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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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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郡守淡定道,“并不是每个男子都看啊。年龄锁定在十四岁到十七岁之间。这个年纪的小郎君们,才是我们的重点。”

李郡守交给下属们这个难题,让曹长史头发都急白了。李郡守想找回小子的心情他理解,但是这么多年没找到,也不能来这么一招啊。其实也真的不好找,会稽郡中符合李郡守要求的郎君们恐怕多,但要后腰处有胎记的,恐怕就没一个了。

最大的难题,还是怎么说服人脱衣服……就是官府,也不能这样压迫百姓。

有小吏给曹长史出主意,“这个事儿吧,官寺不好明面来。不如和那些街头混混们问问,让他们帮忙办这个差事?毕竟他们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各种下三滥的点子,也好意思去做。”

曹长史的脸就僵了那么一瞬。

官寺这边,他是最厌恶会稽这伙儿地痞的。眼下,为了帮李郡守找小子,竟要和这些地痞无赖合作?

曹长史眼眸深处暗了暗,叹口气,忍辱负重般垮下肩头。那小吏还出昏主意,“之前长史不是一直和那个叫李江的私下联络吗?这次还找他……呃!”

看到曹长史静静地看着他,抖机灵的小吏闭了嘴,被曹长史在头上重重敲了一排——官寺大院,清晨,鸡飞狗跳,伴随着曹长史暴跳如雷的吼声,“找李江?!你是怕李信那伙子混蛋,不知道谁是内应,所以去通知李信吗?!我看你是李信送进来的内应吧?!气死我了!为官者,怎么有这么蠢笨的人!”

被打的小吏很委屈:长史您是投了卷子做了大官,我们就是普通百姓啊。您对我们要求太高了……

到最后,曹长史也就是忍着恶心,捏着鼻子,让之前总和那帮混混们打交道的小吏们,去找那些混混。说起腰间胎记的事,说让他们帮忙找人。曹长史还保证,找到人了,通缉公告什么的立刻揭掉。

众地痞们倒不在意通缉不通缉,反正官寺通缉的人,早躲出去了。就一个李信待在会稽,官寺又没本事抓到人……然他们还是乐呵呵地摆足了姿调后,答应了曹长史的请求。

让官寺欠他们一份情,让李郡守欠他们一份情,以后在会稽这边,大家就更好混了啊。

有人说道,“跟信哥说一声吧!他这两天都没见到人,这么天大的好事,还需要信哥为大家筹谋一二。”

有人啐一口,“信哥一边忙着赚钱,一边在满大街抓猫呢。他哪有功夫理这个事儿?不就是找人嘛!有什么难的?!”

……

满大街的各有活动中,某一日,郡守府中,那只失踪良久的雪团儿,忽然重新现身。据闻那只猫,就站在闻蓉的床边。姿态高调地围着床走,喵喵叫着。闻蓉被猫叫声喊醒,一睁眼,便看到蓝眼睛重,那股子睥睨世人的味儿。

闻蓉泪流下来,当场就将猫抱入了怀中。

她一声大哭,终将她飞散的三魂七魄,回归了一二。

府上人人振奋,却交头接耳、百思不解:雪团儿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谁找回来的啊?莫不是天上神仙相助?

众姐妹们围在一起说事,已经能下地走路的闻蝉,坐在一边喝茶。她听大家说了半天,笑着开口,“我知道是谁送回来的。”

众女回头看她一眼,思量起舞阳翁主这两天足不出户、一直在养伤,今日才第一次出门,她哪里会知道谁送回的猫?看少女目中噙着若有若无的春意,众女心想,恐怕是翁主心情好,与她们玩闹。

娘子们笑着奉承了舞阳翁主一顿,又扭过脸,再次去讨论雪团儿是谁送回来的事了。

闻蝉:“……”

她真的知道是谁送回来的啊!

当听到雪团儿出现,而她让青竹收起来的那块写着“赠我司南,为卿司南”的粗布消失后,闻蝉就知道是谁送回来的啊。她唯一惊讶的,也只是李信居然悄无声息地送回猫,静悄悄地取走了玉佩和粗布,而没有跟她见面而已。

她一点都不奇怪他送回猫的事啊!

