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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成欢-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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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未抚了抚自己的唇,又瞪了宁致远一眼。
定国公府和庄王府离得并不远,两人这一说话间,马车便在庄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宁致远摸了摸鼻子,先跳下马车,这才又伸手扶了顾青未下来。
顾青未原本还有些担心被人看出什么异样来,但直到坐在后面那辆马车的朱砂和青黛都下来跟在她身边了,也不见她们露出什么异色,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瞧着顾青未那松了口气的模样,宁致远悄悄冲她眨了眨眼。
顾青未简直不欲理他。
恰好这时有庄王府待客之人迎了上来,两人便也将先前那茬儿揭过,跟着进了庄王府。
到二门上,顾青未和宁致远分开了。
顾青未随着丫鬟去了楚雁南的闺房。
楚雁南的房里这时候已经来了不少女眷,这其中就有叶流苏和梁诗诗。
这时的楚雁南正在上妆,顾青未只与她打了个招呼,便与叶流苏和梁诗诗凑到了一块儿。
“三嫂,这几日天寒,祖母和宝姐儿可还好?”顾青未问道,
叶流苏笑着道:“你就放心吧,祖母身子骨健壮着呢,宝姐儿今天就是由祖母看着……”
莞迩说
感谢周馨维、余洛琳的打赏,今天两更,下一章会是正文的大结局,一路走到今天,感觉颇为不易,也得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鞠躬~
☆、第682章 (大结局)
问过了叶流苏,顾青未又和叶流苏一起追问梁诗诗的新婚生活,直问得梁诗诗大窘之下直呼她们姑嫂联合起来欺负她,两人才算是罢休。
三人笑谈之间,楚雁南那里也梳妆完毕了。
楚雁南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的,平时更是极少仔细装扮自己,这时经过盛妆打扮,虽然因为刚开了脸而脸颊红扑扑的,但因为那份从心底透到眼里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期盼,看着却有种格外的魅惑。
能在这时出现在楚雁南房里的女眷,都是与楚雁南关系极为密切的。
顾青未三人不用说,都是楚雁南的手帕交,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出自宗室的女子。
一群人见着楚雁南梳妆完毕,便都围着她说笑。
梁诗诗见着这样的楚雁南,便掩了唇轻笑,“雁南姐姐,我敢打赌,我那姐夫今儿掀开盖头,指定得看直了眼……”
楚雁南于是瞪了梁诗诗一眼,“你这丫头,自打成了亲之后,倒是越发的放得开了!”
一句话就将梁诗诗说得面红耳赤的。
屋里的气氛便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庄王妃便也进了屋。
女儿出嫁之前,做母亲的总有许多话要说,顾青未等人便也知机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楚雁南与庄王妃。
看着楚雁南出嫁,顾青未一时之间倒想起了自己当年出嫁时的情景。
这一转眼,就已经是几年。
不多时,吉时到了,镇国将军府接亲的队伍准时而至,楚雁南被楚承玉背着上了花轿,之后众人才在庄王府吃了喜酒。
直到吃完喜酒坐上马车回府,顾青未仍有些怅然。
宁致远照旧是与她一起坐的马车,见状便轻轻揽了她的肩头,“欢颜,你这是怎么了?雁南那丫头出嫁,这可是件好事,你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见顾青未不说话,宁致远猜测道:“难不成,你是因为不能看到雁南成亲才如此?若是这样,咱们大可调头往镇国将军府去,徐家总不能怨我们不请自来吧。”
他们是楚雁南娘家的亲眷,自然不会往镇国将军府去吃喜酒观礼等等。
顾青未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事实上,她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看着楚雁南拜堂,却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如此怅然。
头往宁致远的肩头轻轻靠了靠,顾青未道:“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仿佛昨天我们才成亲,这一转眼就已经是几年了……”
宁致远于是忍不住哑然失笑。
被他这样一笑,顾青未倒也觉得自己这是在无病呻、吟,掩唇笑了笑,心里那点怅然自然也就没有了。
不多时,马车便回到了定国公府,且一路驶到了二门外。
进了垂花门,宁致远偏头看着面上带着淡淡笑容的顾青未,突然伸了手握住她的手,手腕再轻轻一翻转,两人的手就变成了十指紧紧相扣。
顾青未吓了一跳。
虽然这是在自家府里,也是在内宅之中,可是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却也绝对不少,他们这般牵着手,被下面的人见着了,不得惹人笑话?
这样一想,顾青未哪里能容宁致远胡来,就想将手抽回来。
不过,宁致远既然已经握了她的手,又哪里能让她这般轻易的就挣脱,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愈发紧紧抓着她的手。
“欢颜,牵着你的手,我就再不会放开。”他道。
顾青未微微一怔,随后心里又是一暖。
这时他们已经在府里走了好一段了,估计一路上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顾青未便也放松下来,任宁致远这般握着,纤长的手指也跟着回握宁致远的手,笑道:“越之,我也是。”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顾青未突然就想起,他们成亲的第二天,认完亲之后,她和宁致远,就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牵着手一路回了漱云居。
那时,宁致远与她说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方才的话,其内里的意思,却是一致的。
顾青未还记得,那时为了不被府里的人看到,宁致远只差没将自己习武多年所有的本事都给用上了,两人只要遇着人就将手松开,没人了两手又重新相握,待回到漱云居时,都出了一手的汗。
想到这些有趣的往事,顾青未往忍不住低声笑出来。
宁致远手上跟着便紧了紧,“欢颜,何事一个人偷着乐?”
