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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童妃-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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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一句,是发自真心的吗?”
周皇后微微怔了怔,她从未奢望皇帝对她有任何的亏欠,他是堂堂一国之君,这世上的国君,三宫六院的比比皆是,亏欠一两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他能够说出这一句话,简直让她措不及防。
“是真心的,否则,也不必到了现在才跟你说。”他的笑意变深,直直望入周皇后的眼眸之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对她的漠然,却不代表他的眼看不到,耳听不到,心,也感受不到,触碰不到,无动于衷。
“那就足矣了,皇上。这一句话,我听到就足够了……。”周皇后垂眸一笑,皇帝凝视着她,许久无言。
但此刻,无声胜有声。
“梧儿跟帧儿,你带着他们长大,朕也没有不放心的。”
皇帝将周皇后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前,一个点到为止的拥抱,却也让彼此忘不了这十几年的时光,这一对结发夫妻,五六年的冷冷淡淡,鲜少见面,却也没有冲淡长久以来的点点滴滴。
周皇后靠着皇帝的胸膛,蓦地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突地有一阵不祥的预感,蓦地抬起脸来,望向这个男人。“皇上,你何必跟我交代?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无论如何我都会仔细教导他们——”
“你一点就通,冰雪聪明,还用得着问朕缘由吗?”皇帝闭上眼去,安静地望着周遭的红色帐幔,烛光摇曳,在这个寝宫,他已经待了大半年了,整日整夜点着蜡烛,窗子都透不过一层光线,让他分不清,到底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周皇后出身名门,性情温婉,也是个聪慧的人儿,但她没有将这份聪明,用到搬弄是非勾心斗角上去,让他最为欣慰。
她闻到此处,再度红了眼眶,在后宫形形色色的事都见过,唯独这次,她希望自己所想,不是皇帝心中的意思。
他闭门不出都快一年了,如今突然召见自己,还说了这一番掏心掏会的言语,甚至将十几年没说过的歉意都说了,更让她照顾子女,这根本就是临终托付啊!
周皇后满面凄楚,即便几年都是寡言少语的皇帝,一度对她说了这么多心里话,她若说毫无触动,也是假的。更何况,这么多年的夫君,当真要撒手人寰,她也满心悲哀。
“只为了说这些话才召见臣妾吗?皇上——你就是什么都舍得放下了?臣妾跟梧儿帧儿,你都不要了吗?”
“没有朕,你们或许能活的更好……不是朕不要你们了,而是……朕清楚,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这些话不如早些说出口,朕也可以走的轻松。”轩辕褚轻轻拍了拍周皇后的后背,隐约记起她年轻时候的模样,时光白驹过隙,偏偏有些事,却到死都忘不掉。他苍白的面容上,笑容一分分流逝,眼底只剩下些许黯然。
“那些个虚名繁华,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不是因为朕对皇后和两个孩子还有不忍不舍,兴许前几年就皈依佛门了。”
他对红尘,根本没有太多留恋,他并非一个好皇帝,更非一个好丈夫,这辈子仿佛也是虚度。
人若是全部看透了,那就释怀了,只可惜他花费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看通透。
“若是能够保住皇后余生安康,朕也就安心了。”
皇帝说着这一番话,早已淡漠的眼底,只剩下一片空寂。
“皇上,臣妾即便哪日做不来这个皇后,也是不碍的。”周皇后苦苦一笑,这辈子,得到的,失去的,她虽然看不透红尘,却也没有将权势看的过重。
“你倒是放得开,可惜朕的亲弟弟,还看不开——”“这轩辕家的江山,总是害人不浅。”
“皇上都不想见见睿弟么?方才见他,是根本听不进臣妾说的一个字,这回他在邹国打了败仗,整个人都愈发尖锐跋扈了……”
皇帝随意挥挥手,说的漫不经心。“如果他当真能够得到这个江山,那也是他的本事。当初父皇对他的器重和偏爱,他一定将这个心愿,放在心里。朕是他的亲兄长,嫡亲的兄弟,朕可下不了狠心,你也别去管了,任由他去吧。各有各命,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是福是祸,谁也奈何不了。”
“臣妾听皇上的话,不去管他了,再说,臣妾也管不了他。”
周皇后轻声叹气,安然地望着她,眼眸平和。
“听朕的话,你不看不听不说,这辈子的安乐欢喜,才能一辈子。是你的谁都夺不了,那就好了。”
皇帝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这一番交代,已然透露别样的意味。
“臣妾明白。”周皇后的笑容,瞬间全部崩落,她也已然感觉的到,是时候别离了。
“接下来的日子,朕谁也不见,朕要说的话全都说了,剩下来的每一天,朝朝暮暮,都留给她。朕就在这儿等着她了……何时她来带朕离开,朕也就随时都可以走了。”
皇帝笑着,身子缓缓躺平,闭上眼去宛若小憩,这一番话却是让周皇后听了,再也无法言语半个字。
红色帐幔,一层层,映入她的眼底,宛若喜色,却也嫣红的决裂,很是浓重。
这红色,是为了迎接那个女子,是为了铺好路,奉还他亏欠那个女子的承诺和名分么?
