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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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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梧宫,上了步辇,魏恒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吩咐冯唐:“去把李太医请来,还是在昭轩殿。”

面上只是阴沉了些,可他心里已然是狂风暴雨,雷鸣电闪,没有一处安生地。

她为何不愿以“昊”做名。他对孩子这般疼爱与看重,难道不好吗?他来崇光殿时,太医才刚诊断完毕,她哪里来的时间和那两个丫头商量名字?再者,名字应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想,姜樰这个时候应该只顾高兴才对,怎么会想到给孩子起名?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她极度不喜欢“昊”这个字。没有人会天生反感一个字,联想重生过后的种种,他想,或许已经找到原因了。

因为贺子芝曾经的孩子,就是以“昊”为名。

她为何会莫名疏远贺子芝,为何会层层防护保护自己,又为何在行宫举止反常,以及性情大变。更甚者,可能给他下毒。

所有的问题,只有一个解释——她和自己一样,重活一世。

魏恒想着这一切,慢慢悠悠进了昭轩殿,脑中不时回忆起姜樰不对劲的地方。比如那茶香小酥,比如雍王没能如上一世那样顺利打入姜家。

桩桩件件,无一不证明了他的猜想。

“陛下?”

冯唐不知叫了几遍,才让他回神。

“李太医来了。”

魏恒长呼了一口气,强忍了心烦,脱下外袍递出去:“右边袖口及前襟沾了茶水,李太医请验验是否含毒。”

那太医早知皇帝必会为此事传他,回去便准备了验毒的各样东西,这会儿用具一应俱全,拿着龙袍边悉心检验起来。

冯唐在旁看着,什么也没说,心底却是清楚的。他不时瞅瞅皇帝,只见皇帝始终眉间不展,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关皇后,乃至姜家,他也不敢多嘴。

回昭轩殿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待到那太医验出个结果,太阳已经落了山。天渐凉了,却也没凉过他这颗心。

李太医终于收好用具,俨然有了结果。

“陛下,微臣验出来了。”

魏恒略一颔首,面无表情:“说。”

“这上头确有毒素,和微臣在陛下的血里验出的应当是同一种。”李太医说着,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皇帝眉头更深皱了几分,便咽了口口水接着往下说,“既然验出来了,陛下就不必担心过多了,只要立即停止摄入此毒,已经入体的毒便能逐渐排出体外。”

魏恒只“嗯”了声,吩咐不得外传,便要让他下去了。

姜樰,她果然下了毒。

他多希望是自己猜错了,然而结果摆在那里,不是别人,就是她没错。魏恒一个人呆坐着,让冯唐带着所有的太监宫女也下去了,昭轩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太阳落山,殿中没有点灯,他整个人逐渐没入了黑暗之中。

自崇光殿出来,压抑在心头的那团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笔架砚台纸张奏折全都砸了一地,他犹觉无处发泄,恨不得往自己心窝扎上一刀。

弑君!杀夫!

经历过家族毁灭的她,尝够了压抑难解的她,这辈子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吗?

魏恒气红了眼,不□□她与姜威为伍,更恨这上天,既然给他机会重来,为何不能让他完完整整地去呵护她,把上辈子欠她的用一生去弥补。如此,她不会经历两难抉择,不会活的压抑,她会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而不是像这样,让他去弥补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经历生死磨难,不可能回到曾经的她。受过的伤,即使愈合了,疤痕永远存在。

