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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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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怀疑小四?”子卿皱起眉:“也是可疑,美国近来金融不好,但也没听说如此萧条。再者,真若有事,为什么早没个征兆通知。还是要找到律师和那个博士。”
“我那个四弟,你是不知道他。志大才疏,诡计有的事,大事成不了。我爹最看他不上,当年派他去美国,也是为了保他一命。只是没想到他在爹大病的时候乘杨家之危。我派去美国的人几次寻他,他都避而不见。”听了汉辰的叹息,子卿愤然说:“我美国有朋友,明天我找个律师来,你做个委托,他帮你去查。钱就是找来了捐给教会扶贫救难也比给这种畜生好!”
汉辰苦笑了说:“这些事,还要瞒了家父,不然他那脾气,只会着急,未必能有良方处理。”
“令尊如今可只靠你这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了?”子卿心想,汉辰总算熬出头了。
汉辰却看了他一眼说:“家父近来也有趣。原来最痛恨西医,自七叔病故后,他忽然捶胸顿足的后悔,说是他太排斥西医,太过顽固才耽误了七叔的病情。所以如今凡是小病都喊了西医来看。”
“这好呀,中国的老家伙们就是要改变这些迂腐的思想,西医本来就有效。”
“怕是矫枉过正也不好。你知道我爹如今多滑稽,这么形容他似乎有些不孝。”汉辰说:“他如今忽然怀疑自己一直有什么‘丧心病狂’症,所以才脾气暴躁,乱发火打人。”
“西医里有这个病?似乎都不会有这个词吧?”子卿笑问。
汉辰说:“谁个知道,他自己这么说,西医大夫看了几次都说他没事。他却认定自己得了‘丧心病狂症’,时不时就哭了捶自己的头,说些如何后悔当初虐待了七叔的事。”
“老爷子没后悔后悔亏待了你?七爷都入土了,现在说什么也听不到了。”子卿一句话,汉辰更是苦笑:“我爹那天忽然拉了我的手不许我走,我见天晚了,就说守了他,让他睡。可他偏逼了我和他一起睡,你是知道我,从小就没在他身边亲近过,如今守在他身边怕是浑身起刺的难受。”
“你呀,不是我说你,他怕也是找个借口同你舒缓一下吧。我当年都娶了媳妇了,还往我爹被窝里钻,弄得我那几个姨娘都无可奈何的给我让路。我爹就拍了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长大呀?’。”子卿忽然神色怅然,自嘲的笑笑:“你知道,那次霍先生造反后,我真想跳海,可一想起这些事,又舍不下我爹。”
汉辰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妒忌:“我就对家父说,‘汉辰不想睡,你休息,汉辰在旁边守了就是。’,他见我坚决,也只得轰了我出去。事后我娘直怪我太固执。”
说到这里,子卿才说出来意:“我也是在躲,躲出来清静一下,想想事情。”
“前些时,听说你在南口被马宝福的北伐军围困,真让我担心了一场。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报纸上就传出你在南口大获全胜的喜讯。”汉辰说。
子卿双手垫头向池边铺好的松软大浴巾一靠,换上那大少爷高傲的眼神,嘴角勾起的笑容都满含了少年得志:“马宝福也算北伐军?当他自己换身衣服就改个姓呢?冠冕堂皇的喊了‘打倒军阀分田地’,祸心不可告人。混迹北伐军中,我看他给叶傲这些北伐军大将提鞋牵马都不配。”
汉辰只是笑笑,若有深意的审视子卿鄙夷不屑的神情,认真的问他:“伙计你还为马宝福撺掇霍文静反奉的事难过?”
