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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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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小叔,你我本无血亲,谈不上前缘,也定无后果,你走吧。”
于远骥缓缓的起身,爱惜的抚弄心爱的古琴,仰头看月,对了星空长叹一声随即嘴角挂了丝苦笑。
“滚!”
秦立峰噙了一眼清泪,蓦然转身,没走出几步,忽听一声巨响,裂帛般撕裂的声音。
立峰猛然间回头看去,于远骥已将古琴砸向石桌,一声巨响后,琴断为两截,秦立峰大惊,惨呼一声:“小叔!”
那尾焦尾古琴,是凤山千年的古梧桐木制成,是昔日前朝宫廷里流出来的宝物。小叔于远骥平日志趣高雅,身居高位本能揽到很多雅物珍品,但是父亲秦瑞林家规严谨,清廉著称,小叔于远骥也时时恪守门规,从不逾越。小叔身边仅有的宝物,怕就是这尾古琴和那方碧玉棋盘。如今,小叔如何舍得将这心爱的古琴摔掉?
惊魂未定时,却见小叔于远骥从他眼前飘过,踩了一地杂乱的月色扬长而去。
晚饭时,于远骥落落无语。
立峰端起酒壶为众人斟酒,来到于远骥身边刚要倒酒,于远骥忽然一捂酒杯淡然说了句:“二少爷,不敢劳动。”
秦立峰一阵尴尬,立在旁边进退不是。
“远骥,你是怎么了?老二惹你生气了?”秦瑞林看在了眼里,于远骥从入座就神色不对。
于远骥惨笑片刻,摇摇头自嘲。
秦瑞林又转向立峰:“老二,你如何得罪小叔了,还不给小叔赔不是?”
“小叔,侄儿的不是……”立峰刚开口,于远骥一伸手拦住他的话:“不敢。你没有对不住我于远骥的,只是你有什么对不住令尊的,你可以现在说了让大家知道。”
秦立峰头脑呼的一下一片空白,木讷得不知道如何面对。
“畜生,跪下!”秦瑞林拍案骂道:“今天就觉得你神色诡异,到底有什么事瞒了为父?”
立峰低头不语,清瘦的身躯跪在青石地上。秦立文忙紧张的问立峰说:“二弟,你做了什么错事好好讲来,别惹爹恼了。”
秦瑞林忽然转向长子立文:“老大,跪下!你是如何管教弟弟的?”秦立文忙跪在立峰身边,静静的转向于远骥说:“小叔息怒,都是立文无用,没有管好二弟,惹小叔不痛快了。”
“立文!”秦瑞林一瞪眼,立文默默的伸手自己掌嘴,慌得立峰忙去抱了大哥,于远骥也急忙拦了说:“大哥,你这是什么规矩,这事同立文无关。”
“小叔,没有管好弟弟,是立文的不是。”秦立文说。
于远骥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大户人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家规。就像大哥秦瑞林的规矩,家中长兄当父,但凡孩子们的不是都算在长子立文头上。可巧立文自幼身体文弱,不能在军中行走。除去了长子这个虚衔,秦家的继承人和少帅的实质几乎就挂在了二公子秦立峰头上,这也就是于远骥为什么煞费苦心的提携秦立峰的原因。但每每立峰出了错,老秦第一个罚的就是立文这个兄长,因为他是秦家长子,有督导弟弟们的责任。
“立峰,你也不用为难,你只要对你父亲说,你把消息透露给了谁?这电话是如何追去了别墅找到令尊的。”于远骥奚落的说。
“不是你杨大哥发现的吗?”秦瑞林说到这里自己也迟疑了,是呀,杨焕豪远在龙城,如何知晓的呢?
