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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荣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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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外,石竹道:“阮管家,药膳已煮好。”

阮清微慢慢的扶着慕径偲坐起身,去取来药膳,用勺子搅拌着,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吃。

慕径偲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享受着她的照顾。

阮清微轻道:“刀伤太重,你至少需卧床休养五日。”

慕径偲冲她眨眨眼,道:“是,你说几日便是几日。”

阮清微本欲跟他探讨这批刺客的主谋,见他如此虚弱,于心不忍再提,便打算过两日再说。

刚用完一碗药膳,石竹禀道:“太子殿下,福公公求见。”

慕径偲道:“让他进来。”

阮清微站起身,静立在一旁。

福公公阔步而来,在屏风外恭敬的行礼道:“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慕径偲道:“撤去屏风。”

屏风撤去了,福公公抬头张望一眼,看到了太子殿下平躺在床榻上。

慕径偲气息虚弱的道:“福公公是有何事?”

“老奴是为两件事而来。”

“说。”

福公公道:“老奴传皇上口谕,宣阮管家进宫。”

阮清微一怔,皇上竟然宣她进宫?!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慕径偲不动声色的道:“我重伤在身,离不开阮管家的看护,她需时刻在我身边。劳烦福公公回禀父皇,待我康复后,一定带着阮管家进宫拜见父皇。”

阮清微又是一怔,他不放心她一人进宫,竟然帮她回拒了皇上?!不是皇命难违吗?他却公然的违。

福公公顺势骇问道:“太子殿下重伤在身?”

“身中七刀,刀刀见骨。”慕径偲说得云淡风清,“已无性命之忧。”

福公公骇问:“是谁人所伤?”

“不重要,”慕径偲平静的道:“事发偶然,我不打算追究。”

福公公追问:“敢胆重伤太子殿下,怎能不追究?”

慕径偲不答,只道:“请福公公说第二件来意。”

福公公顿了顿,禀道:“第二件事跟瑞王夫妇有关。”

“说。”

“在前晚,瑞王夫妇被人下了淫药,关在荒郊野外的木屋里,屋里还有一个侍卫与一个侍女,可想而知遭受了奇耻大辱。”福公公说罢,悄悄的看了一眼阮清微。

阮清微震惊,难以置信。

慕径偲平静的问道:“父皇命我彻查是谁对瑞王夫妇做出这种事?”

“是,”福公公道:“皇上得知后,震怒,命太子殿下彻查此事。”

慕径偲道:“我会尽快彻查。”

福公公正色的宣道:“皇上有令,无论是谁,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敢胆用这种残忍的行为加害瑞王夫妇,必诛!”

慕径偲不语。

福公公恭声问道:“太子殿下有异议?”

慕径偲平静的道:“没有异议。”

福公公道:“皇上有令,望太子殿下在八日内查出此人。”

“八日内?”

“是,”福公公问:“太子殿下有异议?”

慕径偲神色如常的道:“没有异议。”

福公公深深一拜,道:“老奴这就回禀皇上,道是太子殿下身负重伤,阮管家脱不开身。”

慕径偲道:“有劳。”

福公公侧身对阮清微道:“请阮管家先做准备,皇上也许会再宣阮管家进宫。”

慕径偲接道:“有劳福公公。”

“老奴告退。”福公公躬身离去。

见福公公走远后,阮清微才惊诧的看向慕径偲。

没有等她问,慕径偲就承认道:“是我做的。”

阮清微不可思议的道:“你把他们四人喂了药后,关在一起?”

慕径偲道:“确实如此。”

阮清微挑眉,连饮了数口酒,道:“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管他们怎么对待,我只用这一种方式回应。”

“能擅用这一种方式已足矣。”

☆、第五二章

傍晚时分,秋雨已歇,寝宫里渐渐昏暗,侍女们燃起了烛光。

阮清微斜卧在美人榻上,定睛瞧向慕径偲,问道:“你打算怎么彻查瑞王夫妇所遇之事?”

