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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无盐悍妻-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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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那绝美的女子却还是叫他微微一愣,像洛天音却又全然不同。
离开汉庭时的洛天音虽然与那女子五官近似,却绝对没有如今这般的剔透玲珑,欺霜赛雪的面颊上几乎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但那一身的气度风华却又与七王孙府中的上宁郡主一般无二。
到底是什么叫她短短数日便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但毫不否认,这吸收了天地间所有精华的一男一女是世间最完美的契合。
拓跋宏刚想上前,雪白罗伞下的雪近玄微合的双眸却是突然一张,缓慢却坚定地说道:“慢。”
拓跋宏微微一愣,却还是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雪近玄温和慈祥的眼眸在洛天音和长孙元轶脸上微微一扫,却是自动忽略了树冠上潇洒不羁的檀郎,微微一笑,慈爱中带着淡淡悲悯。
“妖女,还敢妖言惑众?”
清泉一样的声音缓缓流淌进每个人的心田,汉庭城门内外骚动的人群却是突然静了一静。
“小仙童你不乖哦,”洛天音摇摇头,目光比他还要怜悯:“睁着眼睛说瞎话会遭天谴的。”
雪近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状似随意地一幅衣袖,树冠上的檀郎突然就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向着树下跌落。
好在他反应快,脚尖一勾树枝,转过身子平稳落在地上,怀里那水鸭子就没那么好运气的嘎嘎怪叫着飞走了。
雪近玄冷冷一哼:“好别致的白鹤瑞兽。”
城门外再次一静,这个时候所有人目光中却都出现了些疑惑。
长孙元轶和洛天音却连看都没看,就仿佛对被拆穿的把戏全不在意,比任何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雪近玄。
雪近玄脸色渐渐冷凝:“妖女,你的妖法逃不过本座法眼。你以为自己招来了时疫再自己治好就能掩盖你妖女的身份?本座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哦。”百姓中终于传来一阵低语,原来那时疫竟是人为?众人的目光由最初的疑惑渐渐就有些愤怒。
“妖女,你此番乔装前来,究竟所为何故?”雪近玄拍一拍软榻扶手,轿夫极有默契地上前几步,挡住身后拓跋宏:“莫不是你的父亲谋逆不成,所以跑到我柔然蒙蔽圣听,意图染指我柔然万里河山吗?”
他这话一说,不光是百姓,出城迎接的百官脸色也是齐齐一变:“柔然有本座在此,还容不得你放肆。”
他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对面洛天音和长孙元轶,他们的目光中除了越来越浓厚的兴味之外,实在没有他预期中的惊慌。他渐渐就有些不淡定了。
“本座天台祭祀得到神谕,妖女不除,天下大乱。儿郎们,听我号令,杀。”
“慢。”突然,一声清冷的低喝慢悠悠响起,却是长孙元轶没长骨头一般一屁股坐在纳威搬来的躺椅上。
“国师大人?请问,您是柔然的可汗吗?”
“额?”雪近玄一愣,这个时候按照惯例对面的人不是该惊慌失措的武力相向吗?
只要他们一动手,他就有把握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御前动武不管你有理没理谋逆是跑不了的。
怎么都没想到这时候,那人竟能问出这样一句话。现在年轻人这般没有血性的?
“怎么,”长孙元轶淡淡一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国师竟然不知道么?”
“你是在拖延时间?”他眉峰一挑,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有必要吗?”洛天音轻柔一笑:“你人多还是我人多?我拖延什么时间?有心情拖延时间我回来干什么?”
“外公?”长孙元轶鼻子一抽:“是我来晚了吗?没想到,堂堂国师竟然将您架空了哇?”
