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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10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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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孝扬听得清楚,气得够呛,他都说了当自己死了,这还不行?
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且四周是封死的,他若是能躲开,早就躲了。他这条命珍贵的很,总不能真因为碍他们你侬我侬的事儿就自杀吧?
那他的未婚妻怎么办?
那么可怜儿的未婚妻!
不,是可人儿的未婚妻!
还等着他回京呢!
他见二人不再做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儿,只得睁开眼睛,没好气地翻白眼,“既然你们不做什么,我也不用当自己是死人了。你们腻味完了,赶紧的,想办法,我们好出去,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被困死。”
谢芳华闻言伸手推秦铮。
秦铮不松手,闻言冷哼一声,“怎么想办法出去?要能想到办法,早就出去了,你当爷还和你待在这里?”
郑孝扬挑眉,“这不是小王妃来了,天下传扬,小王妃,惊才艳艳,智慧无双,文武双全,她如今来了,定能想到办法?”
秦铮失笑,低头看着谢芳华绝美的脸,声音蓦地温柔,“天下传扬得你这般才名绝顶吗?我怎么不知道?”
谢芳华无语,伸手掐他腰,“你都破解不了,出不去,我想必也没办法。天下传扬什么,怎么能信?你问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秦铮好笑,又闷哼了一声。
谢芳华手劲本来没用多大,听到他闷哼,顿时松开手,立即紧张地看着他,“你受伤了?”
秦铮点点头,云淡风轻地道,“受了些伤,不打紧。”
谢芳华立即伸手拉过他的手,给他把脉,这一把脉,心顿时又沉又惊,“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说不打紧?”
“应该没你身上的伤重。”秦铮握住她的手,不可一世地轻嗤,“若不是受了伤,区区这荥阳府宅的暗道,焉能算计到我。”
谢芳华又伸手推他。
秦铮不满,“你总是推我做什么?”
谢芳华叹了口气,“我身上带着药,给你取药,你先放开我。”
秦铮闻言抱着她不动,不松手,孩子气地道,“不要,我就想抱着你,药不着急吃。”
谢芳华嗔了他一眼,被他孩子气的话和动作弄得心坎里都装满了水,软软的,她放软声音,轻柔地说,“你先放开我,吃了药,我们赶紧想办法出去,不是我自己来的荥阳城,还有李沐清、秦钰给我的小橙子、侍画、侍墨,以及谢氏暗探、皇室护卫,众多人,他们见我掉下来,一时救不出我,又不知道这里的情形,一定急疯了。”
“他们急就急,也没什么。”秦铮不满,“爷好不容易见了你。”顿了顿,吃味地道,“你是我媳妇儿,别人再急也没用。”
谢芳华闻言,又是无语,又是好笑。
郑孝扬闻言,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不敢置信地说,“这是秦铮?英亲王府的铮小王爷?人人惧怕和阎罗王的铮小王爷?那个短短时日就铲除了荥阳郑氏所有暗桩的铮小王爷?那个从掉进这机关陷阱里就一直阴沉着脸如下暴雨的铮小王爷?我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秦铮冷哼一声。
谢芳华笑容蔓开,心化得要滴水,又对秦铮道,“若是我们不尽快想办法出去,外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尤其是秦钰送我到平阳城,临走时,交代了李沐清,每日要给他传一份书信,对他交代我的情况,一旦秦钰得到消息,知道不但你出事儿了,我也出事儿了,一定会坐不住,立即从京城赶来。如今京城正是肃清备战之时,他焉能不在京中坐镇,否则群臣无首,更是乱套了。”
秦铮冷嗤,“爷离京时,就对秦钰说了,让他务必好生照看你,但是你看看他,将你照看得浑身是伤,爷见到他,一定找他算账。”
谢芳华无奈,“这也怪不得他。”
秦铮慢慢放开手,“他的江山天下,不怪他怪谁?”