终究他最爱的女人,还是那个她啊。
周皇后笑着,眼角泛着泪光,榻上的男人越来越模糊,仿佛已经走远了。她转身而去,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走出了寝宫。
他要在这里等她。
自己丈夫的最后一个心愿,她还能不成全吗?她霸占了他十多年,也该把他还给那个女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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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鸳鸯沐浴甜蜜章必看
黄昏时分,琥珀做了几道小菜,端到老夫人的房间之内,老夫人由乐儿扶着起身,批了一件宽大的狐皮袍子,缓步坐到桌旁圆凳上。
老夫人喝了一口蛋花汤,微微点头。虽然为了逃婚,琥珀也曾半年没有回家,但即便如此,她的孝顺,也从未改变过。如今亲手做的菜肴看似都是一些不精致的家常菜,但味道偏淡,又是老夫人喜爱的蔬菜,简直是用了不少心。
她猝然想到了之前乐儿说过清早似乎看到韩王从小姐的屋子里气冲冲走出去的样子,如今再定神细看琥珀的脸,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
“今儿个人不是都来了吗?怎么又急匆匆走了?”
老夫人一边品尝琥珀的手艺,一边随口问了句。
乐儿却不曾看到琥珀的神情,笑着抢在她前头说道,语气戏谑调侃:“我看呀,是小姐把他给气跑了,两个人又吵架斗嘴了呗。”
“乐儿,就知道胡说。”
琥珀淡淡说了句,扶着圆桌坐在老夫人身边的位置,额头冒出一颗颗细小汗珠,最终归于平静。
老夫人望着琥珀额头上湿了的刘海,眼眸一暗再暗,朝着琥珀说道,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满满怜惜。“下回别再下厨了,看你做的一身汗……”
琥珀微微一笑,径自倒了杯茶送到自己口边,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有心事啊?”
