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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5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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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了,你这样做实属冒险,你偏生不听。如今这样深的伤口,你根本就不宜立即启程回京。怎么也要养上七日。”这人正是救下秦钰此时正在给他包扎的黑衣人。
秦钰静静地躺着,灯光下,脸色有些许苍白。
平阳城内一处与来福楼相距甚远的深宅里,秦钰躺在床上,一个人站在床边为他包扎。
秦铮不再乱动,药效渐渐袭来,半响后,又睡着了。
谢芳华心里骂了两遍,嘴上到底是不想他再闹,只能点头。
秦铮满意地将她重新抱在怀里,嘟哝道,“你乖乖别动,我就不再乱动。否则,我伤势再加重的话,你就只能陪着我一直躺在床上。”
谢芳华只能闭上嘴。
“来而不往非礼也!”秦铮得意地勾唇,舔了舔嘴角,“你再骂我,我还亲你。”
谢芳华羞恼虚软地骂秦铮,“你混蛋!”
过了好半响,知道谢芳华连连娇喘,秦铮才放开她。
谢芳华开始推拒了片刻,但怎么也推不开,身子渐渐软了,只能任由他。
秦铮一口气将半杯清水都喝了,然后将空杯子随手一扔,伸手拉住她,谢芳华遂不及防,被他拽倒,他准确无误地吻住了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将口中含了的一口气强行地渡给了她。然后,在她紊乱中,加深这个吻。
谢芳华走到桌前,放下空碗,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过来给他。
秦铮沉默地点点头。
谢芳华接过空碗,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他道,“我给你去倒水。”
秦铮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睁开眼睛,屋中罩灯和窗外的月光辉映在一处,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红透的脸,如染了胭脂,明媚如霞,他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见她立即退开,将药碗挡在他面前,他只能接过药碗,微微起身,一口气都喝了。
谢芳华“唔”了一声,手中的药碗险些扔掉,她挣扎道,“秦铮……我手里还端着药呢,一会儿洒了。”
谢芳华见他喝下,红着脸要退离,秦铮哪里会让她退离,一把拽住她,将她狠狠地吻住。
明明是极苦的药,这一刻,偏偏两个人谁也不觉得苦。一个心悸紧张,一个心神摇曳。
秦铮微微张开口,渡入了他口中。
谢芳华想着都难受成这样子了,还懂得讨价还价想占便宜,他也算是本事了。无语片刻,挣扎半响,想起他如今这一身的伤究其原因都是因她受的。便咬牙含了一口药,俯身贴在他唇瓣上。
秦铮眉头皱了皱,“你就喂一口。剩下我自己喝,好不好。”
谢芳华闻言脸一红,实在很想将一碗汤药都泼到他脸上,板下脸道,“不可能!你若是不起来喝,我就捏着下巴灌你了。你选一个。”
“不起来,你用嘴喂我。”秦铮声音哝哝。
谢芳华看着他的模样,如一个孩子,有些好笑,“就算我喂你,你也要起来喝啊。”
“你喂我。”秦铮不睁开眼睛,要求道。
过了半响,汤药温度适宜了,谢芳华才推醒他,“起来喝药。”
秦铮不再言语,继续迷迷糊糊地睡去。
“秦倾、程铭、宋方、郑译、王芜。”谢芳华报了几个人的名字,用汤勺搅拌着汤药,等着药温凉。
秦铮隐隐听到二人说话,嘟囔地问了一句,“谁来了?”
谢芳华点点头,对小童摆摆手。那小童走了下去,她回了房内。
“没有!公子是戴了易容面具来的,小的不会乱言语。”小童道。
“你没与他们说秦铮在这里吧?”谢芳华看着他。
“据说明日一早走,他们来晚了一步,据说是错过了十二仙子敬花神。如今都有些郁郁。先来这里吃酒用膳,然后去街上赏花灯。”小童道。
“他们说什么时候离开吗?”。谢芳华问。
“是!”小童道。
谢芳华想着他们大约是来平阳城赏花灯会的,若是她没看错,那么另外三个人就是八皇子秦倾,监察御史府公子郑译,翰林大学士府公子王芜了。她问,“他们今日是要住在这里?”
