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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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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好当众说出实情,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户部找关系,妄图从赈灾物资里挖一小角走,不想那户部尚书田香招直接给他吃了个闭门羹,不待见。
  花擦擦!就连田尚书也早早被人收买了!
  ……卫天真奔波一上午,最终蔫爬爬地回了双禧园。
  一问才知,慕丞雪清早起来就精神奕奕地出门了,到晌午才回来。
  不消说,这些都是她在捣鬼,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他能走的路子都被堵了个死死的。
  先发制人竟可以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她可真够恨的,是想把这些兄弟们活活逼死么?卫天真恨得咬牙痒痒。他自幼在军中长大,对属于甚是体恤,平素不把女人当人看,可是把属下的命却看得金贵无比,慕丞雪这样做,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
  他在马背上得意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慕丞雪就玩得他跟个孙子似的。
  这手段,这速度,啧啧。
  卫天真心里那个恨。
  他顶着圣意来,慕丞雪一点也不忌惮。
  她敢说,这天下除了太后娘娘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朱钽。
  小皇帝虽然做事不分轻重,但言官们在面前说的话却还有些用的,他和先帝一样受不了言官们的吵吵。慕从知为官清廉,在言官面前地位崇高,是非黑白讲清楚,自然有人打响这头炮。
  这一局,旗开得胜。
  人是皇帝给的,卫天真理所当然第一时间去求皇上那儿搬救兵,却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个慕从知。慕家老儿听他提到天寒地冻,民不聊生之类的托辞,自然就将话题引到了秋汛水患上去。
  言官们群声附和,朱钽下不了台,只好暂时不理卫天真,做了一回明君。
  卫天真只好私下里拿了朱钽的手谕去户部借资,可是慕丞雪却又一次抢先,凭借顾家与田尚书的关系,挡住了他的去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说武不与文斗也是极有道理的。
  卫天真难得起了个早,回来还得面对着彤影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快被玩死了。
  “慕丞雪,你特么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点面子也不给么!”
  卫天真在观山院里寡淡地坐了一小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后,中间想喝个茶吃个水,却没人伺候。左等右等,等来个送水的壮实小伙子,结果却是脸斜鼻子歪的,被打得走形了。
  问了才知道,在他走之后,那冰块脸的丫鬟居然不许这些御赐的家丁们出门。
  于是乎,想出观山院的人都被揍得像狗一样。
  不消说,这又是慕丞雪的主意。
  “死婆娘!没了皇上撑腰还那么厉害!我去找她算账!”
  卫天真一蹿三尺高。他并不知慕丞雪对这些搔首弄姿的男人何等厌恶,他只晓得打狗还要看主人,慕丞雪这不单单是没给他面子,就连皇帝的面子也一并糊在了泥地里。
  他简直被她给气呆了。
  卫天真就像个点燃的炮仗冲进描金居。
  这时候,慕丞雪正自临窗小酌。
  身后的椅背上搭着一件明紫色的披风还没未及收走,显然她也是刚刚回府的样子。
  来得正好。
  “慕丞雪!”卫天真气冲冲地直闯大院门脸,却又被如影随形的彤影姑娘伸手拦住。
  “让卫小将军进来。”慕丞雪纤指一扬,彤影才得听令,默默退下。
  卫天真看了她面前的摆设。
  两只小碟,盛着四色点心,一盅香炉放在浅盘里,盘子里有水,沿着香炉四周的铜管汲上去,又喷下来,形成八道水帘,香氛袅袅穿过那流光飞翠的水帘,拧成一股细绳荡上了天。
  慕丞雪正饶有兴趣地拿着根银簪拨弄着水帘,慵懒地隔窗晒太阳,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冬日的阳光煞白,照得她的手,她的脸都几乎白到了透明。
  如果不是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刺伤了他,他这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美人如花,心如蛇蝎,可恨。
  卫天暗自咬了咬牙,心道,慕府里藏在闺阁深处的,并不是一方尤物,而是一头凶兽啊。
  “卫小将军,请上坐。”
  慕丞雪仿佛知道他要来,顺手指指门外的那张椅子,依旧那般施施然地坐着,可把卫天真的鼻子气歪了——她居然让他像狗一样,蹲在门外?他就连进门同桌聊天的资格都没有了?
