跟谁喝的酒在哪里喝的,喝了多少……
若说在自家府中与井梧轩的水公子一起喝的。喝多少不知道,没留人服侍,这个,嘿嘿,不太好听,算不得美谈。
此乃突发事件,没有预案。思来想去只好到正院找驸马拿主意。
长公主气得哆嗦。嚷要把心头肉宝贝昆哥儿丢井里醒酒,过了嘴瘾之后,亲自跑龙套,拿自己做了筏子:
昨天侯爷给殿下请安之后,郁郁寡欢,喝了半夜的闷酒。过量了,宿醉未醒,怕君前失仪,请假。
皇上与长公主是亲姐弟,一听这话就知道定是自家姐姐又发飙。骂得狠了,竟让昆哥儿到了以酒解忧的地步。
不上朝就不上吧,回头抽空劝劝昆哥儿,别老跟他娘犯浑。也得让母后说说长姐,昆哥儿现在是朝中重臣,别动不动就当孩子训他。
……
锦言如常请安。
长公主忍不住观察她的脸色。
假装不知,锦言照常发挥,与平时一般模样。
内心里却不象表面这般风轻云淡,昨夜三福去禀告时,她就有一点点小小的不舒服。
在听到三福说侯爷要与水公子把酒言欢,不到内宅时,她神色坦然,心却象被针尖刺了下,细微的疼,钝钝的散开,不难忍受,却不容忽视。
这感觉令她惊愕了许久,夜里竟破天荒的失眠了,她为什么会难过?
那一瞬间袭来的不舒服不痛快所为哪般?
为什么听到任昆留宿井梧轩,与水无痕同床共枕时,她的心里会觉得堵闷?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吃醋?
吃醋!
锦言被自己的分析结果惊得坐了起来,她怎么会吃水无痕的醋?她怎么会吃醋!疯了吗?
她神经了,才会得出这样的结果,要么,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为任昆吃水无痕的醋……
总之,不管是哪种,绝对都不应该出现。绝对都是错觉。
办公室恋情要不得,对自己已有爱人的同性恋老板产生暖昧好感更是要不得,这不是她会做、应该做的事情。
就象私自发芽的种子,以往没发现就罢了,若发现了,一定要迅速将小芽掐掉……
不是错觉,就是危险讯息,所有可能的危险讯息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做通自己思想工作的锦言释然了,等晨起听到侯爷为了美色误了早朝时,心里稍微酸了下,还是四平八稳地吃完了早餐,顺便还多喝了碗百合绿豆汤,清热败火。
心有盔甲,自然不怕长公主目光打探。
任昆夜宿哪里酒醉何处,长公主有权过问有权生气,驸马爷有权发怒有权教训,唯独她没有,她这个名义上的侯夫人,必须一如既往的贤良大方、乖巧懂事、无欲无求、无怨无懑。
于是看在长公主眼里,面前人笑容干净,眉眼如花,目光剔透,不染纤尘,分明是天上精魂,遗落尘世的一斛珠玉。
不由叹息,放柔了声音:“……百里表姐那边,事情处理完了?”
日前表姐入殓下葬时锦言请假去过。
点点头。人死灯灭,入土为安,孤身异乡,茕茕孑立,身后事更简单。
“若是觉得府里闷,就去别院住些日子,消暑,散心,透透气,城外田庄更凉快,蔬果更新鲜,鱼虾钓上来即刻烹了,最是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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