闻蝉哼一声,不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们了。她起身,沿着长廊,慢慢走。医工说,她刚刚能下地,每天还是要走动走动,活动筋骨的。

青竹见翁主闷闷不乐,有心想逗翁主开心。她认真地想:能让翁主开心的事,是什么呢?

青竹问,“翁主,您腿好了。那咱们要不要出门,去找江三郎呢?”她多嘴一句,“二娘子快来了。”

闻蝉:“……”

她犹犹豫豫,“去……”青竹扭头要吩咐身后侍从准备,青竹的话都吩咐了一半了,闻蝉那股支吾劲儿,才说完,“……吧?”

青竹:“……”

舞阳翁主说的是疑问句,“去吧?”

青竹眨着眼,看蹙着细眉的小娘子,诚恳问,“您是在问我,要不要去吗?”翁主您追男人,居然到了需要参考婢子我的意见的时候了吗?

闻蝉沉默了半晌,才给了青竹肯定答复,“去。”

为什么不去呢?

她来会稽,本来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啊。

要是达不成,她心不甘。

再次日,舞阳翁主一行人,再次琢磨着出行。

一路闻蝉心绪不宁,战战兢兢,出门前确认再确认,府上没有任何意外。一路上让侍从小心再小心,不会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块石头砸着她。她实在是觉得一提到见江三郎,她就变得灾难缠身。而她腿脚刚好,实在受不起再来那么一下了。

闻蝉还是想活着回家的!

这次一路上,让闻蝉非常意外,竟然没有出现任何出其不意的事情。

李府没人出事,街上盛世太平,连江三郎,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城西竹屋前讲学,没有出行。

也许这一次,是终于可以顺顺利利的,与江三郎见面呢?

到了城西口的梅树前。花开刹那,如火如荼。朗朗书声中,闻蝉下了马车,紧了紧绒袍,裙裾落地,面容往清风中探了一探,开始变得乐观。

而这种乐观,一直持续到,她在江三郎那里,见到了李信。

有的人,总是见不到面;而有的人,总是阴魂不散。

☆、36|1。0。9

江照白在城西盖了间竹屋。

竹屋外,大古榕树下,摆着蒲团,三三两两的普通百姓们凑在一处,跽坐于木案前。多人共读一册竹筒,珍贵的笔墨不敢用,只用指头在沙地上点划练习。来人多是商贩走卒,农家弟子,人数并不算多。

树下,有一身着绛紫长袍的青年捧卷端坐。黄叶衰败,阳光从叶缝间筛落而下,点点光斑,如水波一样浮晃。那金色光影照在紫衣郎君的身上,衬得他骨如玉,容似雪。郎君垂目捧卷而授,声音如玉竹轻撞,宁静又舒缓。

竹庐前方,他即便是与众人一同跽坐,也如珠玉在侧,鹤立鸡群。

而此人,正是舞阳翁主寻找的那位江三郎。

巷头传来马车辚辚声,打断了此处幽静和谐的读书声。有数人回头,看向马车。那马车前后有众侍从守着,当车停下时,众人更是齐齐围到车门前,井井有序地恭候马车主人下车。

马车主人,是位容貌明丽的小娘子。

她抬起眼时,眉目间的灵韵,让观望的众人都禁不住心口一滞。这般的小美人,一般情况下,并不容易见到。况且不光是听课的人悄悄回头看,连那捧着竹卷的江三郎,都抬起眼皮,往这个方向撩了一眼。

虽然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将目光移开,但这短暂注视,仍然让下了马车、用手挡刺眼阳光的闻蝉惊喜了一把。

闻蝉扶着青竹的手,摆出自己最婀娜的步调,走向竹屋的方向。她心中美滋滋地惊喜着:今日定是到了我走运的时候。我不光出门没遇到意外,连和江三郎碰面,他都没有无视我,而是看了我一眼。

对啊,像闻蝉这种美貌,不引人来看一看的,简直等同于媚眼抛与了瞎子。闻蝉不期望用美好的品质吸引江三郎,她只想用脸,让他先看到自己……

闻蝉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头顶一片叶子落下来,拂过了她眼前。闻蝉步子停顿了一下,绕开。

