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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童妃-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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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楚炎总算放了心,以前孤单了二十多年,鲜少跟人谈心,这回有人倾听,他也说了不少心里话。
乐儿眼眸一转,却是不好打发。“那你呢?你就不想家?”
“不但想,更想一道菜,就是东坡肉。”楚炎笑言。
乐儿脸色一变,低声抱怨。“听了这句话,我也开心不起来。”
想家,想菜,就是不想她。
她愁眉不展,脸色难看。“我还比不上那东坡肉?”
“不是一般的东坡肉,是想念不嫌弃我残颜愿意跟随我生活的那个心灵手巧的姜乐儿,想念那个总是让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回家的我暖汤热菜满满笑容的姜乐儿。”楚炎这回脸上没有笑容,那随着岁月愈来愈浅淡的疤痕,眼眸炽燃着诚挚的火光,已然拼凑出一张棱角分明却正气十足的面孔。
“是你不嫌弃我是个江湖儿女,不嫌弃我曾经做了一些坑蒙拐骗的事,不嫌弃我先喜欢你硬要成为你的妻子才好——”乐儿满心触动,楚炎平日里不太说贴心的甜言蜜语,这一回,实在让她欢喜。
她一边笑着,却又哭出声来。
“很高兴你硬要成为我楚炎的妻子。”
楚炎轻轻抱着乐儿的身体,面容的神色,也最终被暖化,有这么个真性情的娘子,他觉得很满足。
……
163 轩辕睿派来杀手
永爵深夜难寐,起身来走动,披了件蓝灰色袍子,从桃园正门走出去,穿过桃林,他在苗家的时候,常常到天亮才躺下。
一开始学用毒的那几年,累得是身子,更是心里。
总厌恶这张漂亮浓眉大眼的面目,在年少时候,被人贩子几度贩卖到不同的地方,见识过人间冷暖。孩子的命运,仿佛是注定的,面相好看的,就能多卖十几二十两雪花白银,面相难看的,说不准几家不要还要让贩子拳打脚踢。他确实卖价比其他的同伴多了几两银子,贩子带他到各家说的,头一句话,都是,这是个标致的男孩……
长得好,卖的贵,宛若货物一样买卖出售,那一两年,他恨不得毁掉自己这张面孔。
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丑八怪,索性被贩子讨厌的丢弃在一个巷子口,他就可重获自由。
但他的命运,却还是这样下去。到了金公公的手里,没有因为标致的面孔获得青睐,送八个男童去了偏远的苗家学习不同的技艺,各有各的难处和艰辛。数年之后活着回来的,却只有两人,包括他在内,成为是非不分的爪牙。
虽然如今摆脱了那段阴暗的过去,倒是这习惯,一时半会改变不了。
脚步停在小溪边,永爵在心中回想如今要做的事,皇陵的重修井然有序,他约莫半月去监管一回即可,倒也花不了太多的功夫。
如今,最大的心头大患,只剩下百里山了。
到底百里山藏匿的奥秘,何日才能解开?!
他猝然结束了内心的思绪,转过身去,黑夜之中,那隐秘在黑暗中的对方指尖一横,一把利剑随之横切而至。
凛冽呼啸的寒风过耳,拂断永爵左侧鬓发。
永爵动也不动。
“不怕死的人我见多了,但毫不动弹等死的人,你是头一个。”黑夜中传来的声音,乍听上去很尖细也偶尔变得低沉,起伏很大,在黑暗中传来,倒是出奇的突兀诡异。
永爵的嘴角扬起一丝笑,说的很自在。“生死有命,看你来势汹汹,我要是动弹了,想必死得更快。”
他面前的人,身子矮小,身着宽大黑色斗篷,掩盖了原本面目。更像是从地狱派来的使者,这样的古怪装束,他是头一回见过。
这人使的利剑,也跟中原的不太一样,这剑柄宛若百年枯木,剑身却是弯弯曲曲宛若蛇箭,但它的锋利,他方才已经见识过了。
若是那一剑割过他的皮肉,那就没得商量了。
黑色斗篷下传出的声音,依旧尖利,却是带着几分得意。“你不动,倒是省了我几分力气,不过,结果还是一样,都是死。”
“我死不足惜,不过,很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永爵按兵不动,眼眸一沉,嘴角的笑意还未消失。
桃园看似世外桃源,但安宁也是由不少人保护得来的,如今这儿毫无动静,想必这人已经制服了当值的侍卫。
闻到此处,一道骄傲的笑声,划破天际,你来人的声音,骤然变成中年男子的低沉。
“你活了这么多年,连自己惹恼了谁都不知,简直是白活了!”
