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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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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慢慢地抬起头,眼圈红了,“哥哥,若一个女人对一个男子动了心。却再不能从心中剔除了。我心里已经属意他,若是不能嫁给他。我此生便不想再嫁给别人了。就在这胭脂楼孤老也罢。”

李沐清眯了眯眼睛,“我问你可否愿意离开这里去嫁人,问你是否有意中人,你只与我说了一个名字,却为何不与说这句话?”

绿意脸色白了白,垂下头,好半响,才低声道,“月娘对我说,让我死了这份心,那个人不是我能肖想的。”

虽然这声音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隐瞒和质疑的味道。

李沐清温和地看着她,“绿意,我是哥哥。有什么话,你与我但说无妨。”

绿意闻言面色一变。

李沐清指了指座位,绿意落座,他看着她,温声道,“绿意,你说你中意的那个男子叫做言宸。你当时从胭脂楼老鸨口中打听出他来时,胭脂楼老鸨可与你说过什么话?你从实与我说来。”

不多时,绿意从里屋走了出来,站在李沐清身边,对他喊了一声,“哥哥。”

小男孩点点头,乖巧地进了屋。

李沐清低头细想片刻,叹了口气,对他道,“你去把姐姐喊来,哥哥与姐姐说几句话。外面下着雨,你就不要出来了。否则又要生病了。”

小男孩摇摇头,“不知道,我问姐姐,姐姐从来不说。”

李沐清面色微动,低声问,“她为什么哭?你可知道?”

“可是绿意姐姐好像不开心。”小男孩咬着唇瓣,向里面看了一眼,悄声道,“我有好几次都看到绿意姐姐在哭呢。”

“开心就好!”李沐清撤回手。

小男孩被转移了注意力,对他道,“开心啊。”

李沐清不觉地露出微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她是……”想说什么,又住了口,对他问,“紫儿,你在这里住得开不开心?”

“哥哥,那个姐姐是谁?她长得好美,比绿意姐姐长得还美。”小男孩天真地问。

李沐清转头看向小男孩。

一个小身影见生人走了,从屋中跑了出来,到了李沐清的身边,拉着他衣角,小心翼翼地喊,“哥哥!”

谢芳华的身影离开许久后,李沐清方才收回视线。

李沐清坐在抱厦里的桌案旁,看着谢芳华一步步远处,细雨朦胧中,那纤弱的身影脊背笔直。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她看着如娇花,实则却如松竹,不畏严寒。

不多时,二人的身影出了清幽苑。

秋月见谢芳华要离开,立即打着伞走过来,将她罩在了伞下。

谢芳华看着李沐清,忽然笑了,“李公子不必备厚礼相谢了。令妹和令弟想继续在这里住着就住着。凭今日你这些话,也值得一份谢礼了。”话落,她站起身,出了抱厦。

“秦倾受伤,瞒不住皇上。这里距离京城也就三百里地。除了平阳县守,也是有许多皇上的人。”李沐清品了一口茶,“谢氏长房之事悬而未果,如今又出现了八皇子被毒蝎子咬伤之事。这倒像是兵法谋略上的逐一击破。你传信给子归兄,让他多加小心吧!”

谢芳华看着李沐清,“八皇子受伤的消息并没有外传,平阳县守却耳目聪明地知道了,上报给了皇上。难怪得皇上器重。在平阳城待了这么多年。”

那么谢氏也就更不能倒了!

可是忠勇侯府不能倒!

谢芳华想起轻歌拿到的那块谢氏隐卫的令牌,心头一阵烦闷。谢氏旁支子孙若是都窝囊也便好了。偏偏一个个都不窝囊,不但不窝囊,反而都如豺狼虎豹。也难怪皇上非要除谢氏了。

刚被御林军封锁了一个谢氏长房,不知道这回又会揪出谁。

谢芳华轻轻吸了一口气,谢氏如今就是罩在一张网中。细细密密,逃脱不得。

到时候,便不是死了一个怪人和他养的毒蝎子害八皇子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谢芳华脸色寒了寒,单单一个怪人,是不值得查。但毒蝎子伤了八皇子,平阳县守奏禀给皇上,那么唯一的线索是“谢”字。那么皇上下旨,平阳县守便有权利查谢氏了。更甚至,也许京中会下来巡抚御史,立案彻查此事。拔出萝卜带出泥。谢氏这么多年,若大的根系,多多少少总能查出些东西来。

