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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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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舞予
☆、第1章
永兴二年,正月。
空山寂寂,冷月如勾。一男一女牵着一马已在隐秘的山林中穿梭了数日。正值严冬,大盛北部边界的苍茫旷野上,草木枯黄,飞雪降霜,大河冰封,万灵休眠,没有充足的食物补给,莫说两个人已经饥肠辘辘,就连马儿也饿的骨瘦如柴。
到了这人困马乏的极限,女孩终是忍不住了。半个月前,她还可以悠闲地倚在塌子上抱着暖炉取暖,可如今却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飘零了数日……她望着星罗棋布的天幕感到空虚又迷茫,强烈的饥饿感让她头昏眼花,她索性跪坐下来,失声痛哭。“我不走了!”
牵马走在女孩前面的是一个十八岁的英俊少年,他穿着残破的铠甲,手中紧握着一丈八的长枪,月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狼狈却不失英气。知道那女子又犯了脾气,他驻足回视,一言不发的看着那抱膝痛哭的女孩。
他不善言辞,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哭什么?想活命不如省省力气。”
女孩听了这话,愤怒的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对,你是救了我。你我萍水相逢,你救我一命我打心眼里感谢你。可俗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救了我,为何要苦苦折磨我?”
少年蹙眉,“我何时折磨你了?”
半年前,蒙古老汗王薨逝,其幼子哈克申登上汗位,并派遣使者向大盛皇帝请求册封。谁知大盛朝的使者到了蒙古,却赶上蒙古内乱,丞相苏日勒和克毒杀小汗王,自立为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盛朝的使者被卷入这场争斗中何其无辜,二十人的使团死伤大半。大盛皇帝大怒,亲自率兵二十万征战漠北,在辽远大漠中迷了路,误中了敌人埋伏,在千钧一发之际,是这少年手执长枪穿透了蒙古领兵木达尔的胸膛,突出重围将皇帝救出。
木达尔是苏日勒和克大汗唯一的儿子,少年的代价便是被涌上来的蒙古骑兵重重包围,身陷囵圄、生死难测。
这少年乃梁国公嫡子叶柏昊,十五岁便投身军中,年少有为,善骑射,颇有才干。不过三年,便在军中初露锋芒,如今已升任昭信校尉,官居六品,前途不可限量。
叶柏昊与他麾下三百余名士兵浴血奋战,苦撑一天一夜。叶柏昊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将士的鲜血喷洒在漫天黄沙中,落日长虹下是一种绝望的萧索。也许是命不该绝,在最危急的关头忽起狂风,卷起飞沙走石,叶柏昊和幸存的二三十名死士趁乱逃出包围圈,却还是与大军失散。
回大盛的路中,叶柏昊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了,或是因为伤重或是伤口感染,或是因为体力不支,他试着去挽救,不过是徒劳。
乌雀山是大盛和蒙古的天然屏障,叶柏昊知道,翻过了乌雀山就可以回到大盛,可近年来蒙古的触角已经伸到了边境,别说他沿路一直被蒙古人搜捕追踪,就算是跨过了防线,他也不一定是安全的。而这个女孩,便是他在乌雀山逃亡时救下的。当时两个蒙古人将女孩围住,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女孩衣衫破烂,大声呼救,叶柏昊心一横,促马上前,抡起长枪展臂一扫,一枪两命。至此之后,他便带着这女孩开始了翻越乌雀山的逃亡之路。
叶柏昊注意到女孩耳上戴着的嵌红宝石花形金耳环和头上插着的嵌绿松石花形金簪便知道这女子非富即贵,他也识得出女孩身上所传衣服布料的独特纹路,正是京城最有名的鲜衣阁的杰作。他从未开口问过女孩来历,但已经心中有数;碍于礼数他也不便相问女孩为何出现在此处,但鲜衣阁的布料是有定数的,不会随便卖给来路不明的人,所以他对这女孩身份还算放心。
不过,这女孩性格实在是不讨巧,贞静贤淑没有,有的只是刁钻任性,叶柏昊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累赘。可人已经救了,半截丢下她不是大丈夫所为,他虽不是什么善男,这种事还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忍吧,叶柏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要如何?”
