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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女配生存手札-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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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身上一样有颗红痣。”谢蓁补道,视线却溜向谢元。
随着婆子肯定点头,谢元瞳孔骤然紧缩,半晌却仍然压不住声音不稳艰难开口,“你……仔细说说。”
“民妇没见过那位小姐的面儿,听声音是个温柔的人儿,当时民妇被人威吓,还是那位小姐开口解围,同孩子温柔说话,期盼孩子出世。所以民妇接生的时候也是万般仔细,孰料还是出了差错,令那位小姐殒命。”那婆子像是陷入自说自话,“那胎象明明还要晚一个月,却偏偏早了,险些保不住孩子,当时有人来给那位小姐喂了汤药……最后,最后孩子出世,女子却是血崩没救过来。”
喝的是什么汤药,昭然若揭,比起万家一个漂泊在外的小姐,一颗稳住谢元的棋子,孰轻孰重,万家选了后者。
谢蓁能想到的,谢元如何不知,甚至想的更多,当年马背上惊鸿一瞥,少女容色明媚,娇俏模样刻入心间。随后又是几次不经意交集,是了,如今想来那几次交集时不大不小的状况,分明是那人不熟悉所致,娇俏跋扈的,温婉似水的,两个人若是仔细,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那那时候的自己呢?
“元哥,爹要让我入宫选妃,我不想去,我想跟你在一起,元哥你去同我爹提亲可好?”
“没想到我姐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呢,到时候让她替我去,你说这法子可好?”
“元哥,看到没,那个就是我姐姐,我们是不是很像,不过她在外头长大,长成个沉闷性子,说话也怪没劲的。”
再后来,他与她约见,桃花林花瓣纷飞,他应景吹箫,少女惊喜过后,卷袖舒展,轻盈灵动,那一瞬的神采叫周遭美景都失色,再难忘怀。
而后禁不住情动,在女子娇媚喘息中浑然忘我,事后他许下承诺上门求娶,却不料变故横生,他被派出兵,再回来心爱之人已成后妃,万家竟那般胆大买通宫人将人送入宫中,再是那一声声的哭诉质问自己为何失约。
这些年他最是懊悔,莫不是自己晚了一步。
如今却被告知,这一切是万家的谋划,谢元踉跄退了一步,他自始至终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好用得很!
“若是那位小姐还在世,瞧见姑娘如此,定是欣慰的。”婆子为了活命,自然是拼命拣着好话说。
却不知这话又划开谢元的伤处,那一抹殊色存在记忆鲜明得恍若昨日,这些年无论驰骋战场,还是夜深人静,总是伴着自己的,却是这样一场阴谋下的牺牲品。
心痛,愤怒,怨恨……糅杂一起,谢元双眼泛着猩红,浑身煞气。
“谢将军?!”兜着斗篷的女子一身淡紫宫装,恰是万贵妃身边的婉秋,原以为买通外头的看守,却没想竟会在里面直接撞上谢元,难怪门口那侍从欲言又止,却不知这是谢蓁的交代。
谢元想也没想地扼住了婉秋的脖颈,一腔戾气仿若发泄,“想灭口继续玩弄与我?”
婉秋猝不及防,手中东西印证那话般掉落地上,在谢元眸中勾起巨大讽刺。“将将……军误误会……”
隐在暗影里的婆子吓得不轻,指着婉秋含糊了一声是你,显然也是认识的。
谢蓁一改冷眼旁观,这人乃是万贵妃心腹,又是随入宫的贴身丫鬟,婆子竟然认得那就只有……
“我娘万眉可是万贵妃害死的?你可是充当她的帮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6章
帐子外,火光隐隐,乐声糅杂着交谈传了过来,绡帘低垂;敞椅上的女子一袭金橘色百褶堆花宫装;神色却在跳跃的烛火下凝了焦灼之色。
恰是陪梁元帝出席庆功晚宴的万贵妃,中途借口离席回了自个帐子,可派出去的人却一直没有回禀,心底隐隐有不详预感。
说起来又怨,当初若不是母亲做事做的不够干净,今儿她何至于落此地步。偏巧,这事她本就做了两手准备,若一直没被捅破也就罢,即便捅破,单凭谢元对她的情意,只消歪曲那些都不过是不得已之下的托词,想必也不是难事。
那丫鬟若是谢蓁找到的尚有余地,何况是昭王这个死对头,此地离京数百里,说是先见如何可能,还是找人冒充的可能性大些。呵——各个都是存了要对付她的心思,只是这般用心不知打底是不是怀着旁的目的!