他吸吸鼻子,一头扎在洛天音怀里:“外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没脸见您。”
蹭一蹭,再蹭一蹭,蹭的洛天音脸色无比黑,你丫,这豆腐吃的太天怒人怨了。
她身子一僵,伸手就打算朝那完美的脑袋上拍去,冷不丁妖孽却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阿奴,”他声音凄惨的叫人不忍听闻:“我好难过,那是我外公。我没有护好他,我好难过。”
头颅却蹭的越发紧密。
“尼玛雪近玄,吱个声会死啊。”暴走中的洛天音只能扯着嗓子将一腔怒火尽数洒在雪近玄身上。
长孙元轶的声音越发悲切,那天人嫉妒的完美容颜,那西子捧心的痛苦纠缠,瞬间叫城门内外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凄然泪下。
好可怜,好有爱,好孝顺,那样孝顺怎么可能会是个大坏蛋。
无数小伙子老爷们纷纷动容,那伤心欲绝的瑟瑟发抖的美人郡主,好可怜,好有爱,好孝顺,那样孝顺怎么可能会是个大坏蛋。
拓跋宏终于低咳一声,于石化的众人中率先清醒过来:“那个,孙儿不必难过,本汗很好。”
“哦。”洛天音微微一笑:“夫君,你还没给外公请安呢。”
长孙元轶嘟嘟嘴,万分艰难地从她怀里抬起头来,冲着拓跋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瞬间颠倒众生:“外公,见到您真好,您可是要杀我?”
“没有。”拓跋宏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国师,”洛天音轻声说道:“可汗从没有下令要杀了我们,您刚才那是在做什么?很威风的。如今,您都还挡在可汗身前呢。”
雪近玄脸色一黑,却也不得不退后几步,却是在拓跋宏耳边低语。拓跋宏眉头微颦,良久点点头。
洛天音和长孙元轶眸光极快的一碰,这是又要出招了吗?
谁也没想到,汉庭城门突然就咣当一声的关上了,拓跋宏挥一挥手,城墙垛口上密密匝匝的人头瞬间消失不见。
只余下碧草间骏马上的年迈可汗,还有雪白伞盖下的雪近玄以及倒霉的满朝文武。
好像不止呢,洛天音眼角一扫,雪近玄身边还跟着不少穿着一样青色衣衫的教众,有抬轿子的,有打扇的,有捧着宝瓶的……不一而足,仿佛各个都有事做,但好像各个实际上都没有事情做。
“国师,现在可以说了。”拓跋宏朝马车边那两只投去郑重一瞥,洛天音直觉中觉得拓跋宏目光中似含着淡淡忧虑和愧疚。
“极好,”雪近玄轻拍着扶手:“关城门不过是为了二位面子上好看。”
他淡淡一笑:“本座推演天命之时早已算到你二人破军星入命,带煞气威胁紫薇帝王星,当除之。碰巧今日大周新帝派使节出关,再次证明二位乃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洛天音冷冷一哼:“我从不知道,原来柔然很是惧怕大周的吗?”
“当然不怕,”雪近玄好像并没听出她言语中的挑拨:“但本座既然是柔然国师,便有责任保柔然长久太平。你们的命数冲撞帝王,实在不易留在可汗身边。否则,柔然必乱。”
他眸光一冷:“关城门不过是给你二人个机会自尽当场,你们死后本座定不会为难你们身边之人。可汗自然也会向城中百姓宣布你二人已自行离开。怎么也算是全了你们的面子。”
“国师还真是替我们着想,”长孙元轶懒懒的说道:“不知外公可有意见的吗?我们这可才见了一面。”
他语气无比惋惜,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惋惜。
拓跋宏微微一愣,双眸中就闪过一丝不忍:“你二人若是肯就此离开,并保证再不踏足柔然半步,本汗只当今日没看见你们。”
“哦,外公如此绝情,真令人伤感。”他的表情却一点都不伤感:“不知当年那在府中傻傻等着亲人来救的,我的啥娘可会伤感。”
拓跋宏身子明显的一顿。
洛天音却眼尖地看到,拓跋宏身后一字排开的众王孙表情都无比的怪异,即使是拓跋临渊,狐狸一样的眼睛中也极快地闪过一丝恨。
据说,柔然建国后没几年,精壮的第二代王子各个失踪,以至于,英明神武的天可汗后继无人。
她心中一动,声音清脆动人:“外公当真这么决定的?一如十数年前驱赶您的儿子们一样吗?”
