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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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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
夏丞雪偷虎符可能是一时激愤,但上慕府来却是经过精打细算的,她来,是为了和慕丞雪谈条件的。
慕丞雪只要答应了她的条件,便能摇身一变,变成觅回符节的功臣,而夏小姐也能全身而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慕丞雪会洞察先机,来个先发制人,而这样一来,她手里握着的就不再是谈判的筹码,而是块烫手山芋,是最重要的把柄。
慕清流的嘴巴里已经可以塞得下一整个鸡蛋了,他瞪圆了眼睛:“虎符?你可好大的贼胆!”
夏丞雪还狡辩:“她说你就信,你还有没脑子?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要叫人了!”
到底是心虚,瞄瞄床上挺尸的那个人,憋着嗓子叫得阴阳怪气,也不敢太大声。
慕丞雪懒洋洋地道:“夏家妹妹想叫谁?是想叫我慕府的护院家丁来捉贼立功,还是想叫醒你那边那位未来夫君拿人问罪?你手里边那东西,我从小到大看过不下千遍,乾清宫里最贵重的就属它和皇上的玉玺,你闯那么大的祸,你爹知道么?”
夏丞雪看妖魔鬼怪似的看她,好半晌,才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我爹要是知道了,非拧断我的脖子不可,我不也是没有办法么?谁叫你侄子那么傻,我说我是未来皇后他也信。”
慕清流被她再度气跳:“你才傻,我不过是看你可怜,哪知道你小小年纪这样奸诈。”
慕丞雪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斯条慢理地道:“我要保住我相公,不一定得用到虎符,我爹的灵位也一样能奏效,皇上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念念家父与天家的那点情份,不过既然你来都来了,不妨说说你的条件,如果要求得不过份,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夏丞雪心下先是一沉,听得后半段才明白了慕丞雪的言下之意,她立即转忧为喜,变脸比翻书还快,肚子里藏不住话,便如倒豆般一古脑倾了出来:“慕姐姐肯帮我?真是太好了,实话说啊,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皇后,我爹说我娇生惯养的,进了宫还得重新学规矩,想起来就惨兮兮,所以我老早就想通了,我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我也不稀罕什么母仪天下,要嫁,我就得嫁个武艺高强,能打赢我的汉子,哪怕是丑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我漂亮就行了。慕姐姐,你最有办法了,你帮我退婚啊!”
你那叫漂亮?姑侄二人同时在鼻子里嗤出声来,好半天了,慕丞雪才将心思落到重点上——
退婚?!靠之!皇上的赐婚也能退?这不是搬起块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慕丞雪的脸色立即多云转阴。
夏丞雪却高兴得不知怎么好:“姐姐不说话,就当是答应了,谢谢姐姐成全……哦不,姐姐若是帮得了我,我便随小清流改口叫你一声姑姑好了,慕姑姑在上,求受夏丞雪一拜。”
慕丞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半晌,才小声在肚里说道:“你那么丑,我才不要做你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跟夫君摊牌,顾二好好表现。
☆、呵呵你个头
安顿好夏丞雪,派了流雪与流风两人轮流看着朱钽,慕丞雪随便用了些点心,便算是熬过了回门的第一天。回想一下,真是莫明其妙便累成了狗。
