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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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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鸣点头,认真地道:“素来没有过继嫡长子的道理,而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足足有三个哩!过继一个有什么关系?!做母亲的,不愿自己的儿子绝了嗣,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罗宝咂摸着这番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什么叫足足有三个,过继一个有什么关系?哼,这是他儿子,不是衣服,多了送人件也没什么!!罗宝重重哼了一声,浑然一副不快的模样,“我也是为人父亲了,不愿意把自己儿子送出去,那也是人之常情!”
“额……”被这般狠狠堵了回来,叫嘤鸣很是一噎。从刚才的口吻,她可没听说罗宝这个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庶长子有多深厚的父子情分!如今不肯过继,纯粹只是出于对自己母亲偏心的不满罢了!!
第22章、情调
“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嘤鸣撇了撇嘴,这罗宝的性子,端的不是好相与的!自大、傲娇、偏执、附庸风雅、以自我为中心,从头到脚满满的都是缺点啊!!
在古代,素来是讲究子女应该对父母尽孝顺义务,可罗宝显然并不愿意对自己的母亲千依百顺。而他那位母亲,似乎也是有些偏执的。
一对偏执的母子对峙,闹出了矛盾,嘤鸣也没辙。
“这种事儿,若是没有人肯让步,自然是解不开的矛盾。”嘤鸣淡淡道。
罗宝皱眉:“你就不能替我想个法子,让我额娘让步?”
嘤鸣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个做儿子的,也的确大有问题啊!在古代,素来都是儿女要让着长辈,哪有长辈对子女让步的?
嘤鸣自然是没辙的,便问:“这事儿,你福晋是什么意思?”
罗宝重重地哼了一声,“她自然是巴不得把我的长子过继出去呢!!”
“额……”嘤鸣这才晓得自己问错了,“你福晋……给你生了嫡子?”
罗宝仍旧是一脸的不快,“我的次子是嫡子。”
嘤鸣暗自嘀咕了一声:“怪不得。”——怪不得罗宝的福晋巴不得把罗宝的庶长子过继出去。
罗宝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嘤鸣干巴巴笑了笑,“你福晋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做正室的喜欢自己儿子头顶上还有了庶兄呢?且不说这膈应人,万一将来长大了,跟她儿子抢夺世子之位,那可怎么是好呀?”
罗宝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我并此心。”
嘤鸣忙追问:“那你请封了嫡子为世子了?”
罗宝面露古怪之色,他唇角一翘,“请封?”念叨着这二个字,罗宝嗤嗤一笑,仿佛听到了有趣的笑话一般,他随即摇头,面露几分认真之色:“我的嫡子年纪尚幼,将来是否贤德还是未知之数,现在立世子还太早了些。”
嘤鸣忍不住内心吐槽,贤德个毛啊,不就是袭个爵吗,只要品性过得去也就是了,这又不是立太子,那么龟毛个啥啊!不过这些话嘤鸣没敢说出来,因为罗宝可不是个有胸襟的人物,嘤鸣也不想太撩拨他的脾气。
“你是——亲王吗?”嘤鸣又问道。
罗宝轻轻一笑,眉宇飞扬了起来,他点头道:“对,我正是亲王!”——然后他心里默默补充了“曾经是”三个字。
罗宝叹了口气,“别扯远了,快帮我想想法子,让我额娘打消过继念头。”
嘤鸣无语凝噎,你难道不知道,人越老就是越固执吗,对老人是只能哄着,要想对待毛驴一样,只能顺着毛摸!!
“那你就……好好哄哄你额娘吧。”嘤鸣无奈地说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哄?”罗宝的丹凤眼再度瞪了个滴流圆,面上露出古怪又惊奇的神色。
嘤鸣面露谆谆之色,语重心长地道:“对待女人呢,不管是老婆还是老妈,都得哄!”
罗宝神情有些石化。
迎着后山林的秋风,嘤鸣理了理自己的吹得有些缭乱的鬓角,语气平淡地问道:“哄女人你总会吧?”