小童立即道,“是京城来的人,我识得其中两个人,一个是户部尚书府的公子程铭,一个是礼部尚书府的公子宋方。曾经这二人随公子来过这里。”
谢芳华笑笑,不再说什么,刚要关房门,忽然瞥见楼梯口一个房间走进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怔,问道,“那几个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小童顿时受宠若惊,“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姑娘可千万别说谢。”
谢芳华吓了床榻,来到门口,伸手接过药碗,对那小童道了一声谢。
秦铮“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放开了手。
谢芳华应了一声,想要拿掉秦铮的手起身,却被他搂得紧,她只能在他耳边道,“秦铮,我去端药,你先醒醒,喝了药再睡。”
一个时辰后,那小童端着熬完的汤药来到门口,轻声道,“姑娘,药煎好了。”
夜风静静,来福楼静静,来福楼外面的街道上却依旧喧嚣热闹。
今日,又踏出了一步。这一步,秦铮听到的也许只是她的只言片语,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她心口被他冲破的心房,这一个窟窿,怕是再也堵不上了。
秦铮的爱她正因为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到,才觉得太深重,这样的爱,她生怕自己承受不住。担负不起。所以,她小心翼翼,每踏一步,都斟酌再斟酌。
谢芳华听到耳边很快就传来秦铮均匀的呼吸声,她却无睡意。
他本来就受了两次重伤,未曾好好养伤,便骑马奔波了半日来到平阳城,然后又强行运功将同心咒吸入他身体内,一番折腾下,早已经受不了了。
秦铮心满意足地睡去。
谢芳华感觉被他搂得太紧,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也由得他了。
“没说什么。”秦铮让她枕着他的胳膊,将她身子又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
谢芳华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秦铮搂着她的身子闭上眼睛,嘀咕了一句,“受伤原来也没什么不好。”
谢芳华心里挣扎了一下,便作罢,不再扭捏,顺着他的意思躺在了他身边。
“我如今这副样子,又做不了什么,你怕什么?”秦铮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你不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秦铮!”谢芳华蹙眉,抗议了一声。
秦铮顺势伸手拉她,“你陪着我一起歇着。”
“躺着歇着吧!”谢芳华想着若不是王倾媚和玉启言两人刚刚吵闹,他大约还昏迷着。如今感觉他呼吸浑浊虚弱,她伸手推了推他。
“好!”秦铮手臂一松,满意地点头。
“我……”谢芳华刚想说什么,感觉秦铮搂着她腰的手一紧,无奈地道,“我陪着你。”
“那你呢?”秦铮问。
“你的身体再也不禁折腾了,必须要好好养着。我给你开了一副方子,这三日你哪里也不准去。只在这房间里待着养伤。”谢芳华对他道。
“要煎什么药?”秦铮抱着谢芳华不松手,腻在她身上,笑着问。
那小童应声,立即去了。
谢芳华“嗯”了一声,声音小,怕门外的小童听不见,又开口道,“去煎了端来吧!”
“姑娘,药抓回来了!小的去煎了吗?”。那小童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在门口悄声问。
谢芳华被他的心情感染,也忍不住笑意一点点蔓开。
显然,此时他的心一扫郁闷,是极其愉悦的。
秦铮顿时弯起嘴角,笑容慢慢地扩大,忽然又将谢芳华抱进了怀里,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闷笑起来。笑声低低浅浅,却是悦耳至极。
谢芳华失笑,看着秦铮,往日他张扬狂傲,霸道肆意,如今身受重伤不堪重负下,他有一种虚弱的俊逸瑰艳,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简直是害人长针眼。她佯装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日日对着你这张脸,被你迷惑,我还能如何再被他迷惑?”
“难得你没被他那张脸迷惑!”秦铮自从知晓秦钰要回来一直紧绷着的心如今总算是放宽了点儿。他也没想到这个人儿竟然真地对秦钰下了杀手。这让他有一种意外的惊喜。即便她没杀了秦钰,他也没多想秦钰去死。但到底她能出手如此对秦钰令他愉悦,哪怕他中了同心咒。
谢芳华点点头,秦钰是该杀!
