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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8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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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心下触动,秦怜虽然在秦铮面前不那么讨他喜,但是也是身不由己,论起来可怜,谁也不比谁少一分,她声音软和了些,“家在哪里,亲人是谁,纠葛些情绪到没什么必要,只要你心境稳妥,自己过得安然就行了!”
“三天住宫外,两天住宫里。”秦怜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地瞅着秦铮,怏怏道,“我是个没家的孩子,在皇宫生活了多年,皇宫却不是我的家,出去英亲王府,那虽然是我的家,但是我却与那个家格格不入。”
“你如今是搬出了宫外的英亲王府,还是又住在了宫里?”谢芳华不答反问。
“刚刚你们合奏的是凤求凰吗?”。秦怜走到近前,挽住谢芳华的胳膊,“芳华姐姐,你的琴竟然弹得这么好,若是这南秦京城,你这个琴技认第二,怕是无人敢认第一。”
谢芳华回头看了秦怜一眼,淡淡一笑。
秦铮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秦怜进了东暖阁,挑开珠帘,先小心地看了把玩着萧的秦铮一眼,又唆了谢芳华一眼,笑着喊了一声,“哥哥,芳华姐姐!”
如今秦钰被皇帝的大总管太监吴权叫走了,秦怜自己进了宫内,玉灼照样递进来了话。
谢芳华也没多大想法,对于秦钰,她自然是不喜的,除了他皇子的身份,还有初见的算计,横着的沟壑。哪怕他对她有了那种心思。
秦铮扬了扬眉,没理会。
玉灼脑子灵光,早就知道秦钰和秦怜来了德安宫,站在宫外,琴箫之声一听,他就悄悄对里面的秦铮和谢芳华禀告了。
秦怜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德安宫。
秦钰转身向御书房走去,吴权看了德安宫一眼,连忙跟着他一起走了。
秦怜点点头。
秦钰对秦怜温和地道,“既然父皇找我,便不能陪你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回头父皇那里若是没事儿,我再来寻你。”
吴权连忙退了一步。
秦钰闻言微笑,“好,我这就去!”
吴权摇头,“皇上没说什么事儿。”话落,见秦钰看着他,他凑近他,极小声地给消息,“皇上刚刚正在批阅谢世子递上来的加急折子,听到了德安宫传出的琴箫合奏,便请老奴来找您了。”
秦钰闭了闭眼睛,慢慢地转过身,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如寻常,温润和煦,“父皇这个时辰找我?吴公公,可说了什么事儿没有?”
“老奴给四皇子请安,给怜郡主请安!”吴权来到近前,躬身见礼,说明来意,“皇上请四皇子您去御书房!”
秦怜动了动身子,从德安宫收回视线,看向秦钰,她隐约能体味秦钰这时候毫不掩饰的情绪,刚要开口,有人从身后急促地跑来,她慢慢地回转身。
宫墙外,秦钰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阳光洒下,他脸色半明半暗。
一曲琴箫合奏落幕,谢芳华和秦铮量量凝视,一个笑弯了嘴角,一个眉目盈盈。
合上折子,想起昨日秦钰的话,他心头又憋气起来。
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能给抹平得没有一丝痕迹,他焉能不除去谢氏?
他想要左相和秦浩查的是谢氏和柳氏、沈氏牵连刺杀抹平的把柄,可惜,那两个人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查出来。
谢氏……
柳妃、沈妃、柳氏、沈氏……
既然临汾镇查不出刺杀内幕,左相和秦浩再在临汾镇待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他是一国之君,不能拿临汾桥的汛期和百姓良田性命乱为。况且,左相和秦浩回来,他还有用处。
皇帝复又看向桌案上的折子,想了想,御笔批了一个“准”字。
吴权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你去,将他给朕叫来!”皇帝挥手。
“四皇子早上去凤鸾宫请安,之后据说和怜郡主一起打算去德安宫,不知道这个时辰到那了没有。”吴权一边观察皇帝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四皇子呢?”皇帝想起秦钰,沉着脸问。
凤求凰只是两心相悦的曲子,当不得淫词艳曲,可是皇上心情不好,非要这么说,谁也没辙。
吴权顿时将头恨不得垂到地底下去。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沉了,“淫词艳曲!”
