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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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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三姨太嗔怪说,“胡管家,你进来说话吧。”

门开了,一脸大汗的胡大忠对杨焕豪回禀说:“太太请老爷务必过去一下,怕是大少爷不行了。”

一句话三姨太心里一惊,其实从大少爷房里退出来时,她就见了大少爷汉辰已经是一滩肉泥般屎尿失禁了。加上张一手名医的断语,三姨太此时心中反添了丝得意,仿佛风水轮回到了她的门槛,她的儿子汉平马上就能爬上龙城“太子”的宝座了。

见儿子汉平张大嘴要开口,三姨太忙在一边捏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多事。

“死就死了,还要我当老子的给他去哭丧不成。”杨大帅一句话,胡大忠咧嘴哭了起来。

他知道大帅肯定不信,但已经来过四个郎中,把过脉都摇头走了,没人能治,甚至连药方都不肯开。医道的规矩,治死人是要砸牌子的,所以虽然是“救死扶伤”,但不成文的规矩令很多医生望而却步,更何况这个病人还是性情暴虐的龙城土皇帝的“太子爷”。

“还没醒?”顾师父随了胡大忠来到汉辰病床前,伸手去摸汉辰的头。少奶奶娴如却发疯般的死死搂过了汉辰的头惊慌的嚷着:“不要,不要,饶了龙官儿吧。”

顾师父忽然觉得一阵心酸,平和的对少奶奶说:“娴如,你放他躺下,他伤了就要看大夫,耽误不得。”

少奶奶房里的陪嫁丫头罗四女机敏的哭答了说:“顾先生,大夫来过四位了,说我们姑爷活不过今晚了,你就让我家小姐多送姑爷一程吧。”罗四女用衣袖揩着眼泪,顾夫子才惊愕的问:“我吩咐去请的那个张神医呢。”

“张神医让我们准备装殓呢。”顾师母答了,泣不成声,屋里顿时又唏嘘一片。

顾夫子惊愕的看看泪水洗面的众人,将手微微的探到汉辰鼻下,那气息如游丝般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

“申大夫呢?”顾夫子忽然问道,申大夫是杨家的“御医”。

“申大夫回老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胡大忠进来回应说。

“那个上次给小夫人看病的~~”

“陆郎中来过了,说是他医术有限,让少爷自求多福了。”

顾夫子凝重的神色,瞠目结舌的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爱徒,满腹的怒气怨恨仿佛都化成了惊恐不安,想挽住这即将离去的生命,但又是那么乏力。

顾夫子忽然吩咐胡大忠:“去,备车,去北门那个教会的医院。”

说罢伸手去从娴如手中欲接过汉辰。

“不要!”娴如哭叫起来:“不要,就让龙官儿这么去吧。”

“娴如,带汉辰去洋人的医院,可能还有最后一线生机。”顾夫子和蔼哄劝说。

“不要不要,那洋人医院要开膛破肚的,别让龙官儿再受苦了。”娴如紧搂着丈夫,贴着他冰冷的脸,喃喃说:“龙弟,姐陪你。”

顾夫子又急又气:“娴如,你忘记了,去年,去年乖儿得瘟疫,还不是洋大夫给救活的。”

顾夫子不容分说,加把力气就从娴如手中抢抱过血肉模糊的汉辰,裹在被单里往外走。

一群人哭喊了跟了他后面跑。

龙城大帅府里,杨焕豪手忙脚乱的给幼子小乖儿换着尿湿的裤子。

“大帅,大帅,我来,我来~~”三姨太进屋看了忙凑过来。

“这孩子,都三岁了,怎么还尿裤子。”杨焕豪疼爱的轻轻拍了拍乖儿白嫩细腻的小屁股。

“哇~~”乖儿放声大哭起来。

杨焕豪立时心疼的抱起他,“爹没打你,你哭什么?不哭不哭。”

“呜呜~~,爹爹坏,不要爹爹,爹爹打。”乖儿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三姨太伸手接过乖儿说:“来,三娘抱抱,看乖儿娇气的。你就是你爹的心肝儿,来,三娘给换裤子。”

“这孩子,越来越讨人喜欢了。”杨焕豪捏弄着乖儿柔嫩的脸蛋。

“哎呦!”三姨太忽然惊叫一声:“大帅,你看,你看这是怎么了?”

