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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将军的小妾-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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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拓浓眉微皱,突地击掌两声,便见屋顶上两道黑影飞掠而下,未有一言就追上卓文离去的方向。

“拓?”程玄璇惊疑地看着司徒拓。

“放心,是我手下的人。”司徒拓简单地解释,而后目光一凛,注视着傅凝霜,冷淡道,“凝霜,夫妻一场,我不会对你落井下石。那黄姓富商既然已经死了,相信你也没有地方可去,如果你愿意,就搬去我替你和卓文准备的宅子居住。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从此善待卓文,学会如何做一个母亲。”

说完,他不管傅凝霜是何反应,径自揽着程玄璇走回卧房,决然地关上房门。

“拓。”程玄璇轻轻地唤他。

“嗯?”司徒拓很淡地应声,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和她各斟了杯茶。

“你难过吗?”程玄璇的声音更轻了,像是怕惊扰了他的情绪波动。刚刚傅凝霜说了那一番恶毒的话,是否已刺痛了他的心?

“有难过的必要吗?陈年往事罢了。”司徒拓的表情平静,过于平静而显得有些冰冷。

程玄璇凝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虽然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她感受得到,他心底深藏的某处地方一定被触犯了。就好像一个旧伤口被人一把撕开,剧痛而羞耻,于是不能言语。

“只是,很遗憾,卓文并非我的儿子。”司徒拓云淡风轻地道,“虽不算亲近,但毕竟也是十年的感情了。”

“所以你依然会照顾卓文的生活。”程玄璇的这一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她已经懂得眼前这个冷颜的男子,他十分重感情,却总是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很深。

“不只是照顾他的生活,还会如旧请夫子和武师教导他。”一切似乎和从前相同,但本质已经不同了。他终于知道真相,而真相大多是残酷的。

“拓,你是一个好父亲。”程玄璇温声道。

司徒拓却淡淡摇头:“这十年来,卓文过得很孤单。”

程玄璇不语,安静了片刻,才浅浅一笑,道:“从现在开始学习做一个好父亲也来得及。”不论是对卓文,还是她和他将来会有的宝宝。思及此,她的心仍是隐痛。可是她不愿意低迷颓丧了,她要振作积极地面对。她还需要关心宓儿的未来,这是她的责任。并且,她还想再有一个宝宝,健康平安出生的孩子,这是她的希望。

司徒拓不吭声,神色平常,黑眸却深沉,难辨悲喜。

程玄璇伸手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轻声说:“拓,我相信你,你会是一个好夫君和好父亲。曾经的往事,错不在你,你别放在心上。”

司徒拓缓缓扬起唇角,淡笑道:“你该不是怕我郁结在心吧?我没有这么脆弱。旧伤口早已结痂,即便又被撞到了,也只是一点小痛,不足挂齿。”

“那你不早说,害我担足了心。”程玄璇微笑着嗔道。

“我是给你一个察言观色的机会,谁知你这么笨,怎么看也不明白。”司徒拓戏谑地揶揄道,隐去了晦暗的眸光,亮起明朗之色。他方才确实感到痛楚和难堪,但当看到她义愤填膺地护着他,他忽然觉得无所谓了。那不堪的过去,已彻底地过去了。

“笨人往往比较忠实。”程玄璇难得的没有和他抬杠,认真地道,“可能因为我不是太聪明,所以我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变。外面的世界再绚丽,也无法吸引我越过围墙去窥视。”她这样说,他可明白?

“我知道。”司徒拓点了点头,言简意赅。

“你知道了什么?”程玄璇歪着头,笑望着他。

“知道你是怎样的女子。”司徒拓挑了挑眉,蓦地凑近她,啄了一下她笑起来而露出的可爱梨涡。

程玄璇羞窘,捂着脸颊瞪他一眼,才又道:“我是怎样的女子?”