谢芳华见他松手,也顾不得再与他拌嘴,连忙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三颗药丸,递给秦铮,“快吃了。”
“你喂我。”秦铮张开嘴。
谢芳华没意见,伸手捏了药丸,塞进他嘴里。
最后一颗药丸吃下时,秦铮顺势含住她手指。
谢芳华刚退下热度的脸又腾地红了,一双眸子瞪着他,恼也不是,笑也不是,表情十分生动,她想着,人常言,久别胜新婚,果然如是吗?
秦铮允了两口,才慢慢放开她的手指,满意地对她动了动眸光。
谢芳华一下子被他眸中的光华给吸住了,一时一不开眼睛。
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便是如此了。
郑孝扬大咳了两声,耐不住地开口,“小王妃,我也受伤了,受的伤可比他重?你给我好好脉,给我颗药吃呗?再说,你下来时,可砸到我身上了,将我好不容易歇回了一分的伤,又砸重了。”
谢芳华闻言,回过神,回身看郑孝扬,果然见他脸色极其白,比秦铮的还白,想起她刚刚掉下来时,的确砸到了人家身上,连声对不起都没说,连忙走过去,歉然地说,“郑二公子,真对不起,我也没料到掉下来会砸到你身上,我这就给你把脉。”
秦铮伸手,没抓住谢芳华,遂作罢,任她走向郑孝扬。
郑孝扬见谢芳华走过来,话语如此客气,顿时笑了,语调虽然沙哑,但欢快地道,“小王妃客气了,别说是给你当垫子,被你压在身上,就是被你踩在脚底下,也是我的福气。有劳了。”
秦铮冷哼一声。
“小王爷牙根疼吗?今天总是听见你哼哼。”郑孝扬挑眉看向秦铮。
秦铮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警告道,“规矩些。”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这才是我认识的秦铮,刚刚以为不是你呢,真是换了个人一般。果然是背负天下深情盛名累累的英亲王府铮小王爷。”
秦铮不再理他,一直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已经按在了郑孝扬的脉搏上,须臾,眉头蹙起,对郑孝扬道,“你的伤的确比他的伤重。似乎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周而复始,有的伤势,竟然有十年有余了。”
郑孝扬惊诧,“小王妃医术果然无双,这都能诊得出来?不错,我这些年,一直是旧伤未去,又添新伤。”
谢芳华闻言点头,也不多问,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从里面选出三个玉瓶来,递给郑孝扬,“每个瓶子里有三十颗药丸,你每日早晚从中各取一颗服下,待出去后,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配合着药方服用,三十日后,定然伤势就能清了。”
郑孝扬伸手接过,站起身,恭敬地对谢芳华一礼,“这药物一定珍贵极了,多谢小王妃,我这旧伤新伤十余年,也不是没请过大夫,都说病根自此就落下了,如今你却能给我清除,可见此番,被你砸了一下,也是值了,我这是因祸得福。”
谢芳华笑了笑,“郑二公子客气了,你和秦铮是故交且不提,只说你以后好生地对金燕。她虽然看起来是个极其刚性的女子,但心也是极软的,只要你对症下药,她定然也会对你好的。我和秦铮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等到你们大婚,这先权当是贺礼了。”
郑孝扬莞尔一笑,“金燕郡主自然是极好的,皇上不要这美人心,我郑孝扬白捡了个便宜,自然会惜福。”话落,他抖了抖玉瓶,看着她道,“小王妃何必这么消极?我也有一味好药,不敢保证能保住你的命,但能保证你活过去今年底,或者更长一些,兴许是没问题的,我一直以来,可是不舍得给自己用的,这个不算贺礼,只当礼尚往来了。”
谢芳华一怔。
郑孝扬打开玉瓶,从中一个里面拿出一颗服下,又对她笑道,“所以,到时候,贺礼还是要一样给的。”
