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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童妃-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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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了握拳头,低头钻入马车,表情沉敛,眼底掠过一派流光。

不久前她还神色慌乱撕扯下衣裳的白布给他包扎不敌南烈羲受伤血流不止的虎口,那等的表情透露满满当当的在意,那是做不得假,他如此坚信。即便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的目的绝不单纯,她的心却不是虚伪的。

他比南烈羲,更有把握留住她不是吗?至少她第一时间奔向的人,是他啊。

如果一开始他做错了,这一回,一定要作对。

夜色浓重,皇宫之内却还是一派灯火通明,掌隆殿内烛光摇曳,好几个宫娥宫人,恭候在一旁,端着药品热水。轩辕淙裸着魁梧上身,刚换完伤药,如今却坐在桌旁大快朵颐,面前摆放一桌子山珍海味,明明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他却还是吃的尽兴,仿佛用这个法子,这才能忽略身上的病痛折磨。

他的面容除了些许灰白之外,身上其他的箭伤渐渐结痂了,外人见了他,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大伤元气的病患。

总管在轩辕淙身边低声说道,通报一声。“睿王爷回来了,正往这儿赶来。”

轩辕淙一下子没了胃口,丢下手中的烤鸡肉,胡乱擦了擦满是茧子的黝黑大手,冷冷丢下一句。“就说我睡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小的明白。”总管的了指令,走了出去。

但不多久,轩辕淙刚刚躺下,门口已然传出轩辕睿的清冷音调。

“如果当真有心怀不轨的刺客在府内,要第一个面见父皇的人,也是儿臣。就这样不明不白被搜了王府,有辱我名,儿臣的面子何在?”

“进来。”轩辕淙眉头一蹙,坐起身来,大手一挥,让所有宫女宫人退下,门推开的时候才发觉总管面色难看,因为阻拦不力。

“你也下去。”轩辕淙没有勃然大怒,音调很平淡,目送着总管将门关上,才瞥了轩辕睿一眼。

“这么仓促回来,先吃点吧。”轩辕淙指了指桌上还未吃完的菜肴,就着暖炉坐下,见轩辕睿默然不语站在原地,笑着举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不疾不徐说道。“我也是被你打断,连杯酒都没喝,陪父皇喝一杯如何?”

以皇兄的口谕拍蔡铜率人搜了一遍睿王府,这是他刚知晓的,却也猜出来背后主事的人,是父皇。

他的怒气没有消减,相反,看到如今胃口大开甚至饮酒开怀的这个男人,轩辕睿愈发面色难看。

轩辕睿却没有接下轩辕淙停在半空的酒杯,冷冷相看,清明眼眸之内是一副了然。“这回要用刺客的罪名,送她下黄泉?”

“无论那晚你在不在府里,我都会让人去搜查,难道父皇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吗?更不会因为那个是你心仪的女人,就饶恕她的死罪。”轩辕淙自讨没趣,将那杯酒送到自己嘴边,一饮而尽,语气万分干脆利落,毫不遮掩他的用心企图。

“她怎么可能是凶手?她根本就是手无寸铁毫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父皇是个什么人他自然清楚,要想摘取她的脑袋,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但若说她亲手刺伤了父皇,让人很难信服。

轩辕淙的眸光,带着冷意,在烛光摇曳的那一瞬间,陡然落于轩辕睿的俊颜之上。他突地扬起嘴角,那个笑容看的人心里毛骨悚然,他对着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眼神一沉,肃杀酷然。

“你说她手无寸铁也可,说她手无缚鸡之力也对,但她可不柔弱,即便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

“可怕的人从来不是手里有利器的,而是身上有戾气的。”他笑了笑,那莫名诡谲的冷意,侵入轩辕睿的体内,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轩辕睿面色一白,她是个温暖祥和的少女,难道父皇看到了她身上的戾气?!他的心寒,并非绝不相信父皇的眼光,而是,他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轩辕淙的表情,猝然转为冷漠不屑,又是自斟自饮起来。“她在背地里培养了多大的势力,身边有哪些人缘脉络,有谁替她在所不惜铺路,你都清楚吗?如果不清楚,就别说这些话。”