“傻乎乎的女子。”司徒拓答得很快,无需思考。

程玄璇撇嘴,再瞪他一眼,不响。

司徒拓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欲要开口再接下去说,却听房外有人叩叩敲门。

“将军,陆大夫托人传口信回来。”门外,小厮恭敬地禀告。

司徒拓的神色一敛,坐着未动,扬声问道:“如何说?”

“陆大夫说,四王爷坚持不肯就医,言道这是他应有的结果。”

司徒拓和程玄璇举目对视,两人皆是面色一沉。

这时又听一道清雅女声叹息道:“将军,玄璇,不如就别勉强四王爷了,他的手残了总好过他的心废了。”

“柔儿。”程玄璇前去开门,房外一袭蓝裙的柔美女子微蹙柳眉。容色略显憔悴,正是久未见的东方柔。

“玄璇。”东方柔弯唇一笑,却笑得有点勉强,眸中氤氲难掩的忧心。

“柔儿,你为何那么说?”程玄璇问,心里疑惑,什么叫做“心废了”?

“王爷返京后,我与他见过一面。”东方柔又笑了笑,可是神情很酸涩,微扬的唇角片刻就垂了下去,涩然道,“他体内的蛊毒退去后,无法置信自己做过的事。他想……落发出家。”

程玄璇怔仲,心似被棉针刺中,瑟缩地痛了一下。她并不想要这样,并不要白黎爱她如此深。可是,该怎么办呢……

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 劝说无用

贤亲王府。

东方柔和司徒拓坐在厅堂喝茶,并没有随程玄璇一起去见白黎。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够劝说白黎,那么也许只有程玄璇一人了。

静谧的厢房里,白黎倚躺在软榻上,受伤的手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垂着,并没有任何的包扎裹伤。他俊美的面容极为平静,深邃的秋眸中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举目,他温和地开口,语调浅淡:“玄璇,我知道你会来劝我,可是,我心意已决。”

“为什么要这样固执?”程玄璇感伤地凝望着他,心中有着浓厚的忧戚。

“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甚至有一点卑鄙。”白黎的口气很稳,速度缓慢,“我希望你能记得我,不论是因为恨,或者其他。你的生命里已经不可能有我的位置,我只想留下一点纪念。”

“以这种方式?”程玄璇忍不住皱眉,“你要带着残疾过一生?然后让我愧疚一身?”她并不想说如此的重话,但只要能说服他,便不计方法。

白黎淡淡地扬唇笑起来,却是分明的苦笑:“我说过了,我很卑鄙。”也许,得不到的真是最美好的,他放不下,穷极一世时间都放不下了。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他是这样作茧自缚的人,本质里没有半分洒脱。

“不是,白黎,你不是这样的人,何苦这样作践自己?”程玄璇轻轻地摇头,眸光幽幽,心情凝重。

“玄璇,我只能答应你,我不会落发,但我将去法华寺带发修行。你不要再劝我,即便是皇兄来了,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白黎慢慢地道,神色淡泊空悠。

“皇上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程玄璇不知还能如何劝,只有搬出皇帝来施压。

“皇兄会同意的。”白黎的眼眸半闭起来,表情有些悠远,似在回忆什么。“多年前的那场皇权争夺战,已经磨灭了我和皇兄之间最单纯诚挚的兄弟情,如今剩下的只是皇兄对我几许宽厚仁慈罢了。”他不会娶皇兄为他指的丞相之女,也不会娶任何女子,入寺修行,是他唯一的出路。这,也是他的自私。

“白黎……”程玄璇低唤一声,却已然无言。她还能为他做什么?似乎没有了……

“避世并非坏事,为何你的神情像我将故一般?”白黎浅笑,瘦削凹陷的脸上略恢复了点血色,语带安慰道。“玄璇,我活了二十多年,从不知情为何物,上天终于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懂得,我已心满意足。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会想明白这世间缘来缘去的道理,那时我就又会回来当我的逍遥贤亲王。”

“会是哪一天呢?”程玄璇自语般地轻喃。

白黎没有回答,只柔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选择了我想走的路,玄璇,你不是应该为我感到高兴么?”

