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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将军的小妾-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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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怕了?你可别怪我连累你,是你自己硬要一脚踩进鬼门关!”司徒拓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程玄璇不理会他的话,转而问道:“你为何会受伤?你在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收到皇上的密旨,叫我马上返京。但我才离开了军队,就遭人暗袭,传旨的侍卫当场毙命,而我也受了伤。”司徒拓的脸色微沉下来,“那个黑衣蒙面人,武功非凡,轻功更是绝佳。他似乎并无意要我的命,只是要杀传旨的侍卫。”

“他是想造成你畏罪潜逃的假象?”想了想,程玄璇又道,“如果我们之前的假设没有错,那么他们预谋了三年,应该不是要你的命这么简单。他们很可能是想要你被灭门。只是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你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手段如此狠辣。”司徒拓的嗓音转冷,黑眸阴沉,“我从未亏待过他们,何来深仇大恨?”

程玄璇不语,他对言洛儿确实很好,简直待她如珠如宝。只可惜人心难测。

安静了一会儿,她出声问:“你心里有没有一点头绪?”

“你不用太担心。我自有办法。”司徒拓看她一眼,随口应道。

“有办法?你要是有办法,为什么我们现在会被关在天牢里?”程玄璇不由地有些生气,他的态度未免也太敷衍了吧?眼下这种境况,他是不是应该积极一点?

“你现在是很不满了?既然不想被关,你为什么不干脆接受了我的休书?”想到这件事,他就恼火,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难道她不明白他是为了她好?

“你很想休了我吗?那可真好了!等我们出去之后,你千万要记得立刻休了我!”

“出去?你以为天牢是什么地方?进来了,还能轻易出去?”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光说不练!”

“我随便说说的,你也当真?”

他恶劣的口气,令程玄璇气结,她扭过头去,不想再和他说话。

司徒拓的唇角不着痕迹地轻轻扬起。其实他心里很感动。在危难的时刻,她的不离不弃,让他感觉很温暖很幸福。自从父母过世,这么多年来,他咬着牙独自拼搏,所有的孤独落寞全部都埋藏在心底,从来没有人让他有这样暖心的感觉。即使当年洛儿的舍命相救,也不曾让他有这般的感触。不一样的,她们两人是不一样的,而她们做的事,也是不一样的。

“喂。”程玄璇转回头,用手肘碰了碰他,“如果王爷找不到方儒寒,我们是不是就没救了?”

“我没有名字吗?什么叫‘喂’?”司徒拓不满地道。他很想听到她唤一声“拓”或者“夫君”。

“司徒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非要连名带姓地叫吗?”

“你烦不烦?现在都什么景况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些细枝末节?”程玄璇恼怒地瞪着他。

“什么细枝末节?这很重要。”司徒拓回瞪她,“如果我死了,都没有听过你叫一声夫君,我岂不是死不瞑目?”

“别满嘴的‘死’!”程玄璇生气地抿嘴。其实她叫过他一次“夫君”,后来是他自己不允许。

“我死了你就能解恨了。”不约而同的,他也回想起新婚之夜。那个怯生生的她,带着娇羞和惶恐,是他没有好好珍惜,是他错待了她。如果他们之间还有以后,他一定会爱惜她。

“都叫你别说‘死’字了!”

“你怕?”他对上她的眼眸,凝视着她。

程玄璇的表情僵了僵,轻轻点头:“说不怕是骗人的。”曾经有一次,她和爹途经岭南,正巧碰上刑场行刑。那个刽子手高举一把泛着寒光的大刀,一刀砍下,立刻就见汩汩鲜血喷出,一颗头颅与人的身体断裂,滚落下来,掉在地面的泥土里,血迹沾染着泥渍,再也看不清那死者的五官,只剩一片血肉模糊,惊悚骇人。是不是她和司徒拓也将有那样的一天?

“别怕。”见她面有异色,司徒拓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如果注定要死,就让我独自赴黄泉。你一定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倘若最后真的没有办法,那么只有请求白黎纳了她。

“又说死?你这个人真是朽木不可雕!”她挣脱开他的手臂,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与其感伤惊恐,不如振作。就算只剩最后的一段日子,也不应该活在惴惴不安的阴霾之中。

“程玄璇!你居然打我?”司徒拓一怔,没想到她会突然打他。

“打你又如何?以前你打过我好几次,现在我还不趁你落难多踹你几脚?”说着,程玄璇站了起来,抬腿就往他踹去。

司徒拓大愣,她竟然来真的?!

“程玄璇……”他怒吼,一把握住她的脚踝。

“放开!”她单脚站不稳,身子一斜,往他怀里倒去。

他张开双臂,准确地抱牢她柔软的身子。

“啊……”她低眸一看,顿时发出尖叫,“司徒拓!你的手放在哪里?!”

“放在它该放的地方。”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掌心依然罩在她胸部上。

“无耻!”她猛地俯头,一口咬在他手掌的虎口上!

“唔!”闷哼一声,他缩回手。

“混蛋!”她犹不解气,该死的司徒拓,恶性不改!都沦落在天牢里了,他居然还不忘吃她豆腐!

