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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阳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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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季布出现了,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许地管束著他,他爱上了这种感觉,生活被季布划出了框子,他却出奇地有了安全感。他喜欢被季布管束著,他知道没人会理解他的这种感觉,可是他知道自己被人拴住了,所以绳子那头一定有人,而且就离他不远。
他看著楼下的街道,打开了窗户,再活一百年也是那麽回事,活著,花钱,浑浑噩噩,躲在角落里,像只癞蛤蟆一样被所有人厌恶,而最痛苦的是,这只癞蛤蟆还在心里惦记著那个视他为狗屎的季布。他想想自己也真像狗屎,季布不小心踩上了他,就被他臭烘烘地粘上了,还要让季布费那麽大的气力才甩得开,怪不得季布说他是狗屎,还真是确切。他的脑子乱了,又想起季布回来找他的事,季布还是回来了的,只不过不管他是因为什麽回来的,他都再也不会回来了。季布终於还是决定再也不见他了,所以才说是把钥匙还回来的吧,呵呵,卫未一想起他们一起住在这里的日子,那时候他快乐得快要升天了,季布也最不像季布。可是季布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句话不停地在他脑子里响,他快要崩溃了,他想让一切停下来,安静下来,他的腿放在了窗外,晃晃两条腿,就像坐在季布的阳台上,只不过这次他跳下去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他这块狗屎会粘在下面的人行道上摔得扁扁的,季布会来看吗?最好别来。卫未一从口袋里套出手帕包著的那只海东青,放在窗台上,等会儿可不要把它摔成粉碎。老头子回来整理遗物的时候一定会把这个还给季布的。
他的眼泪干了,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天上没有星空,只有城市光污染带来的一片橙红。手机响了,卫未一迟疑了,手机响个不停,他回到窗户里面,去地上捡起手机,是柏远打来的。
“未一,今天吃饭了吗?”柏远问他。
“关你屁事?”卫未一又回到了窗前,吃饭这种事好像离他很远了。
“出来吃个饭怎麽样啊?”柏远的脾气总是那麽好。
“不吃。”
“小一一,待会儿我去你家接你,就这麽说定了啊。”柏远呵呵笑著。
卫未一寒毛都竖起来了,“我不在家。”
“那……”柏远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季布知道卫未一要挂电话了赶紧踢了柏远一脚,柏远顺口胡诌,“今天我看见季布了,他跟我说了不少话,你想不想听听,想听我去接你吃饭啊。”
挂了电话,柏远很得意,“成了,他说晚上跟我去吃饭。”
“你提我干什麽?”季布并不领情,手指又下意识地抚摸著眼睛上的纱布。
“我的小爷儿啊,不提你,那个死倔的崽子能跟我去吃饭吗?你说你们俩怎麽这麽……你头疼?”柏远看到季布痛苦地揉著头。
“刚醒酒,”季布痛苦地说,“有止痛的药吗?”
“头一回看见季布这副德行还去喝酒的,还是说是酒後弄的?酒後打架?不像你啊。”柏远笑呵呵地看得挺受用,转头询问地看艾米。
艾米耸耸肩,“别问我,我是早上发现他的,把他送去医院之後他就在我家一直睡到现在,刚一醒过来就突然跳起来要来找你,我看他一只眼睛开车不太安全就把他送过来了。不过没什麽大问题,轻度眼外伤,那只眼睛明天就能用了。”
柏远连忙摆手,“我可不在乎他的眼睛能不能用,我的时间值多少钱啊,季布你竟然让我无偿接送你的小情人吃饭──不过他要是喜欢上我了,我可以跟他上床吗?”
艾米给了柏远一个眼色,让他适可而止,他可真能说到正点上。
季布没有什麽大反应,“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份大人请呢。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我也不知道我离开以後卫未一好不好,万一……万一他不好,这两天他非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不可,你替……你多看著他吃东西,我看他瘦了不少。”
柏远嗤笑,“那要是不瘦得多没长心啊?”
艾米扭开视线,季布脸上的表情越发暗淡得不像是季布,“总之谢谢你帮忙。”
36
“我不想吃。”卫未一无精打采地搅著自己的粥碗,又抬头看了看四周考究的装潢,“这是喝粥的地方?”
柏远放下菜单,皱著眉头看著这个难伺候的小祖宗,“你饿死事小,我没法跟季布交代事大,我不管你愿意吃什麽,就是快点把肚子填上。”
“切,季布才不在乎呢!他哪有那麽关心我。”卫未一撇撇嘴,本来没什麽大不了的一句话,可是季布这两个字一从他嘴里出来,他的眼圈就有些红了。他低了一会头,又吞了一口粥才说,“你看到他,他跟你说什麽了?”
