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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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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起平坐而已。
再不济,她还可以抢别人的孩子来养。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以后的日子谁知道呢,纪无咎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所以叶蓁蓁回到坤宁宫后,敞开了胃口吃了不少饺子和团子,一点没有郁闷的意思。素月看了之后,放下心来,随之又有些忧愁,皇后娘娘这一天一天的,也太无忧无虑了点……
因为白天吃得太多,晚上叶蓁蓁就睡得有些晚,坐在灯下翻看一本话本子,消着积食。正看到关键处,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按住了她要正要翻的书。叶蓁蓁一愣,扭头一看,纪无咎的侧脸近在咫尺,平日白皙的脸此时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映在红烛之下,像是一团安静的火光。
“皇上?”叶蓁蓁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嗯。”纪无咎正弯着腰,他的另一只胳膊也伸过来,几乎把叶蓁蓁连人带椅子环在怀里。
“皇上,您怎么来了?”
“筵席散了,过来看看。”纪无咎一开口,叶蓁蓁就闻到一阵酒气,看样子他今天喝了不少。他翻了几下那本书便丢开,改为双手撑着桌子,把叶蓁蓁禁锢在他和桌子之间。
叶蓁蓁想推开他的手臂,推了半天,他的双臂纹丝不动。她转过身体,仰头看他,发现他的眸光已不复往日清明,带了些迷离,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果然喝醉了。叶蓁蓁想快点打发他离开,便问道,“你怎么不去王昭仪那里看看?”
“朕为什么要去?”
“她有了身孕。”
“嗯。”
“‘嗯’是什么意思?”
纪无咎未答话,他突然低下头,在叶蓁蓁唇上亲了一下。叶蓁蓁不及反应,只觉得唇上一片柔软的压迫,鼻端散开淡淡的酒气。
她被亲得有些怔愣。
纪无咎低低一笑,绕过来把她从椅子上抱起,走向床边。
这时候叶蓁蓁终于明白他想干嘛了,激烈地挣扎,“皇皇皇皇上……”
“嗯,朕在。”纪无咎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倾身压过来,又没有真的压住她,只用手臂虚虚地撑着。他凑近她,在她脖颈间细细地闻着,嘴唇几乎触碰到她脖子上的皮肤。
叶蓁蓁只觉浑身僵硬,“皇上,等等!”
纪无咎的嘴移到她耳边,喷着热气问道,“怎么了?”声音暗哑。
“我……我今日身上不舒服。”
“我会让你舒服。”他说着,竟然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厮磨,喉咙里滚着闷闷的低笑。
叶蓁蓁此时还不太能理解这种充满流氓气息的话,不过他这个轻佻的动作让她浑身有如万千只蜈蚣在爬,难受之极。
无奈之下,叶蓁蓁只得扯了个谎,“我我我我来葵水了!”
“是么,朕要亲自检验一番才好。”说着,纪无咎竟然伸手来解她的衣服。
“皇上,我不想侍寝,你有那么多女人,你找别人吧。”叶蓁蓁只好实话实说。
纪无咎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哪一个如你好。”
不得不说,男人都是把节操穿在身上的,脱衣服的时候顺便也就脱了。
叶蓁蓁都快哭了,纪无咎却兴致盎然,他只当叶蓁蓁是害羞,多试几次自然也就知道其中滋味了。
眼前女人的身体很美,嗯,比他记忆中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一些。
叶蓁蓁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桩事,既然是夫妻,总要行周公之礼。她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排斥感,紧闭双眼,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再怎么样也死不了就是了。
感受着身体中的异物入侵,一种无法遏制的厌恶感突然从叶蓁蓁的心头向外涌开,洪水泛滥一般瞬间淹没一切。这种厌恶感爬向四肢百骸,爬满五脏六腑,她只感觉胃部一阵翻腾,来不及多想,推开身上的人便下床,对着痰盂一阵狂吐。
纪无咎:“……”
j□j正浓时以这样的方式打断,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待到血液从下往上回流,他终于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看到叶蓁蓁的所作所为,他简直想和她同归于尽。
叶蓁蓁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这还是纪无咎太过情急没来得及扒下来的,露着修长白皙的双腿,跪在痰盂前吐个不停。
纪无咎的脸色已难看到极点,声音里都仿佛带着冰碴儿,“你就那么厌恶朕,厌恶到想吐吗?”