果然,王孙们的表情更加的复杂。
“外公将自己儿子驱赶出草原,是否也如今日一般叫他们发誓不可踏足柔然一步。您的儿子你了解,他们有这么听话?”
拓跋宏微微一怔,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们根本不听话,但他们的确再没出现在柔然草原上,事实上似乎再没出现过任何地方。
雪近玄眉头一皱:“郡主,你话题扯远了吧。”
“不远,”洛天音微微一笑:“这话题相信很多人感兴趣。”
话音一落,王孙们胯下的马蓦地就上前了几步。
雪近玄眉头颦得更紧,洛天音却笑的越发灿烂:“我今日带了个老朋友来给国师见见。”
“出来吧。”她清脆的语声中,身后侍卫里走出一人,将头上风帽缓缓掀掉。
“恩人。”门吉毕恭毕敬给雪近玄行了个礼。
雪近玄却连瞧都不瞧他一眼:“疏勒城主,你治下城池爆发时疫,死伤无数无辜百姓,我柔然的热血男儿只怕都会一死以谢天下。”
门吉脸色白了一白:“恩人,你要我做的事我做了,您的恩我还不起。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门吉的命立刻还给你。”
“可汗,”门吉突然跪在地上:“门吉的确有罪,疏勒城并非爆发时疫,疏勒城的时疫是门吉在城中水源里下了毒,造成的假象。”
“嘶——。”这一句无疑平地起惊雷。
雪近玄微微一笑,墨色的瞳仁突然就大了几分,如两潭深深的漩涡,叫看着的人突然就木偶一样忘记了自我。
天地间却突然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如上古的梵音,醍醐灌顶一般就叫人莫名的心酸。
雪近玄眸光中越发阴郁,不着痕迹瞟一眼倚在树干上他完全没当回事的檀郎。脸上闪过丝不易觉察的怨毒。
“门吉今日特来请罪,”门吉并未觉察到刚才时间的停滞:“却也不敢欺瞒可汗。门吉的毒药是国师所给,下毒也是国师的命令。”
“嘶——。”这个雷比刚才炸的更响。
“哼。”雪近玄冷冷一笑:“郡主给你什么好处,这般地攀诬本尊?”
他指尖看似毫不在意地微微一动,长孙元轶却随手掷出一柄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
“叮。”一声轻响,飞起的柳叶刀上突然就多了个透明的圆孔。若非柳叶刀一档,添上透明窟窿的只怕就是门吉了。
众人心中一凛,国师这是要杀人灭口?不该啊,国师从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今天的情景真是万分诡异。
“国师不必着急,”门吉再不称他恩人:“门吉做完了该做的事,这条命自然会还给国师,现在却还不能。”
“是啊,”洛天音抬头看看天:“国师急什么呢?今日阳光很好,不如等午时正我们一起来听故事?”
午时正三个字终于叫雪近玄阴郁的面色闪过一丝慌乱。
“可汗不介意多等个一时半刻吧,”长孙元轶往树荫下缩了缩:“既然大家都这么相信天神,午时正神谕必到。相信定然不会叫大家失望。”
他笑的无限风情,却瞬间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午时正,午时正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雪近玄脸上的阴郁又多了几份,突然毫无征兆地拍了拍右手边打磨光滑的扶手。
身边那些抬轿子的,打扇子的,抱瓶子的突然就风一般卷了起来,从不同角度,不同方位分别扑向身边几个重要的人。
他自己却动也不动,只挥一挥衣袖向着身边两步之遥的拓跋宏状似无意的一甩。
电光火石之间,不过眨一眨眼,国相和上柱国的脖子上都添了把明晃晃的刀子。
洛天音双眸一眯,出手真准。
国相和上柱国一个文官之首,一个武官之魂,德高望重,手握重权。挟持了他们就等于挟持了整个柔然的朝堂。
再看刚才还精神矍铄的拓跋宏,此刻似乎有点神不思蜀的昏昏欲睡。
而他身后的一众王孙一个个最开始的惊讶过后,却都极有默契地保持了缄默。有的人甚至有意无意地向雪近玄靠拢。
拓跋临渊则不着痕迹地离那两方人皆是越来越远,蓦地一抬头却看到长孙元轶似笑非笑的慵懒眼风,他微微一愣,却是突然策马向拓跋宏靠近。
洛天音微微一笑:“国师大人这是准备做什么?难不成国师才是真正准备谋逆的吧。”
