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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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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微笑,“他虽然不交给我破解之法,但是到可以交给我识咒之法。”
谢芳华抿了抿唇,“那你怎么知道当时秦钰心口冲出来的金黄线是咒?”
秦铮摇摇头,“咒乃魅族秘术,从不外传。就算他会,我即便是他的徒弟,他也不会交给我。”
二人对看了片刻,谢芳华移开视线,对他道,“你既然是紫云道长的徒弟,紫云道长集天下之大才,冠绝古今。可是交给了你咒?你可会解你身上的咒?”
谢芳华的眸光沉静,如一汪深潭,里面最深处的情绪如被埋在深海高山下。秦铮目光青黑,如万年冰下的水,凉凉的,暖暖的,看着谢芳华的时候,滚滚波纹流动。
秦铮也正看着她。
谢芳华见二人离开,屋中静了下来,她回转头,看着秦铮。
玉启言立即拽着王倾媚离开了房门口,走时还不忘给二人关上了门。
秦铮摆摆手,似乎懒得看他们。
玉启言站在门外,见她出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对里屋躺在软榻上的秦铮笑得温柔又邪魅,“多谢小侄子了!我这就带她走,不让她烦你了。”
“你个混小子!算你厉害!”王倾媚站起身,撂下一句恼恨的话,扭着身子去了门口,不甘心地撤掉门栓。
秦铮白了她一眼,“你是我娘也不行!我现在不乐意见到你。”
王倾媚见到玉牌,顿时磨牙,“秦铮,我是你小姑姑!”
秦铮慢慢地伸手入怀,拿出一块玉牌,在王倾媚的面前晃了晃。
“我就不出去!你如今都是病秧子了,躺在床上动不了,还厉害个什么劲?”王倾媚坐着不动。
“若不是你,我至于躺在这里?”秦铮哼了一声,“不想让我跟你算账的话,限你立即消失在我面前。”
“臭小子!我坐在这里关心你,你竟然要赶我出去?”王倾媚拔高了音,不满地看着他。
“你这么大声,我不被吵醒才怪。”秦铮对她摆摆手,嫌弃地道,“你别在我眼前碍眼了,赶紧出去。”
“你醒了?”王倾媚也立即转过头,看着秦铮。
谢芳华猛地收了笑意,转回头,便见秦铮已经醒来了。
“去给他开门!”秦铮的声音忽然响起。
王倾媚脸色寒了寒,似乎拿他没辙。
“你若是一直生气,不给我开门,我就一直站在这里喊。”玉启言执着地道。
谢芳华见王倾媚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看着她恼怒的脸,忍不住笑了。这样的夫妻也是极其有意思的。
王倾媚伸手撸开袖子,使劲地搓了搓,大怒道,“不准喊了!”
“媳妇儿!你舍得我吗?”。玉启言再接再厉。
王倾媚哆嗦了一下,再度拍了拍胳膊。
“媳妇儿!”玉启言又更温柔地喊了一声。
王倾媚身子一颤,顿时伸手拍了拍两只胳膊,一脸受不了地盯着紧闭的门,“我说话你没听到吗?让你滚还不快滚!”
“媳妇儿!”玉启言温柔至极地喊了一声。
王倾媚脸一红,“玉启言,你的脸皮不要这么厚!我用不着你温柔地侍候!滚!”
玉启言一噎,好半响无语,在门口待了片刻,才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舍得赶我走吗?咱们俩互相看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对眼了。你再看别人也不会如我顺眼。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今晚上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地侍候你。”
王倾媚冷冷地哼了一声,“老娘我看不上你了。别说你坏了一场,就是坏了半场,也是不行。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玉启言敲门的手顿住,似乎挣扎了片刻,才软了口气,“小侄子来了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说你跟我闹什么脾气?你坏了我十年夺花的好事儿我都没怪你一句。我今日坏了你一场,你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王倾媚哼了一声,“有本事你就劈开啊!就怕你不敢!你要知道,如今这臭小子可是在这屋子里呢!你不怕他收拾你,你就尽管给我劈。”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否则我就劈开这门了啊!”玉启言大声道。
谢芳华想着能如此追来,且跟王倾媚如此说话的人,大约就是那玉启言了。
王倾媚住了口,看着紧闭的门,不说话。
王倾媚还要说什么,门外忽然来了一个人,伸手推门,用很大的力,“媚儿,开门!”
