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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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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之后,秦铮懒洋洋地没有要去睡的打算,倚着窗子看着外面的景致。
二人安静地用了早膳。
谢芳华见他不再言语,突然来葵水,自己也觉得乏得很,浑身没力气。她便也不再说话。
秦铮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果然是言宸!
谢芳华笑了笑,坐下身,不置可否地道,“应该是吧!都是言宸一手做的,我也不晓得。看得出一草一木都是费了心思的。”
“风景不错!建造这所胭脂楼,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吧!”秦铮扭回头。
不多时,谢芳华换好了布包,从房中出来,便看到秦铮端着水杯看着窗外,脸上神色变化。她想起李沐清,不晓得他看到没有。对他随意地问,“在看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口中说的那个叫做言宸的男子。
他这一刻,忽然嫉妒起那个人来。
他想到,谢芳华离开京城八年,在无名山待了八年,而这胭脂楼建立了五年。她自然不能是自己亲手建立的。应该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我她建立的。她该是多么地相信并且信任着那个人,让她将所有的东西都全权地交给他为她暗中筹谋。
秦铮坐在窗前,学着谢芳华早先的模样,对着外面看,树荫深深,花丛簌簌。不得不说胭脂楼的风景比之来福楼强了十倍不止。可见当初建造胭脂楼时,多么费心地经营。
谢芳华拿着包裹进了里间的暖阁。
不多时,那二人拿来了一个小包裹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脸红地看着秦铮,他难道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不好意思吗?又想想他当然是不懂的。否则也不会帮他去偷他娘的布包了。
“倒是忘记这是女人待的地方了,怎么能没有那东西。”秦铮嘟囔了一句。
春花和秋月一直没敢离开,闻声立即来到门口。谢芳华低声吩咐了一句,那二人愕然,连忙点点头,转身去了。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慢慢地站起身,对着门又敲了两下。
“那怎么办?如今这里没有布包啊。”秦铮有些犯难,“你若是面子薄,不好意思,我去给你找人要?”
谢芳华嘴角抽了抽。
秦铮一愣,看了她片刻,又低头寻思了一番,才慢慢道,“按照年前十多日时你来葵水计算的话,如今是该来了。”
谢芳华回过神,转头对他道,“我好像……”顿了顿,她道,“来葵水了。”
她正思量着,秦铮已经沐浴完,一身清爽地从里屋走了出来,见谢芳华托腮看着窗外,窗子开着,轻纱被风吹起,拂过她的脸庞,有一种风景如画的美人如画的感觉,他心神一荡,走到她身边坐下,声音不觉地放柔,“在看什么?”
他奉了密旨去接秦钰,怎么会在这里?
若是没有看错,那个人是李沐清。
谢芳华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静静地品着,看着窗外。当看到后院小桥流水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上面走过,她一怔。
将早饭逐一地摆放在了桌案上,二人恭敬地退了下去。
不多时,春花、秋月端了几碟菜肴和一壶茶走了进来。
谢芳华回身坐在桌前,靠着窗子看着胭脂楼的后园景色,庭院深深,柳荫花树馥郁。胭脂楼这等烟花巷陌之地,偏偏有一种令人心里为之安宁的幽静。
谢芳华吩咐了几句,那二人齐齐点头,下去准备了。
春花、秋月立即靠近门口,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谢芳华感觉手烫,脸烫,耳朵烫。暗骂了一声,转头对着门敲了两下。
秦铮哑然而笑,低头在她捂住耳朵的手上吻了一下,转身照她所说,进了里屋的暖阁。
谢芳华推开他,伸手捂住耳朵,对他道,“里面有暖水池,你去沐浴,稍后我让人端来早膳,然后你就好好休息,不许再胡闹了。”
“我怎么过分了?”秦铮无辜地看着她。
谢芳华就知道以着秦铮的聪明,定然会知道这间胭脂楼是她的。她挥手打开他咬她耳朵的脑袋,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秦铮进了房间后,放目扫了一圈,忽然一把将谢芳华拽到了怀里,咬着她的耳朵道,“好呀,堂堂忠勇侯府的小姐竟然敢开青楼!”