回答他的是又一阵呕吐声。
28。惩罚
皇上最近有点狂躁啊。
这几天,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只要是见过纪无咎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印象。他的脸拉得老长,脸上阴云密布,隐忍着怒气,像是一座随时可能要爆发的移动火山。乾清宫的人现在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弄出点声响,惹陛下一个不高兴,那可就有乐子了。
所以这几天乾清宫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们安静如猫,跟飘在地面上似的。生人乍进,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鬼气森森的气息,让人心里甚是不安。
方秀清从乾清宫出来时,发现自己没带手帕。他抬起一品仙鹤官服的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这乾清宫是皇上的起卧之所,寻常外臣是没资格擅入的,但方秀清作为内阁重臣,国之肱股,偶尔会被皇帝陛下在此处召见,以示亲厚之意。其实这俩家伙凑一块儿时多半是研究怎么修理叶修名的,这次也不例外。不过让方秀清意外的是,皇上这几天出手很豪迈,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几个叶党,该敲打敲打,该调职调职,还顺便把兵部划拉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这样六部里叶修名完全掌握的只有三个,他也就有了跟叶修名分庭抗礼的资本。
只不过叶修名在都察院里头颇有威望,这次纪无咎大刀阔斧一折腾,又被言官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言官又打不得,你打得越疼,他越享受,回头还会撩开自己屁股上的伤痕跟老婆炫耀:瞧瞧,皇上打的!这是咱为国为民死谏的光荣证据!
纪无咎觉得这帮子言官不只是死谏,而且死贱,死贱死贱的!
这要是放平时,他也就忍了,反正也忍了这么多年,当皇帝的苦处又不只这一件。可是这次,他心情不好。本来肚子里就憋了一簇邪火儿不知道怎么发泄,正巧,有人上赶着往他枪尖儿上撞,真是……太好了!
言官不是不能打吗?那他爹总能打吧?他儿子总能打吧?他哥哥弟弟叔叔伯伯族亲朋友……能打吧?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混的,没几个人的屁股能干净得光可鉴人,罪名真是太好找了。而且纪无咎挑人的时候只挑那些身体倍儿棒打不出后遗症的,打也只打二十板子意思意思,够他们回家哭就行。
于是言官们的嚣张气焰终于被皇帝以这种离奇的方式浇灭了。
叶修名被这招漂亮又窝心的围魏救赵气得不轻,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里不停地骂着“小混蛋!”。叶康乐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吩咐人在四周清场严守,这种话要是被皇帝听到,真是够抄家的。好在叶修名还没气糊涂,自己心里头知道小混蛋到底是谁就行了,不必宣之于口。如果有人揪这个错,反正他们家孙子多,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小混蛋。
平心而论,方秀清其实有点佩服纪无咎。他自问如果是他,面对这么多人的围堵,未必能想出这么个又阴险又婉转而且能合理控制伤害……的方法,来报复和脱身。他一直是看好这位皇帝的,要不然也不会早早地站在他身边,和叶修名明面上对着干。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这些天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看谁都像索债的苦主。到底是年轻一些,城府不到家啊。
其实吧,说句公道话,“城府”……是无辜的。在床上被女人以那种方式鄙视,这种事情怕也只有太监能够泰然处之。
方秀清擦完汗,看向一旁专程送他出来的冯有德,笑道,“冯公公日日为皇上鞍前马后地操持,这份劳苦可真让老夫汗颜。”
冯有德笑道,“先生说话太客气。伺候好皇上是咱们的本分,哪敢说什么劳苦。”
方秀清又跟他客气了几句,便问道,“冯公公,皇上近日龙体可还康健?”
