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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10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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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嗤笑,“有长生不老的宝物吗?”。
郑孝扬神秘地道,“偶然的机会,我得了一件魅族的宝物,据古籍上说,此宝物能开天地生机,长生不老。”
“什么灵宝?”秦铮有了几分兴趣。
“你可不要小看我手中收集的奇珍异草。”郑孝扬扬扬眉道,“万儿八千年的灵宝,我也有一个。不说能起死回生,但应该也能将人从鬼门关带回来,没问题。”
秦铮看着他,没言声。
郑孝扬大言不惭地道,“这么多年,我除了喜欢训狗和热衷把玩荥阳郑氏地图外,还有两件事情也比较热衷,就是搜集古书古籍以及收集奇珍异草。”
秦铮忽然眯起眼睛看着他。
郑孝扬对他挤挤眼睛,“也许,我手里,还真有救你和你小王妃的东西。”
秦铮又偏头看他。
郑孝扬吸了一口气,试探地问,“你是说,你和你的小王妃……”话落,他忽然恍然,“啊,我想起了一件事儿,知道了,怪不得的呢。”
秦铮继续道,“人只有活着,才能谈其它,不是吗?”。
郑孝扬一惊。
秦铮笑了一下,散漫地道,“这样说吧,若是我和我的小王妃性命都保不住,南秦的江山于我来说,你觉得还有什么可重要的吗?”。
郑孝扬瞪眼,“你还能不能好好地让人谈买卖了?有你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荥阳郑氏的二公子除了训狗,打人,抢花,还有什么大本事?”秦铮随意地道。
郑孝扬又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凑近他,对他说,“咱们俩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当初那一面也算是渊源极大,你对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你,也说不定。”
秦铮转过头,对他道,“你不需要知道。”
郑孝扬更是惊异,“什么事儿让你看起来……看起来……”他形容着词汇,发现形容不出来,挠挠脑袋,意思不言而喻地看着他。
秦铮瞬间收了沉重,抬眼看他。
郑孝扬坐在秦铮身边,他切实地感受到了他温柔的背后突然溢发出的沉重,这种沉重如山河瞬间地压下,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他有些惊讶地问他,“喂,你在想什么?”
从昨日夜里,他发现,他贪求的更多了,以前是想着,大不了,陪着她,一起去碧落九泉。可是如今,他想与她白首到老。
但是除了南秦的江山外,压在他心头的却是她和他是否能够得到上天垂帘,能够相守一世。
秦铮也不再说话,专心地看着火苗四下燃烧,就如这南秦江山即将遍地烧起来一般。诚如郑孝扬说的荥阳郑氏一样,南秦江山三百年的基业,同样是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一时无语。
秦铮用力地用烧火棍扒拉了一下灶膛,将聚在一起的火苗打得四分五裂,“她有多好,别人不需要知道,我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郑孝扬咳嗽了一声,看着秦铮,嘻嘻一笑,“我今日见过你的小王妃了,确实与众不同。”顿了顿,又道,“不过也没你说的与众不同到让你重要的这个地步吧?再不同,也是一个女人而已。”
秦铮瞥了她一眼,目光温柔了那么一下,“她何止是至宝,如我生命骨血。”
郑孝扬眨眨眼睛,盯着秦铮,“铮小王爷连南秦江山都不看在眼里,想要的是什么?难道真如传言一般,只一个小王妃,是你心尖上的至宝?其余都如尘埃?”
秦铮笑了一声,淡泊地道,“这笔买卖,关于江山,我不过是代表南秦江山的主人来和你谈而已。于我来说,没什么赚陪,江山毕竟不是我的。”
郑孝扬“哈”地一声,“这笔买卖,对你来说,稳赚不赔。”
秦铮颔首,“愿闻其详。”
“那么如今,你可愿意做这笔买卖?”郑孝扬瞅着他。
秦铮看着他,“你这笔买卖可真是不小,不止引了我回京,还在京城掀起了大风浪。”
郑孝扬颔首,“铮小王爷手段狠辣,耳聪目敏,我料到你会很快就发现,所以,特意先一步进京来等你谈一笔买卖。”
秦铮拿起烧火棍,扒拉了一下灶膛,让灶膛的火着得更旺些,“所以,你暗中帮我悄无声息地铲除荥阳郑氏的暗桩,不被荥阳郑氏家族发现,就是为此。”
郑孝扬眼皮翻了翻,“明明你嘴里说的是夸人的话,可是让人听在耳里怎么这么不舒服?”