永爵挑了挑眉,眉心的那点红,宛若细碎宝石,闪过些许微光。他趁着月色想要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无奈那人的斗篷将真实面容遮的严严实实。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平静,不但没有敌意,相反,多了几分不该有的同情怜悯。“我也不想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以前也是做过人手下的,你若是无法回去复命,死的人就变成你了。”
“那我还要感谢你了?”那尖细的声音,陡然上扬,宛若尖利的刀子,拖过地面。
那奇形怪状的利剑,因为永爵的怜悯,愈发逼近他的胸膛,只差一寸,就要划破他的衣裳。永爵低下头,凝视那剑端,释怀一笑,仿佛从容赴死。“让我死个明白,至少知道,仇人是谁。”
手腕一转,那利箭换了个方向,对着永爵的左臂一刺,刺入那衣裳,却贴着肌肤而过,不曾染血,宛若对方是个没有血肉的稻草人,黑色斗篷的杀手又刺了好几回,将这个当成是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若平常人面对这么几招,即便没有反击,也不会毫无动作跟傻瓜一样呆在原地。黑色斗篷的方向,发出一声宛若妇人的浑厚指责:“呀,原来是个不懂武功的废物,派我来,简直是不值当呢!”
永爵闻到此处,一手扶住险些流血的右臂,来者不善,这剑法也不同寻常功夫招式,狠毒又古怪,他即便有一些防身的法子,却也不一定能够抵挡来人。
“武功的确不太精通,不过士可杀不可辱。”永爵的嗓音之内,渐渐少了原本的笑声,多了几分冷然。
即便他洗心革面,被人说成是废物,也绝不可能笑得出来。
怎么?要挑衅要反击了?就跟捉住了还有一口气的猎物一样,来人轻笑出声,这回的嗓音,变成了女儿家的柔和娇美。“好吧,先让我看看你的武功底子,你若是敢骗我,那就分成五块好了!”
话音未落,那利剑,已然深深刺入永爵肩胛之内,他吃痛,不自觉退后两步,却也不曾反击。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肩头,不曾有任何狰狞的表情,相反,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亲切的笑,缓缓说道。
“等我死后,分成十八块也可,但先告诉我是谁。”
这杀手,倒是在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把戏,要是来人无意周旋,也段段不会跟自己交谈这么几句。
一剑,又深深刺入永爵的左小腿,来人的笑,猝然变得狡猾莫测。“大赢王朝的当家人。”
永爵咬牙,蓦地弯下腰去,这一剑比方才更狠,不过换来了答案,在永爵看来,万分之的。
看着对方无力站起来的惨痛模样,黑色斗篷下,溢出一连串的笑声。
永爵的手掌,紧紧攥住那手边的野草,他眼神幽沉,冷冷吐出四个字。“轩辕皇族?”
轩辕褚这个皇帝,他从未碰过面,轩辕淙这个以前的主子,也早已作古,那么,还剩下谁?
永爵的嗓音,突地带了几分低哑。“轩辕睿派你来的。”
可是,永爵几乎确定,在轩辕淙和金公公手下的时候,是不曾遇到过轩辕睿的,这一次死劫,怎么就直接冲着他来了?
轩辕睿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是宫家的人,所以就派来杀手一并铲除?那么,是否派来了更多的杀手?已经直接去往桃园了?
