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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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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过一射之地,英宛便俏声问道:“二表哥,你方才盯着我二姐姐的脸看了老半天呢!”
惠周听了这话,嗖地听了脚步,他紫涨了小脸,怒瞪了英宛一般,“谁、谁盯着看了?你、你别胡说!!”——大约是一时紧张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嘤鸣倒是愣住了,愣过之后,她有些黑线了,惠周才十三岁啊!!!
你妹的,古人原来也早恋啊!
嘤鸣嘴角抽搐了几下,或许这也合乎几分情理,惠周从小到大认识得女孩子也不多,王府里虽然有不少丫头,可那都是下人,这般年纪大的男孩子的确是情窦初开年纪,最容易喜欢上温柔又漂亮的女孩子,而嘤鸣又恰恰符合了小男孩的审美观。
只看着惠周那张还没有褪去孩子稚气的嫩生生脸蛋,的确很可爱,也很俊,可她两辈子活的时间加起来,都跟惠周的额娘乌苏氏差不离了,她又怎么可能对这种年纪的小男孩来电呢?!
都怪英宛这个死丫头,就算看出来,私底下告诉你老姐我就得了吗?何必嘴贱地挑破了出来,这下子惠周窘迫,她也觉得有点尴尬。
嘤鸣只得清了清嗓子,说:“别耽误了,先去舅舅那里吧。”
如此,算是暂且含混过去了。
康亲王崇安书房中,颇有些热闹,出了世子惠恪,还有嘤鸣的哥哥修齐、长姐英容、姐夫福彭都在,嘤鸣与英宛来得倒正是时候。
嘤鸣微微含笑,便携这小妹一同上前给今日的寿星公见了个郑重的万福之礼,口里笑吟吟道:“天增岁月人增寿,恭贺舅舅松柏同春、福寿满堂!”
英宛也急忙稚声学话:“恭贺舅舅福寿满堂!”
康亲王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了一通,“素来是二丫头最会说话了!”
嘤鸣甜声道:“不过是几句口彩,舅舅过奖了。”
说罢,嘤鸣与英宛又给惠恪、长姐与姐夫见了礼,与哥哥修齐也问了好。礼罢,这才被赐了绣墩坐下说话。
修齐是个长相英俊儒雅的十七岁少年,大约是来得仓促,只穿着一身寻常的秋色素罗衣裳,颜色有些黯淡,不过幸好人长得俊,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坐在哥哥上手位置的是康亲王的嫡长子惠恪,年纪轻轻的,长得却有些羸弱,今儿穿得衣着也很鲜亮,可反倒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了。
第11章、捏脸
康亲王府的书房是面阔三间的大堂屋,众人所在的正中最宽敞的明间,康亲王崇安人到中年,略显富态几分,留着八字胡须,位尊辈高,自然有一股威严之态,不过今儿是他的寿辰,自是比平日里多带了了几分和蔼的笑容。
坐在康亲王右手边第一张花梨木南官帽椅上的世子惠恪,目光精赤盯着嘤鸣,掩唇咳嗽了两声,那双游离的眼珠突然带了几分异样贪婪的目光,道:“方才阿玛正念叨着两位表妹呢,没想到才一小会儿,两位表妹就都来了。”——惠恪嘴里说着“两位表妹”,可眼睛却只瞅着嘤鸣这“一位表妹”。
嘤鸣也感受到了他那异样的目光,只得略低了低头,避开惠恪那叫她觉得很不舒服的眼神。——且不说她不喜欢惠恪,就算喜欢,她也不会给人做什么侧福晋之流!想到舅母博尔济吉特氏的意图,嘤鸣不禁心中生出几分厌恶。博尔济吉特氏无非就是看着纳兰氏嫡支凋零,而她又父母双亡,才敢生出那种欺侮心思来!若她阿玛、侍郎纳兰永绶在世,又岂会有这些膈应事儿?
英容也微微蹙了蹙眉头,只是今日康亲王寿辰,她也不好说什么么,便侧身携了她的手问:“你身子好利索了吗?”
嘤鸣一愣,脱口道:“什么‘好利索了’?”
英容也觉得疑惑,“你不是前儿着凉了吗?”