慕径偲修长的手指从被褥下慢慢的伸出,把她的小手捉住包裹在掌中,说道:“等第七日再作打算。”

“有道理,这七日内,每天都有可能发生翻天地覆的事,”阮清微挑眉,“会是什么事?”

慕径偲抿嘴一笑,道:“也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阮清微不由得颇觉奇怪,皇上是如何知道此事的?难道是慕玄懿向皇上告状了?经历了如此耻辱不堪之事,莫非不是生怕被人知道,慕玄懿却不顾尊严的告状?皇上又为何偏偏下令慕径偲彻查?彻查出后必诛,可谓是决绝至极。

有太多困惑之处,她见慕径偲漆黑的眸子清静如止水,便不再提,想必他已做好了对策。可想而知,要全身而退大不易。

阮清微饮了口酒,忽觉凉意猛生,就随手扯住床榻上闲置的薄被为自己盖上。

慕径偲的眼睛里带着温存的笑意,轻道:“我身边暖和,躺过来?”

阮清微咬唇道:“并不是不可以。”

“来。”慕径偲把她往身边拉着。

阮清微只是顺势挪动了一下,依然没有离开美人榻,笑道:“等你睡着了,我会找个舒服的地方躺。”

慕径偲笑了笑,目光一转,便听到殿外青苔的声音,道:“太子殿下,肖老板送来了特制的刀伤药。”

阮清微起身去殿外接过药,小小的一瓶,她放在鼻间闻了闻,有股浓烈的草药味。

“特制的有助于伤口愈合?”她踱回床榻边,问道:“需要重新上药?”

慕径偲点头道:“要。”

阮清微轻轻的为他掀开被褥,他穿着白色的里衣,伤口包扎处洇出淡淡的血迹。如果重新上药,就要把他的里衣褪去,把纱带解开,也不知这药抹在伤口上时是否刺痛。她眸中隐现犹豫,道:“应该会很疼。”

“不会。”慕径偲道:“可以开始了。”

阮清微深吸了口气,俯身去解他的里衣,在碰到他的胸膛,他们同时一颤,她的手顿了顿,极力压制的羞涩还是浮上了双颊。

慕径偲抿嘴一笑,便闭上了眼睛。

阮清微看着他,那张俊雅的脸就映在她的瞳孔里,她离他很近,能闻得到他身上特有的清淡兰香。昨日为他脱衣上药时,满心都是要让他尽快脱离危险,心无旁骛,动作麻利极了。而此时,他的气息就缭绕在她的鼻间,令她心绪不稳。

见他呼吸似乎平稳,她连饮了数口酒,笨拙的解开了他的里衣,敞露着他的胸膛,触目尽是缠着的纱带。纱带上溢出些许腥红的血,她坐在床边,轻抬起他的身子,将纱带松开。

慕径偲配合着她臂弯的力量,在她的发丝掠过他的脖颈时,他的喉结动了动,微眯起眼睛,察觉她的脸颊离他的唇瓣极近,便将头一扬,悄无声息的吻了她一下,在她一怔间,他热乎乎的呼吸就挪到了她的双唇,温柔的贴了上去。

阮清微的心软绵绵的,似乎他的吻是直接吻在了她的心。她眼神在不经意间变得温软,静静的体会着他小心翼翼的吻,轻轻柔柔的。体会了片刻,她眼睛一亮,慢慢的迎合他,手上不停的为他松纱带。

松了一层又一层,直至松到最里层时,她能感觉到纱带沾连着伤口的阻力,生生的拉扯一定很疼。她想了想,吻他吻得投入了些,两人的唇齿相缠,她处于主动的深吻,勾起着他灼热的回应时,她手上用力,将纱带扯掉了。他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湿润的双唇与她的双唇紧紧的深深的缠在一起。

她在吻着他的同时,指间缓慢的松开了他上身缠着的全部纱带。七处伤口全在他的上身,犹记得在初看第一眼时,那伤口的触目惊心的可怕,使她后悔没有杀光那群黑衣人。

或许并不是伤口真的很可怕,而是因为伤到他的身上,她的心底才会有着剧烈的悸疼。

她是心疼他的,在看到他的血流出的那一刻,她就清楚的知道了她不能失去他,那种奋不顾身要跟他同生共死的念头根本就是不由自主的冒出来,瞬间就变得强烈,由不得她思考。

触手间是他裸…露着的温热肌肤,她心中泛起涟漪,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便提醒自己该为他上药了。