罗宝摇头,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不会。”
嘤鸣一噎,她很想问,你特么是男人嘛?男人中居然还有不会哄女人的?!不过想到这厮是个宗室亲王,想来也是只有女人哄他的份儿了,所以呢,他自然也就不具备哄女人的技能了。
唉,嘤鸣叹了口气,罢了,帮人帮到底,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就索性多教教这小子吧——两辈子岁数加起来,她起码比罗宝大了好几岁,这方面的阅历自然比他深厚得多了,而且同样身为女人,她自然更懂得女人想要的是什么。
嘤鸣略一思忖,便道:“哄女人其实也简单,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两条,一呢是甜言蜜语,不管是老妈还是老婆,你只管使劲夸她就是了。”
罗宝瞬间有一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夸?怎么夸?”
嘤鸣笑眯眯道:“简单呐!女人最想听什么,你就夸什么。譬如说,瞧着又年轻了呀,衣裳真雅致呀,发髻梳得真好啊之类的。”
罗宝的俊脸瞬间黑了几度,他摆手道:“你不是说有两条吗?直接说第二条吧!”
嘤鸣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特么是多有傲娇啊!!夸女人对你而言就那么叫你不愉快吗?!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嘤鸣不悦地撇撇嘴,道:“第二条也简单,就是惊喜。”
“惊喜?”罗宝挑了挑眉梢,一脸的质疑之色。
嘤鸣暗哼了一声,便问他:“譬如说,你有一只簪子。”说着,嘤鸣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那只哥哥送给她的喜鹊登梅簪,“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送给你福晋呢?”
罗宝脱口道:“差个奴才送去就是了!”
嘤鸣嘴角再度抽搐了二下,她咬词狠狠道:“惊喜!!这样哪儿有什么惊喜可言?”
罗宝蹙了蹙眉毛,“难道要我亲自送去?”
嘤鸣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慧根滴,“差不多了,不过细节上还要补充一些。”
“细节?补充?”罗宝一脸的不解之色。
嘤鸣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只是简单地亲手送一只簪子,那也没多大惊喜可言。想要制造惊喜,关键就要把‘惊’和‘喜’拆开,而且要同时满足!所谓‘惊’,便是要让她预想不到,提前瞒得死死的,这才能‘惊’,所谓的‘喜’,就是要让她高兴。这两样叠加在一起,才能交合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
嘤鸣再度举起了手里的簪子,“具体操作呢,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呢,拿着这只簪子,藏在自己袖子里,然后去你福晋房中,你要让她闭上眼睛,然后亲自簪在她头上,再叫她自己睁开眼睛瞧。”
罗宝嗤了一声,“故弄玄虚!”
嘤鸣黑线,朽木不可雕也!!
嘤鸣所教的“惊喜”,其实也就是情调,也就是浪漫,后世稍微有点头脑的男的个个玩得顺溜!果然古人就是古人!!一点情调也没有!!
第23章、灵兽
罗宝没有再说什么,他沉思了良久,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半夏也已带着茶水回来了,她看到罗宝,不禁秀眉轻轻一皱,看向嘤鸣,似乎有些踌躇的样子。
嘤鸣明白半夏的担忧之处,她的确不宜和外男来往甚密,而短短这些日子,已经是三次见到罗宝了,而且每次都是谈了许久。也难怪半夏忧心,这终究是男女大防的时代啊。不过半夏自是忠心的,她从未跟老郡主提及这件事,否则嘤鸣就没有今日这般逍遥了。
半夏终究没有开口,只默默将茶水和小点心放在了亭中石桌上。
罗宝倒是不客气,顺手捏了一块罗汉饼便吃着,他看着嘤鸣精致细腻的小脸蛋,忽的顿了顿,“康亲王府世子福晋马佳氏得了麻疹不能见人,这件事——”
嘤鸣嘴里叼着桂花糕,淡淡道:“哦,是我做的。我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罗宝沉声问:“那日的事……是马佳氏要算计你名节?”
嘤鸣轻轻“嗯”了一声。
罗宝对此没有什么评价,只轻声道:“你有时候,倒不像是十四岁的小丫头。”
老娘本来就不是十四岁的小丫头!!嘤鸣心里头狠狠腹诽了一句,她跳动娥眉,不咸不淡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下手狠辣,不像闺阁小丫头?”