女子是娇生惯养宠起来的小姐,平时养在闺阁是很难和外面的男子相见,就算是见了,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眼巴巴望着,垂涎她的美色?哪个男人不是哄着她,让着她,上赶着和她说话?她何时见过如叶柏昊这样冷漠的男人?
“你不让我坐在马上,也不给我吃东西,我肚子里没食,一点力气也没有!”女子的语气里充满了埋怨,“我累了,你不也累了么,既然咱们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什么不把那马儿宰掉吃了呢?马肉虽然不好吃,但是也能填填肚子,省的咱们在这荒山野岭饿死!”
“你说什么?”叶柏昊克制着怒气,才不让自己发火,这女孩竟然要吃了他的马?这匹马叫踏雪,是圣上赏他们叶家的汗血宝马,他的父亲在他决定投军那日将这马割爱送给了他,这马如今跟了他三年,是他最忠诚的朋友,这个女孩竟然说要吃了它?都说女人心善,可这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岁上下,竟然敢对他提出这等要求。
叶柏昊冷笑一声,“既然走不动了,那你就待在此处吧。”说完,转身便走。
女孩外强中干,在原地等了叶柏昊半天,也不见那人回来接她。她有些慌了神,摇摇晃晃站起来沿着叶柏昊离开的路线追过去。一个半大的姑娘在黑暗的山林里穿行,时不时刮来阴测测的嗖风,她已经吓的泪流满面。她不知道找寻了多久,走到了一处山谷,不远处有若隐若现的火光,她有些兴奋,加快了步伐朝那火光之处靠近。
山谷的谷口很宽,走两步便进入了一个很狭窄的地方,两边都是峭壁,女子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站住——”
她回头看去,脚步却没停。正在这时,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不知哪里冲出来四个人,他们举着火把,依旧是那蒙古骑士的打扮,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她哭都忘了哭,只顾着寻找刚才那个叫她“站住”的声音源头在哪里,可是,搜寻一圈,无果。
他不会是见势不妙自己跑了吧?女孩心里都是恨,恨那少年不让着她,恨那少年把自己抛下,恨那少年见死不救……她心里都是恨,若是有朝一日能逃出生天,她定要让她爹爹刨地三尺也要把这少年找出来,不抽丝拨皮难解她心头之恨。
她被那四个蒙古人吊在一颗大树上,渐渐放弃了挣扎。更深露重,月亮像蒙了一层纱,就像她本应该一片光明的命运。
日近天明之时,她隐隐听到了马蹄声,“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看到一个手持长枪的男子骑着骏马自晨光而来。
叶柏昊将长枪一掷,那长枪顺着叶柏昊的力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的割断了吊着女孩的那根绳子。女孩尖叫一声,不偏不倚落在了奔驰而来的叶柏昊的骏马上,只见叶柏昊勒紧缰绳,马儿前蹄抬起,一声嘶鸣后加快了速度,叶柏昊漂亮的探身一勾,接住了快要落地的长枪。
突如其来的营救让围坐在篝火堆的蒙古士兵措手不及,骨子里流的是骁勇好战的血液,他们很快镇定下来,翻身上马去追那来去如风一般的叶柏昊。
踏雪已经将近极限,再好的烈马也禁不住这么多日的苦战,它的速度慢了下来,任叶柏昊如何猛拽缰绳,这马儿也是跑不起来了。正在这时,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支羽箭从背后飞来,擦过了叶柏昊的耳朵,叶柏昊将被颠的七晕八素的女孩护在怀里,女孩口中还不忘喃喃抱怨,“都怪你,都怪你……”
蒙古兵在身后穷追猛赶,数支羽箭齐齐发射,踏雪后腿中箭,叶柏昊抱着女孩及时跳下马儿,两人滚做一团翻了几个圈,落地时,叶柏昊宽厚的手掌覆在女孩的后脑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女孩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和主见,她茫茫然的被叶柏昊拉起来跑。身后不断有羽箭射来,叶柏昊一边拉着她,一边还要挡住背后的袭击,也是苦不堪言。终于,两人跑到山石拐角处,此处乱石堆积,叶柏昊想也不想便冲她吼道,“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女孩也不推辞,拔腿就跑,躲在一块巨型岩石后伺机而逃。长枪进,血刃出,空气中都是腥味,地上是滚动的头颅,她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兴奋,她看着叶柏昊以一己之力挡住数人攻击,不由得对他倾慕不已。
可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呢?