程玄璇眸泛泪光,勉强牵唇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白黎遇上她,是他命里的一个劫数吗?上天对他是否有些苛待?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遁世离尘。

静默良久,她轻轻地道:“至少,让陆大夫治你的手,好吗?”

白黎并不出声,只是摇头,眼神却很坚决。

“白黎!”程玄璇轻喊,感到痛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珍惜是为不孝!你怎能如此?”

白黎清淡微笑,不疾不徐地回道:“玄璇,别为我着急。也别为我心痛。待到你的手治好了,我也会开始治疗我的伤。”

程玄璇再次无言。她没有上好的口才,说服不了他。既然如此,她只有积极寻医治自己的手,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白黎。

“玄璇,回去吧,回将军府去,好好珍惜你的幸福。你是心地善良的女子,定会福泽绵厚,幸福一生。”白黎带着笑容祝福她,然后闭上了眼睛,无意再多谈,有些话,他所说确实为真,而有些话,他只是要宽她的心罢了。

程玄璇默默地注视着他,目光从他憔悴却依然俊逸的脸庞划过,而后落在他垂直无力的左臂上,心中无声一叹,安静地转了身。。行至门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他已睁开的眼。那漆黑的眼眸中,静寂如潭,不见丝毫情绪波动,可却莫名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白黎……”她极轻地唤他,很想哭,为了他那无法圆满的爱情。

“玄璇,再见。”低的近乎听不清的告别,模糊地飘散在空气中。然后,他的右手一扬,掌风卷起房门,关闭了门窗,姿态决绝。

程玄璇怔怔站在房外,一滴泪水沿着眼角悄悄地滑落下来。

…………………………

离开了贤亲王府,程玄璇执意不坐马车,和司徒拓在路上慢慢走着。东方柔留在了王府,她终是放心不下。

“璇,你的身子弱,不宜在外吹风。”司徒拓握牢程玄璇的手,语气低柔,脸色却有些复杂。他不知道玄璇和白黎谈了什么,只知白黎见过玄璇之后,拒不见人,没有一丝可转圜的余地。

“拓,我是不是亏欠了白黎?”程玄璇转头望着他,停住了步伐,目光黯淡纠结,似乎想不明白许多事。

“没有谁亏欠谁。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与人无尤。”司徒拓的黑眸微沉,与她平视,声线沉稳有力,“璇,你非圣人,就算有悲天悯人的心,也无拯救他人之力。只要无愧于心,也就够了。”

“白黎因我而要避世,宓儿因我而失去孩子,我如何能无愧于心?”程玄璇露出苦笑。

司徒拓的神色一凝。肃然道:“璇,你错了。一切皆有因果循环,和你无关。白黎身为皇族宗亲,他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他觉得适合他。宓儿失去孩子,是因为她出墙在先,洁舞替我不忿,qǐζǔü才借你之手伤害她。如果你要把所有责任揽上身,你会很辛苦。你若不开心,爱你的人也不会惬意。这样的结果,可是你要的?”

程玄璇微微怔住。拓的意思是指她在庸人自扰吗?她只是希望大家都过得幸福,可这般的愿望却与现实不符,似乎过于强求了。

司徒拓沉声叹息,又道:“璇,你还记得洛儿吗?她想见你。要你明日进宫,是她行刑之前的唯一要求。”

“言洛儿?她要见我作甚?她被判了什么刑?”程玄璇蹙眉,凝问道。

“她在我将军府中潜伏三年,等的是她亡夫旧部属不再寻她,然而待她等到了,却未得我的爱。她恨造物弄人,更恨你。她自己向皇上请罪,要一杯毒酒了结残生,但在死前,她说一定要见你。”司徒拓的手紧了一分,不掩安抚之意,“不过你放心,到时金銮殿前,没有她放肆的机会,我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程玄璇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感到十分唏嘘,轻声问道:“拓,你与她相处了三年,并不为她求情吗?”