  之前她求他帮顾玉麟脱身时,真个是笑语如花,如今再看,才知花香如许竟也是萼底藏针的。
  他一直不相信小小女子养在闺阁能有何作为,甚至以为朱钽贪慕的不过也是红粉骷髅,姿颜如玉,原来都是错。
  扭头,将视线越过彤影,看向了侍立在侧的流雪等人,卫天真心头越发沉重起来。
  在他眼里,流雪活泼聪慧,流月娇憨可人,流风干净利落,流花热闹话多……但回忆起来,这四个丫鬟尽管性格分明,但在慕丞雪面前却未曾多说一句废话,寻常官宦人家、朱门大户家的丫鬟总比寻常人家高一头,养在身边向主子邀宠的有之,整日交头接耳道人是非的也有之,像杠上花那样蹬鼻子上脸,想翻身做主子的也有之,将军府里也一样,自荐枕席者每天都有,可是慕丞雪身边……
  细细想了个遍,卫天真才发现症结所在。
  慕丞雪身边没有饶舌之人,一个也没有。
  就连奶娘常氏,也是有一说一,不问不说。
  纪律比军队还严明。
  这就是慕丞雪的持家之道?
  卫天真曾经轻看慕丞雪,不过以为她色厉内茬,任人摆布。
  杠上花和龙婆那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佟氏在背后推波助澜,就连他都以为是佟氏故意令蒋千水交出中馈,一在于试探慕丞雪,二在于令两虎相争,隔山观斗。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双禧园上下井井有条,妯娌和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也不知道顾家人都是什么体质。
  按说,有钱就有权,有权就能高人一等,别人府中的妇人为了争中馈,整日兴风作浪,直翻得家宅不宁,双禧园这样大的园子,却能安之若素,一派详和?
  奇哉怪也!
  “卫小将军不要误会,我家相公外出未归,我家大伯又都顾着打点铺面里的事,园子里没个男人照应委实不像话,将军此来诸多不便,丞雪也是不想落人口实,才得委屈了将军。”
  慕丞雪扬手睨向那把椅子,斯条慢理地合上了手里的账本。
  她大清早出去做那么多事,回来还有心思看账本?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做的?
  卫天真顾不得自己那三分颜面了,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看她唱大戏。
  慕丞雪点了流雪斟茶,自己施施然将账册置于桌角,微笑:“将军是想问,为什么大清早我能同时去两个地方?一面请大哥上销假上朝,又一面请田大人出面给小将军添堵?如果我告诉你说,今早出去,我不过只在附近香粉铺里走了一遭,买了点女儿家的小玩意,卫小将军会不会信?其实啊,今儿我算是起得晚了,醒来时,便已过卯中,要赶在点卯上朝之前进慕府,除非我是长了翅膀……”
  卫天真心道,你还真有个翅膀,想着,就不由自主将目光瞟向了彤影。
  不会是她。
  早上他天不亮就出门了,一路打马飞奔进了皇城,彤影跟着他到百官歇轿的地方就打住了。
  随后慕从知的马车也已赶到,前后之差不过数息。
  彤影就算化成闪电,也不可能那么快,难道……
  他又挨个将四个丫鬟看了一遍,却莫明其妙被流雪瞪了好几眼。
  四个丫鬟都怨气冲天的,仿佛是他害她们大冬天在这儿吹风似的。
  他徐徐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了:“二少夫人说这么多,无非是想给本将军一个下马威,本将军身受便是。”
  慕丞雪笑吟吟地道:“卫小将军这话说得可不中听,我要是想给将军下马威,那日在窦先生面前就照做了。你我都是和皇上从小玩到大的,虽然彼此并不相识,但丞雪总是能从皇上口中探知一二,丞雪虽然驽钝,却还不至于睁眼瞎。卫小将军一向处事荒唐,借了那窦桧之死来吓唬我相公便也罢了,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搅混水?”