谢芳华好笑,痛快地点头,“若是我们更活得更久一些,贺礼自然少不了二公子的。”
郑孝扬看了一眼秦铮,眨了眨眼睛,“你的贺礼是你的贺礼,小王爷的贺礼是小王爷的贺礼,可不能混为一谈。到时候,还是少不了你们都要给贺礼的。”
谢芳华闻笑着颔首,“这些都好说。”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小王妃,盛名传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小王妃真是一个好说话好相处的人。”郑孝扬将玉瓶塞进怀里,对秦铮道,“这天下间的女子,鲜少有人能如小王妃吧?恐怕都不见得有。这天大的便宜,是小王爷捡了。”
秦铮懒懒地看了一眼郑孝扬,对谢芳华招手,“过来。”
谢芳华走了过去,对他道,“荥阳郑氏的机关,怎么这般厉害?连你们二人都能困住?我掉下来时,想跳出机关,都做不到,这机关比皇宫的机关看起来还要精密。”
“这是绝命李家设的机关,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之家,对机关精通代代相传,可谓天下无双。曾经南秦先祖请过李家建造皇宫的机关,但被李家推辞了,说李家的机关,不适宜生,只适宜死,不适合皇宫,南秦先祖便作罢了。”
“原来是绝命李家,怪不得这般厉害,看来这是个绝阵机关了。”谢芳华自然听过这绝命李家的名号,心下发沉,“传言,绝命李家的机关,一旦开启,十死无生。”
秦铮嗤笑一声,“天下都这样说,但也不见得真是。”
“李沐清既然来了,我们出不去,他在外面,定然会想办法去找绝命李家的人。”郑孝扬忽然一拍手掌,“是了,据说绝命李家和右相府是一李家,只要他在,我们就有救。”
第六十九章与天搏命
秦铮闻言轻哼了一声,似乎不以为然。
郑孝扬对秦铮瞪眼,“小王爷,你牙疼是个大毛病,得治。”
秦铮瞥了他一眼,道,“若是我告诉你,绝命李家当年自立门庭,出府立户,脱离右相府嫡系,是因为右相府昔日不容绝命李家存世,绝命李家是被赶出右相府门庭的,你还觉得,就算李沐清想办法,去找绝命李家的人,李家会出手救人?”
郑孝扬一怔,“有这事儿?不是传闻绝命李家自命不凡,不稀罕朝廷京中,出府远避京城烦扰立户的吗?”
“传闻有多少能信?”秦铮斥道,“右相府门楣清贵,一直以来,自然是世人多眷顾。”
郑孝扬唏嘘,“这样说来,我们没救了?”
秦铮不答话,偏头对谢芳华问,“秦钰将小橙子给你了?”
谢芳华点头,“给我了。”话落,又解释道,“我不收,他不干,说我若是不收,他就赐死小橙子。”
秦铮看着她,“小橙子可是自小跟随在他身边的,得他培用良多,不收做什么?”
谢芳华看着他,“身边有个小监视,既然是他培用的,当然得益于他。”
秦铮失笑,伸手点点她额头,“你不喜被他监视吗?我却喜欢。日深月长,他就会知道,你我爱之深,他也好早些放下你,去寻别人早些立后。”
谢芳华闻言一时无语。
秦铮看着她,话音一转,“李沐清是聪明人,右相府李家和绝命李家的旧事,自然清楚。他不会自己去,应该会带上小橙子去。不过,我也很好奇,若是李沐清去请,绝命李家买不买他的面子,就算不买,买不买秦钰的面子。”
谢芳华想了想道,“都过去多少年多少代了,三百年风云变化,有什么大仇,绝命李家还放不下?”顿了顿,她又道,“秦钰的面子,可是不好买的,不知这绝命李家是否和背后人勾结,若是勾结的话,不买也不稀奇。”
“这南秦的江山,总归是姓秦,只要秦钰一日在,这南秦就易不了主。”秦铮凉凉地看了一眼空间极小,四周用玄铁打造的机关死牢,道,“绝命李家看起来和荥阳郑氏来往不错,过从甚密,否则,怎么会每一年,每一代,都有人修葺这荥阳郑氏的府宅暗道机关?”
谢芳华顿时沉下脸,“照你这样说来,绝命李家和荥阳郑氏莫不是真有相通了?既然如此,别说李沐清去请,就是小橙子跟随他,拿着皇命做面子,也是无用了。”
秦铮眯起眼睛,“不但是无用,怕是……”
谢芳华看着他。
郑孝扬此时接过话,惊恐道,“喂,你别告诉我,绝命李家若是来人,怕是不但不救我们,反而会趁机下手杀我们吧!”