罗宝摇了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既然都做出这般撕破脸的举动了,为何还要给敌人喘息的机会?须知,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
嘤鸣愕然了半晌,斩草除根?这种话居然那么平淡地从罗宝的嘴巴里说了出来,不禁叫嘤鸣打了个冷战!天可怜见,莫说是杀人了,她连只鸡都没杀过呢!要不是那日气得狠了,她也决然狠不下心用那种手段对付马佳氏。
罗宝见到嘤鸣这幅神情,忽然笑了,“罢了,你终究还是个小丫头啊。”
额……刚才还说老娘不像小丫头,现在又说还是个小丫头,毛的!!真是绕得嘤鸣脑袋都大了。
罗宝笑着说:“你的确是个不肯吃亏的,瞧着素日里张牙舞爪,像个厉害小妮子,可也终究妇人之仁。”
这话,是夸人还是骂人?嘤鸣脑袋里转了一圈,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觉得不爽。
嘤鸣便道:“她那张脸下半辈子是不能见人了,康王府想必也不会再放她出来,如此一来,又能有什么后患呢?”
罗宝摇了摇头,却不回答。
半夏见状,忍不住道:“格格,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寺里吧。”
嘤鸣望了一眼半夏,看着她眼里的苦恼之色,便又看了罗宝一眼。
王钦也忙小心翼翼的弓着腰身,道:“主子,时候的确不早了。”
罗宝抬头看了看天色,“罢了,我改日再寻你。”
沿着后山小路,迤逦返回潭柘寺的途中,半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格格,你是即将应选的秀女啊,着实不该……”
嘤鸣抬了抬手,没有叫半夏继续说下去,“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明白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以后……她也不打算再和罗宝见面了。只不过她每一次出门,似乎都能遇见罗宝,看样子选秀前,她还是不要出门为宜。
回头,嘤鸣便私底下吩咐人回了一趟内城侍郎府,取了那篇用瘦金体抄录的诗经伐木篇以及法华经的第一卷,叫送去了平郡王府她姐夫福彭手上。剩下的,也就无需嘤鸣操心了。
日暮时分,嘤鸣回到潭柘寺厢房,前去给祈福了一整日的祖母请安问好,正好修齐身边的小厮行舟正在一旁禀报。
行舟年岁不大,却十分稳重,他略弓着身子道:“老郡主只管放心,公子爷已经顺遂地进了贡院了。这会子第一场八股想必也考完了,只差明日的经义和后日的策论了。”
老郡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面容慈祥,“但愿一切顺遂。”
行舟想了一会儿,又道:“贡院开门的时候,康亲王府也派了人送了一盒状元饼。”
嘤鸣听在耳中,忽的便想起了罗宝之前说过的“必有后患”四字,登时心中咯噔一下,急忙便追问行舟:“谁派人送的?”
行舟忙回话道:“是康亲王派了外院秦管事的儿子。”
嘤鸣迟疑了一会儿,“秦东的儿子?”——这个外院管事的确是受到康亲王崇安重用之人,嘤鸣自然也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只是……“秦东有儿子吗?”
行舟笑着说:“据说是原本在奉天打理产业的,最近才调回京中的。”
老郡主看了嘤鸣一眼,“宁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嘤鸣垂首道:“玛嬷,咱们侍郎府和康亲王到底是有些不合之处的,孙女不得不小心一些。”——修齐是纳兰氏一族的希望,若他不能中举中进士,对侍郎府的打击自然不小。
老郡主沉吟了一会儿,“既然如此,行舟,你去打听打听,秦东的儿子是不是最近回京了。”
行舟忙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这一夜住在潭柘寺后院专门安置女香客的厢房中,嘤鸣躺在床榻上,想着那盒状元饼、想着自己和马佳氏和博尔济吉特氏的龃龉,竟是翻来覆去,足足折腾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倒是英宛没心没肺睡了个饱饱,第二日起来,活蹦乱跳的。
今日嘤鸣浑身疲乏得紧,也着实无心出去溜达了,上午陪着祖母念了一会儿经文,又给佛前敬了香,便回了厢房内。忽的想着自己搁在药舍里头的松鼠,约莫着它也该饿了,便推说要午睡一会儿,且叫半夏几个丫头都出去了,自己却闪身进了药园世界药舍之中。
药舍依旧是那个多少年都纹丝不变的样子,可是那长案上竟然也空空如也了!只余下几个小小枣核,一个、两个、三个!的确是被那只火红色的松鼠给吃光了,可是——松鼠呢?!!
