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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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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死皮赖脸的女人,若是真来了,再想把她送走只怕就难了!嘤鸣便道:“她既然能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弘历道:“魏氏已经真心悔过了!”

嘤鸣冷笑道:“你又不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她真心悔过?!”

见嘤鸣形容得如此粗俗不堪,弘历不禁皱了眉头。

嘤鸣心里气得不行,但此刻,她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应对此事,弘历明显是被魏氏哭诉的折子给说动了,想要改变弘历的心意,只怕是难啊!若她一味拒绝,弘历若是一气之下,叫人接魏氏过来,她一样没辙!

思忖良久之后,嘤鸣忽然笑了,“她想送九公主一程?”

弘历连忙点头:“为人生母,有这个要求,着实不过分!”

嘤鸣莞尔道:“的确不过分!!”

弘历不禁大喜,“你这是答应了?”

嘤鸣淡淡一哼,抚了抚自己耳垂上的明月珰,淡淡道:“魏氏久病未愈,并不适合舟车劳顿。”——回宫后的魏氏便病倒了,至到九公主出事前,她都一直病卧在床呢。

弘历略一忖,便道:“这点,朕也知道,但是魏氏坚持要送小九一程,甚至已经连夜为小九缝制了丧衣呢。”

嘤鸣笑着道:“所以,干脆扶棺送九公主回紫禁城办理丧事不就得了?!”——你不是相见你闺女吗?没问题,老娘叫人把你闺女送过去不就是了!!

弘历一愣,良久怔怔。

嘤鸣得意地道:“这难道不是最两全其美的法子吗?魏氏不必舟车劳顿,九公主也能让她亲自送一程、亲自操持丧仪!”

弘历眼里露出“朕怎么没想到”的表情,不禁拊掌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嘤鸣暗自一忖,又道:“魏氏久病缠绵,只怕也是因为儿女都不在身边,忧思之下,自然病情日笃。如今又逢九公主夭亡,只怕她更是痛不欲生,所以……”嘤鸣微微一顿,便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不如叫七公主也回宫,一则是陪伴魏氏,也能多加宽慰,二则也能帮衬着打理九公主的丧事。”

七公主这个小妮子心眼太重了,留在圆明园也只会搅风搅雨,还是撵回去让她跟自己老娘作伴吧!这次走了,以后也别想再回来了!!

听了这话,弘历笑容满面,“鸣儿原来也是蛮通情达理的。”

嘤鸣撇了撇嘴,“只要她不来抢我男人,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

听得这酸气袭人的话,弘历不禁哈哈大笑,旋即他又道:“那永琰……”

嘤鸣微笑着道:“十五阿哥还太小了些,万一沾染什么阴鸷,可就不好了。”

弘历是在乎子嗣之人,嘤鸣如此一说,他立刻点了点头,“永琰还是继续养在愉妃膝下吧。”

嘤鸣扬眉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没有儿子,将来就没有依仗。魏氏是为了夺回儿子才对愉妃动手的,嘤鸣岂会趁了她的心意?

想想昨夜的事情,嘤鸣便觉得心惊。九公主的保姆福嬷嬷刺杀愉妃,所用的凶器,可不是女红所用的小剪刀,而是修建花木的大剪子,一剪刀捅过去,才生生将愉妃的左肺都刺穿了!正因为这种剪子又大又锋利,福嬷嬷才认定一剪刀下去,愉妃必然不能活命,所以才没有在剪刀上淬毒吧?

刺穿了肺,这样的伤势,几乎是必死无疑了。

第695章 胡中藻案

刺穿了肺,这样的伤势,几乎是必死无疑了。

若真叫魏氏的计划得逞,若愉妃真的死了,五贝勒头一个怀疑的便是她!!!魏氏的目的,不只是要夺回儿子,更是要让她与五贝勒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那样一来,魏氏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不得不说,单纯论计谋城府,魏氏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

若不是她又药园世界这个作弊利器,若不是她有烟儿这个窃听利器,只怕此刻就要节节败退了!!

嘤鸣不得不承认,论手段,她不及魏氏!论狠毒,她更不及魏氏一半!!