“方大人如此挂念皇上,真是忠心可鉴,”冯有德笑道,“您放心吧,太医说皇上身体很好,只是心情不太好,心中郁结。”
“不知皇上因何事心中郁结?”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冬至日那天深夜,皇上从坤宁宫出来后便是如此了。”
方秀清一听就懂了。大家都是聪明人,用不着把话说得太明显。他左右看了看,笑问道,“那么小女在宫中没闯什么祸事吧?”
“方大人这是哪里话。贤妃娘娘可是陛下的心头宝,前些日子执掌六宫,贤淑有方,深得人心。”
方秀清便不再多问,笑着拜别了冯有德。
目送着方秀清离开,冯有德一转身,看到乾清宫里一个司设太监叫于吉的,正躲在墙后头往这边探头探脑地张望。
冯有德训斥道,“你怎么不在宫中听候吩咐,在这里躲躲藏藏地做什么?要是撞在陛下眼睛里头,你不要命了?”
于吉凑上前来,陪笑道,“冯公公,我今日不当值……皇上这几天脸色可不大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有德用拂尘抵着于吉的额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做事,不该打听地别瞎打听。”
于吉四顾无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是我多嘴,公公您难道……就没往那方面想一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可是好几天没临幸妃子了。”
冯有德心里一咯噔,难道皇上又虚了,还得再补补?可是年纪轻轻地总往那方面进补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公公,您不明白。这女人,就像是菜,吃多了珍馐玉馔,也该换换口味。”
“换什么口味?”
“野味。”
冯有德突然明白于吉是什么意思,抡起拂尘照着他的脑袋一顿暴打,“我打你个口没遮拦的小畜生,这种话你也敢乱说!你这个……阎王奶奶怀孕,一肚子鬼!皇上知道了不砍了你的脑袋!”
于吉捂着脑袋生挨着,“哎呦呦,我错了!冯公公,冯师傅,冯大爷爷……我真的错了!”
冯有德最后一脚把他踢开,“滚吧!”
于吉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留下冯有德站在原地,一脸的高深莫测。
***
纪无咎坐在亭中,弹着一把古琴。叮叮当当的琴声十分悦耳,但其中似乎蕴含着那么一股……额,杀意?
许才人正在阶下翩然起舞。她穿着一身绿色的裙子,衣料柔软,衣带飘飞,在万物岑寂的冬天里显得生机盎然。
纪无咎仿若没看到许才人一般。他双眼放空,手指拨弄琴弦的速度加快,琴声陡然如骤雨倾天泼下,又如千军万马奔腾厮杀。许才人脚步渐渐凌乱,终于力不能及,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琴声戛然而止。
纪无咎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叶蓁蓁,手指不由得紧按琴弦,被那绷紧的细弦压迫,指肚如刀割一般生疼。
他心情不佳,殊不知,叶蓁蓁心里头也憋着火。在她看来,和男子行那种事会恶心呕吐大概是一种怪病,纪无咎就是这种怪病的引发者和见证者。因此,他只要一出现,就相当于在提醒她:你有病!
她怎能不恼火。
许才人被一旁的宫人扶起来。她看着纪无咎,嘴一撇,娇声道,“表哥,你方才弹得太快。”
纪无咎起身走下台阶,一手扶着许才人,“没事吧?”虽然对她说话,目光却游向叶蓁蓁,待看到叶蓁蓁面色不善时,他干脆揽着许才人的肩膀,让她轻轻靠在他怀中。
许才人面色通红,羞答答地抬头看了纪无咎一眼。
叶蓁蓁看着这对儿狗男女,心下盘算着。她没办法欺负纪无咎,那就只好欺负一下纪无咎的亲亲表妹了……
而且这个许才人她其实早就想敲打敲打了。此人虽只是个六品才人,却仗着自己是太后的母族,还和纪无咎青梅竹马,所以很不安分。她和太后串通在一起做了不少小动作,当本宫看不出来吗,本宫那么聪明绝顶!