整个房间,美而不华,雅而不奢。
烟雨阁的确如月娘所说,是胭脂楼最好的房间,甚是宽敞,房间陈设婉约雅致。临窗能赏到胭脂楼后花园的风景,也能赏到临街的风景。
飞雁收拾妥当,换了一身赶紧的衣服,守在了暗中。
轻歌见谢芳华进了来福楼,嘿嘿一乐,也不必寸步不离地守在暗中了。身影一闪,直接去了胭脂楼的后院歇着了。
主子突然到来,让她们都措手不及。于是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
春花、秋月见几人都进了房,对看一眼,互相对着吐了吐舌头。
几人齐齐点头,都各自进了房间。
“本来就是他的来福楼不对,竟然三更半夜有毒蝎子。小小年纪,可真是记仇。”宋方也摆摆手,“走了,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昨夜一夜没睡,如今累死了,我们进去大睡一觉。”
“天下姓玉的也不只是那一家。行啦,别想了。”程铭摆摆手,“甭管是谁家的人,只需要知道,以后他是秦铮兄的表弟,我们少得罪就行了。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是北齐的玉家人?”秦倾睁大了眼睛。
“也是!”程铭想了想点头,“不过这个玉姓可不是一般的姓氏啊。”
“王家的女儿嫁出去了之后,是个外姓,也是表弟了。”王芜道。
“原来是王家的人啊!还真是被我们给忘了。”程铭唏嘘一声,对秦倾道,“昨日为了你中毒蝎子,我没鼻子没脸地将他数落了一阵,从今以后,这是结仇了。太后的母族,是贵姓啊。”话落,他“咦”了一声,“既然是王家人,怎么他姓玉?”
秦倾一怔,恍然大悟。
玉灼看了秦倾一眼,忽然一笑,“八皇子难道忘了还有个王家吗?”。话落,他拿开秦倾的手,进了屋,房门被他从里面“砰”地一声关上了。
秦倾上前一步,一把拦住了他的手,看着玉灼道,“我也奇怪,你怎么管秦铮哥哥叫表哥。我是他堂弟。也未曾听说过除了清河崔氏外,他还有别的表弟。”
宋方一噎。
“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玉灼丢下一句话,扭头推开了距离烟雨阁最近的一个房间。
宋方顿时笑了,“的确是我们孤陋寡闻,小兄弟,你说你叫玉灼,是秦铮兄的表哥。你爹是谁?你娘是谁?与秦铮兄怎么是表兄弟了?”
程铭一噎。
“那是你孤陋寡闻!”玉灼这回也不买程铭的账了,出了来福楼,他便不再是来福楼里的人,自然不需要对谁卑躬屈膝曲意逢迎,这是他爹娘昨日告诉他的。只需要他听表哥的话就行。当然,也可以听表哥媳妇儿的话。
程铭睁大眼睛,“我怎么没听说过除了清河崔氏的人外,他还有表弟?”
玉灼看了程铭一眼,慢慢道,“秦铮。”
程铭看着玉灼,一改昨日因为毒蝎子对他发怒的模样,和气地道,“小兄弟,你说谁是你表哥?”
