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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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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鸣尴尬地笑了笑。

留春有些气恼,不过并不失礼数,她做了个万福,劝道:“您快回去吧,就算您对七阿哥真没那个意思,回去慢慢跟世子福晋商量也就是了。”

留春的话才说完,坐在亭中汉白玉石墩上正品茶的华服男子突然抬了抬眼皮:“七阿哥?讷尔苏的幼子福端?!”

留春既然是世子福晋身边得力的人,自然聪慧得紧,他见亭中男子竟直呼平郡王名讳,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且穿着不俗,便忙见了万福礼,又低声询问嘤鸣:“二格格,这位贵客是谁呀?”

嘤鸣摇着头,耸了耸肩膀,她还没来得及问呢,留春就来了。

嘤鸣便笑呵呵问:“不知尊驾怎么称呼?”

这华服男子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我……?”才忽然笑着说:“罗宝。”

嘤鸣滴流圆了眼睛,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他的真名,罗宝?嘤鸣想了一会儿,便笑着说:“罗是爱新觉罗的罗吧?”——至于宝……估计是……信手拈来的?

华服男子淡淡点了点头。

果然是宗室子弟,嘤鸣暗道了一句。

嘤鸣又满是好奇地问:“你既然直呼平郡王的名讳,难道爵位比他都高?!”——她姐夫的老子,可是铁帽子郡王呀!这厮该不会是个亲王吧?!

华服男子笑而不答,一副貌似高深莫测的模样。

嘤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欠抽的性子。

忽然,又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嘤鸣急忙去瞧,竟是她姐夫福彭来了,福彭已经年近三十了,长得倒是英俊人物,平日里也素来是儒雅稳重,不过今天却是急促促朝这边赶来,失了往日温敦样子。

嘤鸣便走出亭子相迎,露出一脸的温婉笑靥,施礼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夫!”

福彭停住了脚步,她看了看自己的小姨子,又看了看亭子里的那位,顿时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来,他看着那个“罗宝”,眼珠子里满是惊愕慌张之色,嘴唇都有些发颤了:“您、您怎么……”

福彭的话尚未说话,而那位自称是“罗宝”的伸出一个食指,轻轻摇晃了两下,脸上又露出了貌似高深的微笑。

福彭立刻闭上了嘴,低下头,嘴边硬是扯出了个僵硬而讨好的笑容。让嘤鸣看着都觉得别扭极了。

罗宝放下手里茶盏,语气平淡地道:“你先回书房吧,呆会儿我自会过去。”

福彭有些不大明白状况,忙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嘤鸣一眼,不过他没有迟疑太久,忙道了一声“是”,“那……我先回了。”他略弓了弓身子,后退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嘤鸣有些呆了眼,他还以为这个叫罗宝的可能是他姐夫的朋友之类的呢,瞧着竟然身份上还颇有些差距呢,嘤鸣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你到底是谁呀?!”

罗宝笑着道:“我就是罗宝。不过我辈分高!”

嘤鸣侧脸问:“有多高?”

罗宝略一思忖,用扇子轻轻敲打了手心几下,便微笑款款地道:“你姐夫得叫我堂叔!”

嘤鸣眼睛瞪得都滴流圆了,堂叔?!这罗宝分还比她姐夫小几岁的样子,这特么的确辈分够高的啊!!

看到嘤鸣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罗宝笑了,笑得很是得意,他说:“倒也不是我辈分高,是你姐夫辈分太低了。”

嘤鸣额头挑起一根青筋,你毛的什么意思呀?我姐夫辈分低!意思就是我辈分也低!就你特么的辈分高?!

想着眼前这位很有可能是亲王、甚至铁帽子亲王之类的人物,嘤鸣也不敢得罪,便笑眯眯问:“平郡王这一脉世袭了多少代啊,怎么就辈分这么小了?”

罗宝淡淡一笑,随即如数家珍、不疾不徐地道:“平郡王这个封号,倒是世袭了没几代的。讷尔苏祖上是代善长子克勤郡王岳托,后来传给岳托的儿子罗洛浑。罗洛浑之子罗科铎那一代才被顺治爷改封为平郡王。第二代平郡王是罗洛浑长子讷尔图,讷尔图因犯错被革爵,平郡王爵位便落到他讷尔福头上。这个讷尔福就是现任平郡王讷尔苏之父。”

嘤鸣听得头大如斗,什么讷尔图、讷而福、讷尔苏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这是哥三呢!