  她就是个小气记仇的。
  冥冥之中,她已相信了顾玉麟的深藏不露。
  她更认定了——他是她的夫君,既不能和离,也不能休弃,便是此生唯一。
  这是朱钽帮她选的,也是她自己选的。
  她可以冷眼看着皇帝在面前蹦跶,却由不得他人来蹬鼻子上脸。
  冥冥之中,她已经将顾玉麟纳入了“自己人”的范围。
  卫天真吃惊不小。
  慕丞雪一介女流,对朝堂派系却了如指掌,从窦桧到窦宪,从窦宪到窦虹琼,再到他……一路顺藤瓜,她能在一夜之间理清户部与工部安在双禧园里的两张网,自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追查到窦桧与窦虹琼的关系,这两人虽是亲叔侄,却常常为了女人小倌大打出手。
  窦宪死了,窦虹琼前来勒索也是合情合理,卫天真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料还是被她看穿。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
  卫天真坐在门外,一副吃扁。
  恰在这时,庭院里传来了甜腻腻的呐喊:“小鸟,小小鸟,小鸟鸟,小小鸟鸟鸟……”
  一只绿毛鹦鹉振翅飞来,落在了窗格子上,阳光打在鹦鹉鲜艳的羽毛上,照亮了它脚腕处系着的红绳子,红绳的彼端挂着个小竹筒。
  慕丞雪当着他的面,一脸泰然地解开红绳,从竹筒里取出张小纸条来。
  “彤影,清流让我放你几天假,一起回山看师父,你去不去?”慕丞雪看完,便目指彤影。
  鹦鹉传讯!到这一刻,卫天真全明白了!
  清流,慕清流……也就是说,这只鹦鹉是从慕府飞来的!
  慕阁老在点卯上朝时出现,竟全赖这只扁毛畜牲啊!
  这鹦鹉本来就是顾家送去慕府纳采的“奠雁”,慕丞雪喜欢这鸟儿聪慧听驯,成亲之时便又将它从慕府带来了双禧园。
  慕丞雪身边的大丫鬟彤影身负传递信息的要务,见这鹦鹉好用,便起了鸿雁传书的心思。
  慕丞雪没说谎,她根本没去过慕府……那户部尚书田香招的举动,又该怎么解释?
  慕丞雪赶不及回慕府,更不可能赶去更离双禧园更远的田府。
  疑团尚未解完,卫天真已然坐如针毡。
  慕府这位大小姐,是天生的暗棋高手啊,阴刀子戳人,被她玩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一回,她是存心要让观山院的弟兄们饿肚子了。
  多大仇多大怨哪。                    
作者有话要说:  背后阴人。伪更一下,改个错字。

  ☆、逝去的宫斗

  再说顾玉麟打马飞奔,走了不少弯路才找到进山的路。
  途中二胖找别的小驴小马玩了半炷香,又去路边偷了两个地瓜,可把顾二爷的里子面了都丢干净了。自上次吏部尚书苏朗苏大人豪爽送黄瓜之后,这匹大胖马就染上了吃零嘴的坏乱病,嘴上嚼嚼不停,一路上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问人问路,磨磨蹭蹭走到碧水庵,却是天都快黑了。
  顾玉麟丢了马缰,放二胖在山上野去了,自己绕着小庵子走了一圈,一时没打定主意进去,再绕一圈,抬头一看——咦?这不是园子里的马车吗?除了他,谁还会突然跑来这里?