好不容易歇下来,才想起向流月等人问过顾玉麟的情况。
得知顾玉麟已经醒来,能用些粥,却不能下床,尽管要一直趴着或者侧躺着,却毕竟令她宽了心。
眼下顾玉麟已不在厢房内,而是由冯氏拿主意,早早移去了牡丹园的暖阁,也就是慕丞雪以前的闺房里。又问了些细处,流月答不上来,流花便抢着说了。慕丞雪虽早知顾玉麟不过受了些皮外伤,但此际亲耳听说他没发烧且尚能勉强起身,她心里才真正地放下块大石头。
夏姨娘从慕清流那儿找了些上好的外伤药膏送来时,慕丞雪才刚刚换下汗湿的礼服,因着贴身丫鬟都被分派出去了,便也顾不得沐浴,只叫几个小丫鬟烧了些水,略略搽了身。
这趟回娘家闹腾得太疲累,害她差点就昏睡在木桶边,还好小丫鬟眼尖,早早将人捞起来。
扶着小丫鬟的肩进了暖阁,钱钱正揉着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头坐在门口哭,远远看见慕丞雪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跟前。
“二少夫人,小的还以为你不会来看公子了,公子他睁着眼睛等你等了一宿,说是等不到你来就不睡觉,硬撑着眼皮不落下,也不知道在眼皮上抹了多少生姜汁,眼睛红肿得没法见人了。”钱钱尖着嗓子像太监似的聒噪,一边说又一边连滚带爬地撞进了门里。
门里黑洞洞的,流月去了厨房,流花却是带着几个婆子去后院清点回门礼了,暖阁里焚着香,却不是慕丞雪平素用的自制香饼。
慕丞雪有些愣神。她以前并不知道顾玉麟的起居琐事能有如此讲究。
进门时细嗅着那淡淡的香气,她环顾四周,眼里看到的手上摸着的,明明还是自己的闺阁,却莫明感觉生疏起来,好像自己才是进门做客的那个。再想想在双禧园的光景,她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只是小小的一下,细微得几乎察觉不到——
描金居里燃的香可不是这般名贵的品种,而是随了她惯用的味道。
为什么她今天才发现?慕丞雪自嘲地笑了笑,回头命钱钱点灯。
房间里逐渐亮堂起来,钱钱点了灯也奉了茶,偷眼看看慕丞雪,见她有些局促的站着,便不敢再打扰,躬身一退将门掩了,继而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哧溜”一下跑得没了影。
偌大的庭院里就只剩风吹草木的簌簌声,以及顾玉麟绵长平顺的呼吸。
桌上放着半碗粥,边缘已经有些干了,慕府上下一个个忙得四脚朝天,根本没来得及收拾。
慕丞雪端起来闻了闻,才发现并不是厨房里的味道。
这碗粥熬的火候不够,放的食材也不对,她猜是钱钱自己做的。
这一回闹得,整座太师府都翻了天,皇上倒下了,大哥也倒下了,他们需要人伺候。
慕清流回来,夏将军的掌上明珠登门拜访,这些也都需要人手打点。
她明明把身边的人都分派出来了,可还是不够数。
流花和流月不及另两个丫头细心,照顾得倏忽,忙起来丢三落四也是常有的。
慕府每年开支有限,丫鬟婆子远不似顾家那么多,如今已经捉襟见肘,大伙儿忙啊忙,竟将这全倒霉姑爷给忘了。
都是她害的。
慕丞雪将粥碗转过来,在顾玉麟没有喝过的地方尝了一小口,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粥里没放盐,生姜却放多了,盖住了肉腥味,却也把肉香冲走了一大半,喝起来舌尖辣得发麻,害她吐了几回舌头才忍过去。
真难喝。
这位顾二爷穿最好的料子点最贵的香,结果却要在外家吃这种东西,慕丞雪这回是真内疚了。
大小二花吃的狗粮也比姑爷的晚餐精致呢……他娶了她,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慕丞雪放下碗勺,偏头去看顾玉麟。
却见顾玉麟背对着床帏,蜷在宽大的拔步上,缩成了一团,好像很冷似的。
慕丞雪上前摸了摸被子,才想起自己的被子全都以旧充新,换了新的龙凤被面作嫁妆送去了顾家,顾玉麟身上盖的这床也不知是从哪里抽出来的秋被,薄还也就算了,还蕴着浓重的湿气,身子弱点的人盖了又哪会熬得住?
慕丞雪拈着那被褥,又隔着衣料摸了摸顾玉麟有些冰凉的手臂,心里那股怒火就上来了。
她临着出嫁,把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交在了贺氏手上,结果打理得怎么样?
