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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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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恒重生过后,为什么一直时紧时松地打压贺家,原来是这个缘故。
他说周庸是贺齐的人,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贺家自知身处险境,想要自救。而自救的办法,就是把水搅混。不管这封军报是真的还是假的,朕势必要迅速调西南军防备,以防万一。一旦调军,你父亲又是绝不服软的人,发现朕有动作,很可能也开始调兵防卫。等到事态成胶着之势,贺家总可以找到机会给自己脱罪。”
“那现在陛下选择置之不理。”
“对,朕既然知道周庸是贺齐的人,怎么会上当。”
这还真是惊险啊,如果魏恒事先不知道,这场仗很有可能就避免不了了。到时候不管贺家是什么样子,贺子芝有没有被赐死,总之她捞不了好。
这贺家人心思之歹毒,死到临头还不忘拉人下水。
“现在懂了吧。”
她大大松口气,终于没再纠结父亲会不会反,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懂了。”
“懂了就好。”魏恒往后一仰,倒在床上,“哎呀,夜深了,睡觉吧。”
“……陛下还没沐浴呢。”
“累了。”他说着话,眼睛已经闭上了,一副累的不行的样子,却还记得把腿翘起来,要她脱鞋的意思。
姜樰才不干,拽着他的胳膊,使了好大劲才把他拽起来,捏着自己的鼻子说:“下午弘儿尿了几滴在陛下身上,陛下顶着一身骚味儿去见了太尉不说,这会儿还要睡床上,脏死了!”
孩子尿的时候,亏他眼疾手快,只被尿了两滴在袖口,哪儿来的尿骚味儿。罢了罢了,洗就洗吧。
“好好好,去洗。不过……”他突然站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啊!”姜樰猝不及防地腾空起来,下意识地尖叫出声。
“走,陪朕鸳鸯浴。”
“不要!”
“那朕不洗了。”
“……”
流氓!
——————
收到兄长的回信,是在两天后的午后。自从听了魏恒的话,她已经不太在意这件事了,收到信的时候也就没有了那种迫切的心情。
只是信捏在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让她好奇之下赶紧把信拆了。
这次的信和往常的寥寥数语不一样,兄长写了很多。内容她才看了个开头,便傻掉了。她怀疑自己眼睛看花了,反反复复地看,然而每一次看到的文字都一样。
笔迹是兄长,信的落款处是兄长的私印,还带着轻易不示人的族徽以示重要。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和魏恒说的不一样!
信中说,雍王策反了越州郡守,父亲的确已经点兵,不仅如此,越州郡守不知借着什么由头,已经帮着西北军瞒天过海,长驱直入,等京中得到西北军攻下来的消息时,西南军已经来不及调过来了。
但禁军配备精良,又是守城,父亲势必会遇到阻挠,如果不能尽早攻下皇城,拖延到西南军赶过来增援,这次逼宫必败。
所以……所以要兄长交了一个任务给她。擒贼先擒王,这包药粉是给她的……要她毒死魏恒。
她要疯了,究竟应该相信谁……分析得头头是道的魏恒,还是至亲兄长。魏恒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其实父亲真的反了。
☆、第71章 毒酒
她要做的,就是在毒死魏恒之后隐瞒死讯。三日后,当西北军马不停蹄,以清君侧为由开始攻城之际,她便放出皇帝死讯,不论什么理由,务必嫁祸给贺家。
而那时候,不到百天的小太子就成为了新帝,到时候她下令开城,做她的太后。
为确保进展顺利,她必须提前下手,因为父亲离京城越近,行军消息越容易暴露。所以,需要她提前毒杀魏恒,对死讯秘而不宣。
光是想一想,她已经不寒而栗,慌得坐立不安。她要杀魏恒,魏恒对她真心实意,到头来她却要下手杀他。
她觉得自己下不了那个手。
可是如果她不下手,父亲的兵争分夺秘赶到时,有魏恒坐镇,足以撑到西南援军赶来。到时候,姜家造反罪名路人皆知,又是死路一条。
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上辈子的结局,再一次在眼前重演。
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两天,她该怎么办……
“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魏恒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面前响起,她吓得心跳漏了半拍,感觉好像别人从背后射了一箭,拿信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所幸魏恒只是扫了她一眼,正抱着儿子逗呢,说完这句便没再看她。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先平复下来。
她把信塞在针线筐里,冲白芍使了个眼色,便迎了上去。
“陛下不是上朝去了吗,怎么又回来?”