轩辕睿喉咙一梗,顿时说不话来,眼底划过些许刺痛,似乎那些摇曳烛光,也炽燃了他的双眼,让他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轩辕淙啐了一声,闷哼:“说不定在暗中,还跟韩王暗通款曲,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韩王爱上她,父皇也知道了?”轩辕睿不无惊诧。

轩辕淙闻言,眯起眼眸,几杯下肚,灰白面容上多了些许异样的潮红。“他承认了,这件事就更难做了,我就担心要除掉她,他也要帮着她。如今都两天过去了,她还是躲藏在我们看不到的阴暗角落,你觉得会不会是韩王把她藏起来了?”

轩辕睿别开视线,扶着桌子坐下来,握住那杯为他准备的酒,抿了一口,默然不语。

“说不定这场戏,还是韩王串通她的吧,让自己的女人来勾引你,毁掉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他才能从中渔利呢。”轩辕淙挑拨的意味,若有若无。

“她不会喜欢韩王。”轩辕睿苦苦一笑,摇头,喝下剩下半杯酒。

“你又有信心,她喜欢的是你?”轩辕淙突地看不惯儿子这般表情,更看不惯他满口都是谈论一个女人的样子。因此,语出不屑。

一句话……就置他于死地。

他喜欢上她了。但她呢?

如果推翻一切从头开始,他无法忍耐。

“这世上什么女人都可以,青楼花魁,平民女子,宫女,小姐,身份贫贱,长相美丑,我可从不干涉你这些。”轩辕淙顿了顿,挑眉,浓重的压迫感,朝着轩辕睿的身上袭来。“但你当真要娶她?”

轩辕睿清楚,这是一道鸿沟,他不想放弃,却又无力拒绝。

“太医没当着我的面说,我也清楚,你看我能吃能喝就是好日子?我也有感觉,命不久矣——”轩辕淙又是倒了一杯美酒,闭上眼眸,径自沉入那浓香气味之中,很是享受。“我活在世上这段最后时间,你要做出如何的选择?全都在你。”

父皇要自己,做出最后选择,最后通牒。

站在他这边,会得到什么,站在她那边,会失去什么。

不言而喻。

。。。。。。。。

113 南烈羲为何隐瞒我?

一袭宽大的银灰色素袍,走动之际,窈窕曲线隐现,脸上不施脂粉,宛若清水芙蓉。这一名女子跟随着带路的婢女前往大厅,表情从容自若,没有一分紧张忐忑。

走入大厅之内,琥珀的视线并不漂移,直直落在坐在正中的那个女人,盈盈上前施礼:“民女见过庄夫人。”

话音温柔,像是春风拂过。

这个女人,约莫三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宜,让她看来贵气十足。她一身宝蓝色袍子,出自专门裁制的裁缝手中,宛若是天生为她打造,衣料显出女子姣好身线,腰线和肩线都万分贴合。肩膀上披着个紫色坎肩,长裙曳地,一旁的暖炉烘着暖气和熏香,见琥珀低头行礼,女人说道。“抬起头来,给我瞧瞧。”

琥珀抬起眼眸,安静地直直望向庄夫人,庄夫人虽然已经为人母,肌肤依旧光滑白皙,杏眼红唇,很有韵味。

庄夫人看人的眼神,不算犀利,却看了一眼,也是心中清明。她笑着端起手边茶杯,语气调侃。“司马戈那蠢货,居然男女都分不清楚,我看啊,他那双眼睛大的跟铜铃一样吓人,倒是个装饰罢了。”

“我常常在各地走动,龙蛇混杂,还是男装轻便些,也免去不少麻烦,但请夫人别见怪。”琥珀挽唇一笑,并没有因为庄夫人的说笑,表露出一分紧张不安。

庄夫人的视线,定在琥珀的身上,她已经红妆示人,黑发高高挽在脑后,系着粉色飘带,一身银灰色袍子,围着白色皮毛斗篷,清新脱俗。年纪约莫十四五岁,长相精致娇美,庄夫人似乎隐约从琥珀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出嫁时的模样,当时可是年轻的紧呢。她目光一沉,转为深沉笑意,嗓音虽然柔美,却也有独特的力道:“你愿意在我面前这般打扮,便是诚意,有什么值得我责怪你呢?”