多可笑……纵然她刀剑相向,她承受过的那些曾经,足够为她脱罪。他发现自己根本恨不了她,甚至下意识为她找尽理由开脱。

魏恒发够了火,终于瘫坐在台阶上发出几声苦笑。也许自己煞费苦心,处处宠溺于她,在她看来不过是讨好姜家的手段罢了。

爱她而已,该当如何。

☆、第31章 内心

直至深夜,魏恒才踏着夜色回了崇光殿。他来时已晚,姜樰已经睡了,但没忘了为他留一盏灯。

他在床沿坐下,暂没有熄灯躺下的意思,只是仔细地看她。

这些年他心怀国民,从不在意儿女情长,更别提贪女色。都说将军府嫡女出落得倾国倾城,素有美名在外。他听进耳朵,倒是记下了,却从未打算见上一见。

直到迎她入宫,大婚当晚,掀起她艳红的盖头时,方才觉出,所谓天仙大抵也就是她这样的吧。

但她的美貌并没能冲淡他对姜家的厌恶,连一刻昏头都不曾有。至亲至疏夫妻,他们之间,却连那一个“亲”字都没能沾边儿。

过去的那一生,充满了太多的遗憾。纵然她已经变了,他却还记着她最初的好。如果自己处在她的位置上,目睹了家族最后的结局,知道权衡不得,大抵重来一次也会豁出去谋反吧。

许是喝了安胎药的缘故,姜樰睡得很沉。魏恒把手伸进被子,覆上她尚未隆起的小腹,无奈苦笑。

在她心中,他应该还是那个为了皇权狠心绝情的人吧。

突然发现妻子将自己视为洪水猛兽,日防夜防,这样的心情叫人如同溺水窒息般难受。而这个他视作天赐的孩子,在姜樰心里,实则只是争权夺势的棋子吧。

因为她不可能想要为他生育儿女,她是那样恨着自己。

沉默了良久,魏恒终于浅浅一声叹息。抱着她,入了眠。

——————

姜樰照旧睡到很晚才醒,醒来时习惯性地看了眼身旁,没见他在,倒是看见了他曾经来过的痕迹。

这一觉睡得好饱。伸了个懒腰,自己翻身下了床,活动活动筋骨。

白芍自今日起暂时不必采花露了,却是惯常起早,赶在青霜起来前已经把例行的差事都打理好了,只等着伺候皇后。

青霜打着哈欠,抱着盆子靠在寝殿外头的柱子上,没好气地说:“真是个懒觉都不会睡的傻子,你把事儿都做了,我干啥?做这么多,娘娘也不会夸你勤快的。”

白芍恨不得敲她一脑袋,耸耸肩:“你个傻子,帮你做了还讨气。我偏就闲不下来,要我没事儿干,那还不如杀了我!”

“啧,你那不是显得我游手好闲吗?!别人得怎么说我呀。”

“你这脸皮,还怕人说吗。”

青霜嘴仗打不过白芍,当下便要跳脚,却忽然听得皇后醒了的声音,忙一边拎着盆儿和水往里走,一边努嘴:“我也是要脸面的人呀!”

姜樰又听见她俩正精神抖擞地在打嘴仗,不由地笑容爬上嘴角。

“娘娘!”青霜弗一进来,放下水盆就开始嚷嚷,“可不是奴婢偷懒呀,今天的活都叫她给做得差不多了。奴婢这一整天怕是都只能呆在娘娘身边儿,烦您了。”

白芍只是听着她嚷嚷,没什么好辩驳的,等青霜倒好了热水,便拧了帕子给姜樰擦脸:“娘娘身边儿不就缺你这样的活宝逗乐么。”

青霜:“……”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本宫的宝,粗活累活都舍不得你们做,就当姑娘养在身边儿,等那一日相中了夫婿,就放出宫去。”

还是这招管用,青霜和白芍立时羞红了脸,埋头做事不说话了。

姜樰洗了脸,梳妆打扮一通,挑了件喜庆的石榴红襦裙。今天她哪儿都不去,谁也不见,便连头发也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

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足月,她没那个心情出去,宫中危机四伏,目下只有她重重设防的东梧宫是最安全的。

白芍伺候她梳洗完毕,这会儿才从羞涩中缓过劲儿来,想起皇帝走时吩咐的话,赶紧说给姜樰听。

“瞧奴婢,被青霜一搅合就忘了正事,这会儿才想起来呢。陛下今早走的时候,吩咐说娘娘既然有了身孕,那吃食上必不能亏了娘娘。咱们宫里的小厨房可以改建大一点儿,娘娘若有钟意的厨子,不管宫里宫外召进宫里就是。往后东梧宫的吃食,一应全都不经过御膳房。奴婢私心想着,娘娘不就是担心有人动手脚么,若要真是在咱们宫里自己弄吃的,眼皮子底下谁敢乱来呀。”

“真的?”