“她拒绝了。”司徒拓的面容平淡,眼中却也有几分感叹,“她是内心骄傲的人,宁可玉碎,也不要苟且偷生。就是因为相识一场,所以我答应了她的最后一个要求。”

“嗯,明日我去见她。”程玄璇轻轻点头,心中思绪万千。想起第一次见到言洛儿时,她那样的弱不禁风,又那样的淡雅出尘,可是她的心却早已千疮百孔了吧?她心爱的男子被邬国君王一旨赐死,她是恨的吧?她辗转流落皇朝,藏身于将军府,只求一处强大的庇护所,其实心中无奈吧?但是,再多的理由,都无法抵去她狠毒杀害人命的事实。也许拓说的对,每个人都她自己的因果循环。

正想得出神,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司徒拓将她横抱了起来,低低笑道:“当街发呆?你不怕丢了面子,我还怕你损了我镇国大将军的威名。”边说着,边抱着她大步前行。

“拓,快放我下来!”程玄璇羞恼,眼角余光瞥见街上两侧的行人好奇地看过来,更觉尴尬羞窘。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司徒拓朗声宣告道,落落大方地抱着她继续走。

这句话他最初便说过,但此时听来,意味已经完全不同。程玄璇心里甜蜜,面上却禁不住涨得通红,急道:“你这样不正经才是损了你镇国大将军的威名!”

“别人只会羡慕我们夫妻情深,何来损名之理?”司徒拓完全不以为忤,神情一片磊落,任由路人探头侧目地打量。

程玄璇又气又赧,脸颊飞红热烫,只能鸵鸟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口中含糊地抱怨道:“以往我真没骂错你,你就是个登徒浪子!”

司徒拓脚下疾步,一边放声大笑:“你可不止骂过我这一句!”

“你小声点!笑得这么放浪形骸,是怕看的人还不够多吗?”程玄璇恼极,一口咬在他的胸肌上,奈何他的肌肉太硬,咬不痛快,唾道,“你的肉是石头做的?”

“若软绵绵还是男人么?”司徒拓抱牢她,街道两旁的好奇者越来越多,他锐利黑眸一扫,那些人不由自主地低了脑袋。

“还有多久才到家?”程玄璇浑身不自在,这样青天白日地肆意而为,她感觉非常别扭,可是不能否认的,又有那么一点的刺激和快乐。

“快了。”司徒拓随口应道,嘴角微微扬起。她说“家”,确实,那是他和她的家。从今往后,他再也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这个家的安泰喜乐。

“快了是多久?”程玄璇悄悄抬起头来看向周围,见行人比方才还多,吓得赶紧又埋下头,“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大概是来看镇国将军和将军夫人有多恩爱吧。”司徒拓戏谑地回道。

“都怪你刚才那么大声地报出自己的身份!”程玄璇气道。

“我记得你刚刚也帮我重复了一次。”司徒拓闲闲地回嘴。

“我的音量很小,哪像你!”

“被人看看又有何妨,你别这么小气。”

“我小气?是你太过孟浪吧?”

“有吗?”

“有!”

司徒拓轻哼,散漫道:“孟浪就孟浪吧,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程玄璇暗自撇嘴,她一向行规蹈矩,可却遇上一个狂傲妄为的男人。

“已被看了这么久,也不羞再被看一会儿了。”司徒拓扬唇而笑,霸气至极。

“你的脸皮真厚。”程玄璇咕哝。

“你也不是胆子小的人。”

“这和胆子大小何关?”

“无关吗?”

“是!”

“那就当我在培养你和我一样厚脸皮。”

“你——”

“如何?”

“不知羞耻!”

“嗯,我确实不知,不如你解说给我听。”

“你!可恶!”

一路嬉闹地抬杠,不多久,就回到了将军府。程玄璇从司徒拓怀中溜下了地,犹有羞恼未消,自己率先举步踏入府门。没走几步,迎面跑来一个丫鬟,掩着脸低泣,不小心撞上了她。

“小秀?你怎么了?”程玄璇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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