她是不会为了倾慕就和叶柏昊同生共死的,她可没那么傻,他叫自己躲起来就是让自己活,她可不能辜负了他。别怪她狠心无情,也别怨她忘恩负义,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更何况萍水相逢的路人?
女孩眼见着叶柏昊和那些蒙古鞑子打成一团,没人顾得上她,便狠下了心,猫着腰要溜走,正在这时,又有箭羽从自己身边飞过。
“蹲下!”是少年的吼声。
她转身看,一支箭正向自己飞来,可她的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
☆、第2章
许佳人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嘴巴微张,可是由于喉咙干哑,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后背、脖颈已经被汗浸湿,她喘了几口粗气,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下来。
空中飞洒的鲜血、地上滚动的头颅、朝自己射来的羽箭……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做同样的梦,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恍惚间让她有庄周梦蝶之感。
“五姑娘醒了?”平宁进了屋,正好看见许佳人挣扎着要坐起来,她慢悠悠的走过去把许佳人扶起来,道,“您醒了怎么也不叫奴婢一声,奴婢好进来服侍您。”
她嗓子都哑了,怎么喊的出声音呢?许佳人眼皮一跳,面上却没有发作,只是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指着五步外那张紫檀卷云纹圆桌,艰难的吐出个“水”字。
平宁恍然大悟状,“原来您是想喝水啊,您歇着,我给您倒去。”
平宁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晃了晃,“怎么没水了?”说完,站到门口喊了一声,“妙梅!”
妙梅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一进屋就“呀”了一声,“姑娘醒了啊。”说着,就要往许佳人床边去。平宁伸手拦住她,“你不在姑娘跟前伺候,做什么去了?姑娘口渴,连杯现成的热水也没有,怎么伺候的?”
平宁的语气中满是责备,妙梅有些委屈,她和平宁都是自小跟在五姑娘身边长起来的丫鬟,同样都是家生子,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可是她现在和自己说话这神情,俨然是拿自己当成三等丫鬟在数落了。她若是真有错,被说两句也少不了几块肉,可她刚刚是被二姑娘叫去问话了,并不是有心偷懒躲着不做事,反倒是平宁,给小姐倒水明明是力所能及的小事,这种活儿也要推给她么?
两个小丫鬟大眼瞪小眼,许佳人从床上顺手拿起个软垫朝那两人砸过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平宁的脚下。
虽然五姑娘如今失了势,可是妙梅还是怕她,她忙不迭蹲下捡起平宁脚下那个紫色团花软垫,“姑娘,您别发急,奴婢这就给您烧水去。”
平宁站在原地不动,妙梅在她腰后捏了一把,平宁这才不情不愿的和妙梅一块儿出去了。
“你是不是疯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主子,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给主子脸色看么?”妙梅把平宁拉至廊下,低声道。
平宁“切”了一声,“以前她是天之娇女,谁都让着她,毕竟老爷宠她。可现在呢,许家小姐们的名声都被她败坏了,大小姐的婚事八成也被她搅黄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横行霸道?好意思么?”