“是……是……是儿子告诉了胡子卿。”秦立峰偷眼看看震怒的父亲。
第140章 弃子求生
“畜生!这么大的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对为父明讲,还要去告诉外人……老大,去请家法!”秦瑞林暴怒起来,于远骥却冷冷的说:“不只如此吧,立峰你说实话,你到底告诉了谁?你只要说出实话,小叔就不同你计较。”
秦立峰泪眼朦胧的看看暴怒的父亲和一贯宠爱自己的小叔,低头说:“小叔,立峰知道小叔不会说出口,只是这话立峰也不会讲。立峰甘受家法责罚,甘愿听从小叔发落。”
“呵呵,我于远骥的好徒弟!”于远骥自斟自饮的喝了几杯酒。秦立峰宁可挨打也不肯招供出杨焕雄在东北的事让秦瑞林知道。
家院拿来鞭子,迟疑的看着秦瑞林。
秦立峰伏跪在地上。
“你说不说,不说就给我往死里打!打到这孽障开口。”秦瑞林咆哮着,他从于远骥的话语里听出立峰定然是犯了背叛家门的大罪,而且有事情瞒了他。居然他的儿子,把消息透露给了对手,出兵来威胁他。
于远骥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远骥一直反对杨大帅治家的残暴,现在看来重刑之下反能出忠臣孝子。都是于某纵坏了你,自食恶果,也毁了秦大哥的千秋家业,远骥该死!”于远骥一杯酒入肚,不顾立文左右为难的两边劝阻,也对秦立峰的痛苦呻吟毫不动情。
“畜生,你是铁嘴钢牙不开口了?”秦瑞林看了地上被家法折磨得一头冷汗的儿子,又看了眼自斟自饮的于远骥。平日里于远骥最疼爱立峰,立峰从小几乎在远骥身边受教,就连围棋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往常要是立峰兄弟犯错,远骥都会代为搪塞遮掩。今天远骥对立峰一副恩断义绝的样子,却不说出原委,而立峰却咬了牙关在家法下挣扎也不肯吐露实情,除去知道立峰将消息透露给了东北方面惹得于远骥暴怒,秦瑞林实在想不出立峰还瞒了什么大事让远骥寒心至此。
于远骥挥挥手,吩咐下人住手退下。秦立峰忍了一身伤痛痛楚的撑身跪起:“小叔,立峰绝不会背叛小叔、背叛家门。小叔要立峰如何做,才肯相信立峰。”
于远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摇头苦笑:“晚了,一切晚矣。”
秦瑞林知道于远骥心结难解,心想不如陪远骥把话说开。就吩咐两个儿子下去,却被于远骥制止。于远骥忽然喝令家院住手退下,只留了父子兄弟四人在这花前月下的小庭院里。
于远骥倒了杯酒起身对了秦瑞林说:“大哥,暂且息怒,远骥敬大哥一杯。”
秦瑞林有些诧异,看了于远骥忽然撩衣跪倒,星眸含泪,就隐隐觉得不对。
“黑虎,你这是做什么?立峰若是不听话,你随意的处置,就是打死这个畜生,大哥也不心疼。”
“远骥有大哥这句话,死而无憾。大哥,您请坐好,请先喝了远骥这杯酒,听远骥说句心里话。”
秦瑞林喝了酒,于远骥忽然恭敬的给他磕了一个响头:“大哥,大哥对远骥恩同再造,知遇之恩,十余年如一日。名为兄弟,情胜父子,远骥冥顽不灵,大哥屡屡袒护包容。此情此义,远骥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黑虎,你这是?”秦瑞林话音未落,于远骥举起第二杯酒,泪光在月色下如酒一般清醇:“大哥,请大哥喝了这杯酒。”
秦瑞林大惑不解的望着于远骥,饮下这杯酒,嗓子中一阵苦涩,当年追随他的那个小黑虎于远骥活络顽劣神气活现的样子似乎又在眼前。一幕幕的风云跌宕,宦海沉浮的画面却被夜风吹散。当年就是这个貌似文弱却大智大勇的小兄弟,两次在历史狂澜中将他秦瑞林推向颠峰,两造共和,反袁复辟,驱逐张允逆贼,让他秦瑞林当上了北洋大总理的宝座。民国历史上,有多少为世人津津乐道的传奇是出自于远骥的大手笔,而这位立在他身后指点着他在天下大局的棋盘上落子的幕后高手却是位青年才俊。
于远骥又是一记响头叩地:“大哥,求大哥以大业为重,退却一步,切勿打此仗。今日大哥逼段总理下令撤职查办荀世禹,已经无异于对陈震天和直隶军宣战了,如今战局一触即发,荀世禹早有准备,檄文雪片般飞来。但我们淮军如今兵力分散,军备不济,荀世禹、陈震天狼子野心,意图中原。大哥还要隐忍为上,不管出了什么事,不惜任何代价,化此干戈,保存实力,以图将来。大哥不给荀世禹以借口,胡云彪也就未必敢出兵。只要他们一方不动,就有缓和之机会。”