杨焕豪应声寻了三姨太的手指看去,乖儿的大腿内侧有一串明显的青紫淤痕,在那粉嫩如蛋清般细腻的肌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杨焕豪敛住笑,勃然大怒的吼道。

三姨太叹息一声:“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尽心,回头问问娴如吧。”三姨太说到这里忽然补了句:“该不是娴如为了汉辰的事不顺心,有意拿乖儿出气吧?”

“去叫娴如过来。”杨焕豪哄着被他的一声怒吼吓哭的乖儿,轻轻的拂弄着乖儿的淤伤,心疼的问:“乖儿呀,你嫂子为什么掐你?疼吗?”

乖儿苦的哽咽着:“大姐坏,大姐掐乖儿。”

“是你大姐掐的?不是嫂子么?”三姨太追问着。

“大姐要乖儿哭,大声哭,不哭就掐。”

“你大姐掐你做什么?”杨焕豪觉得莫名其妙,凤荣虽然平时不喜欢乖儿,可碍了他这个做老子的溺爱乖儿这个幼子,也不敢对乖儿造次。

忽然,杨焕豪想到了那天夜里,想到了他气急败坏抡了大棍子追打儿子汉辰时,忽然听到乖儿在院外那声嘶力竭、惊天动地的哭声。心里暗骂:“这个丫头。”

凤荣听说父亲唤她过去,就忙来到父亲的房间。

一进门,杨焕豪就劈头盖脸的臭骂:“你这个丫头,愈发纵了你了。乖儿是你弟弟,又不是仇人,他这么小个孩子,你就是为了让汉辰那夜少挨两下打,也不能把乖儿掐成这样。”

看了父亲气得发根倒立,凤荣撇撇嘴说:“你老还知道疼儿子呀。那乖儿是人,龙官儿就不是人了?乖儿是你儿子,龙官儿就不是你的种儿?”

“你这死妮子,这是一回事吗?龙官儿那是大逆不道,打死他都是轻的。乖儿好端端的你打他做什么?”

“呵,那你老还等了看吧。你就宠乖儿吧,长大不定是个什么败家子呢。龙官儿怎么了,龙官儿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给你争气了。论文论武,打了灯笼能寻来几个?你老还是不知足。”

“一回说一回,龙官儿挨罚,是因为他做出了败坏门风的丑事。”

“就是他年轻糊涂做错这回,你也不能~~”凤荣哽咽了说不下去,抽抽噎噎的哭起来,越哭越凶。

杨焕豪原本一怀怒火,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骄纵的女儿。不想她却哭得这么可怜,也不由心软去哄她。谁知他刚起身去哄凤荣,床上的乖儿见了姐姐哭,又撇撇嘴,哇的一声爆发出来。杨焕豪是劝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抱了乖儿边哄,边伸手去给凤荣擦眼泪。

“凤妮子,你就别添乱了。”杨焕豪无可奈何的说:“你们姐弟要把爹逼死呀。再说,爹不是饶那畜生一死了吗。算他也命大,不是听说来了几位洋大夫把腿伤也给他治好了吗?”

话音未落,凤荣坐在床边大放悲声:“你不如把龙官儿打死算了,免得他活受罪,也免了娘和娴如她们见了他就哭得泪人般。大夫说,说龙官儿的断腿日后就是好了,也要落个长短腿的残疾了。”

“长短腿?”杨焕豪看女儿哭的真切,不象在说笑,想想又劝她说:“这伤筋骨的都要百日才复原,养好了就不一瘸一拐了。”

“不是!是来的大夫说了,龙官儿的腿,怕是现在不重新接,就只有一辈子落个长短腿了。”

看了女儿哭得可怜,杨焕豪哄着怀里哭闹着要嚷了要喝水的乖儿对她说:“如果能重新接,为什么不接呀,需要钱,去跟你娘去支取。”

“爹以为是劈开柴禾吗?那是人腿,龙官儿他是人,他会疼。大夫说龙官儿腿上的骨头长偏了,所以日后会长短腿。如果要治,那是要把腿生生的敲断再~~~”凤荣实在说不下了,伏在爹的怀里大哭,放在床上喝水的小乖儿伸了手哭叫道:“爹爹抱。”