妙梅也犯了难,她是个实在的丫鬟,自然对主子忠心不二,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平宁的话很有道理,“哎,怎么说也是咱们主子……”
“你啊,咱们一块儿处事这么多年,我拿你当自家姐妹,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平宁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抬起胳膊的过程中有意无意的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多了一只翠绿色的玉镯子。
妙梅眼尖,目光落在那玉镯子上,那玉镯子看起来成色甚好,颜色也很鲜亮,她心里琢磨,平宁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首饰了?
平宁就等着妙梅开口问她镯子的来历,可妙梅是个温吞性子,平宁又是急脾气,憋不住就自己说了,“这镯子是夫人赏我的,她夸我机灵巧慧,还说得了机会要提拔我。”
平宁得意洋洋,妙梅配合的满脸艳羡,可她马上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夫人要提拔你?你……你不会和夫人私下有来往吧?五姑娘知道吗?”如今的当家夫人王氏是续弦夫人,并不是他们家姑娘的生母段夫人,他们家姑娘打王夫人过门的那天起就和王夫人不对付。要是让他们家姑娘知道自己院里有人和王夫人往来,他们的小院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平宁不以为然道,“知道又怎么了,夫人贤惠宽和,对老太太孝顺尽心,对其他的哥儿姐儿关怀备至,就连对咱们下人都是大方仁慈,阖府上下哪个不说夫人好的?就咱们家姑娘拧巴,仗着自己是嫡女,就会拿鼻孔朝人,真是有爹生没娘教么?”说着,平宁带有几分炫耀的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那玉镯子在阳光的投射下显得通透玲珑,“就拿这镯子来说吧,咱们俩跟了姑娘多少年,她赏过咱们一个子儿的东西么?不克扣月例就要去普济寺上香感谢佛祖保佑了!你还指望在五姑娘这儿出人头地?”
妙梅欲言又止,他们家姑娘确实刻薄刁钻,不知道是不是段夫人早逝的缘故。可是段夫人又不止她一个孩子,大姑娘、二姑娘和五少爷都是段夫人所出,这一个娘胎爬出来的性子差点也太多了些,虽说这几个哥儿姐儿性格各异,可好歹也是各有好处,像他们姑娘这样没有优点的倒真是稀奇了。
那边在议论着,许佳人这边心里发苦,她穿越过来十几天了,这些日子感受的是周遭满满的恶意。
她醒来没睁开眼睛时,那个平宁和妙梅在她床前说她闲话。她醒来睁开了眼睛,那个平宁和妙梅在她背后说她闲话。
作为一个有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本事的记者,许佳人怎么能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呢?虽然她穿越到一个病西施的身躯上,脚崴了走不了路,嗓子哑了说不了话,可是她耳朵机敏着呢,十天的暗中观察已经足够她梳理一遍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许佳人,女,26岁,未婚+单身狗,天/朝自干五一枚,本来是某二流报社的一流记者,后来经朋友介绍,便打算跳槽到一个一流报社做二流记者,在她辞职的那一天,主编再三挽留,又是利诱又是打感情牌,许佳人很感动,然后毅然决然的走了。
就在她办离职手续的那一天,她出了车祸,再一睁眼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由此,许佳人得出一个结论,做人还是得念点旧情。
她如今身在何处呢:这个身体的主人叫许嘉仁,今年十一岁,是大盛朝开国名将鄂国公许洪业的嫡女,在家排行老五。据她了解,许嘉仁有两个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还有四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总结下来,她这个便宜爹现在一共有八个儿女,其他人叫什么名字许佳人目前为止还没记住,但是这个便宜爹在繁衍□□方面的杰出能力真是让她印象深刻。
和许洪业相比,她上辈子的亲爹在生育方面就逊色多了。她的爸爸和妈妈在结婚第五年办了离婚手续,那个时候她可能还是一个精子和卵子的结合体。离婚的理由是她的妈妈生不出孩子,她的妈妈为此也很内疚抑郁。可就在他们离婚后的第三个月,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胚胎,并且成功把她妈恶心吐了,她妈这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不过那个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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