“表哥,我们走吧。”许才人说道。
“见了本宫不用行礼和下跪吗,表妹?”叶蓁蓁边说着,边走到他们面前。
许才人偷偷看了纪无咎一眼,后者放开她,说道,“皇后说得对,礼不可废。”
许才人其实不算嚣张跋扈,她现在也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本,说实话纪无咎能正眼瞧她一眼她就很激动了。所以这会儿乖乖地跪下给叶蓁蓁行了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叶蓁蓁没让她起身,低头看着她,笑道,“你既然叫皇上表哥,不如称呼本宫为表嫂可好?”
许才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堪。叫纪无咎表哥还带着那么点亲昵和暧昧,倘若再呼叶蓁蓁为表嫂,岂不是认定了她和纪无咎只是兄妹之谊?
“臣妾不敢。”
“不敢吗?我看你叫表哥叫得挺带劲的,有何不敢?”
许才人沉默了一小会儿,见纪无咎没打算为她解围,只好说道,“臣妾知错。”
“知错就好。倘若宫中个个都像你这般没大没小,没上没下,那岂不是要乱了套。你和皇上感情敦厚,本宫本不想罚你,只是今日若不罚你,往后人人都学起你来……”
“臣妾甘愿领罚。”
“既如此,去坤宁门外跪两个时辰吧。”
出了坤宁门就是御花园,这里是皇宫之中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之一,许才人这么一跪就出名了,认识的不认识的这下全认识她了。
冬天的青石地面又冷又硬,许才人虽身上披了厚厚的披风,却依然冻得瑟瑟发抖。她的脸冻得惨白,唯独一双眼睛灼灼有神,透过坤宁门,死死地盯着坤宁宫的正殿。
叶蓁蓁在一旁看着,转头问身边的纪无咎,“你不心疼?”
“朕为何心疼?”
忘了,你是没有心的。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像是共同想起什么,各自脸一黑,偏过头去不再看对方。
哼!
29。出宫
自从被罚在坤宁门前下跪;许才人便受了风寒;将养了好几日才好一些;人也憔悴了许多。她再次见到叶蓁蓁时,态度愈发的恭敬,一点心怀怨恨的表现都没有。
这让不少想看热闹的人都有些失望。也对;许才人虽然后台大;但品级太低;无论如何现在是不能和叶蓁蓁对阵的。
最气不过的人是太后。在她看来,叶蓁蓁罚许才人;那简直就是直接往她这个太后的脸上扇耳光。最可气的是;纪无咎竟然也不站出来给许才人撑撑腰;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太后仔细回忆了一番近些天纪无咎的精神状态;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儿子了。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纪无咎自八岁册封太子之后就被赶进了太子东宫居住。因为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储君并且没有候选人,上至父母亲长下至朝廷百官,甚至连平头老百姓都对他寄予厚望。所以这厮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和亲妈见面的时间可以想见有多短,自然也就比寻常母子有所疏离。
太后心里很不踏实。
她认为许才人和贤妃都是可以栽培的,现在要紧的是把叶蓁蓁拉下马。只不过许才人和贤妃都没有按照她的期望,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而是互相之间淡淡的很是客气,却也绝对不打算走得太近。
所以这个统一战线刚搭在一块就出现了裂痕。
贤妃自不消说,不愿意再和许才人拉扯上,触霉头;许才人也觉得贤妃心眼儿太多,不愿意和这样的人过多来往。事实上,自入宫以来,她冷眼旁观这宫里头的女人们,观察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把好刀。
“丽妃这样地位又高又得宠爱性子又直脑子又笨的女人,当然是把好刀。”坤宁宫中,叶蓁蓁鼓捣着一个拳头大的小木盒子,低头说道。
小盒子是个机关盒,叶蓁蓁前儿才得的,爱不释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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