秦铮心头的憋闷忽然因为这一句话消散了些,这句话自然明白地告诉他,她对秦钰不喜,不但不喜,还能下得去手杀当今四皇子。他勾起嘴角,“他就该杀!”
谢芳华主动抓住他的手,又道,“我今日差一点儿就杀了秦钰。”
秦铮冷冷地哼了一声。
谢芳华被他推得退后了一步,看着他恼恨的脸,心底无声地叹息了一声,他本就受伤,昏迷刚醒来,也不愿意他心头落下沉郁之气,于伤势不利。她上前一步,坐在他身边的床沿上,对他笑道,“好了,你别气了。你掏心窝子对我,我自然是领情的。”
秦铮心口顿时憋了一股闷气,一把推开她,忿恨地道,“谢芳华,你真是油盐不进。我将你放在心上,岂能对你的事儿袖手旁观?爷掏心窝子对你好,你非不领情,你这样说话,还是想要把我推开?”顿了顿,他磨牙道,“你做梦!”
“你怒什么?”谢芳华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我不是不信你。是未来还长。说这些为时过早。忠勇侯府未来如何,皇室未来如何,英亲王府未来如何,世事难料,一切犹未可知。你有此心,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们便顺其自然吧!皇上再不喜欢你,你也姓秦。”
秦铮手用力地一勒,怒道,“谢芳华,这样的话你都不信?你还想让我如何?”
谢芳华在他怀里摇摇头,斟酌片刻,轻声道,“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
“自然!我口中何时有虚言?”秦铮感觉到她的温软,将她的身子抱紧了些,不满地道,“我都这样说了,别告诉我你还不信我?”
谢芳华轻颤的身子在秦铮怀里渐渐地平静温软下来,她第一次,乖顺地没有任何不情愿地靠在他怀里任他抱着,许久,才低声道,“秦铮,你此言当真?”
但正因为他清楚,所以对她说出“你想护忠勇侯府,我便帮你护住。”这样的话来,才更是万钧之重。
这些事情,秦铮很清楚。
如今他是英亲王府的二公子,一旦承袭爵位,那么他就是英亲王府的小王爷。英亲王退朝,他就要承袭他的爵位。同时,也要承袭起英亲王府护卫皇权忠心不二的重担。
秦浩才不比秦铮,身份不及秦铮,能力不及秦铮,人缘不及秦铮。即便有左相作为他的岳丈。但只要秦铮在,承袭爵位就理所当然是秦铮的。即便皇上现在不给秦铮封世袭爵位,但早晚也会给。况且,英亲王妃说什么也不会让秦浩得逞,哪怕他儿子不要。
而秦铮是英亲王府的嫡子。
对于英亲王来说,守护南秦江山是他的责任。
英亲王府对皇室的忠心向来不必怀疑,即便如今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有了婚约,哪怕有朝一日她真的大婚嫁给了秦铮,进入了英亲王府的门,若是忠勇侯府和皇权冲突,英亲王也会毫无疑问地向着皇室。
谢芳华闻言心里不是不震骇的,秦铮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是真正的将她放在心尖上了。
第五十六章吻痕
冷雨绵绵,凉风嗖嗖,呼叫暖床……月票暖床……嗯……嗯……
------题外话------
李沐清回过神,伸手接了风灵雀,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手中的鸟肉,沉默半响,收起眸中的情绪,对秦铮微笑,“烤了半生不熟的鸟肉,我不吃。要送,也该给一只烤熟的。”
秦铮眸光缩了缩,伸手拿起一根木签子插在了一只风灵雀上,然后从火上拿起风灵雀对着李沐清扔去,“虽然爷不欢迎你,但到底是被你赶上了,念在你我从小玩耍的份上,爷就分你一个。拿着爱哪去哪去,别打扰爷,否则爷可会不客气。”
李沐清没说话,似乎是没听见秦铮的话。
秦铮看着李沐清,长衫玉立,右相府清贵门楣让他这位公子自小就风姿清流。加之右相是老狐狸,李沐清自然也继承了右相府的根系。谈笑间向来鲜少有变颜色的时候,如今看他这模样,是惊惶住了。他顺着他的视线转头一扫,便看到了那显眼的艳色绫罗,顿时笑了,“你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爷的好事儿,爷凭什么要欢迎你?”