可那婆子知道的太多——决不能活!
万贵妃神色一厉,紧紧握住了手边靠着的软枕,语气急促了道:“去瞧瞧婉秋回来了没有?”
一宫娥领命去了帐子外探听,不多时就匆匆撩了帘子进来,“娘娘,没瞧见婉秋,倒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询问娘娘是否身子不适,皇上要赐长生酒喝,娘娘您……”
万贵妃眉心紧紧蹙起,心底对梁元帝此举嗤讽得不行,嗬,就那劳什子长生药,不过是道催命符,倒是有些意外撑了这许久,不过也好,她还没要到那东西……美艳女子坐在梳妆镜前一抹胭脂,脸颊晕开俏丽绯红,方离开了帐子。
宫娥掀开帘子,外头喧嚣一下入耳,寒风朔面,宫娥灵巧地替贵妃戴上了帽檐。正是此刻,万贵妃蓦地察觉一抹视线,猛地瞥去,恰好看到不远,夜幕下傲然立着的男子,依稀能看到他们年少时的模样,鲜衣怒马许下未来。
只是这份期许终究败给了荣华。
万家需要一个万贵妃,而她也需要一份至上荣宠方不辜负此番容貌。
而那注定被辜负的,此刻立在那,风霜满面不改,有太多次她能从那双眼中读出爱慕之色,甚至有种隐秘欢喜。心底冒出一个得意声音在叫嚣,仿佛是在回应多少年前——看到了么,他爱的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而你只不过是个替代,该被抹去的存在!
“听闻万贵妃那有一枚臣心慕之人的耳坠,多年不得成双,还请贵妃娘娘成全。”冷峻声音裹挟着锐利,他就如此直视着眼前人,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神情端肃。
万贵妃倏地攥紧了手中帕子,神色变不过一瞬,就敛了姿容,平和表象下唯有自己清楚激流涌动。
“谢将军这话没头没脑,什么坠子,本宫怎么不知。”语气婉转动人,凝神细听仿佛还带着……几分委屈。
谢元凝着这人,人原旧还是那个容貌艳绝天下的人,可这一瞬,他只觉得再不认识了。匆匆十数年过去,谢元这时才猛然察觉,原来万妁的的确确已经成了皇帝的宠妃——万贵妃了,精致的妆容盖住了她的神情,教人辨不清从她脸上露出的笑意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方才那丫鬟的话重新激荡在谢元心中,反复回响直接化成了凄厉的悲鸣,仿佛有人在一遍遍的质问他,为何叫她空等失望了这么多年。一时间,懊恼自责如漫过头顶的湖水,叫他忍着濒临窒息的痛苦。
谢元再将视线转向眼前此人,不能克制心中厌恶。他并非愚钝之人,却被万妁一个计骗了十多年,这回猛的惊醒再回头看当年那些事,凄楚异常,当年种种何尝没有半点迹象可循,只是他一味信任万妁半点没疑心过。
他对她的情意反成了交入她手中最终刺入自己胸口利刃,而反之……万眉的手记,字迹秀丽如人,字里行间于他,于孩子的欢欣,如钝刀一点一点剐磨。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一只画眉鸟跃然纸上,勾勒出美好幻想,当时,她一定是盼着自己回来接她,绝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要她命的骗局,而那布局的恰是她最亲的人。
谢元近乎是痛恶地看向万妁,眸中冷厉让人生出退后的寒意。
万贵妃捏紧了帕子,瞥见寻来的青衣太监,最初的惊慌过后反而异常冷静,身旁只有她的随身婢女,索性撕破脸地笑着低语,“若本宫不还,谢将军又能拿本宫如何。可别忘了,所有的事皆是出自的将军谋划,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倘若有些许差漏……本宫以为谢将军还得为自己身边人好好做打算,思量清楚再行事。”
谢元闻言神色冷到极致,面前女子妖娆笑意却是蛇蝎。可笑自己被蒙蔽十数年,一再被利用,满心以为是自己当年不过果决才害了她。岂料他驰骋沙场奸敌无数,到头来这半生被一个蛇蝎妇人玩弄在鼓掌中,当真可笑!谢元眸中凝聚浓墨深不可测,犹如里头掀起的狂风骤起即将要呼之欲出。
万贵妃见他不出声自然以为自己胜了一筹,是了,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太晚了——就算是谢元现在想收手也不能了!她正是得意之时,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往后直推回了帐子,那只手力道奇大,万贵妃呼吸不畅,更是不料谢元胆大至此,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元。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般胆大妄为!