不等皇帝开口询问,吴权便低声解惑,“琴箫之声是从德安宫传出来的,大约是铮二公子和芳华小姐合奏解闷!”
听到琴箫之音,皇帝皱眉。
折子摊开,皇帝久久没批注。
折子中陈情了一件最主要的事情,谢墨含毫不含糊地之言,只要无人插手临汾镇捣乱,他能保证将临汾桥在两个月内修筑好。避开汛期,挽救数万百姓和良田。
折子的意思是,请求皇上将左相和英亲王府大公子调遣回京,临汾镇之事,一律交给他。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今日的奏折,加急文书,桌案上摊开的折子正是谢墨含昨日夜晚到达临汾镇,派人传回京的。
如意连忙屏息凝神,不再言声。
皇后复又闭上眼睛,喃喃道,“让我想想……”
如意一愣,须臾,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睁大了眼睛。
皇后笑了笑,听着缠绵在一起的琴萧之声,目光幽幽,“你说,若是我支持我的儿子去夺,会怎么样?”
“四皇子孝顺,您可一定不要胡思乱想!”如意吓得连忙宽慰皇后。
“哎,这么多年,就是这个身份,这个身份……”皇后脸色黯然,“我能守住的,也就是这个身份罢了。皇上我守不住,我的儿子,我也要守不住了……”
“娘娘,也不能这么说,皇宫和外面毕竟是不同的,您是皇后,母仪天下,盯着您错处的人那么多,您不能行差一步,可是王妃就不一样了,她在宫外,无论如何,也是不怕的。”如意连连摇头。
皇后顿时笑了,“其实,你不说,这么多年,我也知道,我自己不如她。”
如意顿时为难不已,不知道怎么说。
皇后摇头,“不是让你与我说这个,你是我的人,自然在你的心里,我是个好的。”顿了顿,她斟酌着,“我只是问你,在外面的人眼里,我是不是抵不上她?”
如意一惊,连忙摇头,“在奴婢的心里,您是最好的人。”
“昨日他说的那些话……”皇后长叹了一口气,脸色来回变化,无奈至极,“如意,你在我身边多年,你与我说一句实话,你说,我是不是抵不上王嫂?”
如意垂下头。
皇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好半响,才有些疲惫无力地道,“钰儿是我的命根子,他怎么能……怎么能……”顿了顿,闭上眼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前,我还能看明白几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如今我是看不明白了。”
“四皇子和怜郡主一起出去了,八成是去德安宫了!”如意小心地道。
“钰儿呢?”皇后又问。
如意不知怎么接话,不言声。
皇后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他们还未大婚,竟然在皇宫里琴箫合奏这等曲子!真是……不像话!”
如意刚刚在听到琴箫之音时便派人出去打听了,如今见皇后问起,立即轻声回话,“琴箫之声是从德安宫里传出来的,昨日皇上派吴公公去请了芳华小姐进宫陪侍铮二公子,皇上言明,铮二公子的伤不好,芳华小姐不准出宫,大约是他们。”
皇后听了一阵,立即问身边的近身内侍如意,“谁在琴箫合奏?”
就连皇后的凤鸾宫,皇帝的御书房,也不能幸免。
琴箫之声先是在德安宫内外飘荡,到中间的曲调时,便渐渐地传了出去,皇宫内院,一时间都被这琴箫之声覆盖。
跟在秦钰身后的秦怜也连忙停住了脚。
德安宫外玉石路上,秦钰本来要向德安宫而来,听到了琴箫之声,猛地顿住了脚步。
宫墙也挡不住的缠绵瑰丽。
德安宫里侍候的太监宫女都齐齐停了手中的伙计,悄无声息地听着琴箫之音。
雨后空气清晰,琴箫之音如阳光洒下的仙乐。
不多时,一缕萧音注入,缓缓地,切切地,慢慢地,静静地,甚至地润物细无声地和琴音十分契合地合在了一起。
谢芳华点点头,定了定神,指尖缓缓地流出音符,音符飘出窗子,穿出蔼蔼宫墙。
“你先!”秦铮似乎能感觉出谢芳华思念的情绪。
他们一定是十分的琴瑟和美!