子卿听到霍文静的名字,默默的低下头,沉吟片刻说:“前天在家里,厨子烧了盘蒜泥茄丁,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脱口而出‘霍先生原是最好这一口的。’”
“然后,胡大帅在场?”汉辰反露出丝幸灾乐祸的笑。
子卿点点头。
“没抡圆了给你一巴掌?”汉辰简直拿子卿无可奈何,子卿的率性肆意,令人爱恨不得。
于是子卿摇摇头说:“他起身放下筷子走了。”
一阵沉默,只听到浴堂里滴答的水声,眼前是薄薄的水雾飘散在池边。
汉辰极力去安慰子卿,毕竟霍文静反奉的事成为子卿和胡大帅这对父子间抹不去的阴影。
子卿这才泛出孩童般的天真,调皮的对汉辰说:“伙计,你说这打仗是不是要靠运气?难怪我爹那么信那些神鬼大仙。”
“都要靠运气,怕你的军校也不用读了,就坐在这里仰了头等了天上掉馅饼吧。”
子卿嗤之以鼻,换了调侃的语气说:“你猜我这仗是如何打得?若说起来你都不信。”
“是你这大少爷又趁了打仗的时候坐英军的快艇去哪里兜风了?还是取次花丛盘桓住脚步?”
“开始的时候,我的部队都乘胜渡黄河了,渡了一半的时候,第十三军的马军长被马宝福的部队围了,就向我紧急求救。我就将部队掉转头去救南口的马军长。说来可气得狠,我刚一为他解围,他招呼也不打就逃跑了,比兔子还快,反让我三面受敌一面背水。”
“怎么反败为胜的?”
“我被围困了半个月,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手下的一些将领也慌了。我想得开,大不了就打败仗吗,就是掉脑袋也不能误了睡觉。结果就在第二天清晨,外面一阵喧哗。”
血祭 Ⅰ
“四弟,你怎么回来了?”汉辰看到四弟汉涛立在父亲屋里,惊诧得几近目瞪口呆。四弟败光了家里在海外的所有资产,如何还有胆量回来?
父亲病重时,汉辰发电报去让四弟和三姨娘速速回来看望病中的父帅,而得到的回复却是杨家家产在海外徒遭剧变的噩耗,四弟寻了各种借口不肯回来看爹一眼。
“爹~~爹爹病了,我回来看看。”汉涛小心的说。
美国资产损失殆尽的时汉辰一直隐瞒了父亲,一是怕父亲焦虑病情加重,二是怕父亲知道实情不饶四弟。
父亲此时显得异常和蔼,怕是病重后格外珍视儿女亲情,喊了四弟坐在床边,不住的询问美国的民风和天气。
汉涛嘴里应着杨大帅的话,目光却不时偷看汉辰。汉辰心里暗笑,怕四弟已经知道他派人去美国彻查财产一事。
“老四,辛苦你了,在美国这些年,全靠了你在前后张罗。爹知道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也是为难你们母子,既然回来了,好好修整一下再走。”杨大帅话没说几句,咳了两声,又吩咐汉辰好好照顾弟弟。
汉涛尾随汉辰来到书房,那是父亲的书房,如今是汉辰办公的地方。
汉涛反带上门,噗通一声跪在汉辰脚下:“大哥,大哥饶了我。汉涛不是有意的,大哥~~”
汉辰看着惊慌失措的汉涛,心里暗生出一丝鄙夷。
不用问,他已经猜到了七分。一定是胡子卿神通广大的派了各路朋友开始在美国行动,汉涛一定是觉出了处境的岌岌可危才被迫逃回家来。
“四弟,听说你在美国成亲了?”汉辰问,这个消息还是子卿新近告诉他的,令他惊骇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四弟的勇气。这点上四弟比七叔敢作,七叔当年同那法国女人也不过是有缘无分,空留怅憾,而小四寻个美国女人竟然敢瞒了家里成亲。
汉涛周身一颤,结结巴巴的说:“大哥,汉涛有苦衷。不和本地女子结婚,很难留在美国那个地方。”
“你打算一辈子不回来?”汉辰紧蹙眉头,汉涛张张嘴,终于嗫嚅的说:“大哥,国内打来打去的那么乱,和美国比起来就是地狱天堂。”
“可这里是你的家,当年七叔在海外漂泊那么多年,不也是回来了。”