老夫人用完了晚膳,眼看着乐儿将碗碟归置走了出去,她才询问琥珀。
“没有,奶奶。”
琥珀笑着起身,扶着老夫人走回床畔,跟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贴心的话语,等到老夫人躺下身子,她才离开。
她推开房门,走入自己的屋子,甚至没有点亮烛火,径直走到屏风后,脱下身上的棉衣,将白色里衣褪至肩头之下,露出那从胸前缠绕到光洁肩膀的一圈圈白色纱布,这几日她过得实在太累太勉强,伤口都来不及痊愈,如今只是简单做了几道菜,忙活半个时辰罢了,肩膀的伤口居然又裂开来。若不是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又是严寒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衣裳,最外面套了棉衣,才免得别人看到伤口渗出血来。
一圈圈解开沾染一抹血色的纱布,琥珀的视线锁住肩膀上的伤口,微微皱眉,青紫色的痕迹加上新鲜的血色,几乎就是一团乱七八糟的境况,她轻声叹气,如今她在邹国的势力倒是开展的越来越顺遂,偏偏其他事,却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她俯下身子,将浴桶旁边的热水,提起,胳膊一使力,肩膀上的伤口,却宛若被人用力撕扯,疼得厉害。
琥珀微微咬牙,却不言放弃,正想再度将满是热水的圆桶提起,门边却猝然传来一人推门而入的巨响。
她猝然掉转过头去看,视线一半被实木屏风挡着,一半,却看清那紫衣华服。衣衫上绣着明丽的黑色云纹,黑色腰带,身影挺拔威武,那男人,是熟悉,也是陌生。
南烈羲将门掩上,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屋子一样出入自如,他的俊美面容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宛若千年不化的冰山,漠然疏离的让琥珀几乎不敢逼视。
他环顾四周,很快就找到琥珀的藏身之所,脚下生风,南烈羲大步逼近她。
琥珀提到一半的木桶,一个轻微摇晃,溅出来些许温烫的热水,她眼眸一闪,几乎不受自控地想要后退。
但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也不容她转身逃离。
南烈羲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却是蓦地伸出手去,从她吃力交握的双手中轻松提起那大半桶热水,全部倒入洗浴的木桶之内。
她微微怔了怔,退后三步,因为今日的激进想法,她的心里多了几分隐患和担忧,不过,她也不敢任由自己胡思乱想。那些不安,就像是一颗火药,藏匿在内心深处最隐蔽的地方,说不清楚何时,谁就要踏上那颗火药,说不清楚谁就要一同毁灭。
南烈羲面无表情地倒了四五桶热水,得了空闲,才正视不远处伫立着的女子,她的上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粉色兜儿,下身是蓝色棉裙,还未将衣裳全部褪下。他的黑眸一转,蓦地凝神专注在屏风上挂着的纱布,血迹斑斑,很是明显。
他微微皱眉,这等的表情她见过许多次,便是他微薄怒气在升腾的前兆,或许马上就要勃然大怒。眼看着他的视线从屏风上的纱布,再度全部落在自己的上身,那双黑眸之内没有往日的火热情欲,倒是多了几分让人惧怕的冷沉,琥珀的双臂环胸,侧过身子去,自然不太自在。
“伤怎么来的?”
他开了口,嗓音听起来比往日还要低沉,仿佛不带任何情绪,黑眸之内的光耀,过分阴沉。
“为了救小皇帝,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他见琥珀避开他的眼神,已然有几分明了,即便她沉默不回答,他说话的语气除了怒气之外,更多了几分责备和数落。
琥珀淡淡睇着他,喜怒难辨,这一刻,她仿佛看不清他的面目。如今可是二月底的夜晚,天气格外的寒冷,这个屋子还未升起暖炉,不过是站着说了几句话而已,南烈羲已然看到她的肩头肌肤泛白发冷,只着丝绸兜衣,更让人多了怜惜和不舍。
“不是要沐浴?站在那儿做什么,不怕着凉?”