幸好,弘历的心向着她,轻易不肯为了魏氏与她不悦。虽然如此,弘历还是替魏氏开口了……

嘤鸣想到此处,心里又恨又酸!这个女人,若不斩草除根,以后必然还会再跳出来的!!

她拟定的那个计划,也该催促一下五贝勒尽快展开了。

她相信,五贝勒会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

一则,他不敢拿愉妃的健康开玩笑。

二则,他也恨毒了魏氏,魏氏设计想要杀害她的额娘,五贝勒自然恨魏氏欲死!

翌日,弘历下旨,送九公主棺柩回宫,名七公主苏勒陪同返回。这下子,纯贵妃、嘉贵妃、怡妃、庆妃几个高位嫔妃倒是轻松了,因为她们不需要为九公主的丧仪劳碌犯愁了。

圆明园里的悲戚气氛也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弘历对这个女儿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自然很快就嘻嘻哈哈,日子过得欢实。

五贝勒已经回去忙碌着了,愉妃哪儿嘤鸣也很是关照,亲自指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照料,一应药材用得都是最好的。再加上那颗参华丹的效用,愉妃很快就能下床走路了,恢复的速度让太医们都觉得惊讶。

得知此事,五贝勒便更加用心地办差了。

暗中安排好一切之后,五贝勒便趁着进宫请安的日子,也顺道来了海晏堂。——嘤鸣如今是皇后,是所有皇子的嫡母,五贝勒进宫,照例也是该来请个安的。

“红螺寺那儿已经一切就绪,三日后,妙容的母亲便会与顺天府尹博和托的夫人一起前去烧香求子,介时会引博和夫人发现红螺寺后院的秘密。”五贝勒饶有深意地道。

嘤鸣点了点头,她对这样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顺天府尹博和托,姓钮祜禄氏,是弘历生母熹圣皇贵太妃的本家,因此博和托深得弘历信任,并亲自委以重任,只不过妙容是谁啊??便问了五贝勒。

五贝勒脸色有些尴尬,忙道:“就是皇额娘赏赐的胡氏啊。”

“哦!”嘤鸣这才恍然大悟,就是顺天府丞之女的胡氏啊!胡氏的老子正好是顺天府尹博和托的下属,他们二人的夫人自然颇有来往。

嘤鸣不禁笑了,“妙容??叫得这么亲昵,看样子你很喜欢这个胡氏呀!”——这个胡氏姿色姝丽,在选秀留宫期间便没少惹事,当初赐给五贝勒,嘤鸣可没安什么好心。

被如此打趣,五贝勒脸上微微涨红,只得道:“皇额娘取笑了。”

嘤鸣摆摆手,便也不再多提这个胡氏。胡氏再有心机又如何?作为男人,若是连自己后院的女人都管不住,那也活该被糊弄!只不过,胡氏自打入门,除了百般争宠,倒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事儿。如今五福晋有孕,这个胡氏在五贝勒府后院,竟是几乎专宠。

既然家有宠妾,五贝勒对昭绘之心……嘤鸣又不禁报以怀疑的态度。

正在这时候,弘历派了王钦过来。

王钦是专程过来送一副画的,“主子娘娘,您要的画,奴才已经找到了,特意送过来。”

嘤鸣“嗯”了一声,便哗一声打开来瞧,旁边的五贝勒已经惊讶地脱口而出:“《芙蓉锦鸡图》?!”

嘤鸣眯着眼睛睨了他一眼,“眼力不错嘛!”只消一眼,居然就认出来了。

五贝勒神情顿时有些躲闪,嘴上道:“徽宗名作,岂能不认得?”

没错,这一副是原作,画纸都已经十分古旧了,边缘已经发黄,甚至已经有些微的破损边角。这幅画,若是搁在现代,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嘤鸣淡淡将画作卷了起来,递给文瑞拿着,并吩咐道:“明儿送去六贝勒府上,叫六福晋抽空帮本宫临摹一副出来。”——论临摹的本事,她自是不及昭绘的。

“嗻!”

五贝勒听了这话,突然有些走神,嘴里喃喃道:“她临摹,自然是最好的……”

“嗯?”嘤鸣眯着眼睛打量着五贝勒,怎么觉得颇有“奸情”啊?!可是五贝勒不是宠着小妾胡氏吗?!!尼玛,这个时代的男人难道都是这么个德性?!