“谢氏的确不是他说查就能查的,但是,若是他请旨揍禀给皇上呢!毕竟那毒蝎子伤的人是八皇子。”李沐清叹了口气,“没想到来到平阳城,发现京城的浑水已经搅到了这里。实在深得可以。”

“凭一个死人挣扎写的谢字,就要查谢氏,平阳县守这根据立不住脚吧?再说,谢氏不是他说查就能查的。”谢芳华道。

李沐清点点头。

“也就是说要查谢氏了?”谢芳华问。

“如今那人已经被平阳县守命衙门的仵作去验尸了。这人明显是他杀。且那个”谢“字太过清晰。所以,平阳县守已经在衙门里立案,准备彻查此事。”李沐清看着谢芳华道,“从这个谢字上查。”

谢芳华听王倾媚说过那个怪人,只说追查去的话,怕是也无果,原来毒蝎子真是出在那药圃。看来是有人驱动了那怪人,而事后卸磨杀驴了。不过那人死前竟挣扎着写了个“谢”字吗?她看着李沐清,“哦?”了一声。

李沐清眸光微动,“昨日有人将平阳城的白莲草都买尽了。我让人跟踪了买白莲草的那人,我的人却给跟丢了。”顿了顿,他道,“不过却也不是没有收获,那就是城外三十里地外毒药圃的怪人在当日被人杀了,他躺着的血泊里挣扎着写了个谢字。”

谢芳华不答他的话,漫不经心地问,“我从踏入平阳城,便遭遇了刺杀,更甚至还有人暗中驱动毒蝎子暗中迫害。你可知道谁动的手?”

李沐清莞尔一笑,“刚刚我提到秦钰来了平阳城,你的神色并没有奇怪,我猜你是见过他了。”顿了顿,他道,“并不是我消息灵透,而是有很多事情,都赶巧碰上了而已。有人给我递来消息,说四皇子受伤了。让我多在平阳城逗留些日子。我想,能伤他的人不多。应该是你吧?”

谢芳华看了李沐清一眼,“我很好奇,李公子身坐隆中,消息却灵透,都从哪里得来的?”

“你见过秦钰了?”李沐清转了话题,说的是肯定之语。

谢芳华端着滚热的红枣姜糖水,慢慢地放在嘴边喝着。

秋月端来一壶红枣姜糖水,放在谢芳华面前,又给她满了一杯,之后退去了她身后。

“那好,我知道了!”李沐清向正屋看了一眼,帘幕下的那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听见,而是已经离开了窗前。

谢芳华颔首,“可以这样说!”

李沐清闻言看着谢芳华,“也就是说,我见不见那人,绿意都没机会?”

谢芳华失笑,面色却清淡,“倒不是身份,只是那人……”顿了顿,她道,“别说月娘,就是我,也不能给他做主。关于女人,甚至婚配一事,他不喜别人插手。”

“我倒未曾听绿意有此一说。”李沐清微微讶然,“难道是关于绿意的身份?才让你觉得不配那人?”

“既然是从月娘处打探来的,那么月娘可曾告诉她,这个人不是谁都能肖想的?”谢芳华挑眉,向正屋看了一眼,见那间屋子帘幕晃动,那女子隐隐约约站在窗前。

李沐清点头,“我察觉绿意为了他茶饭不思,特意询问了。她说她从月娘处打探来的,那个人叫言宸。”

谢芳华一怔,眸光缩了一下,一闪而逝,快得令人看不清,她蹙眉,“李公子确定是这个名字?”

李沐清点点头,说道,“据说他叫言宸。”

谢芳华失笑,“胭脂楼如何营生,楼里的姑娘从不从良,这些可都不是我管的事情。我若是出面,未免有夺了月娘的权责之嫌。不过李公子若是备厚礼与我,我到可以试试从中帮衬一把周旋。”顿了顿,她随意地道,“不过也要看绿意姑娘垂青的是什么人?”