他见琥珀依旧默然对他,沉下气,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却又不敢用力,拉住她走到偌大浴桶的面前,双手已然探上她的脖颈,要将她兜儿的细带利落解开。
琥珀一手抓下他的手掌,她的防备他看得出来,不过他却没有让她逃脱的意思,还是轻松解开系带,琥珀低呼一声,他却已然朝着她腰际摸索,像是要将长裙也脱下的决绝。她的身子一僵,已然又气又急。
“别等我扒光了衣服再坐进去,水要冷了。”她神情上的防备,即使只是一瞬间,也刺痛他的胸口,南烈羲冷冷丢下一句话。
琥珀皱了皱眉,却全然不想要泄露内心的慌乱,安静地褪下长裙,独自踏入桶内,将整个白皙的娇躯都沉入水中。
“受了伤怎么都不跟我讲?”南烈羲没听到她受伤的消息,黑眸定在她那白玉一般的肩头上,伤口很明显是被刀剑砍伤,若是对方再多用三四分的力道,她这个肩膀,可能就要生生被削断半个,成为废人。他的胸口像是有一把无名怒火在燃烧,也不清楚是看到她没有照顾好自己受伤才生气,还是这世上有人胆敢伤了她而生气,还是——跟自己较劲生气。
“只是小伤而已。”伸着血的伤口一碰到水,就微微的疼,她皱起眉头,视线很快撇过肩膀的伤口,淡淡说道。“再说,伤我者,也死在当下了。”
沉默了片刻,却已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当琥珀再度抬起头来的释怀,已经发现他赤了上身,脱掉黑靴,只着黑色长裤走入桶内。方才还显得偌大宽敞的木桶,已经变得狭窄拥挤,琥珀她沉下脸正要起身,他却双手将她按下,让她坐在温热水中。
“好好休息一下,别乱动。”
琥珀闻言,望着坐在对方的俊美男子,温热的清水满溢出来,激起细小的水花和波澜。她仿佛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僵硬和不自在,落在南烈羲的眼底,想着或许今日彼此的不欢而散让她不无失落,南烈羲的视线,全部锁在她的身上。
她安分的垂下眼眸,即便彼此是再熟悉不过的亲密关系,但如今周遭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冷却。她神色不变,不想流露半点迷茫惆怅,乖乖坐着拨水不到半晌,蓦地察觉到身子周边的水纹有了不小的动静,她猝然抬起眼眸,已然看到南烈羲微微起身,泅往她怀里,朝这琥珀身边挤着一块坐。
“如果何时你失掉了对我的最后一点信任,也该亲口告诉我,憋在心里,对你自己也没好处。”两人的肩膀相碰,肌肤相贴,女子胸前的白皙春光和起伏因为清水而遮挡掩埋,但这样的单独相处,依旧让人的内心,浮现些许的火花。南烈羲刻意压下内心对她的想念和渴盼,直视前方,镇定自若地说出这一番话。
她微微怔了怔,的确,自从在庭院栽植完花枝之后,她整个人都陷入一场极大的恐惧之中,不是害怕的发抖轻颤的那种惧怕,而是,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么让人不安让人不敢呼吸的秘密揭露,浮出水面。
她对南烈羲的信任,就在这半天之内,遭遇最大的变更。她很想要相信他,但……这件事实在太过复杂,复杂的让她做出的回应,不能只是一味的相信,一味的强颜欢笑罢了。
她遭遇的阴谋算计太多,从十三岁那年开始,不,约莫是从很早很早之前,年幼的时候开始,或者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是一个一个的局,一环套着一环。等待她拆开一个个的局,如今已经是十五岁了。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她以为自己已经从阴暗的森林中走出来,已经身处明媚灿烂阳光的原野,其实只是下一场更让人害怕的狂风暴雨的前兆罢了。此刻的顺利灿烂,也可能只是暂时的,她其实还有很多个艰险没有铲掉,其实还身处最大的骗局和阴霾中。
她不怕受骗,也不怕被算计,毕竟如今的宫琥珀,在世人看来,跟以往那个上官琥珀,跟那个天性纯良的孩子,是不太一样的,至少已经拥有自己反击的能力,但如果这一回,揭开的丑陋,是源自那一个人一手策划的话,她不清楚,接下来的人生路,是否就再无明日。是否,她的难过,就再也无人可以解开。
她讨厌那样的结果。
或许他不会想要被她这样怀疑,他是个心高气傲满身自负的男人,自然希望她对他全部信赖。
但谁又能懂她心里头的苦呢?
她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烈羲轻轻扳过她的身子,取出柔软的白绢,沾了热水,小心地覆上她肩头伤口的肌肤。他眼看着她的小脸,即便她的目光没有跟随着她,他擦去一些血迹,见她皱眉他也皱眉,手底下的动作不自觉就更加小心翼翼,擦去了血迹,又将白绢盖上那个紫青色的伤口,手掌也贴合着白绢,许久不曾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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