他正和儿子玩抢手指的游戏,回答得漫不经心:“哦,没什么事儿,天下太平……让那帮大臣松懈几天,再没本奏,朕要不客气了。”
“呃……哦,那……陛下今天都不忙吗?”
“不忙。怎么了?”
他不忙啊……姜樰感觉舌头快要打结:“既然不忙,那不如,陪臣妾好生吃顿饭吧,准备一坛好酒……陛下已经连着好几天晚膳时候被叫走了。”
“呵,是不是要朕陪着,才吃得香?”抢手指的游戏,他抢不过儿子,就扭头过来在她这儿寻开心。
“……陛下对大臣们,是不是也这么说话?”
“哪里,他们还没资格听呢。”
趁着两人说话,白芍已经做出个要整理屋子的架势,把针线筐收起来,放到柜子里了。
弘儿长得肉嘟嘟的,越来越讨人喜爱,小家伙也不怯生,看着谁都笑,看到爹娘更是笑得欢。只是这孩子贪玩,没抱他一会儿他就要往别处看。这不,看到了她案上放着的象牙镂空雕花扇,伸着小爪子要抓。
“这是什么?”魏恒顺着儿子手抓的方向,问。
“哦,母后送的。”
“什么时候送的?”
“早些日子了,一直没拿出来用。”
他发出一声笑,眼睛都要笑弯了:“看来母后很疼你这个儿媳啊!知道吗,母后收藏这副象牙扇已经好几年了,偶尔拿出来看看,从来没舍得当俗物用。现在送给你,你还真拿来扇风了?”
“……”她哪儿知道不是用来扇风的,诧异道,“母后也没说呀,只说天气热了,送把好些的扇子给臣妾扇扇风。”
魏恒笑笑,看看扇子,又看看她,拿扇子敲敲她的头:“她老人家自个儿舍不得扇,给你总不能说不能扇只能看吧。左右也是母后的心意,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听了姜樰的话,他这心里好一阵舒爽。看来太后是真心实意,决定接受她了,这把扇子权当重修于好的礼物。姜樰不知道收藏起来,反拿出来用,不就是遂了太后的意思,让他这个懂内情的看到吗。
唉,母子俩,还打这个暗语。
姜樰不爱收藏,有什么东西,拿来便用了,不用的直接收进库里就是。魏恒这么说,她都有些不敢动这把扇子了。
“对了,不说这个了。”魏恒把孩子交给青霜,自己则拉着她坐下,“鸩酒已经准备好了,下午送去和风殿。”
这么快?!这才两天过去。
“怎么?不忍心了?”
“不,怎么会,只是觉得太快了。”贺子芝那样的人,早该死了才对。她只是前两日听了贺氏的话,觉得她也是可怜人罢了。认真说起来,贺氏弄成今天这样,她也有无心之过。
“不快,早就该有结果了。朕留她这么久,好几次差点害了你。而今终于能除了她,朕还觉得晚了呢。”
她默了一阵,问:“那,贺家什么反应?”
“不敢有什么反应,或者说,束手无策——你要去看看吗?”
“不了,那晚去过。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怎么都那么堵心。她想着,不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焦躁之色。
她到底该怎么办,今晚用膳,是不是就……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有些头疼,大概是早上透气时吹了些风吧。”她揉揉额角,觉得头真的有些痛。
“那就先去睡会儿,刚出月子,身子就是弱。”魏恒扶她到床上,盖好薄被,在床沿坐下,“要朕陪吗?”