这是她爹娘生前的东西!
谢芳华将琴拿出来,摆在琴案上,指尖微微有些颤意地调试了两个音符,清润悦耳。
秦铮试了试音,歪着头瞅着她,等着她摆琴。
谢芳华将萧递给他。
秦铮顿时欢喜,“给我萧,我来吹箫!”
谢芳华依稀记得前世,德慈太后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但是关于前世的记忆已经太模糊,她记不清了。她不想破坏秦铮的好心情,笑着点头,“好!”
秦铮瞅着她,低低地道,“若是皇祖母还活着,一定会喜欢你的。”
谢芳华抿着嘴不说话。
“正因为是皇宫!”秦铮补充,“尤其还是皇祖母生前的宫殿,你不觉得她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会喜欢的吗?”。
谢芳华咳了一声,撇开脸,“这里是皇宫!”
“凤求凰!”秦铮道。
这个容易!谢芳华知道他趁机傲娇要好处,也不反驳,笑着问,“你要合奏什么曲子?”
秦铮只能放手,无比可怜的眼神凝着谢芳华,“忍了这么久,的确也不怕再忍忍。可是为了我这么久辛苦得心肝肺都疼,你是不是该补偿我?我们琴箫合奏一曲?”
谢芳华被他磨得身子发软,伸手拍他,同时躲开他,“你还受着伤呢,别乱动,小心碰触伤口,又要多养些天的伤,有你受的。”
“为了你,我遭了多少罪,以后你可要对我好点儿。”秦铮抓准机会,耳鬓厮磨。
谢芳华觉得他说的话有理,那时候回京,她一门心思都是保住谢氏和忠勇侯府,其余的儿女情长,婚事情事儿,她是不会去考虑,更不会看在眼里。若是知道已经私下定了婚约,正如他所说,可能还真的逼着爷爷毁了约定。
秦铮闻言顿时委屈得不行,抱着她,下巴放在她肩上,声音微低,“你回京后,想方设法要躲开我,我做什么,你也不喜,若是我明着告诉你,你估计也不想嫁我,没准还想办法毁了这桩婚事儿,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谢芳华想起除夕那日,灵雀台逼婚,闹得动静那么大,她又气又笑,“和着爷爷是在做戏,你也在做戏,瞒着的人就是我和皇上!”
原来灵雀台逼婚赐婚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
秦铮见她笑了,心下蓦地一松,“若不然你觉得我敢灵雀台逼婚?那么有把握爷爷将你许给我?你想想,爷爷是什么脾气?若是不提前应了,我做什么都不管用,别说当着他们的面非礼你了?又如何会迫得皇叔下旨?”
谢芳华摇摇头,晒然一笑,“不是不高兴,是没想到而已。”
秦铮抱着她,细细地看着她的神色,好半响,从她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不由得紧张,手臂收紧,低声道,“你不太高兴?”
谢芳华听罢,许久沉默不语。
第七十一章分族分宗
努力在加快进展,亲爱的们,月底最后两天了,都翻翻兜哦,碎碎念,别浪费,别浪费,别浪费,么么么么
------题外话------
他走后,众人对看一眼,也接连出了谢氏祠堂,只是一个个像是经历了一番磨难才出来一般。
忠勇侯摆摆手,“先都散了吧!各自都思量些!”话落,他当先出了祠堂。
就算想走漏风声,如今身在忠勇侯府,怕是一丝风声也传不出去!
众人齐齐心神一凛,连忙表态,“侯爷放心,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谁也不敢走漏风声。”
“不错!谢氏长房的例子,就该引以为鉴!如今谢氏长房还被御林军围着呢!”忠勇侯此时开口,“也不急于表决,反正华丫头如今接手了庶务,她如今被皇上困在宫里,但是早晚皇上也要放她出来!待她出来,再决定也不迟!只是这件事情,关乎我们谢氏在座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还望诸位闭紧了嘴巴,多安心在忠勇侯府呆上几日吧!”