一片尘埃飞絮撒向她睫毛。闻蝉眼皮一跳,再往旁边躲开。

又往前方走了一步。

一颗石子,从上方砸下来,砸在了闻蝉的头发上。侍女们忙护住翁主,帮翁主整理仪容。

闻蝉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

一把鸟屎从天而降。

而有了警惕性的仆从们上前,解救翁主于危难之中。众人的关心询问声,甚至影响到了那边的朗朗读书声。又不少人回头来看,伴随窃窃私语;而这一次,江三郎再次抬头,看了闻蝉一眼。

闻蝉:“……”

她已经不知道俏郎君总抬眼看她称不称得上是惊喜,因为她顺着事故发生的方向,抬头去望,她看到了坐在榕树上的少年小郎君。那少年坐姿桀骜的,不用细看就让人虎躯一震!少年脸上没多余的表情,眉眼在烈烈炎日下已经彻底晕成了一团看不清,但他手里团着的一个黄草鸟巢,却让人看得十分清晰。

闻蝉抬起头,看到少年郎抓着手里那把鸟窝,上下掂量着,并用阴森森的眼神看着她。闻蝉怀疑她再往前一步,他就能当头给她兜下来!

何愁何怨啊?!

闻蝉瞪着树上坐着的李信。

李信回她以阴冷嘲讽的嘴脸。

闻蝉:“……”

在她自己尚没有弄清楚自己感情的时候,李信就已经帮她弄清楚了。闻蝉在地上站着,皱着眉;李信坐着的大树,正在江三郎头顶。闻蝉看江三郎,余光总能瞥见头顶那位抱着手臂冷笑的少年;而她看少年,余光又能看到表情温淡地讲着学业的青年。

……似乎流年依旧不利。

闻蝉心跳加速,琢磨着:现在掉头就走,还来得及吗?

“这位娘子,您是否先要个蒲团坐下呢?”闻蝉正踟蹰着,江三郎身边的一个小厮,怕她打扰到旁边听课的人,过来安排她坐下了。

闻蝉只好先坐下,而因为头顶那道刺着她一样的目光,少女压力很大。闻蝉懵懂了一会儿,过了片刻,就回过味来了。闻蝉手抠着案面,咬着唇纠结想:李信之所以这么对她,大约是他看出来,她的目的,其实是江三郎?

闻蝉的目的,从来都只有江三郎一个人。

但是之前,李信从来不知道。

稍一想,闻蝉额上的冷汗便要冒下来了:一定是这样,李信必然看出来了。他那么一个人……他还喜欢她来着……世上每一个男子,看到喜欢的娘子对另一个男人上心,恐怕都会生气吧?

更何况是李信这种混蛋。对她好时真好,然挟持她时,那也是真的。

闻蝉放在案上的手发抖,心想:我该不会不光给自己惹了麻烦,还给江三郎惹了麻烦了吧?李信对我好,是因为他喜欢我,想央求我也喜欢他来着。但是他对江三郎……

闻蝉往四方望去,寥寥数人,皆是前来听江照白传道解惑的普通人。而江三郎的仆从,就是几个小厮,还有一个在人中穿梭、给众人倒水的老妪。

再回想回想,江三郎曾任职廷尉,武功应该不错,然在他之前,却又没听说江家出过武官。也不知道江三郎就带三两个仆从的话,李信若与他发难,江三郎打不打得过?

而就在这种心思不属的情况下,闻蝉恍一抬头,发现树上坐着的那名少年,现在已经消失无踪了。她猛站起,往前跨一步,却又呆呆站了半天,心中涌上一丝慌乱之意。日头在天,空气燥冷,闻蝉站在风口,说不清这种感情到来的理由。她傻站半天,直到周围人不停看她,之前那名小厮又过来提醒了,闻蝉才坐下。

一堂课,想要从江照白这里学到些东西的百姓们认真听课。但闻蝉从头到尾在走神发呆。好不容易坚持到中场休憩,众人都三三两两地起来,闻蝉也一脸恍惚地起身,转过身,准备返身回去了。

她忧心忡忡,脑海里一直闪过李信那张脸。让她心虚得要命……深一脚浅一脚地转过身……

“翁主,留步。”身后传来一把温温凉凉的声音。

闻蝉讶然,转过身。她看到江照白宽袖长衫,木簪束发,眉目间并无笑意,清清淡淡地将竹简给身边小厮收好后,起身走向她。闻蝉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这曾经风华满京华的青年郎君站到她面前。她仰头看他高大的身形,颇诧异,“……你认得我?”