忽然间,他强而有力的臂弯揽住了她,声音低哑的道:“专心点。”

阮清微一怔。

慕径偲情难自禁的含着她的嘴儿,呼吸粗促,猛得把她往怀里拥着,紧紧的搂住。

“别……”阮清微骇得将头一偏,与他的唇移开,惊得一动不动的道:“你的伤!”

慕径偲的怀抱松了松,倒吸了口气,眸色迷朦的凝视着她,有一波一波的*在燃烧,如是醉意深醺。他起伏不止的喘息,用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很轻的说了几个字。

闻言,阮清微挑眉,冲着他的鼻尖咬了一口,坐起了身,斜暼着他,哼道:“现在吗?”

“嗯。”慕径偲说得很笃定,目光诚恳。

阮清微心下又惊又喜又羞,低声道:“并不是不可以。”

慕径偲抿嘴一笑,道:“不必再等几天,我现在能活动自如。”

“真的?”

“真的。”

阮清微把药瓶塞到了他的手里,站起身倚在榻前,道:“既然如此,你先自己给自己上药。”

慕径偲捏了捏药瓶,见她好整以暇的饮了口酒,便隐隐一笑,眼睛里尽显柔色,当真就自己给自己上药。

阮清微拧眉,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夺过药瓶,轻斥道:“逞能。”

慕径偲脉脉的瞧着她,温言道:“你心疼我的样子,格外迷人。”

阮清微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坐回床边,将药水倒在纱带上,轻轻的抹拭伤口为他上药。

“清微。”

“嗯?”

“我说得是真的。”

“我知道。”

慕径偲满怀孩子气般的期待问:“可以?”

“不可以。”阮清微的眼睛里全是他的伤口,一丝不苟,语声平常的道:“你不在乎你的伤势,我在乎。”

慕径偲眸色凝重,平躺着身子,抿着唇定睛看她。

阮清微暼了他一眼,不免心生诧异,他绝非冲动鲁莽之人,方才为何提出那种要求?她又暼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慕径偲平静的道:“我只是突然觉得生命无常,怕这一刻没多与你亲近,下一刻就没机会了。”

“生命岂非一直无常?”阮清微为他胸前的伤口缠着纱带。

慕径偲道:“但从未让我惧怕过。”

胸前的伤口处理妥当了,阮清微示意他趴着,为他后背的伤口抹药。

“可能是我的生命里突然有了一个人,让我有所恃,有所忌,有所牵绊,”慕径偲抿嘴一笑,“无法再宁静如初。”

阮清微不禁笑了,道:“彼此彼此。”

“这种滋味如何?”慕径偲的心里升腾着汹涌的情愫。

“很糟糕的一种滋味,”阮清微的眼睛明亮,微笑道:“却是最刺激最好玩的。”

慕径偲跟着笑了,“同意。”

这种滋味只有在拨开层层迷雾,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并勇于面对的人,才能懂的滋味。

阮清微为他包扎了伤口,轻道:“你可以歇息了,好好的养伤,我等着你保护我呢。”

慕径偲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握住了她的手,道:“好。”

帮他盖个被褥后,阮清微躺回美人榻上,手任由他握着,侧身回视他,轻道:“歇息。”

“好。”慕径偲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就沉沉的入睡了。

阮清微轻轻的看着他,这似乎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他的容貌比她印象里的还要俊雅、贵气,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刚毅明朗的恰如其分。她咬了咬唇,慢慢的凑过去,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吻罢,竟有些心花怒放。

她不禁笑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很不错。

当她熄灭几盏灯,室内暗下,准备躺在美人榻上入眠时,便听到叩门声,石竹的声音唤道:“太子殿下?”

阮清微看了看熟睡的慕径偲,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问:“何事?”