顾青未于是将自己所想说了一遍,“想想看,那时候你的脸皮可比现在薄多了。”
说完还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宁致远不仅不以为耻,还颇有引以为荣的样子,甚至还将自己的脸往顾青未那边凑了凑,“欢颜,你可得看仔细了,我的脸皮可一点都不厚。”
顾青未睨了他一眼,那眼中的风情直让宁致远看得心头一热。
之后,他突然道:“欢颜,我觉得啊,我们就是天生的缘分……”
顾青未有些不解地扭头看他。
宁致远振振有词地道:“你想想啊,你的乳名是欢颜,我的乳名……”
说到自己的乳名,宁致远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为了证明他的观点,到底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母亲幼时给我取了个乳名就盼哥儿,你又姓顾……”
“合起来不就正好是个顾盼成欢吗?”
宁致远看向顾青未,两眼亮晶晶的。
顾青未忍不住失笑。
原是有些荒诞的理由,被宁致远这样一说,倒也叫人觉得有几分道理了。
见着宁致远那副等着她表扬的模样,顾青未心里又是一暖。
然后,她朝着宁致远点了点头,“嗯,我们就是天生的缘分,要不然,又怎么能一起经历两世呢?”
顾青未想起曾经那些久远的往事,想起宁致远为了他们能重生而舍弃的,心下便是一酸。
不过,求仁得仁,他们都在这重生的一世中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不是吗?
想着这些,顾青未头歪了歪,朝着宁致远笑了笑,手上紧了紧,与宁致远并肩而行。
宁致远也笑着回望顾青未。
他们从前世到今生,追寻的,不过也就是这般并肩而行。
正文到此结束,再次感谢能追到这里的所有人,希望江湖还能再见,顺便给新书打个广告,《欢恬喜嫁》欢迎到来哦~
☆、番外篇:好好待她(一)
深夜,顾青未突然睁开眼。
她是被外面传来的那有些凄厉的呜咽声惊醒的。
在定国公府办丧事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总会叫人往那鬼神之说上去想。
不过,顾青未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现那只不过是冬夜的风雪声罢了,事实上,虽然时下京中女眷多信佛信道,但顾青未自己却是从来都不敬鬼神的。
若是已经死去的定国公宁致远能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或许她才会稍稍惊讶一些吧。
想到宁致远,顾青未便不由有些失神。
他们做了几十年的怨偶,一年也见不了几面说不上几句话,就算见面说话,也都是冷冰冰的,完全不似别的夫妻那般。
有时候,顾青未会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却没想到,宁致远这就走在了她前面。
不得不承认,顾青未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他们这几十年的相敬如冰,总算是过去了。
她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人一上了年纪觉就浅,这一醒过来,再想睡却已经没有睡意了。
屋里亮着黯淡的烛光,因为顾青未的吩咐,外间也没有留人值夜。
顾青未起身披了件衣裳,来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了一点往外面夹着风雪的夜色正浓,应是子时左右。
窗户的方向正好遥遥对着设了灵堂的宁远堂,虽然被院墙挡着,但隐隐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有些飘渺的细碎声响。
顾青未突然想起,自打宁致远合了眼,她还没去一次。
反应现在睡不着,不如,她就去见上他最后一面,也好,全了他们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
她于是没有惊动院子时原丫鬟们,自己穿好衣裳,外面又穿了件大氅,略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提了只灯笼往宁远堂而去。
深夜的定国公府几乎见不着人影,只余黯淡的烛光与顾青未手里的灯笼出的暖色光芒遥遥交映。
府里各处挂着的白色布幔与路上的积雪似要融为一体,偶尔随夜风飘动,便足以叫人心惊。
若是个胆子稍小的人走在这样的夜里,非得被吓个屁滚尿流。
顾青未独自走向宁远堂,她轻缓的脚步声在这夜里显得尤其的明显,传到这浓如墨的夜色里,又让人有可怖的空洞之感。
但无论面上还是心里,顾青未都只觉一片平和。
宁远堂作为灵堂所在,灯火明亮如白昼,顾青未将手中灯笼随意置于院门处,两只手拢入袖中缓步上前。
夜里的灵堂很是冷清,没有了白日里前来吊唁之人,只灵前仍跪着顾青未的儿子和儿媳,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
四人连着跪了大半夜,原本很有些困顿,听到这来得突兀的脚步声,精神齐齐一振,然后同时回过头去。
“母亲!”
“祖母!”