秦铮顿时对郑孝扬高看了一眼,点点头,对他表示赞同,“荥阳郑氏愚蠢了多少代,难得这一代出了你这么一个通晓忠孝大义的子孙。”
好一个不破不立!
第三十六章告老封官
右相话落,众人又是一惊。
尤其是左相,这么多年,他和右相时常有政见不合,为此明里暗里争斗。只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右相竟然突然告老,将丞相大权全权都推给他。
他立即出列上前道,“废除右相职位可是大事儿,右相切不可因家事儿而厌朝,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
英亲王立即道,“不错,左相言之有理。”
群臣顿时嗡嗡议论起来。
右相却不再言语,听着众人议论,却不为所动。
秦钰听着众人议论片刻,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之后,温和询问,“右相看来心意已定?”
“回皇上,臣确实心意已决,不能为我南秦江山出力之时,臣自当退下朝堂。”右相道。
秦钰颔首,“也罢,朕准了右相所请。”
“多谢皇上!”右相跪地叩首。
英亲王立即急道,“皇上,万万不可。”
左相也立即上前道,“皇上,三思啊。”
秦钰摆手,制止英亲王和左相,温声道,“朕登基以来,右相府李沐清筹备粮草军事,成效显著。虽无多少朝堂经验,但稍事磨练,便可担当。”话落,他道,“即日起,封李沐清为丞相司直,将他手中职务全权交由燕亭处理,他另外调用,协助左相参政理事。”
群臣又是一惊。
左相也是一惊,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皇上准许了右相辞官,将他的儿子李沐清调到他身边协助理政,也就是承接了右相府门第,将来便是接替右相的职位。
右相有个好儿子,可惜他左相的儿子拿不出手,承不了他的门第。
看着告老已经获得恩准的右相,他暗暗地长叹一声。突然有一种真的老了的感觉。
先皇去了,右相告老了,接下来,朝堂老一辈的人该逐一的退了,右相是第一个,下面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新的天子临朝,就该有新鲜的血液注入到朝堂之上。
秦钰扫了默不作声的群臣一眼,又道,“至于右相提议废除右相之位,暂且先不做考量。右相告老后,一应事宜皆交由左相处理。”顿了顿,他看向左相,“爱卿多辛苦些吧。”
“臣万死不辞!”左相连忙表态。
秦钰颔首,对跪着的右相道,“爱卿平身吧,李沐清才华品行能力,朕自小便熟知,有他在朝,犹如右相在朝。右相且放宽心,好生安享天年。”
“谢皇上!”右相站起身,有儿子承接他的门庭,他也甚感欣慰。
秦钰又对右相问,“荥阳郑氏的人昨夜在右相府住得可好?”
右相谨慎地回道,“郑公和大老爷睡得应是不错,大公子一夜未睡,守在小女门前。”
秦钰点了点头,“大公子也是耿实之人,不过李小姐若是不同意,也不要强求。姻缘之事,本不该强求。”
“是,臣也正是这个意思。”右相立即道。
“夫人还好吧?”秦钰又关心地问,“听说昨日夫人昏倒了,请了太医,可有大碍?”
右相连忙道,“是急火攻心,体力虚乏,并无大碍,多谢皇上挂念。”
秦钰颔首,“那就好。”
右相不再多言。
秦钰转向英亲王,“昨日荥阳郑氏二公子住在了英亲王府,可有给英亲王府添麻烦?”