从一个宫少爷,变成宫小姐,她真是给自己一个不小的惊喜。

琥珀眸光一闪,庄夫人给她赐了座,她坐在一旁,微笑着询问:“不知夫人见我,所为何事?”

庄夫人继续品茗,眼眉安宁,手边的大红色珊瑚珠,格外显眼。“原本以为你是个男子,听说你很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意让你跟着殿下,必要的时候帮他拿主意,也防着点有心之人。没想到如今一看,却是个小姑娘,这件事倒是难办了。”

让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跟随她的儿子,怕会闯祸吧。毕竟她看起来,也是一副未曾长大的稚嫩模样。

琥珀闻言,却是婉拒:“我并没有卷入皇宫生活的念头,何况帮殿下打点一切,我这个年纪身份,还有阅历,都显得有心而力不足。”

庄夫人瞥了她一眼,遭到拒绝也不疾不徐地丢下了一句:“你若有心,这事儿也可以成。”

“当今王储才八岁,庄夫人找有能力之人安插在他身边,难道是宫内——”琥珀沉默了半响,才凝神望向庄夫人的身影,眼底的纯净,蓦地覆上些许暗淡。“有人在算计殿下?”

庄夫人端茶的手一顿,冷冷一笑:“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琥珀陷入沉思,眉头轻轻蹙着,那双眼眸轻轻垂着,无人看透她此刻的眼神。

庄夫人的语气带来些不屑,陡然空气之内夹杂不善意味。“如果要随便找个带孩子的人,我何必找上你呢?那种人,满大街都是,宫里跟着殿下跑的宫女也有数十个,够多了。”

琥珀的嘴角,生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她的视线停在自己脚尖,听的庄夫人继续发问。“不过你确实比我想象中要来的年轻,你多大了?”

“十四。”琥珀捧着手边的茶杯,眼波不闪。

“还未嫁人吧。”庄夫人抬了抬眉梢,精美妆容之后的表情,却显得生疏。

琥珀笑着点头:“是,夫人。”

庄夫人的表情,流露些许惋惜:“没有嫁过人,生过孩子,也很难亲近孩子吧。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了,想的不够周全。”这样年轻的年纪,若是当真遇到危险难关,说不定会把孩子直接抛下逃难才对,当真会不顾一切保护别人的孩子吗?!庄夫人的心,已然下了决定。

“洪叔也见过夫人了么?”琥珀的笑意,在眼底加深,晶莹小脸上溢出纯真无邪的试探。

“你在说什么?”庄夫人面色不变,但蓦地心口一紧,她可从未提过洪征,怎么这个少女却猜到了?

琥珀已然从庄夫人的眼底,得到了答案,轻声说道:“我推想着,或许夫人跟洪叔也是一个家族的,或许是他推了我一把,夫人才愿意召见我吧。”

“是他跟我说的,我也很想看看,你到底有何等的出身,他如此看重你。”庄夫人毫不遮掩自己对她的好奇,对方才的试探,也已然默认。

不只是对晚辈人才的重用和推荐,而是——一种尊重,虽说洪征如今年纪老迈,没有任何官位,但在洪家向来是受人尊崇的大家长,不但如此,跟洪家血缘有所牵连的各族各家,也向来对他的公正很是佩服。这样的人,如何要对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小丫头如此毕恭毕敬?