“不必了,陛下忙别的去吧,被人看着臣妾也睡不着。”看见他,姜樰就陷进挣扎,心中生出铺天盖地的不舍。
她和魏恒,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他不明就里,起身出去。
“陛下。”她却在后头拉住了他的手腕。
“嗯?”
“呃……”她只是本能地拉住他,想说什么却没想清楚,支吾道,“记得看好弘儿,他才刚满月的孩子,也太皮了,奶娘常常抱不住。”
“朕知道,他和朕小时候一样皮。”拍拍她的手,魏恒温煦一笑,随即出去了。
她躺在床上,眼眶蓦地红了,感觉有数不清的手在撕扯她的心,痛得她连呼吸都困难。眼泪还没流到脸上,就已经浸湿在被子上。
她没敢哭出声,嗓子哑得犹如针扎。
父母的生养之恩要还,可是魏恒的有情有义又该怎么还,她只有一颗心,难道要破开吗。这一觉,她索性哭到了头疼。
及至晚间,她让青霜拿了热毛巾来敷眼睛,待消了肿,才起床准备用晚膳。两个丫鬟知道她哭了半日,又昏睡了小半个时辰,都晓得她心情不好,但干系重大,她们也没敢多嘴说一两句。
看着镜中的自己,愁容满面,脸色实在太差,她不得不用脂粉盖了两层,又挑了明亮些的首饰佩戴。
左看右看,勉强看得过眼。
就这么呆呆的在镜前坐了半盏茶,直到窗外夕阳的金光照进来,她才回神,终于冲镜中的自己扬起一个笑。
“白芍,把东西拿来。”
“哦……”
连白芍也不敢说什么。
出了里间,桌上晚膳已经开始摆了。平日里宫中提倡节俭,不讲究时五六道菜,讲究时十道菜。眼下桌上摆了满满十盘菜,都是两人各自爱吃的。
还有一瓶酒。
下人们忙忙碌碌,不见魏恒。
“陛下呢?”
上菜的太监上来回话:“回娘娘的话,陛下刚才还在这儿,听说太子哭闹,便又过去了,走时吩咐奴才,若娘娘问起,就说去不了多久,诓好了太子便回来。”
“知道了,摆完就下去吧。这里不要人伺候。”
“是。”
姜樰捏着袖中的毒粉,感觉碰到一团烈火,灼人手指。
魏恒被儿子吐了一肩膀奶,匆匆去换了件衣裳才赶过来。甫一进门,看见姜樰托腮坐在桌前,屋子里没别人,她盯着面前的那盘醋鱼发呆。
“饿坏了?”他笑着走进来,见屋中只她一个,便顺手把门一带,隔了个二人小天地出来,“瞧你,口水都要滴到鱼上去了。”
“哪有……”魏恒突然进来,她略微吓了一跳。
魏恒在她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像往常一样,先夹了块鱼肉到她碗里:“让你久等了。那臭小子吃撑了,吐了他亲爹一身奶,朕只好先去换身衣服——吃吧,别饿着了。头还疼吗?”
“不疼了。”姜樰食不知味,鱼肉嚼在嘴里,尽管御厨做得鲜美,她吃着却味同嚼蜡。
“怎的不高兴?”他吃了两口,看她兴趣缺缺,心事重重的样子,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没烧啊。”
姜樰皱眉,拨开他的手:“陛下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
“老妈子为你操碎了心,还不好?”
好,就是太好了,她才会觉得这样难受。她埋头吃了两口饭,觉得嘴里着实没什么味道,一股想要干呕的感觉涌上喉间。
她坚持了好一阵,才把这口菜咽下去。
她自己愁得恨不能一刀砍死自己,一了百了,他却刚逗了儿子回来,心情大好,不知她正在泥潭中挣扎。
“吃东西都能噎着,朕该说你什么,得亏是关着门吃的,没人笑话你。”魏恒顺着她的背,看她的难受样,皱起了眉头,“因为贺氏,在难受?”
贺氏?她回了回神。
对了,贺子芝下午被赐了鸩酒,这会儿恐怕已经……
“她死了?”