汉涛抖动了嘴说:“大哥,七叔是在国外呆不下去才回来的。那里歧视华人,华人没地位,若不同个当地人结婚留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你忘了自己姓什么,还连自己的祖国都要忘记?”汉辰的质问,汉涛语塞,忽然调转话锋哀求:“大哥,大哥饶了我。我认错还不成,大哥只你拿汉涛当兄弟了,那个老东西他从来没拿你我当过是自己的儿子,怕家里养条狗都比你我兄弟活得好。大哥,大哥你别忘记我二哥怎么死的,七叔怎么死的,不都是被那老东西活活折磨死的。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才多大年岁,都没到而立之年就去了。”
汉涛坐在地上抱了头痛哭失声:“大哥,汉涛不是人,汉涛自私,可你说汉涛能不为自己打算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我娘打算,我不想娘天天担惊受怕。就算是我错了,大哥你不要把事情做绝。”
“你错什么?”汉辰故作糊涂的问汉涛。
“大哥,大哥是我不对。我~~我是想自己办个公司,把钱转过来。大哥,大哥你知道这不怪我,爹,爹他不是人。反正他不行了,杨家的钱好歹也有我一份吧。大哥,我只想拿回我的那份。”
“汉涛,你错了。那也不是你用卑劣手段去赚杨家的钱的理由。你是姓杨,但不过是杨家看门的。你和我一样,这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爹的,你没权去拿。爹没有饿了你,你也没亏着。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生我,生我二哥,又像踩死蚂蚁一样一棒子打死二哥。我二哥做错了什么?他死不瞑目!我不想有一天和二哥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天天担惊受怕。”
汉辰平心静气来到汉涛身边,抚摸了汉涛的头,安慰他说:“起来,别让爹知道。否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去想想你该怎么做,把钱还回去。”
汉涛泪眼仰视大哥,抽噎说:“美国那个地方很无情,那个律师被抓起来了,他说他若是被吊销了执照砸了饭碗,就要把我供出来。大哥,大哥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被遣送回国,大哥~~”
汉涛跪地痛哭失声,惊慌的样子,仿佛自己的命被系在了汉辰手中。
“大哥,可大哥我现在的帐被封了。你派去接手的人把我们扫地出门了。大哥,我在美国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大哥,你不能赶尽杀绝。”
汉辰嘲弄的一笑,仰起头俯视着眼前这自称是四弟的同胞骨肉,心里是那么的凄凉。但他知道,他要快和胡子卿联络上,难得子卿这种待人宽容和善的人也对四弟此种行径恨之入骨,竟然下了狠手。
“回你房里自己去思过。”汉辰的话音里充满了一家之长的威严。
“大少爷,三老爷过来了,去了老爷屋里,闹成一团了。”胡伯匆忙来禀告。
汉辰叫上四弟转身向父亲的房里去,才进院就听到抢天呼地的哭声。
父亲身体不好,受不了惊扰,汉辰紧走几步进屋,眼前的情势却让他骇然。
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人,三叔为首,三婶、六位堂兄弟及嫂子弟妹们,一家人如丧考妣一般。
三姨娘扶了父亲起身,嘴里不停的埋怨:“他三叔,你就别烦扰你大哥了,他身体不好,要歇息了。”
“老三,你还有脸过来见我。你呀,你早没拿自己当杨家子孙,当我杨焕豪的弟弟,今天一切都晚了。我还是杨家族长,还有一口气,你走吧。我杨焕豪平生最恨人背叛,若谁背叛了我,休想我饶他。很多事是没有回头药可吃,走吧。别脏了我的地。”
“大哥!”三叔惊慌的神色,汉辰心里一抖,三叔眼神里有了垂死的慌张,而父亲的面色却是平和,少有的安静。轻声说:“汉辰,送他出去,我累了,要歇息。”
血祭 Ⅱ
“三叔怎么了?”汉涛出来偷偷的问汉辰。
“背了爹去出卖杨家,勾结了日本的客商来盘算龙城铁路。”汉辰说:“爹都警告过他一天,爹病了三叔就更肆无忌惮了。似乎爹一怒把他的股权收回来了。”
汉涛有些心惊肉跳的问汉辰:“大哥,爹他真要收回三叔的股权,那三叔岂不亏得很大?”