嘤鸣脸色露出尴尬之色,急忙道:“已经不打紧了。”
修齐露出了揶揄的笑容,侧脸朝着她挑了一眼,那表情分明是以为嘤鸣装病了。
嘤鸣愤愤瞪了这个十七岁的小哥哥一眼,却又正对上了惠恪那异样的目光,惠恪用貌似关切的口吻道:“二表妹瞧着脸色是不大好,如今天凉,也该记得多加衣裳才是。”
嘤鸣暗自撇嘴,我脸色再不好也比你脸色好多了,嘴上却得客客气气谢过。
这一切惠周都瞧在眼里,心中不免气恨,嫡母与嫡兄那些个见不得人打算,他自是晓得,哪怕是嫡兄要娶二表姐做嫡福晋惠周尚且觉得委屈了二表姐,何况如今嫡母竟是盘算着让二表姐给惠恪做侧福晋!!这般荒唐,是当姑祖母郡主之尊是摆设不成?!
纳兰氏三姊妹与康王府素来亲近,大表姐比他大出许多,惠周对英容自然只有敬意,小表妹英宛又是刁钻嘴尖的,惠周躲她都来不及,唯独这个二表姐英宁打小对他温柔体贴,事事都让着他。好色而慕少艾,惠周如今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又多读了些诗经,满脑子便都是“关关雎鸠”,要么就是“生死契阔”,如此一来,便稀里糊涂对自幼一起长大的二表姐生出了别样的好感来,更把这些好感当成了书中所写的“倾慕”。今日瞧着惠恪那满是贪占之欲的目光,和浑然一副把二表姐当成属于他一般的语气,叫年少冲动的惠周不禁满胸怒意。
惠周目瞪惠恪,满是不客气地道:“我瞧着二表姐脸色挺好的,起码比大哥脸色好多了!”
惠恪露出了怒容,“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惠周浑然不惧地抬起下巴道:“就是表面意思呗!大哥身子这么虚弱,平日里还是少和那几个姬妾腻歪在一起的好!”——都有那么多姬妾了,居然还忝不知足,竟是肖想到二表姐头上了!!
“你——”惠恪脸色紫涨,他刚想训斥几句,却一阵猛烈咳嗽,生生咳得说不出话来了。
康亲王见兄弟二人当着亲戚的面如此如此争执,简直是给他丢脸,当时脸色就不大好,他佯作笑了笑,客客气气道:“寿宴怕是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们先过去吧,我稍后就去。”
纳兰氏四姐弟与福彭忙起身告了辞,而惠恪、惠周兄弟俩自然被留了下来。背后教子的道理,大家都懂,自然知道该适时退避。
走出康亲王书房,嘤鸣眼瞅着自己哥哥那身衣裳,不禁摇头,便一把抓住了修齐的袖子,道:“哥,你跟我来一下!”
说罢,嘤鸣便又对长姐英容说:“大姐姐,英宛就交给你照看了。”说话这话,她才发现她姐夫福彭正张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倒是叫她觉得好生古怪。
英容扬眉瞥了福彭一样,斜眸幽幽问:“爷有什么话要说吗?”
福彭看了看左右都是自家亲眷,便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说。英容不禁蹙了眉头,最近她的丈夫,似乎对二妹太过关注了些……想到此处,英容暗自摇头,大约是她太多心了,纳兰家如今虽然不及圣祖朝煊赫,但也是著姓大族嫡系之家,她们家嫡出的格格,断断没有与人为侧福晋的可能性。福彭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嘤鸣狐疑地看了福彭一眼,又瞧着时辰着实不早了,便急忙引着哥哥修齐朝康亲王府后花园的后湖走去,如今寿宴设在前院的一处宽敞院落里,后花园此刻自是清净得紧。
修齐瞅着嘤鸣旗头上带着的喜鹊登梅金簪,边走边笑着道:“我就知道,这个样式的簪子,戴在你头上肯定好看!”
嘤鸣摸了摸那金簪上的喜鹊,两靥不禁漾起了淡淡的梨涡,“我也觉得好看极了!你是从哪儿买的?”
修齐笑呵呵道:“那是我亲手画的图纸,请京中手艺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来的。”
嘤鸣点头,心中是满满的都是喜悦,“怪不得样式这般新颖。”
修齐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笑得眉眼弯弯,愈发像个阳光美男,他表情满是宠溺之色,“你喜欢就好。”
嘤鸣又忙问:“你此番来,不会耽误读书吗?”