“死了好一会儿了。”
“她就……就这样死了?没有反抗么。”
魏恒摇头:“没有,当真是饮鸩止渴,口渴了似的,没有半点犹豫。办事的太监回来说,从未遇到过这样慷慨赴死的。不过,她倒是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姜樰喝了口汤,压下胃里的不适。
“也没什么,只是跟送鸩酒去的太监说‘千万得作好人,不然像我’。没看出来,死到临头了,她还有心思开太监的玩笑。”
贺氏放得开,这大概就是无所畏惧的状态了吧,她倒是有些佩服。终于,她的敌人死了,现在,却轮到她面前的魏恒。
她的丈夫。
也必须死了。
“吃了这么久,酒杯竟还是空的。”既然她恹恹的,只好魏恒来操心,拿起酒杯倒了两杯,“喏,你身体不适,今天只许饮一杯。朕先敬你,敬朕的好妻子为朕受了许多苦,幸苦你了——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酒便要往嘴里倒。
☆、第72章 大结局
一杯毒酒,魏恒仰头就要喝。姜樰下意识地便去拦,酒杯杯沿堪堪碰到嘴唇,被她止住了。
“陛下……”
“怎么了?”他诧异地放下酒杯。
“臣妾突然……突然有个问题想要问陛下。”她坐立不安,心乱如麻,“想问陛下,贺氏的尸身怎么办?”
他大抵没想到,姜樰这个时候还想着贺氏,叹口气:“葬入妃陵吧,不立碑——不想她了,不是说没好生吃过晚膳了吗,来,尝尝这块豆腐,看样子应该很好吃。”
他说着,舀了一勺给他,忽然手上一顿,想起一些往事,哭笑不得:“朕想起大婚第二日,在泰宁宫,你明知朕不喜欢,却装作不知,非要朕吃豆腐。”
呃……她回想起来,也是笑了:“那时候讨厌陛下,故意的。”
“故意耍朕哈哈……现在不讨厌朕了吧。”
“嗯,不讨厌。”
“喜欢都恨不够?”
“嗯……恨不够。”
那时候,恨透了魏恒,如果有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杀他。可是现在,她却一再为难,杀他好似在自己心窝捅上一刀,要她的命。
说完了话,魏恒第二次端起酒杯,放在鼻下轻嗅:“好酒!朕特意吩咐御膳房,准备的是南蛮进贡的清酒。你还别说,南蛮子酿酒自有一套,酒香浓郁久久不散,比陈年女儿红还香。可惜你今天身子不舒服,无福了。”
说完又欲饮了。
“陛下。”姜樰忍不住再一次打住他。
“又怎么了?”
“这……”还能有什么借口?实在没了,她笑笑,“臣妾陪陛下喝。”
“来。”魏恒笑笑,看她把酒杯举起,补了一句,“朕干了,你既然头疼,抿一口吧,千万不许贪杯。”
不等他说完,姜樰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辣人的酒从喉咙划过,落在胃里如火在烧,她捂住嘴,难受得想哭。
这一瞬间,苦楚涌上心头。
“臣、臣妾只这一杯,随后便不饮了。”
她被酒抢得流眼泪,抬起头,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一仰头,没有怀疑,尽数喝下了杯中酒。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
他喝了毒酒。
“怎么哭了?呛到了?”魏恒大笑起来,拍着她的背,笑话起她来,“叫你不要多喝,偏偏不听。本想夸你一句好酒量,你却没坚持住。”
她听了,更是泪如雨下。也许是毒性开始发作了,酒在胃里烧得好难受。抬她起头,对上魏恒关切的眼睛,瞬时崩溃,一头埋进他怀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她对不起他。
“又怎么了!”魏恒抱着她,语气很诧异,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说哭就哭,比弘儿还任性——嘶……这酒喝的时候倒是不烈,进了肚子反烧得人难受。”
她把头抬起来,拿袖子胡乱摸了两把眼泪,说:“弘儿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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