“也不知道要坐多久的牢,不找点乐子,时间怎么打发?”他很是无赖地耸肩。她生气总好过她难过害怕。

“你……”程玄璇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这种人?活该他被人陷害!太可恶了!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牢房外,一道调侃的嗓音忽然响起。

狱吏打开牢锁,小声地道:“四王爷,您不能停留太久。”

“行了,本王自有分寸。”白黎挥了挥手,大步跨进牢房中。

“你终于来了。”司徒拓站起身,淡淡一笑。

“知道你在等我,我能不来吗?”白黎笑着回道,随即敛了神色,低叹一声,道,“皇兄很固执,我劝了皇兄很久,但是他仍然不肯放玄璇出去。”

“王爷,这并不要紧,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平反的证据。”程玄璇插言道。

白黎看了她一眼,然后向司徒拓问道:“司徒,你有什么想法?”

“帮我去找一个人。”司徒拓的脸色平淡沉着,只有幽深黑眸中隐含一丝无奈。

其实他真的很不想找她,但事到如今,没有其他办法了。不过一旦招惹了那个女人,只怕以后的麻烦会更多。

……………………

第三卷 第十三章 情况突变

“找什么人?”程玄璇好奇地问。

司徒拓淡淡看她一眼,转而对白黎道:“白黎,你还记不记得凤清舞?”

“凤清舞?”白黎大惊,急道,“万万不可!”

“凤清舞是什么人?”程玄璇疑惑地插话,“找她有用吗?”

不过两个男人没空理会她,只见白黎的脸色凝重了几分,沉声道:“司徒,你考虑妥当了吗?凤清舞对你的爱,你应该很清楚,而她对你的恨,你应该更加清楚。”

“现在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吗?”司徒拓无奈,道,“四年前她已经接掌了暗门,手下密探无数,只有她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方儒寒和洛儿。”

“可是,你们已经四年未见,她会帮你吗?”想起那个刚烈野蛮的女子,白黎至今仍感觉心有戚戚焉。当初司徒拒绝她的爱意,她竟要剜出司徒的心泄恨。如此极端的感情,令人悚然。

“她会的。”司徒拓笃定地颔首。他很了解清舞的脾气,现在他有求于她,将来她会要他加倍奉还。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白黎不解地问道。

“白黎,你去暗门,代我转达一句话。”司徒拓没有回答,叹了口气,低声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只要这一句诗,她就会答应帮你?”白黎犹有一丝担心。

“我想她会的,但是我欠她的又多了一分。”该说是一段孽缘吗?但如果没有她,他也活不到今日。

“好,我会去办。对了,司徒,你的祖母是邬国人?”白黎皱着眉询问,为什么从未听司徒提起过?

“是。我没有说起是因为觉得无关紧要。难道因为我的祖母是邬国人,我就有嫌疑?”司徒拓的嘴角上扬,淡淡苦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为皇朝尽心尽力,从无异心。如果皇上因为血缘关系而质疑我,我很失望。”

“如果皇兄彻底否决你,今日也不会通融准我来探监了。”皇兄行事一贯深沉莫测,自有他的立场与角度。

“那封军函上的盖印,是否已经证实确为邬国蚩尤军的帅印?”司徒拓凝眸思索,看来方儒寒和洛儿的身份决不寻常,难道是邬国皇族?但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设计谋害他,邬国似乎太看得起他了。

“已证实,帅印确实无假。”白黎的眉心又皱紧的几分,再道,“不仅如此,你府中还有几样证物被搜到。”

“还有?”

“在你书房和卧室里,另有几封密函,是过去的两三年你与蚩尤军往来的信函。”

司徒拓勾唇自嘲地笑道:“看来这三年,方儒寒费了不少心思。如果不是上次毒茶事件,也许他还会筹谋得更缜密。”顿了顿,他转眸看向程玄璇,却没有说什么。

“我和方儒寒七年前曾见过一面。”程玄璇老实地开口解释道,“那时在曙山夹道他身受箭伤,我救了他。所以这次事发之前,他来找过我,要带我离开将军府。”

“七年前?曙山夹道?”司徒拓眯了眯眼,心中有一个念头闪过。

“司徒,七年前不正是曙城战役?”白黎的狭眸一亮。

“没错,那年是我第一次立大功,我记忆深刻。”司徒拓的黑眸中掠过一道暗芒,他明白了!

“司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想你也猜到了。”

见他们俩仿佛在打哑谜,程玄璇不禁心急地出声问:“你们想到了什么?”

司徒拓看了她一眼,扬唇淡笑,道:“多亏你提醒,不然我就会漏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司徒拓,你别卖关子!快说!”程玄璇催促道。

“当年曙城战役,邬国大败,损失五万兵马,自此邬国元气大伤。而邬国的领军元帅方成浩,还有他麾下的四个副将,全都战死沙场。”司徒拓详细道来,最后加了一句,“那四个副将,都是方成浩的儿子。”

“看来方成浩不只四个儿子。”白黎补充道。

“你们是说方儒寒可能是那个邬国将军的儿子?”程玄璇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两国交战,难免有死伤,就算方儒寒心有恨意,那也应该是针对整个皇朝,为何单单痛恨司徒拓?”