这最后一句话,才最是动人心!
谢云澜淡淡道,“谢氏的人,永远都是谢氏的人,虽然分了,但是血脉就是血脉。哪怕分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托庇护佑,大的门户,也不会对小的门户置之不理的。”顿了顿,他又道,“反之,若是十恶不赦,诛杀满门的这等罪责,也不会牵连了谁!”
众人齐齐睁大了眼睛。
“你们说的这些,侯爷都有考虑!”谢云澜镇定地挥手,风梨立即搬出来一个大匣子,他接过匣子打开,里面叠了一叠账目,他声音清浅,“分族分宗不是一句话说分就分的事儿,族田、谢氏所有的东西,自然都会分的!每个人手中,都会握有存活的东西。”
“没本事的弱小之人,岂不是随意地会被其他世家大族欺凌?”又一人也道。
“是啊,很多人都不能再受族里庇护了!”又一人道。
其中一人这时忽然道,“若是各立门户后,皇上除去我们就轻易了,怎么办?”
谢氏族长同样受的震动太大,一时间呐呐无言。
“族长!若想谢氏长存,若想我们子孙后代世代繁衍,若想谢氏根基不灭,就要化整为零,分族分宗,分门别户,各立门户,虽然,世家大族再不复,但是能保住我们谢氏的人脉和血脉,子孙根基。”谢云澜趁机对谢氏族长道。
众人这时齐齐地没了声,人人都被这两个重大的消息给砸破了头一般,昏昏沉沉。
谢氏盐仓掌家人此时确认,“不错,当年是我亲自前往了北齐一趟,带回了那个孩子。”
忠勇侯此时点头,“不错!云继是凤儿的儿子!我的外孙!当年凤儿嫁入北齐,玉家势大,玉太后和玉贵妃姑侄联手,凤儿孤身一人,无奈之下,她暗中将孩子送回了谢氏,得以保全血脉。”
其中一人惊呼,“谢云继竟然是北齐王和谢凤的儿子?”
众人闻言瞬间血色全失。
谢云澜见开门便敲山震虎成功,便缓缓吐出一个消息,“侯爷有分族分宗的决定,也是迫于无奈。北齐王和王后生有一子,谢氏盐仓的叔叔代养二十年,就是谢云继。如今,他失踪了!大约是被人挟持去了北齐。若是皇上一旦得到消息,拿此事发作。那么,诸位想想,轻则是什么罪,重则是什么罪?在皇上有意除去谢氏之时,会定个什么罪!”
众人闻言面色大变。
“谢氏太大,这么多年来,皇上屡屡不容谢氏,近年来,吞了谢氏米粮,还不知餍足。如今,更是已经将谢氏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这是大家众所周知之事!”谢云澜缓缓开口,“忠勇侯府鼎立于谢氏之首,皇权一旦发难,为忠勇侯府试问其罪!若是株连九族,那么咱们在座众人,都是九族之内。谢氏就会一朝连根拔起!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南秦再无一人姓谢!”
众人顿时噤声,都看向他。
谢云澜从一侧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
“云澜,你来说吧!”忠勇侯长叹一口气,对谢云澜摆摆手。
众人闻言,都攸地看向谢氏盐仓。
“侯爷,是否如今我们谢氏又危难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谢氏盐仓的掌家人低声问。
谢氏族长见忠勇侯依然不语,开口求道,“侯爷,您就告诉大家伙吧!我这个一族之长也想知道。祖宗将族业交给我这一脉,不能在我手里毁去啊!否则九泉之下,我还有如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其余人都等着忠勇侯解惑。
“是啊,难道忠勇侯府嫌弃我们这些人是累赘了?”一人又道。
大约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众人才发觉忠勇侯自从公布了这一则消息后,再未发一言,众人的声音都渐渐地止住,其中一人这时跳出来,“侯爷,您说要分族分宗,也不能一味孤行,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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