“秦铮兄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李沐清缓步走来,看着秦铮微寒的脸色和凌厉的目光,眼神微微一扫,便看到了温泉水边的石头上挂着的女子衣物,那衣衫极其华丽,锦缎绫罗,可不是寻常女子能穿戴的。这样的织锦绫罗,就他所知,是淮南进贡的玉之锦,当初一共有三匹布。皇宫留了一匹布,剩下两匹布皇上特赐给了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他一怔,眸光闪过某种似是惊异又似是惶然的情绪,脚步顿时顿在了那里。
尤其是如今她整个人泡在水里,极其尴尬,有些恼恨李沐清不早不晚,待她刚下水就来到。她竟然睡着没发觉,将眼睛眯起一条缝,看向秦铮,他的脸有几分清寒,显然也是刚在人出声的时候才发觉,她静静地躺在水中,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可是今日李沐清怎么会上来?
秦铮不是说这偌大的一片山崖谢氏盐仓一半他一半吗?独独这碧天崖在两家之间,无人做买。既然是谢氏盐仓谢云继的地盘和他的地盘的话,那么,除了谢家和秦铮的人外,该无人能有空隙悄无声息地上来才是。
李沐清?他怎么会来了这里?
谢芳华也在被这熟悉的脚步和声音惊醒,一时间躺在温泉水中的身子僵了僵。
秦铮眯了眯眼睛,慢慢地抬起头,看向来人,那一瞬间,青黑的眸光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凌厉,目光直直地射在走来之人的身上。
这声音极其的熟悉。
大约过了一盏茶,西侧山凹处突然有脚步声缓缓走来,紧接着伴随着一个声音清越而至,“秦铮兄好手艺,这香味可以香飘万里了。看来今日我又来的是时候。”
香味浓郁,沁人肺腑。
不多时,香味便飘散了出来,碧天崖上的冷气也阻隔不住幽幽散开的香味。
思及此,秦铮回过神来,开始拿出火石,将山雀夹在火炉上烤。
他虽然没学医术,但也不是对医之一术全然不懂。饿久了伤脾胃,这一点也是知晓的。
但是饿了大半日了,空着肚子睡,是不是会对身体不好?
若是不经打扰的话,她不知能睡多久。
所以才如此刚一入水便睡着了。
今日她是不止被逼急了,还被累坏了吧?
秦铮退干净鸟毛回头,便见谢芳华睡了,在温泉池中,呼吸均匀,眉目舒展,绝好娇美的脸庞如世间最纯净的芙蓉,他呼吸一窒。
看着看着,谢芳华闭上眼睛睡着了。
谢芳华躺在水中看着他优美的手骨指节分明,白皙修长,应该是执书览卷,提笔泼墨的手,可是用来拔鸟毛真是利索至极,半点儿也不含糊。她撇撇嘴,隽秀出众的贵裔公子,却爱吃野味,亲手劳心劳力,放眼天下,也是少有了。
秦铮听她应声,这才转过身看她,只见泉水里,浓浓雾气中,她只露出一个脑袋,一脸的懒懒惬意。那脸如红霞,眸如晴日,他撇开头,克制住心神荡漾,开始给风灵雀褪毛。
谢芳华看了一眼水池内浓浓的雾气,就算秦铮长着透视眼,也不见得看得清。他没说谎话,这温驰里有一股隐隐药香。她细闻之下,的确是难得难求的良药好药,细微地“嗯”了一声,有几分慵懒解乏之意。
“好了吧?”秦铮有些低哑地问。
谢芳华刚下了水,温暖的水流顿时将她淹没,她寻了一块可以仰躺的玉石上躺了下来。
她动作太快,不过眨眼之间,秦铮听到水响,对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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