江照白眉目间神情清远,看她良久,拱手致意,并在她一脸微傻的吃惊中,笑了笑,“舞阳翁主,我怎会不认得?”

闻蝉心想:但上次我找你,你就把我当空气一样啊……

她看着对面的男儿郎,半刻后,心中倏然忘掉了一切不愉快,升起了勇气和希望。

“算了!其他的有什么好想的!江三郎这种难追的男人,情感飘忽一些,让人难捉摸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最关键的是,虽然我今天倒霉了一点,但我毕竟让江三郎主动喊我了啊。”

闻蝉矜持高傲地回以江照白一笑。

江照白对她说,“翁主怎么会来这种偏僻的地方?”

闻蝉心说当然是为你了,面上却微笑,“我听说江三郎在这里传业,便想过来听听。我阿父常夸你才学好,让我大兄向你学习。我看过你写的宗卷……我觉得我也需要向你学习。听你讲授课业,我也受益良多。”

江照白陪她客套,“哦,翁主受到什么益了?”

闻蝉脸一僵,支吾一会儿,半天没回答出来。她根本就没听江照白讲些什么,她全程在思考李信的事。而且闻蝉心里明白,即使没有李信,她也不会认真去听江照白讲授的课业。她想追男人,她不是想当学生,给自己找个好老师。

小娘子的发窘,让江照白也意外了一把,没料到她的功课做得这么敷衍。江三郎默然半晌后,莞尔。他笑起来,让略严肃的面容,都宛然生动了好多。闻蝉心中一松一软,眼睛清亮而崇拜地看着他,心中愉悦。她觉得江照白真是美男子,他什么都不用做,敛目一笑,就能让人心里得到满足。

江三郎倒不为难闻蝉,他见闻蝉接不了他的话,就十分生硬地转了话题,说起他叫住闻蝉的最初目的,“我并不是质疑翁主来这边。只是翁主身份高贵,然这里大都是普通百姓。翁主容貌出色,又每次车驾劳顿,众仆环绕……大家唯恐冲撞了翁主,却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失了我在此落居的本意。”

闻蝉眨眨眼后,懂了——江三郎说的委婉,其实直白一点,人家是说,你这个人的存在就是错。

原来江照白之所以喊住她,之所以看她两次,并不是被她所吸引,而是觉得她耽误了他要做的事……

她耽误了他……

晴空若有霹雳,劈得闻蝉一个恍惚,差点站不稳。

然她在心上人面前,仍然稳稳地站着,保持完美礼仪,还对他笑了一下,温柔答应,“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江照白:“……”还有下次?

他挑眉,开始觉得闻家这小娘子,可真耐打磨,经□□。

说完要紧事,又有小厮呼唤,江照白拱个手,就要走。谁料他走了两步,发现闻蝉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他,走了两步。江照白疑惑回头,看闻蝉仰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江三郎,我觉得你一个人住这么荒僻的地方太不安全。我送你些卫士吧。”

她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理由:送了江三郎卫士,有借有还,大家有了牵扯,双方一来一往,就熟悉了。而熟悉后,就是她征服江三郎的开始。

江三郎明显没猜出她的完美理由,反而往别的方向猜了。他看她半晌,“为什么送我卫士?莫不是你惹了麻烦,怕找到我头上,心里不安,所以送卫士来庇护我一二?”

闻蝉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差点被自己错乱的步子绊倒。

江三郎好整以暇地打量她一番,更惊讶了,“我猜对了?”看到对面翁主快绿了的脸色,青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许久后,大胆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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