“绿意有个意中人,她自己不好做媒自嫁。我身为她的兄长,自然当任不让地主婚她的姻缘之事。”李沐清看着谢芳华,“不过我不曾见过那人,如今也不知道如何找到那人。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衬此事?”

“什么事儿?”谢芳华看着他。

李沐清微笑道,“绿意毕竟是女儿家,总不能一直委身青楼,终老一身。”顿了顿,他道,“既然你是这里的主子,怕是有一件事情,我还真是要麻烦你了。”顿了顿,他温和地浅笑,“关于谢礼,自然不会薄了。”

谢芳华知道李沐清聪明,他不点破她听音的身份,而且有着法佛寺夺经书,清河崔氏救崔意芝的交情,在他面前,她倒也没那么多避讳。点点头,“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如今你还继续让他们待在这里的话,以后的确是该谢我。”

李沐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我没想到,胭脂楼的主子竟然是忠勇侯府的小姐。有些意外,到也不是太意外。这些年借你的地方庇护我的弟弟和妹妹,如今理应感谢你。”

“你倒是会算计!”谢芳华笑了笑。

李沐清轻笑,摇摇头,“倒也不全是,有一半原因是,我当时调查了一番胭脂楼。凭我所能,什么也没查出来。这很不同寻常。而胭脂楼对来往客人身份保密,同时也保护楼里姑娘的身份。虽是青楼,但不做逼良为娼的营生,而是签卖身契,仅凭自愿卖艺或者卖身。只要入楼的姑娘,便受胭脂楼保护。”顿了顿,“连我都查不出什么来历的话,那么别人也一样。所以,还有什么地方比胭脂楼让他们姐弟落身更安全?”

谢芳华点点头,当她是听音时,李沐清在除夕夜当日与她说了左相府的一些事情。他作为嫡出兄长,能如此爱护自己的庶妹庶弟,想必躲开她娘的眼线,极其不易。她看着他,“只因为胭脂楼当时新开业做营生,你便放心地选择了这里?”

李沐清轻轻叹息一声,“我娘容不下庶子,五年半前,在我娘动手后,我及时将他救了出来。”顿了顿,他又道,“绿意当初不小心目睹了我娘出手,我娘定是不能容她了。更何况,她娘是我父亲的宠妾,我娘自然是不待见她,如今正好给了她一个对她动手的理由。我察觉之后,便安排了她投湖假死。将她弄出了右相府。当时正值这胭脂楼做营生,便将他们安置在了这里。距离京城又不太远,我每月巡视店铺时,可以照看一二。”

谢芳华不置可否,对他道,“我只好奇李公子怎么会有妹妹和弟弟流落在这里?”

“自古帝王都称孤道寡,不需要有情。为了守住江山,做这些也是无可厚非。”李沐清看着谢芳华,“崔意芝是清河崔氏的佼佼者,才华谋算不同寻常。皇上若是抓不住他,不能用的话,只能动手除去了。是定然不会留给忠勇侯府的。”

都说皇上爱民如子,但是对于他江山下的子民,他可是算计得连骨头带血都吞噬了。

谢芳华想到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崔意芝既然奉了皇上的旨意出京迎接四皇子,身边定然跟随着皇上派去的人。一旦稍有不慎。不用别人来杀,皇上的人便能让崔意芝再回不了京城。

忠勇侯府对于清河崔氏抢个先,皇上落了后。那么他如何会甘心?以着皇上的手腕,对于清河崔氏,他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斩断。

崔意芝不傻,知道这其中的道理。皇上给了他一条路,是让他选择。是选择皇室,还是选择忠勇侯府。虽然皇上没抓住忠勇侯府救了清河崔氏三公子的把柄,但到底也是寻到了些蛛丝马迹。毕竟清河崔氏二老爷是从忠勇侯离开回清河后,便有人去救了清河崔氏三公子。

自古向来是富贵险中求。

第六十三章 抢先

又是一周,发愤图强ing……

------题外话------

谢芳华看了秦铮一眼,跟在了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秦铮晒然一笑,“待爷武功恢复后,等着你的不差于。”话落,从怀中掏出早先拿给谢芳华看的那个面具,轻轻抬手,贴在了脸上。然后,拍拍身下的马,向城门走去。