“因为他们父子五人,都是我亲手射杀。”司徒拓的眸光黯了黯。并非他嗜杀,只是身处战场,就无可选择,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程玄璇沉默了下来。这确实是血海深仇。如果方儒寒真是方成浩将军的儿子,那他在同一时间失去五个至亲,必定痛不欲生。

静默了一会儿,司徒拓对白黎道:“我算了一下时日,差不多快到方成浩的忌日了。”

白黎点头,接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派人去曙城查一查线索。”

“白黎,这次麻烦你了。”司徒拓敛了敛神情,诚挚地致谢。

白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认识的司徒拓,可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男人。我该走了,你们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谢谢你,王爷。”程玄璇亦诚恳地道谢。

白黎淡淡微笑,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大牢。

……………………

“还看?人都走远了。”司徒拓坐回角落,懒懒地嘲道。

“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程玄璇走到他身边坐下。从事发到现在,他好像一直都很镇定,除了不想牵连她之外,他没有流露过别的情绪。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担心又有何用?”司徒拓的语气淡然,隐约中却有一分沧桑感。

安静了片刻,程玄璇有点好奇地问道:“你和那个凤清舞是什么关系?”

“你吃醋?”他勾了勾薄唇,戏谑道。

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我会吃你的醋?你想太多了!”

“原来你这么大度,那我以后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你也不会有异议了?”

“你本来就有很多个侍妾!像你这种下流胚子,谁管得了你?”

“如果你想管我,也许我会考虑考虑,让你管。”

“你不用考虑了!我才不想管!”

见她气恼的样子,司徒拓心情愉悦地扬唇轻笑。想不到即使是和她一起坐牢,也感觉舒心安然。

“笑什么笑?你到底说不说凤清舞的事?”程玄璇忍不住怒目瞪他。本来是谈正事,被他说着说着就成了不正经的事!

司徒拓唇边的笑意慢慢隐去,缓缓道:“清舞比我小两岁,当年她八岁,我十岁,我为了筹钱替父母敛葬,不得不上街行乞。是她帮了我,也收留了我。虽然那时她才八岁,但她与一般小姑娘很不同,极为古灵精怪,也十分有主见。”

“后来呢?”程玄璇追问。

“她是暗门的大小姐。我在暗门里生活了五年,与她一起读书习武。她很粘我,把我当作属于她的东西。我十五岁的时候决定参军,她原本想女扮男装和我一起去,但不巧时逢她爹病重。”顿了顿,司徒拓简单地带过之后发生的事,“后来我成为了镇国将军,而她也接掌了暗门。”

“那句诗……”程玄璇低声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不难听出,其中蕴涵的深情厚意。是那个女子对司徒拓?还是司徒拓对她?

“我每次出征回来,她都会送我一幅字,写着同一句诗。”司徒拓没有明说,但也已等于解释。

“她对你如此倾心,你为什么不接受她呢?”那般用心,那个女子对他用情极深吧?

“从一开始,我就把她当成了妹妹看待,那种感觉实在很难转变。”就是因为知道她逐渐情深,他才会决然地拒绝她,不希望她继续泥足深陷。

“那么,你爱过人吗?”程玄璇望着他沉降的面容,突然问。

司徒拓回视她,眸光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有问过吧。”其实她只是忽然心有感慨。到底情为何物呢?能令人柔肠百转,费尽思量,难寝难眠。爱,是否真的具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叫人如痴如醉,也可以让人痛彻心扉?

司徒拓抿着薄唇,凝视着她,低沉地道:“我遇上凝霜的时候,以为那种感觉就是爱。她是孤儿,自幼寄居在远房亲戚的家中。她的性情十分温柔,也很善解人意,但是身子孱弱,常常生病,我一心希望能够保护她,照顾她。也许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态,我想给她我自己渴望的温暖和幸福。可惜,最终,我还是给不了。她等不了我功成名就,她不想总是独守空闺,也不想跟着我熬苦。”

“你不是很恨她吗?”为何现在听起来,他似乎把所有责任归咎于己身?

“曾经我确实非常愤怒。”他扯了扯唇角,扬起一道苦涩的弧度,“但是说穿了,是我没有本事,无法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我听柔儿说,她曾经上门来讨卓文。”程玄璇举眸望着他,他的心底似乎藏着很多苦楚,他好像是习惯用强悍的姿态和暴烈的脾气来遮掩内心的一切。

“卓文跟着她,只会颠沛流离。”司徒拓自嘲地笑了笑,再道,“不过照目前情形看来,卓文跟着我,才是会有苦难,此次的事可能会牵连他。”

“你别太担心,这次的事一定会真相大白的,既然你是无辜的,我相信上天不会这样残忍地要了你的命。”程玄璇温声安慰道。

司徒拓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或许是因为这一刻的气氛,他与她共患难,所以他才会说这么多话。那些不曾诉诸于口的心情和感触,他第一次对人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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