谢芳华没有笑的心情,抿唇不说话。
“好个秦钰!”王倾媚听罢后,到没有向着秦铮同仇敌忾地气恼大骂,而是赞扬地道,“怪不得他和这臭小子闹了多年,彼此不相上下呢。”话落,她看着谢芳华,忽然乐了,“一直听说这俩人会有一个情劫,看来真是你了。”
“他就是秦钰!”谢芳华话落,见王倾媚顿时露出一副受打击的模样,然后将经过简单地与她说了一遍。
“来,你与我说说经过,如何遇到的秦钰。”王倾媚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那个花之首呢?”
谢芳华不答话,她也觉得秦钰回来的太快了。当然,若不是这么快,如此出其不意的话,也不至于让他避过了路上重重的截杀,踏上了这平阳城的地界。
王倾媚唏嘘,“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就是他!”谢芳华点头,普天之下,也只一个秦钰而已。
“这可就新奇了!”王倾媚皱眉,“原来这天下还真是有咒这种东西存在,竟然探脉都探不出它的根系。”话落,她对谢芳华道,“你刚刚说秦钰?是那个火烧宫闱被皇上贬黜去了漠北,又立了军功,被皇上从漠北召回来的皇后嫡子四皇子秦钰?”
“我是亲眼看着他中的同心咒。”谢芳华道,“不会错!”
过了一会儿,她奇怪地道,“她身体除了武功所剩不到一成,极度虚弱导致昏迷外,没有任何异常啊!”
王倾媚连忙直起身,几步走到了床榻前,伸手给秦铮把脉。
谢芳华见她甚是惊奇,点点头。
“同心咒?”王倾媚顿时眼睛睁得更大。
“秦钰用同心咒算计我,他截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谢芳华实话实说。
王倾媚立即看向床榻,见秦铮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昏睡着,顿时一惊,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谢芳华指了指床榻。
“咦?你竟然在这里?”王倾媚听谢芳华开口,此时才抬头看来,顿时睁大眼睛,立即问,“臭小子呢?”
“小姑姑!”谢芳华礼貌地喊了一声。
这副样子,显然是逃跑回来的。
谢芳华回转身,只见正是王倾媚,她衣衫因打斗被刺破了好几处,青丝凌乱,面上挂着薄薄香汗,拴好门后,她才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刚想到此,门外忽然一阵风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进来,便将门紧紧地从里面拴上了。
不知道在她带着秦钰离开,秦铮和轻歌追随她回来。花灯神台上打在一处的王倾媚和玉启言如何了?
谢芳华站在窗前,隔着窗子看着外面,外面月光明亮,比月光更明亮的则是街上的花灯。来福楼临街,这个房间更是风景极好。能将沿街的一切看得清楚。小贩们吆喝叫卖,公子小姐们猜灯谜赏花灯。百姓们穿梭往来,寻常人却比尊贵身份的人更能轻易地得到幸福和快乐。
那小童连忙接了,拿着药方匆匆跑了下去。
“按照这张药方,去抓三日的药来。”谢芳华将药方递给小童。
喊声落,那小童立即来到了门口,推开门看了一眼,小心地对里面道,“您有吩咐?”