这一点,也让她觉得讶异。

见了这小丫头之后,庄夫人也觉得自己是小觑了她,她虽然长相纯真甜美,但那双眼睛实在是精明锐利,偶尔也有些清傲的气质。

“民女哪有什么了不起说出来吓人的出身呢?”她笑了笑,那挽唇的姿态,平和又纯净,毫不在乎地自嘲。

庄夫人正想说什么,却猝然听到婢女高扬的声音,传入耳边。

“夫人,小殿下来了——”

庄夫人蓦地挥挥手,眼底一热,从本来的位置上站起身来,万分期盼。“快叫他进来。”

一个男孩,就这么走来,走近了琥珀的视线。

这个就是当今王储吗?琥珀扪心自问。一眼瞧过去,就跟富家少爷差不多,穿着金红色的褂子,料子柔软上乘,领口的云纹镶嵌了金线,在阳光下看来,隐隐发着光。这个男孩长相俊秀,眉形飞扬,墨黑大眼,身形稍显的清瘦,肌肤却是跟庄夫人如出一辙,很是白皙。

庄夫人脸上的笑意,满满当当,她朝着王储伸出手去,蹲下身子,柔声呼唤:“鹤越啊,我的孩子,来,给娘抱抱……”

鹤越。

年纪八岁,个子到了自己腰际,面容俊秀端正,却已经自己的孩子成为王储又如何?拥有皇帝的十年宠爱又如何?庄夫人永远不是真正的国母,自己无法入住后宫,而自己的孩子却要每日跟皇后娘娘请安,叫另一个女人为母后。

每个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可以蛇蝎心肠,也可以慈爱祥和。

都是因为感情作祟,也许是跟血缘亲人的亲情,也许是跟所爱之人的爱情,也许是……

最重要的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到人最真实的那一个原貌。

就像眼前的庄夫人,她眼看着她退去方才的高贵气势,变成一个温柔笑颜的普通妇人。

王储越过琥珀的身边,却没有直接奔向庄夫人的胸怀,而是停下来,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少女。好看的眉毛耸动着,他指着琥珀,笑着问道:“你是谁?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姐姐?”

庄夫人不无暗自惊诧,又有些无可奈何,沉声问道:“漂亮?宫里的宫女还不够多么?”

鹤越点头,眼光却还是停留在琥珀的身上:“多,但都不如这个姐姐呢,好像是仙女一样……”

“你见过什么样的是仙女吗?”庄夫人气恼,却又无力发作。

鹤越凝视着朝他微笑不语的琥珀,嗓音褪去了孩子的奶声奶气,但还是不无稚嫩:“就是像她这样的呢。”

“看来太傅还没有教你说话之道?总是这么孩子气。”庄夫人拉过鹤越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但他已经不肯安定坐着,非要爬下,那双灵动眼眸却还是落在琥珀的脸上。

“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鹤越这一句,倒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啼笑皆非。

“宝珠啊,你把殿下带去庭院,待会儿再来。”庄夫人派人带走鹤越,支开的意思很明显,她为鹤越所作的一切,却不要他知道。

庄夫人等待婢女牵着鹤越的手离开,才走到琥珀的身边,柔软丰腴手掌,落在她纤细肩膀:“你倒是很讨人喜欢。”

“是小殿下会说话。”琥珀垂眸浅笑,说话得体,知晓进退,在此刻没必要为自己再树立一个敌人。

庄夫人望着她垂眸的姿态,眼神一分分沉下,跟她推心置腹。“我也是想找个顶顶可信的人留在殿下身边,圣上将殿下立为王储,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我这辈子都不再入宫也可,因为不想挑起更多事端。但放着殿下一个人在宫内,我频繁出入也不合规矩,总要有人替我提点看管他,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私底下也可以陪伴他,不让他被其他皇子皇女孤立,活的寂寞沉重。”

这每一个字,都落在琥珀的心头,她突然被撼动,却也找不到原因。

“我不担保可以教会殿下什么道理,若要陪伴他长大,却不难。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不要看他因为王储的身份,活的太累。”琥珀笑意轻柔,再看一眼,偏偏似乎满是苦涩。

庄夫人望着琥珀的眉眼,面无表情地叹气:“这个身份,总也是遭人嫉妒,为人母的谁都不会安心的。”

琥珀眼波一闪,抿唇微笑:“夫人就让我试试看吧。”

庄夫人蹙眉,挑眼看她,问的口吻,宛若事不关己:“你不说不想要卷入皇宫生活?”

琥珀眼神赤忱,满是诚挚姿态:“只是/文/陪伴/人/小殿下/书/玩乐而已/屋/,不是那么复杂的差事,夫人。”

“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庄夫人望了望在庭院中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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