王钦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自然也听出了猫腻,别看他是个阉人,男人的事儿却也未必不懂。六福晋原本是该赐婚给五贝勒的……这事儿他也门清儿得很呢!

这事儿王钦不想掺和,便忙躬身告退了。

五贝勒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忙躬身道:“若皇额娘没有吩咐,儿子想去给额娘请个安。”

嘤鸣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淡淡挥了挥手。

“永琪告退。”五贝勒打了个千,便退下了。可刚走出两步,五贝勒突然止步回首,道:“如今这个时候,汗阿玛正在气头上,此时引出此事,汗阿玛必然雷霆震怒,倒时候,还望皇额娘多加宽慰,别让汗阿玛气坏了身子。”

嘤鸣暗道,五贝勒倒是个孝子喽?只是他说弘历正在气头上是什么意思?

“你说皇上生气了?本宫怎么不知道?”——昨晚还乐呵呵地逗弄永琚,把永琚像个沙包似的往天上抛呢,永琚乐得咯咯大笑。

五贝勒露出狐疑之色,“汗阿玛不是常来您这儿吗?您怎么可能不知道?”

嘤鸣耸了耸肩膀,“别打哑谜,你直接说,到底是怎么了?!”——今早走的时候,弘历也是气定神闲啊,丝毫不像是发了火。

五贝勒看了看四周,才低声道:“还不是胡中藻的案子!”

嘤鸣满头雾水,“胡中藻的案子?”想了一会儿,嘤鸣才问:“是因为数月前,胡中藻指使门下弹劾本宫的事儿?”——可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不是都过去了吗?弘历当时是蛮生气的,但也不至于一气好几个月啊!!

五贝勒黑线了,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儿了?!

第696章 文字狱

五贝勒叹了口气,看样子纳兰皇后还真是不问政务啊,便解释道:“是十多天前的事儿了,广西巡抚卫哲治上折子揭发,撮举胡中藻《坚磨生诗钞》,中有一句诗,正是‘一把心肠论浊清’!”

嘤鸣一脸懵逼,“一把心肠论浊清??这怎么了?”——这句诗写得倒是蛮不错的。

五贝勒嘴角抽搐,“浊清!!!”

嘤鸣皱眉:“浊清又怎么了?”

五贝勒彻底无语了,皇后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在这上头就跟傻子似的?——幸好嘤鸣不会读心术,否则早就大拳头揍人了。

五贝勒叹了口气,只得道:“竟将‘浊’字加于国号之上,实属大逆不道,当处以极刑!这是汗阿玛的原话!”

嘤鸣瞪圆了眼珠子,当场脱口而出:“这也忒不讲理了吧?!”——诗句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他非说人家诋毁大清!可不就是忒不讲理了吗?

五贝勒惊得呆若木鸡,他出现幻听了吗?纳兰皇后竟然打骂汗阿玛“不讲理”?!!!

为大逆不道之人辩驳,还辱骂君王,这样的话……他若是加以利用——可这个念头稍稍一动,他就立刻推翻了,纳兰皇后岂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怕是挖好了坑等他跳呢,额娘身子还没好利索,这个时候他还是安分些比较好。

不得不说,五贝勒真的是想多了。嘤鸣只不过是平常习惯了数落弘历,自然就口无遮拦了些。

于是挥手打发掉五贝勒,又立刻叫人准备肩舆去了九州清晏。

因九州清晏此刻并无外臣觐见,所以嘤鸣不经通禀,便长驱直入,刚走到内殿屏风外便听见了弘历冰冷的讥笑声:“畏罪自尽了?!这个老不死,是怕凌迟之苦吧!”

不消多问,便猜得到,弘历说得便是胡中藻本人。

于是瞧了瞧内殿的屏风,便探进了脑袋去。

弘历看到是嘤鸣,顿时脸色的冷意消散殆尽,“你怎么来了?”