“说不准!”秦铮闲散地看着他,“你出身在荥阳郑氏,这府宅是你家,你郑二公子多年来横行郑家,将郑家的暗桩都摸得一清二楚,还摸不清这点儿事儿?”
郑孝扬脸顿时气结道,“你少寒碜我,若是我能摸清,打死也不让你坐那把椅子了,我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绝命机关?为了救你,我还跟着你一起被拖下来了。”
“你也是坐了那把椅子?”谢芳华问秦铮。
秦铮颔首,对她简略地道,“我和郑孝扬一起出京,沿着京城向外,一路斩杀了荥阳郑氏的暗桩密网,秦怜被玉兆天挟持时,我只能去了漠北边境,就在那几天的空隙,荥阳郑氏的老家伙发觉了,精密地在这荥阳城布置了网,手法极其快速,手段也极其厉害。”
谢芳华点头,静静听着。
秦铮看了郑孝扬一眼,继续道,“我从漠北回来后,郑孝扬便说荥阳城怕是不轻易善了了,我们耽搁了最佳的时机,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强攻也要攻进来,荥阳郑氏不斩断,北齐便借着荥阳作乱一日。”
谢芳华颔首,这时候更是明白,玉兆天挟持秦怜,除了转移京中的视线外,还引走了秦铮对付荥阳郑氏的最佳时机,给了荥阳郑氏充足的筹备时间,真是一举数得。
郑孝扬此时接过秦铮的话道,“本来,我们已经斩断到了荥阳城外,就差进城了,他可是他去了漠北,我尽管已经做了布置,但还是被郑家的那些人察觉了,我本来觉得,同时郑氏之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手软了些,没想到,郑家人就趁着我手软,以及他不再的空隙,将荥阳城短时间内织成了一张网,如铜墙铁壁一般了。”
秦铮冷嗤,“妇人之仁。”
郑孝扬扬起下巴,哼道,“我虽然为了荥阳郑氏家族能堂堂正正立于世,但还不至于泯灭良心将族里血亲都一杀殆尽,那还是人吗?”
秦铮看着他,“可是你心慈手软,死的人更多?”
郑孝扬嘎嘎嘴,“我也没想到。”
秦铮继续对谢芳华道,“我从漠北回来后,便发现荥阳郑氏短时间内,竟然丝毫找不到破绽攻破荥阳郑氏的密网。耽搁了两日,才总算查到了赵师爷的真实身份。”
谢芳华好奇,“我和李沐清来得荥阳城,拿着皇上的令牌,竟然都被阻在外面,我们就知道你定然出事儿了。否则不至于如此,听说是赵师爷下的命令,我们攻进外城后,便立即去了赵师爷的府邸。那赵师爷却一早便得到消息,跑了。他是什么身份?”
秦铮道,“你还记得法佛寺要杀我的无忘吗?”
“难道是他?”谢芳华一怔。
“那无忘已经死了,但这人真是容貌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是无忘的同胞兄弟。”秦铮道,“是魅族之人。”
“怪不得了,那法佛寺,就有他们想要你的命。”谢芳华看着他,“你掉下这机关陷阱,就是因为被他设计了?”
秦铮颔首,揉揉眉心,“也是我大意了,急于求成,我听说你在京城出事儿后,出了京城,到平阳城,又来荥阳城寻我,我急于见你,便没发现他暗中投诚下的陷阱,才中了计。”
郑孝扬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色令智昏。”
秦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半斤八两,自己出身郑氏,都不知道陷阱。不用说我。”
郑孝扬顿时一噎,没了声。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二人,猜测道,“也就是说,你本来手段极其强硬地除掉了荥阳郑氏不能留下的障碍和阻拦人物,进了郑氏后,想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在会客厅,与赵师爷谈时,不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不是赵师爷,是三老爷。”秦铮道,“那赵师爷,我既然查出了他的底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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