凤荣气急败坏的松开有些发愣的爹爹,伸手抓过乖儿照了屁股又狠狠打了两巴掌,声音的响亮哭得乖儿先时都失了声。换在平时,凤荣是绝对不敢当了爹爹动乖儿这个宝贝的,杨焕豪心疼的从女儿手里抢下乖儿,搂抱着哄了,心里有些酸涩。凤荣却是气愤的哭了抹了泪转身跑了。

杨焕豪震惊了,这个噩耗是他始料未及的,就象冷不防一支暗箭射来的措手不及。

当日怒气平息后,他也曾担心过汉辰的生死。他还极力安慰自己,如此忤逆之子,死有余辜。可真知道汉辰捡回一命,心里反是如打胜仗般的长舒口气。但命运仿佛总在作弄,儿子拣回条命,医生却对那断腿无能为力。毕竟是吉人天相,近乎绝望的时候,汉辰的同学竟寻来名医,雪中送炭的接好龙官儿断腿。本来以为自此风平浪静,现在却又听说这个噩耗,仿佛这个儿子真是讨债鬼般让他无法清静。

——

“老三,我那根儿老山参你收哪里了?夫子说,龙官儿血气亏,看拿去给他补补身子。”

“是了。”三姨太应了杨大帅的话,她没想到大帅虽然对汉辰失望之极,却毕竟还有着一丝父子温情。怕是大小姐凤荣的一番哭闹,惹得大帅也对重责儿子有了丝愧疚。

三姨太转身失落的回房去取那根老山参。一进门就见儿子汉平蹲在廊子下的猫窝旁发呆,一手掐了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小猫娇弱的嗓音“呜呜”乱叫,急得母猫围了汉平打转儿的“嗷呜”哀鸣。

“平儿。”三姨太忙抢过汉平手里的小猫崽。

“不是对你讲过,你爹不稀罕这些猫,你怎么还养猫?再说,这刚出生的小猫不能动。”

小猫才被放下,母猫上前一口叼了小猫就跑,汉平追上去狠狠踢了母猫一脚。

“平儿,你这是心里不痛快?”三姨太观察着儿子的神色:“你爹不是吩咐你去看铺子、管理城东的卫队吗?”

“还用我干什么,”汉平没好气的说:“家里凡事都有着杨少帅呢,我不过是个姨娘养的。”

“平儿,是哪个狗娘养的胡说八道欺负你了?”三姨太追问,心想定然是这几人大帅格外垂青二儿子汉平,招惹来嫉妒。

汉平撅着嘴,踢着墙角脱落皮的凸砖,嘟囔说:“没有,我不想去了。过两天大哥身子好了,还不是他的差事,哪里就轮到我了。”

见儿子气鼓鼓的样子,三姨娘劝慰说:“你急什么,我听人说,大少爷吐血吐了这么多,怕长久不了。再说,他就是好了,也是个瘸子,没听大夫说吗,他那条腿是废了。你爹还能指望谁?”

三姨太知道,自大少爷离家出走这些时日,莫说老爷对汉平格外关注,连家里那些平日小瞧她们母子的下人见了汉平都开始点头哈腰,还有些机灵的已经开始试探着改称汉平为“少帅”。三姨太知道,汉平只比汉辰小半岁多,可就因为这个长幼有序,总要被汉辰压个半头。好不容易老天眷顾,让大少爷汉辰犯了如此十恶不赦的大罪,在老爷子面前失宠,岌岌可危。如今大少爷汉辰去而复返,汉平才坐上的“太子”位置又要旁落,难免失落。

“大哥的腿怎么了?不是治好了么?”汉平震惊的追问,本来对大哥的那点妒意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讯冲淡了。

“傻小子,你没听说吗?大少爷就是好了,也是个残废了。走路一瘸一跛的长短腿,你爹那么要脸面的一个人,还容了他去外面丢人现眼。这杨家日后的少帅怕就是你的了,你一定好好争气呀,娘就指望你了。”

汉平没说话,转身往外走,三姨太喊了他说:“平儿,你别糊涂,你爹正为家里上下围了那个逆子张罗而恼火呢,你若是想去东边看,就免了吧。”

折返回老爷住的正院的路上,三姨太发现这一路上对她点头哈腰的下人似乎笑的都那么勉强,仿佛也在幸灾乐祸。

老爷在逗弄廊上的八哥,三姨太将山参拿给他看,顺便察言观色说:“老爷是该去探望大少爷了,免得为这点小事父子间结疙瘩。听说那天在洋医所里,大少爷活过来第一句话就说‘怎么我还不死呀,死了也比活在杨家遭他的罪要受用些。’”一句话,杨焕豪本是温和的脸色忽然阴沉了,沉吟片刻一把把手里的鸟食罐儿摔落在地上,骂道:“他想死就让他快点死去!”