几人相对着苦笑了一番,谁也没想到谢芳华竟然带着他们住在了这青楼里。不过相比这件事儿,他们更是惊讶好奇玉灼的身份。刚才从来福楼出来的时候见这个小童一直乖巧地跟在最后面,几人没怎么注意他,如今听他说表哥,一时好奇不已。
程铭等人对看一眼,虽然他们身为京城富家子弟,见惯了风月之事。但是家中训教甚是严苛,在府中给安排通房无碍,但是极其严厉警告不准公子哥贪恋烟花红粉糟蹋了身子。所以,他们寻常去青楼画舫里,也无非是听听小曲而已。自然是不寻妓女陪夜的。
月娘顿时笑了,“原来你还有这样富贵的表哥,福气呀。”话落,她对站在一旁的程铭几人抛了个媚眼,袅袅地走了下去。
玉灼伸手指了指烟雨阁。
“你表哥?”月娘讶异。
玉灼拿开她的手,对她道,“我是跟着我表哥来的。”
“呦,玉灼小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我这里给我捧场了?”月娘将手搭在玉灼的肩上。
玉灼看着月娘,他在平阳城待了多年,对于胭脂楼的老板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宋方、郑译、王芜、秦倾都齐齐点了点头。
程铭咳嗽了一声,摇摇头,“多谢妈妈了,不必,我们只是来小住几日。”
“这两个人是在这一层侍候的婢女。叫春花和秋月。几位公子有事情,只管喊她们。”月娘指了指一旁两名清秀的女子,见几人点头,她又凑近一步,悄声道,“若是几位公子想要点姑娘作陪的话,也只管吩咐就是。”
程铭等人点点头。各自选择了房间。
月娘回过神来,对程铭等人道,“几位公子,这其余的房间都可以住。你们自选吧!”
烟雨楼的房门在进去后便关上了,将一行人隔绝在了门外。
程铭、宋方等人对看一眼,还没大婚便同房而住,这事儿搁别人总会顾忌做不出来,但是搁秦铮身上,便没什么意外了。他向来不羁世俗,视规矩礼教于无物。
月娘嘴巴张了张,有些不敢置信。
“我与她一个房间,其余人你随便安置。”秦铮话落,拉着谢芳华进了烟雨阁。
“至于这几位公子,便依次住在这里其他客房吧!”月娘看向秦铮等人。
谢芳华点点头。
“烟雨阁风景最是好,这位姑娘就住烟雨阁如何?”月娘指了指最里面一个房间。
秦铮打量了一眼来福楼,看着婀娜多姿走在前面引路的月娘,眸光微闪,笑着点头,“嗯,听你的的确是对了。这里看着就是极舒服的。”
谢芳华甚是满意,回头对秦铮道,“你看,我说来这里住对了吧?你看看,岂不是比来福楼看着舒服多了?想必住着也是舒服的。”
的确如月娘所说,胭脂楼的三楼向来不对外接客,十分干净,且比大厅更为富丽雅致。
一行人上了胭脂楼的三楼。
第七十七章问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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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谢芳华自然拿不住他,她本来也不在乎以少胜多,只在乎结果。于是瞅准空隙,忽然轻喝了一声,“来人!”
从对打看来,谢芳华知道两日前那一夜硬拼之下,他定然也受伤了。如今并未缓过劲来。
谢芳华在无名山学的都是杀人的招数,自从被秦铮困在身边,才渐渐地教了她柔和防御的招数。所以,如今使出来,总不比在无名山时,只攻不守。这样一来,与她有着相当武功的人来说,便受到些掣肘。
不多时,二人便过了十数招。
这一处顿时花影纷飞,枝叶乱颤。雨从半空中落下,被打成了细碎的雨花。
转眼间,二人便打在了一处。
初迟从袖中甩出金锁鞭,接过谢芳华的天之锦。
“要不然试试?”谢芳华看着他,忽然对着他出手,手中的天之锦再度甩了出去。
初迟看着她,“就怕你拿不住我。”
“自然是要谢我的。若我早点儿下手,你未必救得下他。”谢芳华见此人不像是一般寻常的隐卫和护卫,周身没有隐卫的气息。他与秦钰,由此分析,应该不是从属关系。她想起七星,忽然眯起眼睛,“若是我今日拿住了你,四皇子是不是现在就会将七星乖乖地送来交换?”
初迟见她提起秦钰的伤,脸色蓦地一沉,冷冷道,“这还要谢你手下留情。”
谢芳华淡淡道,“难得你能认出我。”话落,她扬眉,“四皇子的伤看起来不太严重。”
初迟过了好半响,一双眸子才回归平静,对她蹙眉,“你是忠勇侯府的小姐?”