以前养下来的规矩全都毁了,二哥的小妾们用最差的胭脂水粉这都不是了不得的大事,但连张被子都匀不出,可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霍地站起身,就要去二院里找贺氏理论,孰料这动作太猛,双腿又麻,没等跨出步子,便两眼一黑,天旋地转地扑倒在顾玉麟身上。
手掌慌乱之下按在了顾玉麟的伤口上——
“啊,痛痛痛痛!”一声惨叫把屋顶上的灰震得稀里哗啦掉下来,落得慕丞雪满头满脸,这才三天,牡丹园里居然脏成了这样?她怒意更胜。
“哇,夫人小心!”顾玉麟一声惨叫没发泄完,眼见着一块残影从屋顶落下,便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双手扳住了慕丞雪的肩膀往床里一滚,跟着又是一声惨叫,“夫人,我和你无怨无仇,你干嘛拿东西硌我的屁股啊,它已经伤痕累累了,哇哇哇,流血了流血了……要晕了要晕了……”
“我没……”慕丞雪贴在他胸前惊魂未定,却见他两眼冒圈圈,眼见着又要晕了,她一着紧,跟着大叫起来,“别晕啊,没、没流血,真的没流血,是我的手沾着些粥糊在了你……你那里啊……顾玉麟……相公!喂!别晕!”
他晕就晕,干嘛死摁着她的手啊,她的手被他一个翻身压在屁股下,妥妥地不爽啊……
咦?那手里硬硬的,梗在顾玉麟伤口处的是什么?
慕丞雪迷糊了一小会,突然一个机灵……虎符!
她手里还攥着个虎符呢!难怪这货要说她拿东西硌他!
“啪!”一块瓦片打在帐顶,跟着又掉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她刚要抬起头来,又见更多的瓦片落下来,把屋顶豁出个脸盆大的口子。擦,这阵势,都能看见天顶的星星了。
慕丞雪的脸用力一埋,鼻子磕在顾玉麟胸口上,差点把鼻尖给压扁,她怒气冲冲地揉着鼻子,几番挣扎着要起身,却听见被她压在下面那人浅浅地“嗳”一声。
“夫人,你吃了什么好东西,比大小二花加起来都重!”
“你才比狗重!”慕丞雪像只炸毛的小猫,鼻头红红地瞪他,凤目瞪圆了,再不似平素的严厉,居然露出罕见的娇憨柔婉,她瞪了他一会儿,眼圈红了,跟着耳珠儿也红了,不知道是羞还是气,还是两种情绪兼而有之。
顾玉麟低头瞧了一眼,瞧出了神,忘了抬手,看不见手上的鲜血,自然也不晕了。
“给你!”顾玉麟那眼神好似人发热,烫得慕丞雪六神无主。
她气鼓鼓地将手里的虎符擦净,一甩手丢在枕头边上,别扭地坐直起来不再看他。
“青铜的?小猫?”顾玉麟侧头瞧了一眼,突然欣喜若狂,龇牙咧嘴坐起来,恨不得贴在慕丞雪背上才好,“夫人这是赔礼么?”
“什么赔礼,你胡说什么?”慕丞雪心里火燥火燥的,听他的声音又模糊又遥远,仿佛隔了个四季在叫唤。
“不是因为你上次扔了我的玉貔貅,所以这次赔我只趴着的张天猫给我辟邪么?”难为夫人有心,难怪他最近倒霉,原来真是撞邪。顾玉麟咧咧嘴,好像觉得没那么痛了。
“你倒想得好,太师府穷得连块瓦都要买不起了,哪来的银两给你赔什么小猫小狗,这是伏虎,你看仔细了,伏虎,虎符,我说得这样明白,你还不懂?”
“虎符?夫人,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这明明是只猫。呵呵。”
“呵呵你个头,你不知道这是虎符,你当它是只猫也倒罢了,你把当今皇上的脑袋当树桩子那么砸,不要命了?”