万贵妃自持是宫中宠妃,哪里潦倒谢元会在账外对她这般下手,当真是命都不要了么!然而,触及到谢元眼底翻腾的怒气,她倏然心惊,脸上的神情一分分惊恐了起来,“谢……”
万贵妃自是想开口说话,可谢元恨极此人,再不想从这张信口雌黄的嘴中再听见什么话。所以方才她才刚露了意思,他手中的力道又更盛之前,冷漠瞧着这张因窒息而五官扭曲的脸。即便是容貌冠绝又如何,到底不过是心思歹毒的恶妇!
“贵妃占了不该有的,总该要还的,欠她一条命,欠我儿的,臣定当讨还。”谢元忽然欺身前来,微微俯着头咬牙道,似乎每一个字都倾注了恨意。
话落,散在风中,那身影蓦然离开,却留下彻骨寒意。万贵妃几乎惊惧当场,身子一软瘫软在地上连连喘息。她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脖子,纤纤细细——只消谢元方才再用半分力气,自己恐怕就要死了。
跟随万贵妃的宫娥被谢元的手下制着,捂着了嘴,简直要被吓昏过去了,待被放开半晌才找回声音,“娘娘……”那谢元竟敢在帐子前就跟贵妃动手,这……这简直是疯了!
万贵妃失魂了片刻才猛的惊醒,拢了拢领口掩住了方才脖颈上落下的红痕,眸色也渐渐漆黑起来,“无碍——皇上还在等着本宫过去。”
随着入席,觥筹交错,人影攒动,相较营帐处热闹异常。万贵妃扫过,见谢元不在席间,心思稍掩,笑靥迎上了梁元帝,道了声臣妾来迟。实则心底依旧难平,谢元那话叫她深思惊恐,只是若要叫她就此收手认命也绝不可能。
棋子不听话,在祸害之前弃了就是……万贵妃衣袖下的手狠狠攥紧了,修长的指甲莫入掌心刺得人生疼,仿佛唯有靠着这点疼她才能逼得自己更谨慎。
梁元帝微是皱眉,“爱妃可是身子不适,脸色瞧着这般差的。”
“大抵是有些受凉,不碍的,还请皇上赐饮长生酒好叫臣妾也能强生健体。”万贵妃强打精神虚虚笑应。
梁元帝见人齐了,一拍掌心,自有宫娥端着酒盏穿梭奉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梁江山永固。”
“……”
梁元帝在一众恭贺声中笑着饮尽,又往旁看了一眼,发现万贵妃竟神色恍惚地端着酒盏,“爱妃?”