谢芳华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睛中能看到这么多情绪,而这么多情绪里,她却只能参透一两种。她看着他,细细挑眉。
初迟此时也认出了谢芳华,眸光闪过一丝惊艳,须臾,又涌上了一丝惊疑,片刻后,那双眸子又微微睁大,一瞬间又闪过了别的情绪,而且不是一种。
这个人正是两日前救了秦钰,迎着她的天之锦硬接了她一招,使得她受了些伤的那个黑衣人。虽然当夜他蒙面,而今日他未蒙面。但这一双眸子她不会认错,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忽然眯了眯眼睛,慢慢地撤回手中的天之锦,对他讶异地挑眉,“是你?”
谢芳华看到了一张隽秀出尘的容貌,那一双眸子,微微泛着蓝色的光。
没有被拦截的恼怒和被打落的尴尬,只平静地看着谢芳华。
不过这人虽然跌落墙头,但依然能掌控身法,脚步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贴着墙根回头。
谢芳华手比大脑快一步地将手中的天之锦甩了出去,转眼间便打在了那人的脚裸处。那人身影一顿,气劲顿时一泄,本来要跳墙外出,却堪堪从墙头栽落了下来。
转过了两道廊桥,花影缝隙中一个身影忽然攸地窜过,极其快速。
谢芳华拿着伞,漫步向后院走去,顶着细雨,她走得并不快。
秋月吐了吐舌头,将伞递给她,自己小跑着回了胭脂楼。
“不用!我又丢不了。”谢芳华笑笑。
“我先将您送去后院,再去喊月娘吧!”秋月道。
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青兰,细雨蒙蒙,她摇摇头,“你去将月娘叫去后院,我与她有事情相谈。”
“主子,您回房间吗?”。秋月轻声问谢芳华。
就冲这一点,她对李沐清也是刮目相看。
谢芳华出了清幽苑,回头看了一眼,李沐清能将庶妹庶弟从他娘的手下偷梁换柱出来护到这里,一护便是五年,也算是有情有意了。高门大院里向来嫡庶之分严重。不同室操戈互相残杀已经不错了。又有几人会如此护着同室血脉?
言宸?他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人!
李沐清想着他提到言宸时,谢芳华脸上情绪虽然一闪而过,他还是看了个清楚。这个人必定对她极其重要。所以,毫不客气地推拒了。能让她心中觉得极其重要的人,一定不简单。
“是!”那人应声,退了下去。
李沐清对他道,“去查查言宸这个人。”
一人瞬间出现,“公子!”
李沐清见绿意回房,放下手,轻轻打个响指。
绿意看着李沐清,见他脸色不大好,有些疲惫,她点点头,转身慢慢地回了屋。
“紫儿早晚有一日我会将他带走的。他与你不同,毕竟是右相府的公子。不能一直藏在脂粉之地。”李沐清揉揉眉心,对绿意摆摆手。
绿意抿着唇点点头。
李沐清看着她,慢慢地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有两个人说那个人是你不能肖想的人,那便是你不能肖想的人了。为了一个无望之果,而累了自己一生。是为不值。你年岁不小了,何必蹉跎年华?你总归是右相府的女儿,是我的妹妹。就算嫁人,我也会给你寻一个好人家。不至于让你低嫁被人欺负。”话落,他道,“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若是一年后你还执意如此。那么我也不强求你。就由得你了。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绿意慢慢地抬起头,眼圈红了,“哥哥,若一个女人对一个男子动了心。却再不能从心中剔除了。我心里已经属意他,若是不能嫁给他。我此生便不想再嫁给别人了。就在这胭脂楼孤老也罢。”
李沐清眯了眯眼睛,“我问你可否愿意离开这里去嫁人,问你是否有意中人,你只与我说了一个名字,却为何不与说这句话?”
绿意脸色白了白,垂下头,好半响,才低声道,“月娘对我说,让我死了这份心,那个人不是我能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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