修齐伸了个懒腰,“每天读书六个时辰,我现在浑身都要生锈了!若非今日康亲王寿辰,只怕我还请不下这三个时辰的假呢!”
“才三个时辰?!”嘤鸣瞪大了眼睛,好歹看康亲王可是哥哥的舅舅呢!青桐书院的院长也太抠门了点。
修齐笑着说:“先生常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他不要偷懒的学生!”
嘤鸣吐了吐舌头,秋闱将至,但愿哥哥能一举考上举人。
修齐瞧见自己妹妹顽皮吐舌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拧了拧嘤鸣的脸颊,别人眼里,她这个妹妹温柔端庄,浑身是大家闺秀的淑女范儿,可在她眼里,不过是装着淑女模样的小调皮罢了。
嘤鸣却恼怒了,忍不住跺脚吼道:“不许捏我的脸!!”
同时嘤鸣的耳后也想起了一声男子的怒斥:“不许捏的她的脸!!”
第12章、田黄
修齐看着朝他大步走来的那个衣着华贵的“黄带子”,有些愣了。她自己妹妹不喜欢被捏脸,她自是知道的,嘤鸣的恼羞成怒也在他意料之中,可眼前这位怎么反倒比她妹妹还恼怒啊?而且此人的阴沉着的脸模样,让素来稳重的修齐都不禁生出了三分惧怕。
嘤鸣急忙回头一瞧,竟是之前在平郡王府后花园遇到的那个“罗宝”。
今日他穿着一身织金蟒缎服,腰上系着黄带子,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叫王钦的俊俏小厮。
“你怎么来我舅舅府上了?”嘤鸣脱口而出问了一句,可看到他腰上的黄带子,不禁恍然大悟,“哦,我差点忘了,你也是宗室子弟,也是来给我舅舅贺寿的?”——今日来的黄带子,可不在少数。
罗宝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哼了一声,“崇安也配让我来贺寿?!”
修齐听了这种狂傲的话,眉头狠狠一皱,刚要开口。嘤鸣却先瞪大了眼睛问:“你的辈分……该不会比我舅舅都大吧?!”
嘤鸣心里忙暗自梳理着康亲王一脉的派系,她祖母的阿玛初代康亲王杰书是礼烈亲王代善之孙,代善是皇太极兄弟,那杰书就是跟康熙一辈的,杰书之孙、她舅舅崇安自然就是乾隆一辈的。
嘤鸣立刻摇头道:“不对啊,你跟我舅舅是同辈分的!”
罗宝不客气地嘲讽道:“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居然还要想半天?!”
凸!嘤鸣额头一跳,你妹的,这个罗宝的个性果然太叫人恨得牙根痒痒了!!你们皇族的排辈,老娘怎么可能熟稔!要不是因为祖母老郡主时常提及娘家康亲王一脉,嘤鸣还梳理不出这传承呢!!
嘤鸣看了自己侍女半夏一眼,半夏忙递上一个随身的包裹来。嘤鸣转脸,甜甜笑着对修齐说:“这是给你做的新衣裳,你快去那边水阁里换了吧!你身上这身可不成!待会去寿宴上,也不怕被人笑话。”
修齐看看那位黄带子那副凶狠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自己的妹妹,“宁儿,他是……”
嘤鸣立刻推了他一把,低声说:“无关紧要的人,去换衣服吧!”
修齐只得抱着那包裹,忙快步去了水阁。
而罗宝此刻却已经气得肺都要炸了,无关紧要的人?!!他竟然成了无关紧要之人?!!
嘤鸣拍拍手,转过身来,看到罗宝那副黑云滚滚的表情,暗道一声,不至于吧?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
嘤鸣便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呀?”——既然不是来给她舅舅贺寿的,那是来做什么的?蹭吃蹭喝?
罗宝重重哼了一声,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小孩拳头大的田黄石,啪一声搁在了湖边的雪白的汉白玉巨石上,“之前说了给你的东西!!”
嘤鸣瞪大了眼睛瞧着那块田黄石,有些傻眼,眼前这块田黄石不但个头大,成色更是一流,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全体通透,嘤鸣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是——田黄冻石!!”