嘤鸣扶着腰肢踱了进去,“嗯……有点事儿……”——胡中藻其人,没少跟弘历唱反调,身为臣子,跟个刺头似的,的确是自己作死,他死了,嘤鸣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不过,据她所知,凡是摊上“文字狱”,必定是要祸及九族满门。胡中藻死就死了,若是连他的族人家眷都被连累丢了性命,也的确太过了些了。

慢吞吞走到弘历跟前,“是朝政上的事儿,如果你觉得我是干政,我可以不说。”嘤鸣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对于后宫干政,弘历一直很忌讳。

弘历不由一愣,便搁下了手里的那封折子,“你该不会是为胡中藻案而来的吧?”

嘤鸣点头。

弘历皱眉:“谁多嘴告诉你的?!”

“额……”嘤鸣低头瞅着自己鞋尖上的镂花缕金绣纹,“你儿子。”

弘历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永琪今儿进宫了,便脸色一沉,问:“是老五?”

嘤鸣点头。

弘历不满地哼了一声,“朕叫他去礼部历练,不好好办差,跑进宫嘴碎个什么劲儿?!

嘤鸣忙道:“他只是说漏了嘴而已……”

弘历把了摆手,“罢了!”旋即,她将嘤鸣按在一旁的罗汉榻上坐着,道:“你现在只管好好养胎,给朕生个儿子,别的事儿就不用多管了!”

嘤鸣有些郁闷,便别过头去,闷声道:“行!以后政务上,我保证半句也不再多嘴了!”——虽然她萌生了要提胡中藻家人族人求情的念头,但也不至于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跟弘历闹得不愉快。

虽如此,嘤鸣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的,合着老娘就是头母猪,专职给你生儿子呀?!!

弘历自然察觉到嘤鸣的表情变了味儿,便问:“怎么不高兴了?!”

嘤鸣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道:“臣妾哪敢呀?!后宫干政,这是多大罪名啊!我要是再多说两句,指不定又有人上折子要求废后呢!”

弘历一懵,这才明白,鸣儿是真的生气了,怪朕说了那句“别的事就不用多管了”!弘历又是无奈又是心酸,便道:“朕处置了胡中藻,自此之后,还有谁敢提半句‘废后’的事儿?!”

嘤鸣一愣,难道弘历处置胡中藻,竟是为了她?!不对!弘历打造就厌恨胡中藻了,她的事儿,不过是添了一把柴火罢了。

也是,嘤鸣仍然忍不住觉得心慌意乱,胡中藻是招人厌,可他的家人族人并没有什么过错,着实不该被牵累。

弘历又道:“至于后宫干政……”他忍不住笑了,“旁人朕自然是不容的,可你——”弘历一时间找不出形容的词儿来,鸣儿连官员品级都不能如数分清,就算让她干政,又能倒腾出什么花儿来不成?!弘历自信心十足,所以根本不怕嘤鸣干政。

“你什么意思?”嘤鸣郁闷了,弘历那副眼神,分明是瞧不起人的架势啊!!

弘历“咳咳”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什么!鸣儿,你若想说什么,就尽管说,朕仔细听着就是了。”

听了这句话,嘤鸣才稍稍满意,“我刚才听你说,是胡中藻在狱中自尽了?”

弘历点头,眼里浮起一抹冷意,“不错!”

嘤鸣点头,道:“既然他都死了,这事儿就别闹太大了。”——整得腥风血雨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弘历微微一忖,便道:“也成,朕就赦了他的门生弟子们好了。”

只赦了门生弟子?嘤鸣忙问:“那他的家眷族人呢?”——胡家也是书香门第,人丁兴旺,若九族诛灭,实在是要血流成河了。

弘历沉默了片刻,“鸣儿,你是想让朕也赦免他的九族?”

嘤鸣认真地看着他,重重点头,道:“弘历,我只是不想看你多造杀孽。”

弘历食指轻敲击桌面,他徐徐道:“鸣儿,前朝的政务,你不懂。朕要巩固大清江山,有时候,杀伐手段也是必不可少的。”

嘤鸣的确不懂弘历这套理论,只是忍不住觉得不平,“那句‘一把心肠论浊清’,只是句普通的诗词,胡中藻并不是有意将‘浊’字加国号之前的。”

弘历语气淡漠而清冷,“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都不打紧!可他既然写了这句,必然是对大清、对朕,没有时时心怀敬畏!!”弘历的面色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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