“黑虎,这个战局上的事,以后再议。现在是‘离弦的箭’,想不想发都已经发出去了。你且起来,快起来说话。大哥知道前日的事,你心里憋屈。”秦瑞林想到早晨开会时,手下几位军团司令都对眼前即将面临的战事各怀鬼胎。有人指责他平日太过骄纵于远骥,才惹来这些祸事,害得大家遭殃;有人满不在乎,像段玉培,本来就是胡云彪的儿女亲家,谁胜谁负对他无所谓,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
于远骥第三杯酒敬上时,那一个响头却是磕得秦瑞林心头一颤。于远骥坚毅的仰起下颌,眼里却是泪花闪烁。
“大哥,远骥此言既出,大哥务必依了远骥的计策行事。大哥若不答应,远骥就不起来。”
“虎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让你侄儿们看了笑话。别再为了杀胡云彪的事同大哥斗气了,起来吧。”
于远骥摇摇头:“此事无关胡云彪,如今为了化解此难,远骥思前想后,只有这步棋可以走。古人有断臂擒贼的先例,不舍一臂,难保全身。荀世禹等贼人的檄文远骥看过,无意于针对秦总理,只为‘诛晁错,清君侧’。远骥就堵了他们的口!大哥,远骥用项上人头,去换淮军避过此难。只是远骥一死,再难报大哥知遇之恩。日后大哥请自珍重,凡事勿急勿躁。”
“黑虎,胡说什么呢!”秦瑞林忙来拉他起来,于远骥却倔强的坚持说:“大哥请听远骥说完。远骥是冥思苦想一夜,眼下只有这步棋可走,而且万无一失。大哥,为了淮军的日后将来,必须眼下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之日。远骥走后,杨小七怕是能接替远骥的最佳人选,远骥会设法寻他回来,再者,杨汉辰是可造之才,日后必有大用。秦大哥务必同龙城杨大哥一心,图谋大业,保全淮军。远骥一去,也别无挂碍。”
于远骥要用自己的人头,去做停火的条件!不等父亲从震惊中开口,秦立峰不顾一切的跪爬到于远骥身边:“小叔,不能,你不能去,要去死,就让立峰去。”
于远骥咽泪笑笑:“骂你痴傻无用,你不承认。荀世禹联络了天下诸侯,兴兵来犯只要我于远骥的人头,我给他就是。如若得了于某的人头还不撤兵罢手,怕也对不起天下的英雄。那时候就是没了于远骥,另一个送于某去铡刀下的朋友就会出头平定此事。这个买卖,值得了!”
秦立峰心中一惊,所谓“另一个送于某去铡刀下的朋友”怕是指七爷杨焕雄了。
“黑虎,黑虎你别糊涂。”秦瑞林忽然跪在了于远骥面前,慌得于远骥如何也拉他不起。
“黑虎,他们哪里是冲你来的。我秦瑞林若是连自己的子弟都保护不住,那就无颜见人了。打!这仗要打,就是打输了,也值得!”
“大哥,大哥不行,不能孤注一掷扔去了老本。”
“黑虎,你起来,你听话,有大哥在,看他们能怎么样。”秦瑞林拍拍于远骥说:“有你这份心,大哥知足了。远骥,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动摇我们兄弟,也没人能把你从大哥身边拿走。袁大帅当年软硬兼施都不能做到,冯四不能,其他人就更不用怕。远骥,他们四处在贴了告示找人暗杀你,你要是不安全,不如先去避避,再不然去龙城你杨大哥那里散散心。”
“大哥,还请大哥三思,远骥这步棋,已经是能做活全局的惟一出路了。”
秦立峰跪在地上忍不住的啜泣,耳边似乎又回荡着小叔刚才那断琴的绝曲《平沙落雁》。大雁遍遍回翔瞻顾,若离而不忍去,声声哀鸣追思繁华已尽,往事如烟。
第141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东北奉天,胡云彪的军事会议。
胡子卿头一次作为三〇八旅少将旅长出席父亲的会议。子卿一身肃飒的戎装,气宇轩昂的坐在老叔胡飞虎身边,听着众人议论着战局。
父亲军中的大将许多是钻山沟的绿林土匪出身,都是父亲昔日出生入死的拜把子兄弟,豪爽义气,说话大嗓门,恨不得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他们在会议室的谈话。在这些老将的眼中,子卿这个侄儿不过还是个“黄嘴鸭”般的孩子。
休息的时候,子卿满嘴还是“叔叔”、“大爷”的穿梭在长辈间,不时被这些长辈们拉过来拽过去,这一个捏捏子卿细嫩脸蛋,那个摸摸头,像哄弄个孩子般的逗了他说:“小子,你爹怎么舍得把你这个宝贝疙瘩带出来?”