“奴婢哪敢骗娘娘啊,陛下就是这么说的,千真万确!”

听得如此,姜樰在欣喜之余不免心生疑虑——魏恒他脑子摔了不成,竟然许她自个儿负责饮食,这不是方便她自保吗。

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说到厨房,青霜仿佛被火点燃了似的,差点儿没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奴婢想死咱将军府的饭菜了,邓老头那手好厨艺,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呢。娘娘如今有了身子,府里必会把他派来的。”

白芍连连点头,也道:“是呀,邓老头子在府里帮工已经快二十年了,夫人最放心他。正好陈嬷嬷最近手脚又不干净了,得找个降得住她的。记得好些年前,她偷了人家老头子的传家宝,被老头子一气之下打得鼻青脸肿,差点儿闹出人命呢。这回要是见了专揪她毛病的邓老头,还不得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说完和青霜两个,哈哈笑起来。

这个算盘打得好,姜樰点头定下,就按她们说得这么办。

她提笔写好了家书,放在桌上等魏恒过目。他要是不拦,想必家中很快就能把邓厨子送进宫来。

写罢了信,忽而想起昨天魏恒喝茶时的反常,便又心生不安,另取了张纸,想把此事告诉父亲。写到一半,倏尔住了笔,将纸撕烂了丢开。

她这心里总觉不安。

魏恒很可能已经知道茶有问题,往后这毒怕是不能再下了。此事固然得告诉父亲一声,但最近姜家被抓得很紧,各处都不敢轻举妄动,她这里送信若被发现,问题可就大了。

只能等年节的时候,与母亲相见,借母亲的口告诉父亲了。说起来,除夕那天正巧是她的生辰,可得特许与母亲单独说好久的话呢。

姜樰打消了写信的念头,正打算翻看几页闲书,却有人送事儿上门了。一共两份儿清单摆在面前,一份儿是年节宫里的采办清单,一份儿是岁贡清单。

她先看了年节的。不过是例行公事,每年都差不多的,毕竟做了七年皇后,有没有问题一眼便能看出。

这清单列得详细,细细看了一遍,她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便交代下去采办了。倒是那岁贡单子,听说是魏恒昨天吩咐人送来的,已经选了两件好的给太后,剩下的说是随她怎么选。

这么多的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既然太后只选了两件,那她便不好拿多,只选了一了一个抱子石榴玉雕放在寝殿,还有一对白玉雕福寿环准备给母亲。

剩下的,按妃嫔品阶各给她们选了两样东西。至于那贺子芝的,她挑了一个端砚和一套翡翠笔架送过去,想来这些东西最是“配”她了。

“娘娘可真会选,这么大的一块红玉已是奇珍,石榴又寓意多子多福,两头都占了好。果然怀了孩子就是不一样,这要是放到从前,娘娘一定会选更雅趣点儿的摆件。”

“再会选也不如你这丫头会选啊,尽选好话说。”听青霜这么说,姜樰笑着点头,摸着那石榴玉雕,又摸摸自己的小腹,逐渐出了神。

这俩丫头不懂,她看够了别人母慈子孝,儿女承欢膝下的场景,更是受够了孤苦一人,只能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疼。

所以,看到这个石榴玉雕的时候,情不自禁的便点了它。

她不要什么多子多福,只要肚子里这个能够平安生下来。

☆、第32章 母女

前不久还在准备春节的事情,眨眼间便已到了除夕。时间过得还真快,不知不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

而今胎像稳固,她怀孕的消息才传出去。就连太后那里,也是到除夕当天才晓得有这一回事儿。

她自己本有意隐瞒,不想过多惹人注意,却倒没想到魏恒也帮着瞒下此事,竟连太后那边也不曾说。

平平静静过了两个多月,平静得她几乎在怀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

除夕的家宴办得格外热闹,因为这一天很是特殊,不止是除夕,还是她的生辰。

姜樰正是在除夕那天出生的,日子赶得巧。她出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姜府里的树木花草全都裹了层银装,父亲有感而发,便给她取名为“樰”。