趁着此刻记得还清晰,嘤鸣急忙把这一溜串传承,那笔写了下来。

代善—岳托—罗洛浑—讷尔图、讷而福-讷尔苏,写完了这一串,嘤鸣突然想到,这个罗宝怎么对平郡王一脉的祖宗门都直呼姓名?看样子真是个亲王?

然后在平郡王一脉下头,嘤鸣又特意写了一串来历代皇帝对应。她记得代善是努尔哈赤的儿子,当然就是皇太极的兄弟,不过嘤鸣也不敢写皇太极的名字,于是便是如此落笔。

太宗-顺治-康熙-雍正-乾隆—

刚在乾隆后头划了一笔,嘤鸣才想到,下头已经木有了,便停了笔。

清太宗皇太极对应代善,顺治对应岳托,康熙对应罗洛浑,先帝雍正对应讷尔苏、讷而福俩兄弟,乾隆自然就对应讷尔苏了。

嘤鸣突然抬起了头来,问道:“你跟皇上是一辈儿的?”——都跟她姐夫的老子讷尔苏是堂兄弟?所以就是她姐夫的堂叔?

罗宝扬唇笑着,点了点头。

罗宝用折扇指了指嘤鸣写的那两串皇族排辈,问道:“太宗是庙号,其余只写年号?”

嘤鸣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晓得太宗爷年号是什么。”她只晓得皇太极是清太宗而已。

听嘤鸣说不晓得,罗宝似乎很高兴,他露出了方才指点嘤鸣平郡王一脉祖辈传承的那副“博学”样子,飞快地道:“大清还是大金的时候,太宗的年号是天聪,后来太宗改国号为清,年号也就更改为‘崇德’。”

嘤鸣哦了一声,怪不得后世不用“年号+爷”的方式称呼皇太极,原来这厮有俩年号啊!在明清两朝也算是少见的了!

罗宝又问:“太宗以后的几位先帝你只写年号,莫不是不晓得几位先帝的庙号?”

第9章、庙号

罗宝又问:“太宗以后的几位先帝你只写年号,莫不是不晓得几位先帝的庙号?”

嘤鸣不想听他卖弄下去,便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顺治爷是世祖章皇帝、康熙爷是圣祖仁皇帝、雍正爷是世宗宪皇帝,乾隆爷是……”嘤鸣皱起了眉头,乾隆的她倒是想不起来了,乾隆的确在后世名声很响亮(败家子名声),可后世提到他,无不是乾隆皇帝,倒是很少提及他的庙号。

随即,嘤鸣恨不得拍自己脑袋一巴掌,乾隆还没死呢!现在当然没有庙号了!!

罗宝也沉着脸说:“今上还没有庙号。”

嘤鸣干巴巴笑了笑,“我忘了这茬了,呵呵。”

罗宝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这才稍稍平复了几分,他道:“罢了,不知者不罪。”

嘤鸣耸了耸肩膀,道:“你不是要去我姐夫书房吗?怎么还不走啊?”

听到这番类似“逐客”的话,罗宝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嘤鸣却不曾察觉,她将手里帕子塞进袖子里,便道:“我可得去我姐姐哪儿了!我先走了。”说罢,嘤鸣草草向罗宝见了个万福礼,想着这厮爵位不低,还是礼数上别省了。

望着嘤鸣飞快远去的纤细背影,“罗宝”轻轻搁下了手中的茶盏,忽的露出了和煦的微笑:“福彭的小姨子,我记得福彭的嫡福晋似乎是姓纳兰氏的……”

王钦也察觉自己主子心情似乎不错,便忙笑呵呵应了一声,躬身道:“是姓纳兰氏,淑慎老郡主的嫡长孙女。”

“罗宝”轻轻颔首,唇角的笑意不禁又多了几分,“倒是个有趣的小丫头……”

回了长姐英容房中,少不得又被这个姐姐被数落了一通,“你不喜欢福端就罢了,莫非我还会强了你不成吗?!”噼里啪啦一通,英容大肆发泄怨气。

嘤鸣不敢还嘴,只低着头,跟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被训了个劈头盖脸。额娘瓜尔佳氏早逝,这个长姐其实就跟老娘差不多,管她和英宛就跟管自己孩子似的。