“这小时候弱得跟个病猫子似的,转眼都这么大了。”
“呵,瞧这孩子生得俊气。”
“娃儿呀,别害怕,有大爷叔叔们给你顶着呢,别担心!”
豪爽的言语,起初子卿还听得有趣,心想当年这些娇宠他的大爷叔叔们抱着他玩儿,用络腮胡子扎他的时候,怕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文气的侄儿会同他们坐到一条板凳上吧?
但再听下去,子卿心里反有些不快,叔伯们的话里,都充满了对他这个小辈的不屑,仿佛他这个黄口乳子来军中无非是“太子爷”被“皇上”安排在军里混个资历的。想想自己也是东北陆军讲武堂的优秀学员,怎么也不能让这些老人轻看了。
子卿也尝试了和父亲手下另一派的将官们搭话,这些人多半是四十岁上下,日本陆军学堂或秦瑞林总理当年的陆军武备学堂毕业。同子卿一样,都是拿了“铁文凭”出来的,科班出身。但这些人温和中隐含着傲慢和不屑,对他这个“太子爷”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当然也有少数迎逢拍马屁的总是凑过来,子卿反不又不屑这些人。下半场会议时,开始讨论对作战计划,有人主张痛痛快快的打一仗;有人主张看看形式再说;有人说真若两军交锋动起火来劳民伤财;有人却说如果不主动打,反显得怕了淮军,会让直隶的陈震天和荀世禹小觑了。
“荀世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区区师长,妈拉个巴子的!”胡云彪忽然骂道,子卿仔细揣度着父亲几日来对此事的态度,忽然起身挥挥拳头自信的说:“孝彦觉得,这个仗应该打,但打得要有学问。”
一句话众人皆惊,目光全投向灯光下雄姿英发的子卿那俊朗面庞。
胡云彪也没拦阻儿子的莽撞,就哼了一声说:“说说看。”
“大帅,既然已经通电对淮军宣战,那不打岂不是被天下诸侯耻笑。但是这场战役本来就不是奉军想去打的,完全是直隶同淮军不和,奉军出兵去调停。‘调停’二字学问很大。如果陈震天、荀世禹的人马未同淮军接火,奉军先开了枪,岂不是难以自圆其说?如果是调停,只是在直隶和淮军打得不可开交时,出兵去解直隶盟军之围,孝彦是这么看的。”
一句话,四下肃静。胡飞虎开口说:“还别说,大侄儿说的这话有些道理,陈震天这个老狐狸,他都没在保定同秦瑞林的兵开火,就催了东北军先攻天津,这话听来不妥呀。”
“嘿,你听他一个孩子胡咧咧的,还有个正经。”胡云彪笑骂说,但话音中似乎是对子卿的提议颇为赞许。众人窃窃私语,也觉得子卿的话很有道理,几个日本系的军官还低声说:“不然说军队里需要常常‘换血’,思维头脑固定了,就容易进怪圈,不如这初生牛犊,想事情不按常理。”
“那好,就让李景林的部队缓速推进,在直隶的后方见机行事。”胡云彪说:“妈拉个巴子的,老子不能白出兵,大家就跟在直隶后面,我奉军就是不动一枪一炮也是给他们直隶壮声势了,不然他们怎么敢讨伐淮军去杀于远骥。既然出了关,就不能白辛苦,那路上有什么好东西,兄弟们看了往家里拿点。”
“那淮军的军械不错,德国进口,于远骥的西路军更是兵强马壮。”
“他们德国进口的那批小山炮也不错,能拣来些正好咱们派了用场。”
“听说于远骥的小老婆挺俊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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