柏远“哦”了一声,“也没说什麽,就是见到他了,聊起了你,季布说你瘦了,一定是随心所欲地散漫生活,不按时吃饭调养身体,太作贱自己。”他看到卫未一闷头吃粥,就放慢了语速,“其实……未一,不管是谁也好,总要咱们先自己拿自己当回事,人家才能拿咱们当回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才一个月吧,就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衰样儿,头发不是头发,衣服不是衣服,人模鬼样的。未一啊,要是咱们自己破罐子破摔,那季布可就真拿你当破罐子了。”
卫未一放下吃剩一半的粥碗,眼泪从脸上掉下去滚进碗里,吓了柏远一跳,卫未一自己抹掉脸上的眼泪,“太晚了,季布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昨晚季布回来找我,正碰上我找了个小男生……”
“季布昨天去找你,”柏远惊讶地看著卫未一,“他居然回头找你了?你说你这孩子招妓就招妓吧怎麽那麽不小心就被季布抓了个现形呢?”
卫未一恼火地抬起红眼睛瞪柏远。
柏远安慰地拍拍他肩膀,“好了好了,事已至此,你再後悔也没什麽用。季布生气了?”
“他根本就没怎麽生气。”卫未一低下头,“他还笑呵呵地看著我。当时太难堪了,看见他我就慌了,现在我都有点记不清他当时到底都说了什麽,反正他走了。”
“呵呵,”柏远笑了笑,“季布真正生气的时候,你能当时就看出来?”
卫未一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那小子最擅长喜怒不形於色,怎麽不憋死这丫的,”柏远笑嘻嘻地说,“今天我见著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可不太好。未一啊,你不用惯著他,凭什麽他说不要你就不要你,说要你就来要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他心里不好受我看出来了,甭理他,憋死他。”
“他才不是那样的呢!开始就是我的错,後来也是我搞砸的,跟他有什麽关系。”卫未一皱起眉头。
“我才说他一句你就受不了了,卫未一你怎麽这麽没出息啊,”柏远哼一声,“他是什麽好东西麽?明明是个死同性恋,却打死不承认,非要跟女人上床,在我看来他才是变态。明明喜欢你,心疼你到心尖上,还非要把你推出去,死活随你去,我听说过柏拉图式性爱没听说过柏拉图式SM的。你还是离他远点吧,像他那样的人,他要承受的生活不是你能负担得了的,你再跟他纠缠,早晚被他累死。”
“狗屎!”卫未一白了脸,站起来转身就要走,被柏远一把拉住。
“回来回来,要走也得把粥先喝完了。”柏远搂住卫未一的腰,把奋力挣扎的卫未一硬拖回来,“小祖宗,我告诉你,我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天你高低得把饭吃完了。我现在搂你可以了吧,这回你不能去找季布告诉他我非礼你了吧?你要是不吃饭我就当众摸你……某些地方了。”
卫未一气炸了肺,“你这个变态SB,放开你大爷。”柏远哈哈大笑。
正闹著卫未一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进来,“柏远,这麽大年纪了,你怎麽还是这麽疯疯癫癫的。”卫未一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自己倒是立刻被柏远松开了,他活动活动胳膊扯扯衣服,看见来的人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跟柏远年纪相仿,身边还跟著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卫未一直觉是有戏看了,也不急著走了,有几分高兴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啊,陈莫,你来了。”柏远看见那个男人,什麽疯癫,什麽自大,什麽天才式神经质的表情都没有了,说了一句话就呆呆看著那男人,还含义不明地向前伸出了一只手。
那男人笑了笑,搂住他的肩膀哥们好似的拍了拍,“来,柏远,坐下吧。”卫未一不以为然地撇嘴一笑。
两个男人坐下了,小女孩也被抱到椅子上,“果果,说叔叔好。”小女孩甜腻可人,脆生生地叫著叔叔好,还大方地送给柏远和卫未一每人一个糖果。
柏远呆呆地看著那个孩子,直到卫未一看不过去眼踢了柏远一脚,柏远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果果,五岁了吧?”