四人惊讶之余,连忙起身迎接。
顾青未往她的独子身上眼,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辈子大抵是没什么子女缘,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不说,因为她与宁致远的关系,连带着也与儿子并不亲近。
说是母子,但其中却少有那母子的情分。
不仅是儿子,就连孙子孙女,虽然平时见了她格外的恭敬,但总也少了祖孙之间的亲昵。
但顾青未也只这般感叹了一句,便将这件事放开了。
她的儿子都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孙子孙女大的也是十几岁了,她若是一直因这些事而郁结于心,又哪里能安然活到现在?
朝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点了点头,顾青未在正中央的棺椁,淡淡道:“你们今天也累了,先回院子里休息吧,我想与你们父亲和祖父说说话。”
顾青未能现儿子面上的犹豫之色。
不过,她在国公府向来威严,所以对面三十几岁的男子终是道:“既然母亲想与父亲话别,那儿子就不打扰母亲了,儿子会留几个人在院子外候着,母亲若有任何吩咐,尽管使唤他们便是,万不要累到母亲了。”
顾青未点点头,然后目送四人渐渐远去。
这偌大的灵堂,便只余顾青未一人。
有夜风从大开的院门吹入,扬起挂在灵堂里的白纱,更衬得这灵堂空旷清冷阴森。
甚至还有冰凉的雪花顺势飘了进来,最后又因为屋里的温度而融化成一点小小的小迹。
寻了张椅子拖至棺椁前,顾青未静静地中被收拾一新的宁致远。
从宁致远合眼,她就因“悲痛”得数次昏厥而只能在院子里歇着,宁致远的身后事都交给了儿子儿媳,顾青未是半点没有沾手。
顾青未从前以为,她对宁致远其实是没有怨的,切之后,宁致远在她心里也只不过一个住在同一屋檐之下的陌生人,谁会对不相干的人心存怨恨呢?
可到宁致远闭眼,她才觉,原来她终是做不到世人眼中那般的贤惠大度。
许久之后,顾青未微微一笑,道:“你死了。”
“皇上下旨辍朝三日,赐祭并亲写祭文,还遣百官临吊,你你就算是死了,也死得这般风光,叫人不得不羡慕。”
“不过,再风光,也终究也是死了。”
顾青未说完这些话便再无言语,守在宁致远的灵前,她从未觉得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般心中安宁。
她确实对宁致远心中存怨,但这份怨,也不致叫她恨其死。
他们曾经也是恩爱过的,哪怕只是因为许久以前的那点温暖,就算之后的岁月里只剩下了冰凉,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所以宁致远的寿终正寝叫她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
舒了这口气,顾青未却现,长久以来支撑着她的那股气没有了,她心里竟渐渐就弥漫出淡淡的怅然来。
为什么而怅然呢?
顾青未也找不到答案。
这些年来,宁致远其实不只一次的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可是,她要如何原谅呢?
她于是又想起了宁致远病重期间,洞虚道长来到定国公府那日,她在外面听到的那番话。
☆、番外篇:好好待她(二)
那时的宁致远已经缠绵病榻许久,后来竟异想天开的非要让人去请了洞虚道长来定国公府一趟。
洞虚道长在大周朝的地位之然,就算是当今皇上也不能说一定就能请得动他,也因此,顾青未当里还暗中嘲讽过宁致远的不自量力。
却没想到,洞虚道长真的来了。
洞虚道长除了有那预知将来事的神奇本领之外,一手医术也堪称出神入化。
顾青未原还只当宁致远这是要求了洞虚道长救他一命,自然也没兴趣听他与洞虚道长的谈话,借了要替洞虚道长准备茶水的由头出了门。
只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走到门外的她,却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
那时的宁致远已经卧病在床了许久,就算是在洞虚道长面前,说话之时也显得极为虚弱。
“多谢道长能拨冗前来……”宁致远道。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可见身体之虚弱。
洞虚道长朝着宁致远淡淡一笑,“贫道与你有缘,就算你不请,亦会自来。”
宁致远一怔,倒也跟着失笑。
他有些费力地抬头,“那,道长知晓晚辈请了您过来的用意吗?”
洞虚道长有些莫测高深地致远一眼,“你想求死。”
宁致远于是一边咳嗽,一边笑出了声。
他虽然久居京城,但在此之前,还真的没有见过洞虚道长,对洞虚道长的厉害,也只是从长辈口中得知的而已,就算拿定了主意想请了洞虚道长过来,虚道长能不能达成他的愿望,但心里其实也仍是带了些犹豫的。
却不想,他的目的,竟这般被洞虚道长道明了。
也许,他那个听着有些荒诞的愿望,真的就能实现?
这样一想,宁致远那原本黯淡的眼里立即就多了几分光亮。
“道长,既然您已经知道晚辈的意思,那,您能帮晚辈实现这个愿望吗?”宁致远的眼里带着几分祈求,他想着顾青未方才离开之时的淡漠,心里又忍不住一阵刺痛。
他们已经蹉跎了太多的岁月。
可宁致远也知道,早在他将第一房妾室纳进府里的那一刻,他和顾青未之间,便只能这般维持下去。
哪怕,从头到尾,他府里的那些妾室都只是摆设。
但即使是这样,他与顾青未之间,也到底是多了旁人。
现在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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