嘤鸣侧头一看,药舍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隙,那缝隙的打小恰好足以容纳一只那么大的松鼠钻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明明关好了门窗了呀!只是——窗户并没有上锁!她原以为,一只断了腿的松鼠,不可能推开窗户跑出去,可眼前的一切,分明证明了嘤鸣的料想恰恰是错误的!
嘤鸣只暗叫一声不好!窗户外就是累累的枣树,只怕是松鼠饿了,才闻着味跑出去的!可是外头的药田,可是能吞噬一切的!!它才不会管你是活物死物!出了嘤鸣这个滴血认主的主人,药田不会认外人的!!
嘤鸣顾不得许多,急忙推门飞奔了出去,她私下张望,也是盼着那只松鼠爬上了枣树,吃饱喝足,也在哪枣树上呆着,千万别落了地啊!
枣树已经枝桠繁密,遮天蔽日,累累如珊瑚般的红果,压得枝条摇曳,可那嘤鸣抬着头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丝松鼠的影子。也怪那松鼠火红的,跟那枣子的颜色竟是差距不大,若是掩藏其中,也的确不好找。嘤鸣也不敢朝着枣树上踹两脚试试是否会掉下只松鼠来。
话说,她也的确挺喜欢这种毛茸茸可爱的小动物的。
“咕啾!咕啾啾!!”
嘤鸣抻得脖子都发酸的时候,身后却传来的轻快的叫声。
嘤鸣回头一看赫然是一只火红色毛色蓬松无比的绒球,它正左在一支硕大的灵芝上,双眸囧囧有神地望着嘤鸣,似乎很是欢喜的样子。
嘤鸣却突然“嗷——”地叫了一声,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这药园里有不少珍稀的药材,尤其是那药舍外头那一截朽木上生长的七八支灵芝!!当初为了弄到灵芝孢子,为了把灵芝养育成活,可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要知道,灵芝可不会直接长在泥土上,就算是药田肥沃的黑土也不例外!嘤鸣只得弄了块朽烂的木头,拿进药园空间,可当然是被药田吞噬了,所以嘤鸣只能在外头培育了十多次,才总算发出了灵芝,这才挪进药园,才没有被吞噬。后来从一支灵芝,渐渐繁衍出了七八支,密密麻麻都长在了那块朽木上。
可现在,那只最大的,足足有人脸那么大的那支母本的灵芝,现在被足足啃去了大半边!!
而罪魁祸首,无疑就是眼前这只毛茸茸的可爱得不像话的红色松鼠!
而这只火红松鼠,居然还用一双可爱的大眼睛欢喜地望着嘤鸣。
仙人个板板!果然是好人做不得啊!!
唉——
长叹了一声之后,嘤鸣的食指指尖上突然传来了剧痛。
“啊!!”
那只火红的松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跳窜了起来,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嘤鸣的手指头上,就像昨天咬枣子那般,那叫一个狠啊!
十指连心,这种痛,自然是不需要多说的。
登时血珠子便沁了出来,被那只松鼠生生吮吸吞了下去。
你妹的,这小东西进居然还喝人血啊!!
“主人,我不是在喝血,是签订血契。”一个清脆稚嫩的童声在嘤鸣的脑海中响起。
嘤鸣一个趔趄,差点被摔在地上,她眼珠子瞪得浑圆,盯着眼前这个圆滚蓬松的小家伙,“血契?!”
火红的松鼠摇曳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点了点头,然而再度有声音在嘤鸣耳畔响起:“签订了血契,我就能和主人精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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