意欲终将冬去春来,即将生机一片。

生辰与除夕在同一日,这个家宴也等同于她的生辰宴,自然要大办。因时日特殊,姜夫人便得了特令,可以入宫陪她直到家宴结束。

每年除夕家宴,她都会早早离场,和母亲单独说些悄悄话。可惜的是,母女俩没能见上几次,母亲便早早撒手人寰,她那所谓得生辰宴也渐渐只是除夕家宴了。

说是家宴,却半点没有家的味道。

今日要见母亲,她得盛装打扮才行。

“好了,已经很美了。”魏恒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左瞅瞅右瞅瞅,勾起嘴角,然后重重地点头,“真的,美若天仙。”

“耳坠子总觉得不合适。”姜樰左挑右挑总选不着首饰,不是觉得这个太艳丽,就是觉得那个太寡淡了。

他倒是有耐心:“朕帮你挑吧。”翻了遍妆奁,看中了一对,也不问她喜不喜欢,直接便往她耳朵上挂。

姜樰看见镜中的自己,不觉一笑:“呵,陛下选的还真不错。”

“那是当然。”

姜樰左瞧瞧右瞧瞧,煞是满意,没想到魏恒还有几分眼光。于是高兴地与他一前一后,往岳阳殿参宴去了。

上了步辇,魏恒便照例要摸一摸她的肚子。

“都三个月了,还不显怀,朕等的好生着急。”

姜樰原本满脑子都是再见母亲的那份儿激动,忽的听到他这一句,噗嗤笑了:“陛下再着急,也得等六七个月它才会蹦出来。”

魏恒抱着她,笑笑:“朕知道,你还得吃数个月的苦。”说着稍有一顿,“对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可惜朕今晚的酒怕是少不的,就不能好好陪你了。”

“白天不是陪过了么,陛下还送了臣妾亲手做的同心结。晚上臣妾才没工夫陪陛下呢,臣妾要陪母亲大人!”

“好好好,阿樰你陪母亲,朕不打扰你们母女话家常就是了。只一点,可别偷偷说朕坏话啊。”

两人说笑着,岳阳殿很快就到了。高高的红灯笼挂着,丝竹声已起,好一番热闹景象。走进殿内,满眼皆是天潢贵胄,他魏家子孙。

唯有一人特别,那便是她的母亲,刑氏,上封的荣国夫人。刑氏性子和顺,慈眉善目,端坐在此,不论说话还是静默,都给人舒服的感觉。

太后来得比他们早,此刻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正与她的母亲说着什么,见他二人来了,便招招手唤他们过去。

“今日家宴,规矩一概不讲——皇后快来,坐哀家身边儿——哎呀,怎么早点告诉哀家有了身孕啊,哀家做梦都盼着孙儿啊。”

“母后可千万要恕儿臣的罪,胎像还不稳,臣妾怎敢乱说呢。”姜樰在太后身旁坐下,对着母亲刑氏眨巴眨巴眼睛。

刑氏见女儿水汪汪的眼睛颇为灵动,又惹人爱,比在家做姑娘时还要活泼开朗,先前对女儿的担忧当即少了几分。

魏恒在太后另一侧坐下,侧身示意歌舞可起了,又转回头来,笑道:“母后一见阿樰就忘了儿子,每每必是如此。”

姜樰一偏头,对他做了个“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刑氏听得这话,虽知算不得真话,却也高兴:“皇后娘娘怎还像个小姑娘似的,这都快当娘的人了。皇后是一国之母,这样子可仔细给天家丢脸。”

姜樰好些年没见母亲了,便又跑到母亲身边儿,抱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阿樰看到母亲高兴嘛,一时就忘乎所以了。”

魏恒看她高兴,不自觉地抿嘴淡笑:“荣国夫人言重了,今天是阿樰的生辰,今天她最大。”说罢举起酒杯,朗声道,“朕今天第一杯酒就先敬给皇后,祝皇后岁岁有今朝,万事去烦忧。”

原本这第一杯酒该敬给太后,只是太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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