——这种级别的田黄石,她只在别人口中听过,没想到如今看到真货了!!她依稀记得,后世的田黄冻石都是要论克来卖的,这种级别的田黄石似乎一克就至少要十万软妹币!!而眼前这块,嘤鸣用手拿了起来,垫了垫,沉甸甸的,只怕是足斤了!也就是五百克,兑换一下,就是五千万软妹币!
嘤鸣抬头看了罗宝一眼,那厮的表情,就像自己扔出来的是一块石头似的,尼玛,这是顶级土豪啊!!
嘤鸣那副惊愕的表情,大大取悦了罗宝,冷风嗖嗖的季节里他轻轻摇着自己手里的折扇,一副文人风流的模样,倒是叫嘤鸣好一通黑线。
嘤鸣捧着那块田黄冻石,认真地道:“这个东西我不能要。”说罢,便塞回他手里。
罗宝却似乎更加固执,他又立刻掰开嘤鸣柔软细腻的小手,搁在了嘤鸣的手心里,说道:“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若是不喜欢——”罗宝那扇子指了指旁边的湖泊,“扔湖里就是了。”
嘤鸣默默骂了句:败家子!!
嘤鸣叹了口气说:“我不喜欢白占人便宜。”
罗宝淡淡道:“这是补给你生辰礼总成了吧?”
嘤鸣眼珠子一圆,“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刚问出口,嘤鸣便了然,“是我姐夫告诉你?”——这个多嘴的福彭!!
罗宝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是他让福彭去问的,罗宝又问:“我吩咐了福彭约你来此,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嘤鸣一愣,脱口而出便道:“我姐夫没跟我说呀!”——忽的,方才福彭欲言又止的样子浮现在嘤鸣脑海,嘤鸣笑了笑道:“大概是还没来记得开口吧。”
罗宝眉宇间流露出三分不喜之色,嘴里暗骂道:“这个福彭,连我的话都敢这般不上心!”
嘤鸣忍不住默默吐槽,这个罗宝,真把他姐夫当成侄儿一般使唤了!长辈的派头倒是十足啊!
嘤鸣又掂了掂了手里田黄冻石,暗想着,生日礼物,的确不大好不收,嘤鸣便道:“你要真想送我田黄石,给我块硬田石就行了,这块就拿回去吧。”说着,便递了几分过去。所谓硬田石,质地粗劣、温润不足、不通灵、多杂质的田石的统称,也就是田黄石中的下品。而这块田黄冻石甚至不能说是上品,而是最顶尖的极品。
罗宝傲气地道:“我那儿没有你说的那种低级货!出了这块田黄冻石,就只有几块银裹金。”
嘤鸣黑线了一通,你这是炫富还是怎么滴?!就只有田黄冻石和银裹金?!这话和语气都叫人很不爽啊!!
要知道这两种可是田黄石中最名贵的品类啊!田黄冻石不必多说,银裹金则是仅次于田黄冻石的一种珍贵田黄石料,银裹金似去了壳的新鲜鸡蛋,外表生着一层浅色白皮,内里金黄,所以叫“银裹金”。
嘤鸣张了张嘴巴,可没来得及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罗宝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收下,不许拒绝!!”
嘤鸣嘴角忍不住再度抽搐了两下,这主儿的个性还真特别啊!
嘤鸣也是觉得这主固执,想让他收回去估计也不大可能,便对他道:“那你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她总得付出点什么作为交换才是。
罗宝愣了愣,似乎没大听明白嘤鸣话的里的意思。
嘤鸣举了举手上的田黄石,“这东西我不能白要!你随便说点什么要求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就成。”
罗宝这下子听明白了,他合上扇子,轻轻敲打了几下手心,忽然笑着说:“那你替我抄写一部法华经吧。”
嘤鸣当即差点忍不住开口骂娘,法华经可是佛经里数一数二的长篇巨著啊!她见祖母曾经念过,足足能塞满一个小箱子,就算毛笔字大,那一整部没有十万字只怕也有八万字了!这特么也不是打字打十万,而是一笔一划用毛笔字抄写啊!鬼才晓得要抄到猴年马月呢!
但是看着手上的田黄冻石,嘤鸣便骂不出口了,抄一部法华经,换一块田黄冻石,这笔买卖简直是划算得不能再划算了。她要是有所怨言,就太矫情了点了。
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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