谢芳华被他笑容一晃,微微阖了一下眼,神情有一抹清傲,“即便你武功十成满,我也是不差于你。”

秦铮扭头看了谢芳华一眼,露出一抹清风朗日的笑容,“若我武功不只剩三成的话,你定然差于我。”

谢芳华几乎同时,与他并肩地停在了他身侧。

距离城门口还有一里地的地方,秦铮猛地勒住了马缰绳。身下的马前蹄扬起,嘶了一声,堪堪驻足。前方马蹄下被马脚上的铁掌踢了两个深深的蹄印。

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人,一个时辰后,来到南秦京城。

两匹马如风驰电掣,穿梭在山林小道上。身侧疏影繁花被震得簌簌而落。

谢云继看着门口因二人离开还未消散的滚滚烟尘,听闻谢墨含之言付之一笑。

“也是!”英亲王妃笑着点头。

谢墨含微笑,“四皇子不是软柿子,否则他也不能从漠北关山迢递地回来京城了。王妃放心吧!”

英亲王妃站在门口无奈地叹气,“这个孩子从小便看四皇子不顺眼,四皇子也照样看他不顺眼。真是天生来的仇家。这回四皇子回京,他有分寸才好,别出了事儿。”

两人两马转眼间便消失了身影。

谢芳华几乎在秦铮开口的同时,便轻轻拍了身下的马一下,跟着秦铮一起离开了别院。

“走!”秦铮低喝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身下的马匹离开了山林别院,向前奔去。

谢芳华动作利索地上了马,下巴微微一抬,“你若是受得住,我自然没问题。”

秦铮翻身上马,斜眼瞅着谢芳华,“赛马如何?”

秦铮带着谢芳华出了门扉,院外早已经备好了两匹马。

四人只能点点头。

谢芳华也摆摆手,比秦铮的语气温和,“你们就留在这里吧!对外自然还是我在云继哥哥的别苑小住,任何人来,不要泄露。”

侍画、侍墨、侍蓝、侍晚四人看着谢芳华。

林七、听言对看一眼,只能后退了一步,苦下脸。

院外,林七、听言、侍画、侍墨、侍蓝、侍晚齐齐等着了。见二人出来,连忙上前,还没开口,秦铮便摆摆手,“你们留在这里,一个也不准跟着。”

谢芳华闻言放下心,跟随秦铮身后,出了房门。

“我要给你哥哥治病,会多住些时日,你放心吧。”崔荆摆摆手。

谢芳华看了谢墨含一眼,谢墨含对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她又看了谢云继一眼,谢云继对她别有深意地一笑,她转向崔荆,开口道,“外公,我没回来前,您可不能走。”

秦铮不再耽搁,跨出了门槛。

“混账!一句话编排了我,又编排了你爹。滚吧!”英亲王妃脸一红,挥手赶人。

秦铮哼了一声,“您不回去,英亲王府死气沉沉,他受不住了,想您了,岂会不来找您过上元节?他脑袋开窍了。您就好好地哄着他吧!别再傻啦吧唧地往外推。”

“臭小子,你怎么知道你爹今日会来这里?”英亲王妃失笑。

“我身上的小伤不成问题,我能照顾她,您就好好地在这里待着吧!”秦铮似乎懒得再多说,回头招呼谢芳华一声,向外走去,走到门槛处,忽然回转头又道,“我爹今日晚上怕是会来这里找您,您可不要说不该说的。比如,您就说,我带着未婚妻去赏花灯了就行。他顶多来了住一晚,明日早上就会赶着上早朝了,没那么多闲心理我的事儿。否则您若是说些别的,比如秦钰,他怕是会将我卖了也说不定。”

“那还不是一样?”英亲王妃瞪了他一眼,到也没反对,看着谢芳华道,“你身上还受着伤,一个人去也就罢了,怎么拖上华丫头?她的身子骨不好。”

“娘,我是要去迎接他,什么叫做找麻烦?”秦铮摇摇头。

英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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