谢芳华看着秦铮苍白无血色的脸,心情无论如何还是不能好转。她站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开了一张药方,对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轻歌悄悄退了下去。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轻轻吐了一口气,对他摆摆手。
“主子您也别难受,铮二公子代替您中了咒毒,总比您中了咒毒好。反正那四皇子身上也有咒毒。铮二公子不会有事儿的。”轻歌见谢芳华脸上阴云不散,宽慰她。
“也好!”谢芳华点点头。
“主子,您看是否可以这样。”轻歌想了一下,建议道,“属下传信天机阁上下,查找关于魅族存活的人和痕迹。有懂魅族之术的人在身边的话,也许就能了解铮二公子这同心咒如何破解。”
谢芳华抿唇,沉声道,“魅族即便被灭族,也不一定没有人存活。”
“难道魅族有人在四皇子身边?魅族不是被魅族了吗?”。轻歌见谢芳华不语,低声道。
谢芳华心神一醒,是啊,秦钰怎么有同心咒的咒引?据她所知,关于咒术,只有魅族人才会。她忽然想起法佛寺那一场大火,后来失踪的无忘大师尸首,以及普云大师说无忘大师有个双胞兄弟之说。她眯了眯眼睛,难道法佛寺那一场大火是秦钰背后为之?那时候他人还在塌回京城的路上,便伸手到了京城导了这样一出戏吗?难道魅族有人在秦钰的身边以供秦钰驱使?
“四皇子怎么会有同心咒的咒引?”轻歌不解地道。
谢芳华摇摇头,“不知道!”
“主子……同心咒无解吗?”。轻歌在一旁看着谢芳华,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轻声问。
不得不说,幸好秦铮及时赶到,否则,若是她自己中了同心咒的话,她恨不得杀了自己。
曾经,她杀了多少人,踩着多少白骨,看惯多少鲜血,几乎是踩着血河从无名山爬出来的。自认为对鲜血已经麻木,可是如今看着秦铮手腕这处可以称之为极小的伤口和血迹,偏偏心都要被拧起来,疼痛一波一波地揪扯着她。
他手腕上那一处被他自己划破的口子鲜血已经凝固,但血迹依然触目惊心。
她对医毒都有研究,普天之下,可以说,没有她不识得的医术毒药毒物,但是对于咒,她却是从来不曾了解过。手下秦铮的脉象除了功力连一成都不到外,就是过于体虚,承受不住心口巨大的冲力而昏迷,再探不出其他。她撤回手,眉目阴暗地看着秦铮。
谢芳华靠近床榻,伸手给秦铮把脉。
轻歌慢慢地站起身,知道主子说不责罚他也就是不责罚,暗暗想着若是言宸哥哥在,主子也不必险些受了四皇子的算计,不过幸好有铮二公子在,但是如今铮二公子中了咒毒昏迷不醒,他看着谢芳华,见她脸色极其难看,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谢芳华看了轻歌一眼,摆摆手,“罚什么罚?你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是秦钰的对手,才亲自来了。秦钰其人能让秦铮如此防着,能让哥哥说他高深不好惹,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以身试毒,想要用同心咒控制我。”
轻歌将秦铮放在了床榻上,回身看着谢芳华,单膝跪地请罪道,“主子,是轻歌无能,累了您和二公子。请主子责罚!”
回到来福楼,秦铮已经昏迷不醒。
第六十八章同眠
秦铮拉着谢芳华出了来福楼。
轻歌了然,原来铮二公子惦记着主子从来没看过花灯吗?他嘻嘻一笑,应了一声。
谢芳华看了秦铮一眼,对轻歌道,“你带着几个人暗中跟着我们吧!也不是去做什么,是随便去街上赏花灯。”
秦铮扬了扬眉,眸底色泽流动,“好说!”
轻歌看了一眼谢芳华,见她没反对,他呵呵一笑,“二公子好眼力,轻歌准备参加科考,还望二公子届时暗中帮着走动走动。”话落,他补充道,“毕竟我如今住在英亲王府,虽然是岭南裕谦王举荐的班子,但是如今也算是庇护在英亲王府房檐下。”
秦铮仔细地打量了轻歌一眼,忽然眯起眼睛,“你是第六号画舫里那个执花彩的人?”
轻歌一直在暗处守着,此时见二人竟然半夜出了房门,一怔,从暗处现身,喊了一声,“主子,如今夜半了,您二人要去哪里?”