英亲王一怔,不明白秦钰怎么在早朝上闲聊起来,想起今日秦铮拖他捎进宫的纸条,斟酌地道,“二公子大约是太累了,昨日跟随王妃回府后,王妃安排他早早地歇下了。据说醒的早,天还未亮,就出府去逛京城的大街了。”
秦钰点头,“昨日,朕给金燕郡主和他赐婚,大姑姑甚是恼怒,朕昨日思索再三,觉得郡马不该不学无术,郡马将来也代表皇亲颜面。”话落,他对小泉子吩咐,“拟一道圣旨,着郑孝扬明日起,进史馆,做一史官吧。”
群臣闻言齐齐一怔。
有一老太史出列,上前拱手,“皇上,史官虽然是小官,但是,史官所需之人,该德才兼备才是。史官担负着‘记功司过、彰善瘅恶、得失一朝、荣辱千载。’的大事儿,怎么能让不学无术,混不吝,纨绔不通事务的人来做?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秦钰笑了一声,“正因为如此,朕才让郑孝扬做史官,矫正他的陋习,学史知史听史记史。以明事理。晓得大义。”
“这……”老太史还是觉得不妥当,又道,“史官有史官之责,史官是严朝记,肃纲常,直书其事,不掩其瑕色,方为真正的史官。他……怎么能因矫正他一人品行,而使史官清平被搅乱?史官怕是会被世人小视,传扬出去,于圣上英明用人不利啊。皇上还是要三思。”
“朕也是好生思索了一番,才有此决定。昨日我见郑孝扬,虽然纨绔不通,但所言也不无道理,另有过人之处,不妨将他放在史馆。”秦钰言罢笑道,“爱卿所言虽然也有道理,但也不该太过武断,不必多言了。若他不能矫正品行,朕自当再消了他的史官之职。”
老太史见皇上主张已定,他一番谏言,谋得个退路,也算是有收获,便作罢,退了回去。
左相等一众人见此,也都不再有异议了。
右相虽然还未离开,但已经告老恩准,自然没他的言论之地了,自然不会言语。
两件事说罢,秦钰温声询问,“众位爱卿,谁还有本启奏?”
众人都被右相辞职,郑孝扬封史官这两件大事惊得忘了别的事儿,齐齐摇摇头。
秦钰摆摆手,退了早朝。
秦钰一走,与右相交好的右相一党齐齐聚拢到右相身边,将他围住,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相爷,您怎么突然就辞官了?”
“相爷,您还年轻,再在朝堂十年也有可为。”
“相爷,您真准备告老还乡?离开京城?
“……”
右相一一拱手,告别朝堂,他也有诸多不舍,昨日一夜未眠,也是艰难地下了这个决定。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老了,儿子能接管右相府门楣了,右相府卷入风云时,他也该退了。接下来,就交给李沐清了。
他相信,他的儿子聪明有手段有魄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的夫人虽然不讨喜,但是的确给他生了一个好儿子。
一番告别后,众人叹息连连地出了宫。
宫门口,众人都走后,左相上前,拍拍右相肩膀,“老兄,你说告老就告老,实在是太突然了。让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啊,你可真果断。”
右相一身轻松地笑道,“所谓无官一身轻,我也希望自己学学忠勇侯府的老侯爷,安享几年好日子。”
“急流勇退,是为智者。”左相佩服地感慨,“我却舍不得这权势,舍不得好不容易保的四皇子做了太子,太子做了新皇,朝局未稳,还有我发挥的余地,我还舍不得告老。”
右相哈哈大笑,“你与我不同,你虽然与我年纪相仿,但是你雄心未泯,我却苍老了,力不从心。”话落,他也拍拍左相肩膀,“老兄,犬子以后就承你多照顾了。”
左相连忙摇头,“李公子才华满腹,智勇双全,能文能武,与皇上、铮小王爷、燕小侯爷交好。我可不敢说照顾李公子,以后怕是还要李公子多照顾我。”言罢,他对右相道,“你有个好儿子啊,只叫人羡慕的份儿。”
右相叹了口气,“希望犬子,不负所望。”
英亲王走过来,拍拍右相肩膀,“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离开朝局,本王还真是舍不得。”
右相连忙道,“身居高位,家事也是朝事,不能因家误国。”
英亲王颔首,“还是你看得明白通透。”话落,询问,“以后真打算离京归故里?不在京城了?”