“呵呵,夫人这个笑话比较好笑一点,就是有点吓人,为夫胆儿小,经不得吓。呵呵。”
“掩耳盗铃是没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我也有玻璃心……还以为自己多强大呢……
正经地说一声,顾二真心不是傻子,喜欢一个人没那么多来由,他的表达方式奇怪了一点,但也是有原因的,我之前有伏笔。
另外,我从来没用皇帝来衬托顾二,两个人是不同性格的,思维方式也不一样。
皇帝是皇帝,他会长大。
不喜欢看就直接弃文就是了,负分我也接受,好文不是一蹴而就的,我第三本才签约成功,本来就比别人要后进,大家只要相信我会进步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谢谢大家。
☆、貌合而神不离
天露熹光,晨风刚醒,一辆马车从慕府的后院驰出来,轮值的护院认得是顾家的马车夫,随便挑起帘子看了一眼,便挥手让了路。
慕府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是院落里不时传来慕从知声嘶力竭的咳嗽。
被人从双禧园请来的牛大夫坐在床边把着脉,冯氏在一旁拢着袖子,暗暗搓着手指驱寒。
牛大夫摸着胡子,瞑止半晌,才填了方子,兰姨娘赶紧引着他去库房抓药。
冯氏上前来替慕从知顺了气,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背。
“可看出点什么来了?”慕从知面色蜡黄,满脸深深浅浅的褶子都嵌在了昏暗的油灯下。
“是有点……貌合神离。”冯氏身子前倾,却是将语声压到了最低,“老爷,这事怪不得丞雪,她自小心高气傲,突然就这么嫁人了,心里一时难以接受,假以时日或许……”慕丞雪回来了,却好像变得对谁都不上心,仿若唱戏的人,登了台却忘记了自己要演的角色。
冯氏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道:“老爷是不是觉得玉麟这孩子有什么不妥?”
“不是不妥,是太妥当,玉麟这孩子生得齐全,礼仪又周到,我看着也极喜欢,只是到小妹与他,却好比隔了万重山,明面上虽然有说有笑,心里却搁不下防备,看谁都紧张兮兮地,像只受惊的鸟儿,唉……以前小妹也隐隐约约和我说过,说她不想嫁人,不愿出闺,初时只以为是小儿女娇羞忸怩,如今回头一瞧,才知道她说的并不假……”
“可是这嫁都已经嫁了,那、那又该怎么办……”冯氏一时没了主意。
……
慕丞雪没有赖床的习惯,但也许是昨儿太累了,又或者是屋子里的香太安神,竟然比平时晚起了半个时辰。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刚要张口叫丫鬟们来服侍,却猛地瞧这屋里多了一个大活人。
脑海里时光倒回,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和顾玉麟挤在一张床上拼了一夜。
顾玉麟在屋子里做贼似的蹿来蹿去,身手还蛮灵活的,害慕丞雪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竟没能吐出来。她就说二花在没得主人口令的情况下,怎么会贸然咬伤人,这家伙果然就是装的。真不愧是梨园世家里出来的嫡公子,演戏几乎天生的。
顾玉麟像只花蝴蝶,一下飞到东一下飞到西,手里提着个不只从哪里弄来的织锦口袋,一样一样地往外掏着东西,他来去如风,小步转着圆场,步下每一处都踏在八卦位上,裾边残影像玉兰花瓣凌空旋转,逆着光,半透明,还似乎隐隐飘着香。
他把她用惯的胭脂一样样换下来,又把口脂沾了一点出来细细一瞧,转而换上了几个精致的瓷盒子,整整齐齐列在妆龛上,赏心悦目。
不一会儿,他便将闺阁里不入眼的东西全都收起来,包括了香粉,眉笔,丹蔻……又将怀里的小玉梳取出来,放在了铜镜前,其余几样小巧物什不知道是何物,顾玉麟蹲在那儿傻笑了好久,才退开两步,拍了拍手。
敢情这里已经成了他家。
慕丞雪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个奇怪的念头从千头万绪中冒了尖,可是看着他那傻乎乎的笑容,她心下微微发软,那点念想又沉了下去。
顾玉麟笑起来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慕丞雪不是不识货的,顾家身为皇商,铺里的胭脂花粉只怕对于平民来说都是天价,她以前掌着府里的银子,从不敢乱花费,所用之无,大多都是几个丫鬟自个儿养了牡丹花露照着书上的方子一样样鼓捣出来的,水妍坊的胭脂她倒是有一盒,还是前年朱钽的赏赐,她不喜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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