永爵也无心跟来人耗费时间,猝然从腰际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笛,放在嘴边吹奏,可是奇怪的是,那曲调并不成音,那杀手却将他的这个动作,当成是一种求救,猝然将他的竹笛挑去,嗓音冷漠如冰。“废话少说,现在可以让我砍成五段了吧。”
“看在你懒得费力气把我砍成十八块的份上,我也不让你太难过,不过一直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世道,先让我问一句——”永爵望着指尖的血迹,淡淡一笑,仿佛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他的从容,却也惹怒了对方,那嗓音蓦地变成女儿家的轻柔嗔怒:“你话还真多!死到临头还说说说,怎么不跟黑白无常阎王老爷去说啊!”
“不知你怕蛇吗?”永爵的视线,落在被剑挑落落在不远处草皮上的那只竹笛,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宛若陌生人的寒暄。
“蛇?你吓唬谁呢?蛇来了,我就把它砍成肉干烤着吃!”黑色斗篷往前移动一小步,嗓音又变成壮年男人的低醇。
看来无论来者是人还是蛇,这杀手都能自如应付,砍成肉末吧。
“既然你不挑食,那我就放心了。”永爵双手撑地,浅色眼瞳扫过远方黑夜之中的草地,那沙沙作响的细微动静,全部映入他的眼底。他牵扯嘴角的淡然笑容,缓缓起身,平视前方。
马上要来的,那黑色斗篷却听不到,察觉不到。
“你放心?谁用得着你放心?”来人哼了一声,利剑这回狠狠刺向永爵的心口,他却蓦地闪过,不若方才那么羸弱不堪一击。
衣袖之间,猝然扬起,挥洒过去,一片灰色烟雾,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
“给你一顿蛇干宵夜享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永爵已然全身而退,他急匆匆跑向桃园,所幸来人似乎是冲着他一个人而来,楚炎招来十余人的手下,琥珀也醒来,却是没有惊动熟睡的老夫人。
那黑色斗篷之下的小巧身躯一僵,小退数步,原先俏颜上的得意在此时烟消霎散。“蛇呀!”
那诡谲多变的嗓音,在灰色烟雾散尽之后,已经恢复成冰冷的女子嗓音。
野草翻动,风声徐徐,已然是一场饕餮大餐在等候——不多久,那黑色斗篷利剑不断砍杀着脚下的袭击者,但那动作在此刻看来,更像是活蹦乱跳,那人很快又补上一句尖利的叫喊。
“好多好多蛇,该死的废物!”
不远处蓦地传来永爵的声音,他折回来看那人,语气是调侃说笑。“这至少也有五六十条蛇,这顿宵夜,烤蛇干吃不完的话,也可以带回去。”
“你要是还觉得不够的话,也可以试试看烤蝎子,香脆可口,屡试不爽。”
趁着那人不断挥舞利剑的空隙之中,永爵又补上一句,无疑是雪上加霜。他方才的灰色毒粉,不只是让自己离开的障眼法,更是让来人渐渐失去手脚力气的毒药,不过半个时辰,对方就会就筋疲力尽毫无反击之力。
果不其然,虽然看得出费力挥舞那把剑,砍去不断攻击自己双脚的毒蛇,但那人的嗓音,有了起伏波澜,愈来愈无力。“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中原哪里有你这等怪物?”
“说我哥哥是怪物的人,我可没有宽恕你的意思。”
一道清新灵动的女子嗓音,渐渐从不远处传来,琥珀挥了挥手,四名侍卫将那黑色斗篷团团围住。
永爵转过头,望着琥珀,跟琥珀对视一眼,已然多了默契。
琥珀冷眼瞧着那面目不辨的一团黑影,藏在袖口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如果是轩辕睿派来的人,那就自然要好好招待了。”
不管轩辕睿是因为何等的打算而将矛头指向永爵哥,那也不行,她不能忍受。
或许因为百里山,永爵哥的身份被挡在自己的面前,轩辕睿调查到的,也是永爵哥暗中经营百里山,或许他想着从永爵的手里,得到百里山的信物,但,希望在不惊动自己的前提之下?!