训了好一会儿,英容见自己妹妹大有悔意(乃确定?),便摆摆手,道:“时辰也不早了,你快些会侍郎府吧,免得玛嬷惦记。”

嘤鸣如蒙大赦,可惜她还没来及走人,她姐夫福彭就来了。

英容面带疑惑之色,“今儿可不是十五呀。”

听着话便晓得福彭对她姐姐如何了,竟是除了每月十五,便轻易不来英容房中。嘤鸣暗自叹了一口气,姐姐如今身份尊贵,可日子倒是不及未出阁时候好过了。

不消片刻,便见福彭大踏步走了进来,嘤鸣忙跟在姐姐身边朝着福彭见了个万福。

福彭急忙问道:“英宁,你方才——没说什么逾越或者吃罪的话吧?!”

嘤鸣一愣,这才晓得他说的是“罗宝”,嘴上忙道:“没有啊,聊得还不错啦。”

福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连连点头:“那就好!你这丫头素来温顺平和,想来也不至于没规矩的。”

英容却听得糊涂,她急忙问道:“爷和二妹这是在说什么呢?妾身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福彭挥了挥手,似是有些不耐烦解释,只说:“这事儿你就不必知道了。”福彭扭头又打量了嘤鸣一通,忽然若有深意地赞叹道:“你这丫头,只怕是个有福气的。”

这下子嘤鸣也是一头雾水了,与英容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福彭又露出了微笑来,他轻声询问:“英宁,你今年是十四了吧?”

嘤鸣点头。

福彭又问:“那你的生日是哪天?”

嘤鸣更糊涂了,“九月初四。怎么了?”——九月初四,是她这辈子的生日。

福彭暗暗记了下来,嘴上却说:“没什么。”

嘤鸣回到侍郎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草草回复了老郡主话,嘤鸣便回房歇息了。接下来无非又是过着跟从前一样每日读书写字的日子,不过按照祖母老郡主的要求,每日都要拿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温习一下礼仪规矩,花盆底鞋也严令嘤鸣必须穿三寸的,因为参选的秀女都要穿三存高的花盆底鞋,而嘤鸣现在也必须早早适应一下。

日子就这样进了九月里,嘤鸣的生日也一天天近了,只不过她只是个未出阁的格格,又不是整寿,自然不可能大办,祖母老郡主也只是吩咐小厨房准备了精致的晚膳,叫全家人一起来吃一顿罢了,说是全家人,可在青桐书院读书的哥哥修齐自然是不可能回来的。不过本家亲眷的礼物倒是收了好几件上佳的礼物啊。

生日后第二天,平郡王府的长姐英容叫人传话说,她要去城外的潭柘寺上香祈福,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可惜那天嘤鸣倒霉地来了初潮,这辈子的大姨妈这个不受人待见的亲戚又来骚扰她了。嘤鸣难受得很,所以就拒绝了。只是这种事到底不大好说出口,所以就说是着了凉,身体不适。

嘤鸣这辈子初次造访的大姨妈走了之后,有过了两日,便是她表舅康亲王的四十三岁寿辰,虽然不是大寿,但是自家亲眷还是少不了要去的。寿礼上,自有祖母备着,那日清晨,嘤鸣便带上祖母老郡主准备的东西,和小妹英宛一起坐着马车去了康王府。

康亲王一系也是世代相承的铁帽子王,初代的康亲王是爱新觉罗·杰书,也是她祖母老郡主的亲爹,而如今的康亲王崇安,是杰书之孙,第三代的康亲王了。自杰书去世后,康亲王一脉就远离了权利的中心,做起了富贵闲人。

康亲王崇安虽然只有两子,但庶出兄弟们却出奇地子嗣兴旺,因此今儿倒也格外热闹,一大群的黄带子,数量上要论沓,大半嘤鸣都不认得。不过也用不着畏惧什么,这里头有爵位的不多,皇族繁衍至今,黄带子也渐渐不值钱了。

嘤鸣四下打量着,正暗忖自己那哥哥修齐怎么还没来?之前她过生日,修齐请不得假,只托人送了一只赤金喜鹊登梅簪子作为生日礼物,今儿嘤鸣还特意簪在旗头上。这簪子十分精细,喜鹊打造得顾盼灵动,那梅花更是用颜色极佳的红玉嵌成的,金簪配红玉,自然格外鲜艳好看。