汉辰迟疑了还没回话,三姨太从老爷房里出来借口让汉涛去找寻个物件带走了他。
“娘,有事吗?”汉涛问。
“老四,你大哥怎么说?他,他打算告诉老爷子吗?可千万求他别说给你爹听。你知道你三叔他刚才为什么吓成那样吗?他收了日本人和黑帮的好处,在龙城铁路上动了名堂。你爹用手段收了他的股权他竟然事先一无所知,你三叔不知道跟黑帮有什么协议,吓得就差屁滚尿流了。你们没进来前,他那头都磕破了。”
“得罪黑帮会很危险?”汉涛问。
三姨娘看了左右没人偷声说:“那黑帮的厉害,你一觉睡起来,就会被挖心掏肺少只耳朵,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就这么一点点被生不如死的折磨死。”
“娘,你别吓唬自己。”汉涛觉得娘似乎危言耸听。
第二天清晨,汉涛还在沉睡,就听到院里一阵嘈杂,娘进屋拍醒他,脸上挂了泪说:“四儿,快起来,快出去。出事了。”
“娘,天亮了吗?爹不是说不用去请安吗。”汉涛睁开眼,娘惊惧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四儿,你三叔死了,昨天晚上吞金子了。”
汉涛忽然觉得浑身的骨头松散开一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暖阁里,杨大帅靠了床榻斜坐。
三叔的长子汉俞双手捧上一封遗书,汉辰在父亲的身边伺候,扫了一眼那遗书,寥寥几行字,只是说一切的错都在他,同孩子和家人无关,托大哥杨大帅代为照管他的家人,他就以身谢罪去了。
看了遗书杨大帅只是一脸的轻屑,摇头说:“寒门出孝子,白屋出公卿,是有道理的。都怪我平日在放纵老三他们兄弟了,总想一切得苦有我受了,何苦让他们再受牵累。到头来好吃好喝的太平日子不知足,养条狗怕也不会如此。”
父亲的话说得有些绝情,汉辰想在一旁提醒,父亲忽然转向他说:“老大,你看好了,你是家中长兄,定不能如此宽纵兄弟们。你以为是对他们好,其实是把他们送上死路。”
三叔死前已经是倾家荡产,赔偿违约和私自借来周转的高利贷已经是一无所有。本来想求大哥饶了他,但大哥却执意将他逐出杨家,登报断绝关系。没有人再给杨三爷脸面,因为他的“杨”姓已经同龙城王的“杨”字没个关系。杨三爷只有一死,他不知道黑社会如何对付他,他也看出了大哥的绝情。
“父亲歇息吧,三叔的后事汉辰去料理。”汉辰试探问。
父亲挑眼看他:“没听懂爹的话吗?背叛杨家的人,出了杨家的门就别想再回来。若没有杨家,汉俞兄弟跟常人没有区别,龙城二十多岁的后生多了,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过活?当学徒、小贩、拉黄包车,怎么不能养活自己?”
汉俞给杨大帅叩了个头,说了句:“伯父保重。”转身出门。
汉辰都不及看父亲的脸色,几步追上了汉俞。
“大哥,留步。”汉辰喊住汉俞,三叔成亲生子早,汉俞反大他几个月。
“明瀚,你不必说了,大伯说的也有道理,我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养活自己。你别为难了。”汉俞推开汉辰拉住他的手转身走了,汉辰看到他腮边的泪。
“大哥,别急。”汉辰拦住汉俞,小声说:“等爹气消了,汉辰去劝劝看。过些时汉辰先寻个机会给你送点钱。”
汉俞大哥从小就是在三叔羽翼下娇生惯养的孩子。三叔性格温和,对子女都是极其宠爱。汉辰曾经羡慕过三叔家的堂兄弟们,小时候同在一私塾读书,因为顾夫子太严厉,三叔就想方设法让汉俞哥和两位堂弟去了别的私塾。父亲有意让汉俞去军校,三叔极力的阻拦。汉俞哥16岁时,三叔就磨了父亲在军中给汉俞哥寻个负责军需的肥差,仿佛汉俞哥的一切都是三叔早早安排妥当。如今忽然让汉俞哥去自己闯荡,还要照管这么大一家人的吃穿,汉俞哥可怎么办?
惆怅的回到父亲房中,父亲闭了眼正吩咐三姨娘为他放唱碟《空城计》,一边哼哼着一边对汉辰吩咐:“回来了?去干你的正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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