雪近玄却依旧不慌不忙:“不是谋逆,我若谋逆这柔然天下只怕还轮不到别人来坐。”
拓跋宏却只是陡然间将眼睛睁的极大,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可汗不必这样看我。”雪近玄慢悠悠说道:“我没有兴趣坐拥天下,这个天下自然应留给有兴趣的人。以前是您,如今您已然老了,做事情越来越没有魄力,我自然该给天下找个新的主人。”
长孙元轶与洛天音招手让翠浓给添了新茶,优哉游哉地开始看戏。
“您身后的那些人,”雪近玄双眸在靠拢他的王孙中缓缓扫过:“正值大好年华,随便哪个都可以取代您。”
拓跋宏眉头一颦,脸色却越发的不好看,如果他此刻能够说话,洛天音相信他定然会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的口水给他洗脸。
“至于取代的人么?”他目光再次瞟过身后那些一脸兴奋而又充满期待的人群,却并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做过多的停留,反而胶着在拓跋临渊身上。
“七王孙天纵英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拓跋临渊神情一滞,说不动心是假的,但眸光却下意识瞟向树荫下万分悠闲的两人。
“谢国师好意,”他微微一笑:“我若做了可汗只怕第一个会下令杀了国师,不然恐怕寝食难安。”
“是吗?”雪近玄微微一笑:“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死了。”
“阿奴,”长孙元轶伸伸懒腰:“你说,我们看了这一出逼宫的戏码,会不会有危险啊?”
“会,”洛天音笑道:“这样的戏码怎么都得有个背黑锅的人,国师那样高贵神圣自然是不好做这个事的。我看,我们到是挺合适。”
两人这边厢优哉游哉地扯闲篇,那边雪近玄已经不耐烦地挥一挥手,淡淡一个“杀”字从齿间溢出。
“大人,”却是突然地“扑通扑通”响声不绝:“小人愿辅佐国师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一个就有两个,瞬间便跪倒了一大片。拓跋宏的面色越发的不好看。
如今站着的不足十分之三,其中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国相和上柱国却是动也没动。
“剩下的人,”雪近玄以袖掩口一声轻咳:“动手。”
抱宝瓶的那个眉眼清秀的童子不疾不徐地说道:“国师给你们个机会,我数到五之后弓弩齐发,腿脚利索的放你们活命,腿脚不利索的那便对不住了。”
“一……”天地间一个简单的一字如振聋发聩的炸雷,所有人僵立当场。
“二……”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发命狂奔。
拓跋临渊眉头一紧,看看目眦欲裂的拓跋宏,再看看优哉游哉的长孙元轶和洛天音眉目中带着淡淡的焦急和不解。
“三……”催命魔音般的声音仍在不疾不徐的响着,草原上狂奔的身影越发的不要命一般。
洛天音微微一笑,目光中终于闪过丝兴味,竟看到十来个人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向前狂奔,而是急速掠向身后城墙。
“五……”悠长的音调尚未消散在天地之间,刚才还平整的碧草如茵的地面突然就轰隆一声巨响,草皮立时如野兽的巨口一般迅速张开。
空旷的草地上突然就幽魂一般冒出一支数十人的黑衣小队,那木然的眸光叫洛天音神情再次一紧,暗夜狱史。
雪近玄竟然大白天就出动了暗夜狱史?他是真的很着急?
“嗖。”空中利响声声,万箭齐发,密如雨下。
声声惨呼,血雨如泉涌,瞬间喷扫在碧油油的草地上,如一朵朵怒放的红梅,鲜艳夺目。
顷刻间,除了那些跑向城门的人其他人尽数毙命。
恐慌之余,那样一支骤然从地下钻出的队伍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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