“先把他带下去。”
琥珀扶着永爵,掉过头去,丢下这一句,毫无商量的余地。
“这人真是古怪,心狠手辣,但却又很无知。”
琥珀走在半路,淡淡的轻愁,锁在眉宇之间。
“看来人也不是中原人士,使用的剑奇怪,剑法也奇怪,装束奇怪,整个人都很奇怪,但就是脑袋笨了些——约莫是不知来历只为了杀人酬金而来的。”永爵皱着眉头,瞥向那无力殆尽只能束手就擒的黑色影子,谈着自己的想法。
琥珀轻笑出声,走入桃园大厅,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伤药,替永爵处理身上好几处血肉崩裂的伤口。“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人,合适当杀手取人项首吗?”
行动比动脑快,是天生适合当杀手,还是身为杀手最大的软肋和死穴?!
“这人下手,可没有跟我客气呢,这样无情的人,才会被选中派来杀人才对。”
永爵低笑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两三处伤痕,不是他自谦,他的确武艺并非厉害,要是再待一些时候,一定会没有转机,死在那人手下也是自然。
琥珀沉下脸去,用剪刀剪开永爵肩胛的锋线处,将身上的衣裳扯开,吸引她视线的除了满是鲜血的伤痕,永爵的身上的别处伤口,大大小小约莫二十处,更是让琥珀情不自禁皱起眉头来。
“不只是脑子笨,我看胆子也很小,怎么看到蛇,就乱了阵脚?”虽然下手毫不留情,但是害怕蛇虫鼠蚁,这杀手未免太不够格。琥珀无声冷笑,说的漫不经心。
“这世上很多人,都怕蛇,我看你方才脚步也比寻常时候来的快,简直就是逃跑了吧。”永爵笑着戳破她的心思,语带调笑。
琥珀闻到此处,也不再佯装自若,笑出声来。“被永爵哥看出来了?你召唤了那么多毒蛇,就算再黑灯瞎火看不清楚,我也毛骨悚然。”
永爵但笑不语,淡色的眼瞳之内划过几分锐利。
琥珀将止血的伤药,轻轻倒在他肩头的细长又深刻的伤痕之上,不疾不徐地说道。“百里山的矿洞,永爵哥抽空去看一次,我看夜长梦多,迟早又是一场纷争。”
永爵点头,药粉落入血痕之内的疼痛,让他也缄口不言。只是眼眸一沉,生生忍住疼痛。
等待琥珀将他肩膀的伤口处理干净,琥珀才轻声询问,那些灰色伤痕的来历。“这是——”
“旧伤。”
永爵吐出两个字,不再多言。
常年跟毒物打交道,并非一开始就技艺超群,总也要被咬伤。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收获。
能够神色镇定自若召唤那些世界上最丑陋最阴毒的东西,必先染上一身血污和狠毒,褪去孩子天性的纯真。
琥珀的眸光一闪,喉咙口传来些许酸涩,却是生生忍下,她为永爵身上的伤口覆上草药,即便如今有几个丫鬟可以使唤,也绝不假手于人,神色专注,一言不发。
自己亲妹妹敷药的时候,永爵的面容柔和许多,他是个对任何人都不吝啬笑容的男人,但以前的笑毫无温度,更像是敷衍,面对自己重逢的亲人,似乎是心也受到感染,整个人宛若重新活过一样。
小腿也受了伤,覆上清凉草药,他不曾对琥珀说过,自己年少时候就被毒虫侵袭,如今跟常人不同的地方是,对于疼痛的承受能力大为不同,常人觉得十分痛,到他这儿,只剩下五分。换言之,他感受疼痛那道神经,非常微弱。
他觉得无所谓,他毕竟早已异于常人。
但即便整个人比平常人更加麻木不仁也没关系,他的心,还是感觉的到温暖。在桃园生活的每一日,都像是在天上,洗去他往日的罪恶肮脏。特别是这清凉的草药,随着那软嫩小手将纱布缠绕,他不自觉扬起嘴角,笑容绽放在那张英气俊朗的年轻面目上。
“这伤口连骨头都看得到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琥珀眼尖,抬起眉眼瞥了他一眼,埋怨一句。
“以前受了伤,可都是自己包扎,无人理会,如今还有人在意,真是情况大不一样。”永爵笑着,不无慨叹。
琥珀笑了笑,却又将螓首低下,用白帕拭去他指腹的血迹,却突然听到永爵开口,有些迟疑地探问。“琥珀,你心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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