  顾二心头疑云顿起。
  他不走正门了,直截跑去慧恩师太的窗下蹲着,竟鬼鬼祟祟听起墙来。
  果然,有两个人躲在这房里说着话。
  顾玉麟两耳朵一竖,像条守夜的土狗似的,听得分外认真。
  “……账面上还亏了一千万两。”声音响起,径自将顾玉麟吓了一大跳——
  “娘?”印象中,佟氏与念姨娘几乎老死不相往来,这碧水庵与其说是顾家的家庵,还不如说是建来给念姨娘,也就是慧恩师太养老的。小妾入不得祖谱,念姨娘自然也不必回金陵。
  两个没交集的人聚在一起,总不会是喝茶聊天这样简单。
  想到这里,顾玉麟也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青灯古佛,原不该说金银俗财之事,可佟氏见了慧恩便忍不住抱怨。
  若不是她,顾家又怎么被扣上“百年无仕”的帽子,以至于撑到今时今日还被那些狗官压着。
  户部与顾氏交好,不过是因为国库欠了顾家一大把银子,但这事情隐秘,不能说,也不好说。
  工部就更缺德,用了顾家的物料,快到年底了也不来结款,这里又是差不多七百万两。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破尼姑害的……如今这祸害还要连累她家玉麟?
  上元将至,家家户户都想从钱庄里弄点银子出来——富者兑现银往来送礼,零碎打赏;穷者赊点银子过冬,人之常情。到了年底,钱庄里的银子就像流水似的出出进进,要扛过这个年关,还真是一点也不简单。
  表面上,顾家还是那个金陵一桶金,可骨子里却因为官商交互,折腾得焦头烂额。
  说白了都是因为朝中无人。
  人人为利而往,却没个能真正为顾家说话的。
  顾家送进宫里的贡料,说扣着就扣着,朝中欠顾家的款银,想不结清就不结清,如今又摊上了朱钽这一笔,顾家迟早要被其它钱庄挤兑得倒下。
  也曾想过抽身而出,不再与朝廷掺和,可户部欠的米粮工部拖住的物款,压得顾家驼背弯腰。
  都是她害的。
  佟氏冷眼看着慧恩余华未谢的脸,她的皮肤很白,尽管已过不惑,肌理却还细腻,连眼角的褶子都比同龄人少很多,老天给了她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就算历尽磨难,受惯艰苦,她也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真是一点也没变。
  “这一千万两银子,你也有份,你不能坐在这庵子里当什么也没发生,玉犰是顾家的三公子,却也是你的孩子,你舍得我们顾家被人挤兑,你舍得玉犰将来无所倚傍?”
  一千万两银子是户部尚书田大人借出去的,官借民,没商量,自是想不还就不还,顾玉麟对这件事从头到尾也算得了若指掌,只是不知这事又怎么和三弟扯上了关系?娘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笃笃笃……”
  慧恩师太敲着木鱼,瞑目未语。
  她身后巨大的观音像俯瞰众生,依旧笑容慈祥,眼神安静。
  木鱼声,声声入耳,扰得人心神不宁。
  佟氏终于忍无可忍地发作了。
  “向太妃!”平地一声吼,差点吓得窗外的小顾屁滚尿流。
  太,太妃?这啥情况?念姨娘她,她居然是太妃?那玉犰是是是是……顾玉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差点被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念姨娘不是爹的偏房么?怎么还能跟宫里扯上关系?
  “……你说让玉麟娶了夏丞雪方得保住一方安宁,我便照你的话去做了,好容易让玉眠托人际走关系才得了夏大将军首肯,你却突然风声一转,说是弄错了。我一介小妇人,不懂你们这宫中的弯弯绕绕,若是为了玉麟为了顾家,我便也认栽,可是这二媳妇进了门,双禧园里哪天安宁过?先是玉麟惹上官非,后又因她手起刀落开罪了工部与户部,如今更有趣,连兵部都来人了,玉麟这孩子对丞雪上心,我这个做娘亲的也不忍拂了他的心意,可是再这样闹下去,简直家无宁日啊。”
  顾玉麟的下巴快掉下去了,原来让他娶夏丞雪还是顾丞雪的人,并不是那个窝囊狗皇帝啊,而是这个深藏不露的念姨娘,哦不,向……太……妃!怪不得爹爹生前对她毕恭毕敬,哪像是迎了门小妾,分明是供了尊王母娘娘,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真相太骇人,他一下子难消化,这可不,蹲在门外都吓懵了,最糟糕的是,姨娘变太妃,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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