石竹道:“圣旨到,请阮管家前去接旨。”

圣旨?阮清微一怔,开门而出,问:“去哪接旨?”

石竹道:“正殿。”

掩上寝宫的门,阮清微快步到正殿,见福公公正如松树般伫立在正殿中央。

福公公手持圣旨,道:“阮管家,圣上宣你即刻进宫,接旨吧。”

阮清微心里咯噔一下,福公公先是传皇上口谕宣她进宫,被慕径偲拒绝后,皇上竟是用一道圣旨宣她进宫,皇上到底为何宣她进宫,用如此庄重的形式?她双手接过圣旨,漫不经心的道:“不知皇上是为何事?”

福公公肃目道:“进宫后便知。”

阮清微轻轻笑道:“太过诡异。”

“阮管家还是请吧。”

“不敢。”

福公公问道:“依阮管家的意思是?”

阮清微平静的道:“我虽不敢进宫,更不敢抗旨不遵。”

福公公道:“不可让皇上久等。”

阮清微想了想,道:“身为太子府的管家,我需要去请示太子殿下。”

“不如不告知。”福公公低声道:“实不相瞒,阮管家进宫后,将会影响太子殿下的处境。”停顿了片刻,“太子殿下处境危险,阮管家可有所发现?”

“是吗?”阮清微听的懂福公公的话,福公公是要让她瞒着慕径偲进宫,然而,此行很不寻常,不知道暗藏着什么。慕径偲处境危险?她进宫后将影响他的处境?皇上是要干什么?她暗忖了片刻,决定要告诉慕径偲,在危险的时候,他们必须坦诚相待同心协力,她正色的道:“那我更需要请示太子殿下。”

福公公惊讶的道:“阮管家无心让太子殿下的处境好转?”

“请见谅,我不能贸然出太子府,需经得太子殿下的批准。”阮清微郑重的道:“我去去就回,不会让福公公等太久,亦不会让皇上久等。”

说罢,她就要踏出正殿,刚迈出一步,福公公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阮清微站定,眼神飘渺的迎视着福公公,笑容浅淡的道:“福公公这是?”

福公公严肃的道:“你可知惊动太子殿下的后果?”

阮清微清晰有力的说道:“知。”

随即,慢悠悠的绕过福公公,信步走出正殿,迅速的赶回寝宫,看着依然熟睡的慕径偲,她轻轻的唤醒了他,在他微微睁眼时,她说道:“皇上颁布一道圣旨,宣我进宫。”

惊动太子殿下的后果很严重吗?她觉得,那也好过在慕径偲不知情时,她擅自一人陷入未知的境地,使他们都很被动。

☆、第五三章

皇上颁布一道圣旨宣阮清微进宫?

慕径偲顿时毫无睡意,神色冷沉;他问道:“福公公何在?”

跟随而至的青苔答道:“在正殿。”

慕径偲道:“宣他来这。”

“是。”

阮清微静静的站在榻前,饮了口酒,抬首看了看窗外浓得发紧的夜色;暗揣着今夜如何度过。

没多久;福公公到了。

在命人撤去屏风后;慕径偲躺在床榻上平静的问:“福公公,皇上颁下圣旨宣阮管家进宫?”

福公公应道:“是。”

慕径偲不动声色的道:“我这就更衣;带阮管家进宫。”

福公公道:“皇上只宣阮管家一人进宫。”

慕径偲漫不经心的道:“她不能一人进宫。”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福公公震惊的竖耳听着,难不成素来恭顺的太子殿下变了?

阮清微若有所思的望向慕径偲,也在听着他要怎样应对。

慕径偲心平气和的说道:“阮管家患有一种奇特的病,常常毫无规律的发作,发作后很恐怖,唯我有办法缓解她的病状。我担心她的病在进宫的间隙会发作,如果父皇受惊过度,我过意不去,我也不能让这种情发生。因此;她不能一人进宫。”

阮清微一怔;心底笑了笑;他真是自有分寸的推辞。

福公公也是一怔,没料到慕径偲能在瞬间想到这样一个拒绝的理由,于情于理,他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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