右相颔首,“有这个打算。”
英亲王道,“何时做准备?李小姐的伤势还需要仔细照看,切不可急。”
右相道,“待碧儿伤好,再做打算。”顿了顿,又道,“府中这一堆家事儿,也够我忙些日子。”话落,又道,“改日,闲了,请王爷、左相、侯爷喝酒。”
英亲王、左相、永康侯齐齐点了点头。
几人同朝为官二三十年,此时右相突然告老,对他们冲击甚大,一时间感慨万千。
早朝后,右相告老,荥阳郑氏二公子被封为史官的消息便在南秦京城炸开了锅。
市井街道,茶楼酒肆,沸沸扬扬。
右相突然告老,便是一大惊浪。
铮二公子进京,冲撞了右相府的马车,将李小姐打得毁了容,由大公子护弟代罪后,与金燕郡主圣旨赐婚,转眼,他便由皇上亲封为史官了。
史官虽然是小官,但是南秦建朝来,史官的位置却是极高,一般都是当时大儒门下德才兼备之人担当史实传记编修记录,还从来没有出现如郑二公子这样的纨绔不通不学无术的人。
这样的他,第一日进京便闯了大祸,第二日竟然就被封官。
实在是罕见新鲜的事儿。
这两件大事儿,还是一同发生的,不免让人人对之揣测起来,各种猜测,一时众说纷坛。
右相夫人也不知道右相竟然辞官了,听到贴身侍候的人禀告,她惊得从床上跳下了地,抓住近身婢女,急问,“这事情当真?相爷他真的辞官了?”
近身婢女连忙点头,“奴婢打听了,确实属实,早朝已经下了,相爷请辞,皇上准了。如今外面都传开了。是真的。”
右相夫人不敢置信,“相爷他怎么会……他明明还可以在朝中再待几年的,难道是因为昨日我……皇上怪罪了他……”
贴身婢女不答话,她也不明白为何。
“快,帮我穿衣服。”右相夫人脸色发白地道。
贴身婢女立即帮她穿衣。
穿戴妥当后,右相夫人匆匆出了正院,来到门口,正好看到右相下了马车,她立即上前,“相爷,您……”
“我已经辞官了,以后不再是相爷了。”右相看了她一眼,“你身子不适,该在床上多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声音还算温和,似乎昨日的怒气早已经消了。
右相夫人立即红了眼圈,“您怎么突然去辞官了?是不是因为妾身……”
右相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不是因为你,从先皇驾崩后,我觉得日渐力不从心,不能再为朝事分忧解难,不如辞官。”
右相夫人白着脸看着他,听到他亲口承认已经辞官,似乎一时间颇受打击。
右相看着她,不忍地低声道,“我把着位置,若是不退的话,清儿怎么接替我的职位?”
右相夫人眼睛一亮,“您是说……”
右相对她点点头,“皇上已经将清儿重新调派,不再管军事粮草筹备之事,封为丞相司直,将他手中职务全权交由燕亭处理,他调用协助左相参政理事。”
右相夫人也不是真正的糊涂人,闻言大喜,“这么说,皇上真是言而有信,让清儿……我们右相府,几代相门。”
右相颔首,“这也是清儿的本事,纵观京城,南秦上下,还真挑不出一个人比他更合适的。”
右相夫人脸上的惨色一扫而空,改口道,“老爷,那以后我们……”
右相道,“待碧儿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们也学学忠勇侯府的老侯爷,出去走走,这么多年,你跟着我困在京城这高门府邸里,也受苦了。出去见识见识世面。”
提起李如碧,右相夫人脸上的喜色又退了几分,“碧儿可怎么办才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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