“恩,五岁了,淘气的很,今天她妈妈出差了,所以我带著她。”陈莫摸了摸女儿的头,“这位是你的小男友?”陈莫看了看卫未一,大约是觉得自己跟这个年轻漂亮的小男孩差的太远了,所以才自嘲似的笑了笑。
“啊,不是,他是个朋友,刚才我就是跟他瞎闹。”柏远赶紧解释。有什麽好解释的?真是蠢材,卫未一讽刺地看了他一眼。
陈莫也没什麽可说的,两个人聊了起来,柏远马上要举行的十周年摄影展,陈莫那普通市民的生活,他的女儿,等等。最後卫未一已经开始打哈欠,有一口没有口地吃著饭,陈莫看著柏远的样子似乎很爱恋,可是小女孩不断地生出事来吸引了陈莫的注意力,他的话题也不停地涉及到跟女儿有关的事,三句话便要讲起女儿的可爱。
饭菜上来,柏远喝了点酒,喝多了酒就笑了,似乎又要开始疯癫,“陈莫,我不嫉妒你妻子,我只是嫉妒你的女儿,哈哈哈。”陈莫低下了头。
卫未一猜测这是一场情人间的重逢和约会,只不过这场重逢实在是太平淡了,柏远一个人在喝酒,陈莫说他一会还要开车所以就没有喝,小女孩吃完饭闹著要回家,陈莫也就告辞了。只不过他抱著女儿离开的时候,卫未一看到柏远盯著陈莫的背影红了眼圈。
陈莫出了门,柏远回头便开始放浪形骸,哈哈哈地狂笑了一阵子,一口喝干一杯酒,“唉,我也还是俗人一个。”
“他是你情人?”卫未一问他。
“以前是,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毕业後我在摄影这行当里混,他念大学,也就是十年爱情,没什麽大不了的故事。然後他选择跟女人结婚,我不怪他,他爹是工人,他妈是残疾人,他要是娶不著媳妇生不了儿子,他老爸老妈能哭死,他们两个老人辛苦一辈子,供他念书不容易。所以那时候我们还没断,可是等他有了孩子,一切就不同了,那孩子占了他全部的心思。
哼,有办法吗?不服气吗?人家是什麽?是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连著筋。爱情是什麽?狗屁,风一吹就散了。从那孩子一岁开始,我就再不去见他了。唉,这个世界就他 妈是这个S B样,所以我他妈宁愿远离这个世界,”柏远兴许是醉了,“未一,季布他爱你,所以他连你要去非洲都不同意。我当年去非洲的时候,陈莫他哭一宿求我别去,想方设法地拦著我,我回来他见了我就又哭又笑,他爱我,就像季布爱你一样爱我,可是後来呢,只有那一个小女儿是他的命,我就算死在外边,他顶多叹口气。可是我也不怪他,这就是生活,这他 妈就是生活。孩子,我劝你,找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生活,就去那样生活。不要惦记著季布了,你要知道,咱们都不是这世界的人,这个世界上的人最後都是要殊途同归的,你没有办法拦住他们让他们陪著你去疯去死。所以还是死了心吧,所有的人,最後都是要死心的,死心才能活命。”
卫未一想起柏远的照片,那没有一点死心的意思,他拍的是生机勃勃的非洲,拍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鲜活的生命,停了一会,卫未一想到了自己,“季布根本就不爱我。”他停了更长的一段时间,“季布他是怎麽不同意我去非洲的?你不带我去,是因为你听了他的话?”
柏远皱起眉头,似乎在想什麽,最後说,“啊,我想起来了,季布他不准我告诉你。”
卫未一深吸一口气刚要骂他娘,柏远抢先说,“过几天我要办个私人摄影沙龙,季布也会来,你愿不愿意来就看你自己了,你来吗?”
卫未一没有回答他。
37
站在最高的楼上,看着太阳从古古怪怪的现代楼群间落入阴霾,而自己远离太阳远离尘嚣,下一张照片,还是这个视角,太阳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说不出口的落寞。在另一张黑白照片上,一对漂亮的男女在宽阔得几乎有些空旷的图书馆里阅读,季布猜想他们本来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一同看书的情侣,可是卫未一偏要在正中间的位置取景,又偏偏用一扇拉门的门框挡在视线正中,在视觉上把他们分割在两个不相干的空间里,照片冷漠的黑白色又把空间渲染得无比理智利落。下一张,雾蒙蒙的画面上两个人在一片广阔平地上牵手走向画面一角的强光里,可是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另一角的阴霾里才隐着楼群和死树……
季布喝了一点柏远从法国带回来的香槟,没有醉却有些晕。艾米跟他一起看着照片,“卫未一拍的真不错,只不过看了之后很难过。季布你觉得呢?”
“我不想说话。”季布喝光了酒杯里的酒,“也不想听别人说。”
艾米从来都拿季布的话当耳旁风,“这就是卫未一的内心的话,我觉得他比我想的离你更近。”
季布的目光没从那些照片上挪开,那种过分的沉醉和专注让艾米觉得有些悲伤,她低了一下头,看到季布无意识地用手指在酒杯上轻微地抚弄,就像心疼的人总会有四肢抽搐的动作,“你心里不好受?”
“嗯,”季布轻声回答了她,目光仍旧没有转开,“他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又比谁都重要,那种感觉是……”他转开头看到了跟在柏远身边的卫未一,他正面无表情地不停被柏远介绍给圈里有头有脸的人,季布轻笑了一下,“呵,你看他那副样子,离不耐烦已经不远了,如果他现在开口说话,一定会把那些人得罪到对他深恶痛绝的程度。”
“归根结底还是卫未一选错了人,他要是选了柏远,他就不需要这么痛苦。”艾米看着他们,“柏远那个疯子好像倒是能跟他尿到一个壶里去。”
季布又看了他们俩一会,含义不明地笑了笑,“卫未一受不了柏远,柏远也受不了卫未一,他们俩——疯不在一个点上。”
艾米笑出来,一回头,“啊,卫未一往这边看了,我去找喝的了。”
卫未一看到艾米挽着季布胳膊挨着季布的耳朵说话,心里有点不痛快,皱起了眉头,艾米看见了,抬起手高高兴兴大大方方地做了个道歉的动作,然后就跑开了。卫未一被艾米的爽利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柏远早就看见季布了,笑嘻嘻地在卫未一的耳边说,“去吧,小一一,快点去折磨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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