秦铮从怀中又拿出一个与早先不同的面具,戴在了脸上。谢芳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秦铮牵着她的手出了房门。
秦铮伸手接过,递给谢芳华。谢芳华见已经拿来了,只能将身上随从的衣服换了。又对着镜子换了一番容貌,只能算上清秀。
不多时,小童拿了一套崭新的女装走了过来,递给秦铮。
谢芳华脸一红,想起今日在花灯台是他搂着他,却被王倾媚给推开了。他心里倒是记得。
秦铮“嗯”了一声,慢悠悠地道,“我想搂着你!”
谢芳华对秦铮挑眉,“你让我换回女人的衣服?”
小童点头,立即跑了下去。
“成!拿小姑姑没穿过的衣服。”秦铮吩咐。
“您要出去?”那小童一怔,见秦铮点头,他向外看了一眼,悄声道,“只能去拿楼主的衣服,如今外面的店铺去买耽搁时间。您看成吗?”。
“去拿一套女人的衣服来。”秦铮对他道。
“公子!”那小童从隔壁跑了过来,显然时刻等着这间房间随时召唤。
秦铮走到门口,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谢芳华只能随着他下了床。
“走吧!”秦铮坐起身,同时将谢芳华拽起。
谢芳华看着他精神,有些动心。
“叫几个人跟着咱们,秦钰被你捅了心口,怕是要养伤几日,就算我身上有伤,也不是不能走动。后半夜的人量该是比前半夜稀少。我们去转一圈就回来。怎样?”秦铮道。
谢芳华看着他,摇摇头,“你身上有伤,还是莫要乱走了。明年再看。”
秦铮笑了一下,对她道,“你从来没赏过花灯吧!今日一夜上元节会灯火到天明,错过了今日,明日便没有花灯可赏了。咱们起来,我陪你去看花灯!”
过了半响,谢芳华无奈地睁开眼睛,“你怎么不睡?你这样看着我,我没办法睡着。”
秦铮“嗯”了一声,却是无困意,睁着眼睛看着她。
“那继续睡吧!”谢芳华又闭上了眼睛。
秦铮摇摇头。
谢芳华点点头,看着他比晚上的时候精神许多,想来药效发挥了效用。她点点头,“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
“大约是亥时了吧!”秦铮看着挂在中天的月亮道。
“你怎么醒了?”谢芳华向外看了一眼,外面依然喧嚣,她蹙眉,“什么时辰了?”
秦铮见她脑袋轻轻歪着,怕她不舒服,动了一下,想帮她摆正,但谢芳华却睁开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秦铮对她道,“怕你不舒服,想给你矫正一下睡姿。”
不过能让她记挂在心里,他从心里面是觉得高兴的,哪怕同秦钰中了同心咒。
夜半时分,秦铮醒了,偏头看着身边的谢芳华,月光下,她眉头轻轻蹙着,虽然睡得熟,却不太安稳。身子偎着他。手抓着他的手腕,显然是临睡前这样抓着看来着,看着看着便这样睡着了。不难猜测,她心中对于他中的同心咒有些耿耿于怀,烙下了一桩心事儿。
来日方长,不是吗?
秦钰躺在床上,盯着棚顶,脑中却想着今日和谢芳华一番交手之事,半响后,他伸手摸摸心口,忽然笑了。
初迟点点头,走了下去。
秦钰揉揉眉心,见初迟给他包扎完了心口,对他摆摆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同心咒之事不急。”
初迟不再说话。
秦钰烦闷地道,“秦铮如今估计正在得意。”
初迟手一顿,看着秦钰,知道他本来要下在谢芳华身上的同心咒被秦铮截去了,心里定然呕得慌,他无奈道,“从来未曾有两个男子中了同心咒之说,魅族咒术数千年来从未有一例。我也不晓得是否能破解,回头去一封书信,问问长老。”
“可惜,今日的算计被秦铮给破坏掉了。同心咒被引到了他的身上。”秦钰提起此事,面色终于现出沉郁之色。
初迟沉默了一下,一个女子竟然在无名山的活地狱隐姓埋名八年呆了八年,且引天雷毁了无名山,若不是四皇子到达漠北后,吩咐彻查此事,是他亲自经受查实的,连他也不相信她能毁了无名山。
“因为你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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