第10章、惠周

康亲王侧福晋乌苏氏眼瞅着嘤鸣旗髻上的喜鹊登梅金簪,忍不住称赞新颖灵巧。

嘤鸣抿着嘴,含着三分笑靥道:“不过是小物件罢了。”一边笑着,嘤鸣暗自打量这位风韵犹存的侧福晋乌苏氏,她眉目柔婉,五官精美,虽不在韶华,却是个气度隽永的美人,别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韵。这般容貌气度,也无怪乎得到康亲王多年宠爱了。乌苏氏虽然温婉和气,可嘤鸣也不敢小觑了,能在康亲王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那样厉害的人物手底下,荣宠不衰,还将惠周平安诞育并抚养长大,自然心机手段不俗。

这时候,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响起:“表姐生辰那日,我也遣人送了首饰,表姐今儿怎么没戴着呀!”

嘤鸣扭头去瞧,那是个才十三岁的少年,穿着崭新的八吉寿字织金缎马褂,因今日喜庆,所以他还特意穿了一个大红色天马纹锦坎肩,衬得俊俏的小脸红光满面的。这是康亲王府的二阿哥惠周,侧福晋乌苏氏所出。算来,这是她的表弟,长得也是多似其母几分,面如秋月,唇红齿白,是个甚是俊俏可爱的少年。

嘤鸣身旁的英宛忍不住俏声与他斗嘴:“还好意思说,足足三两半重的金步摇!你倒是舍得金子,可也不怕把我二姐姐的脑袋给压歪了吗?!”

嘤鸣忍俊不禁,倒是惠周已经臊红了脸,他支吾这道:“我、我……”

嘤鸣瞧着惠周那孩子被自己妹妹挤兑得可怜,便忙笑着道:“那只金步摇我也喜欢,只是太华贵了些,我现在这个年纪,戴那样的首饰还撑不起那气势来。”

这话总算叫惠周找到了几分脸面,惠周急忙点头道:“等过两年,表姐一定要戴上啊!”

嘤鸣笑靥如花,冲着这可爱的小表弟点了点头。说来,她自打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认识了这个表弟,记得当时的他白白胖胖、粉雕玉琢,还差点被嘤鸣误以为是个萌萌的小表妹呢,没想到是个男孩子。如今长大了,人也长得高高瘦瘦的,身量与穿着花盆底鞋的嘤鸣竟是差不离了。

英宛“嗤”了一声,“留两年便旧了,还不如融成金子来得实在些呢!”

“你——”惠周被英宛的着一袭话气得鼻子都歪了,他这个小表妹分明是不找他麻烦便难受的主儿!幸好额娘说要为他求娶之人是二表姐,不是三表妹,否则日日被她挤兑可怎么是好?

嘤鸣忍不住瞪了英宛一眼,这个死丫头,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何况当着乌苏侧福晋的面儿,就这般挤兑人家儿子,可着实不该,便轻斥道:“宛儿,乌苏福晋面前,不许无礼。”——乌苏氏虽是侧福晋,但毕竟是正式上了宗室玉牒的,平日里也得客气地尊称一声“乌苏福晋”,称呼博尔济吉特氏则是“嫡福晋”。只有那些身份比乌苏氏更高的人,才可以直呼其“侧福晋”,而小辈们若是那么叫,便是失礼。

英宛吐了吐舌头,一副浑然不做收敛的模样,叫嘤鸣都觉得无奈得紧。

侧福晋乌苏氏倒是没有责怪什么,她脸颊含笑,目光分别打量了嘤鸣和英宛姊妹,看到英宛吐舌头刁蛮的样子,暗自摇头,目光又停滞在嘤鸣温婉含笑的脸蛋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嘤鸣感觉到侧福晋乌苏氏异样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乌苏氏只笑着吩咐自己儿子说:“惠周,快带你表姐、表妹去你阿玛书房拜见吧。”

惠周欣喜地应了一声“好”,便笑眯眯带着嘤鸣姊妹二人饶小路而去。

走了不过一射之地,英宛便俏声问道:“二表哥,你方才盯着我二姐姐的脸看了老半天呢!”

惠周听了这话,嗖地听了脚步,他紫涨了小脸,怒瞪了英宛一般,“谁、谁盯着看了?你、你别胡说!!”——大约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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