“老爷,大少爷年轻气盛,说句气话你也别往心里去。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为他抱屈呢。”三姨太叨念说。她心里明白,大少爷汉辰那天被救醒的时候,睁开眼确实心酸的说了句‘怎么还在这里?(没死)’然后就开始大口吐血。她自己杜撰的后半句话,是根据大太太悲痛欲绝的话:“宁愿这孩子就这么去了,也少活在这世上受罪。”来的。

汉辰的病床前,顾夫子仔细打量着苏醒过来的徒弟,嘴角还挂着先时吐血留下的痕迹。顾夫子一阵心悸,汉辰和小七是他一手调教大大,本来两个才智超群,人中皎皎的孩子,居然都是翅膀硬了要飞走。

那晚把奄奄一息的汉辰抢救去西洋医所的时候,他是亲眼见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汉辰紧咬牙关在床上痛不欲生的垂死抽触,血淋淋的样子仿如临死前的一头小兽。苦心调教十余年,难道就是为了眼前的景象?肯定不是他所愿。好好个孩子,曾经是他顾无疾的高足,他的骄傲,居然此刻瘫在床上,而且可能永远就无法做个健全的人,更别谈继承杨家家业。

杨汉辰躺在床上却是很平静,重新回到这个即将逃脱的人世,又要面对无尽的苦难,他已经无语了。垂死时痛苦的煎熬,他曾想求人给他一颗子弹,就此告别没有任何勇气再面对的尘世。

命运却如此作弄,本来无药可治的他却在秦大哥的努力下,被神医妙手回春的转危为安。

如今,当他听说要断腿重接才能免去今后的残疾这个噩耗时,似乎已经麻木了。此时此刻,断腿也罢,完人也罢,对他的意义都是一个,留在杨家就是来受折磨的。从小到大挨过多少责打斥骂,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比起祠堂那夜的浩劫,都是小巫见大巫了。汉辰清醒些时就反复大安慰自己,杨汉辰呀,你其实离死就差那半步拉,可偏偏天不做美,还要你继续在这世间受罪。不过也好,怕今后再没什么比祠堂那夜再可怕了,也再没什么让他害怕恐惧了。

沉吟片刻,顾夫子终于说:“龙官儿,你恨怨师傅吗?”

汉辰艰难的笑笑,勉强的摇摇头,勉强的挤出几个字说:“汉辰不敢。”

“处罚你,是因为你犯了错。这点你该明白。”

“是,汉辰罪有应得。”

“好,你明白就好。教训你,也是为你好。”

“这个汉辰明白。”汉辰说了几句话已经剧烈的咳嗽起来,虚弱的面颊惨白一片。

“可能师父和你父亲都是气头上量刑重了些。若真要结果了你,怕就不等押解你回龙城了。”

汉辰没说话,猜测了师父要同他讲什么,但他明白师父后面的话定然是跟断腿再接一事有关系。

见已是面无血色的汉辰聚精会神听了自己的话,顾无疾说:“所以,责罚你,也是希望你迷途知返,不想你真是断腿残废一生一世。”

“师父的话重了。”汉辰说:“汉辰深知罪孽深重,身为杨家长子,上辜负父亲和师父厚望;下有愧给弟妹做表率。家法严惩,汉辰咎由自取,就是自此断了腿,汉辰也无怨无尤,更何况只是跛脚。汉辰既然那日在祠堂答应了师父痛改前非,定然说到做到。”

也许是太过虚弱,汉辰的一段话缓缓徐徐了很久才在不停的咳嗽声中勉强说完。

顾师父已经被汉辰的表白打乱了分寸,原本准备好劝汉辰咬牙去承受另一场磨难的话,仿佛也有些苍白无力。徒弟汉辰俨然误会了他开场几句话的用意,汉辰怕是误以为他怕汉辰对祠堂受责一事心存不满,开始极力表白会承受家法带来的厄运——永远的断腿残疾。

顾无疾对汉辰的反应也很惊讶,平日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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