万贵妃方是回神地紧忙饮尽。“多谢皇上恩赐。”
梁元帝睨着她,面容背了光影有些模糊,更看不清神色,只声音低低沉沉携着一丝道不清的意味,“爱妃既然身子不适,朕陪你回去。”
万贵妃咬唇,再是敛住了心神,思及心底打算,稍稍推拒了一声使不得后,半推半就地由着梁元帝拥着离开。
挨着不远的坐席上,谢蓁随之弯起嘴角弧度,恰好与投过来的视线对上,冲着宋显珩眨了眨晶亮眸子。
事情的发展如此顺遂,得亏了宋显珩,恐怕万贵妃怎么想也想不到她以为的美梦会成噩梦罢,单是想想,就让她禁不住心情大好。王皇后势弱恰好让她放松警惕,给了可趁之机,这可真真是应了那句趁她病要她命的老话,决不能再给她掀起风浪的机会。
梁元帝走后,群臣氛围更显轻松自在,女眷们交好的三三两两而坐,离谢蓁不远,林芷与秦兰馨低头交耳,皆是划过一抹阴戾之色。
谢蓁放松之下,一时忘了先前戒酒之说,贪了两杯。压在心头的大石已经挪开大半,满心想着的都是万贵妃最后的下场,待玉瓒传话眸子亮闪,寻了方便借口低调离席。
夜空繁星点缀,这里没有京城里的亭台楼宇遮掩,天幕圆弧一览无余。谢蓁站在宋显珩的獐子外,看着堑河上燃起的烟火,在咻咻的爆裂声中几乎掩盖了底下的喧闹,自成美景。
“我说的没错罢,这人就是不要脸找昭王去的!”暗影中发出少女鄙夷声。
“她——”偶然一簇烟火乍然在头顶裂开,照出秦兰馨苍白怨愤的面孔,眸中嫉色一览无遗。
“哼,昭王竟会看上她也是奇了。”林芷咬牙切切,尤是记恨谢蓁让她白日出丑,忽而神念一动有些急切问道,“兰馨,让你的人快些。今晚之后,我看她还有何面目!到时昭王必然再看不上,便是你的机会了!”
秦兰馨咬唇,瞪着谢蓁脑海里满是被那人温柔相待模样,遂点下了头。她调了父亲身边的护卫,到底还是应了林芷的计划,只消等下敲晕谢蓁,送去那个好色的雍王世子那,谢蓁这辈子就完了!
然左等右等,却等不到护卫,待秦兰馨觉出不妥要回身之际,兀的被人自后头敲昏了过去,连林芷一起,被黑色劲装的宋赟揽住。
“王爷——”
宋显珩面罩寒霜,扫过宋赟怀里二人一眼,“照她们说的,送去雍王世子那。”随即一顿,“你守到明日。”
宋赟颔首,当即明白王爷用意,明日定要有一场热闹可瞧。
谢蓁从烟火中回神,依稀觉得有什么响动,随之瞧去,便看到宋显珩锦衣玉面出现在眼前,烟火当空,仿若成了布景,衬托而立,叫人半点移不开眼。
隔了不过十数步,宋显珩凝着月光清晖笼着的人儿,那一抹失神收入眼底,浮起星星点点笑意。
谢蓁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直到跟前,忽而脱口,“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宋显珩挑眉,屈大夫的《山鬼》么,倒敢用来调戏自个。氅衣笼下,将人紧紧罩在了里头,连同人一起,就像亲密拥着的姿态,甚是暧昧。
谢蓁被抱了个满怀,暖意扑面,酒意熏熏,“唔,小心被人看见。”
宋显珩尚未应声,便听怀里的人儿痴痴笑道,“你是仗着我爹没工夫管你,不记打。”言语之中满满的促狭之意。
“蓁蓁——”宋显珩听着那软软语调,低垂视线与她相接,眸光中流转异色。“确实得趁着机会。”那声音低沉黯哑,萦绕耳畔勾起丝丝酥麻之意。
谢蓁仰着脑袋,整个重心都倚在了宋显珩身上,正是轻松惬意的时候,映入宋显珩倏然放大的俊颜,唇瓣覆上,携着空气里的凉薄,却似星火燎原般霎时点燃。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7章
一吻绵长,临到分开,谢蓁都还有些失神,嫣红唇瓣不自主抿着,耳畔恍惚有人低呼,她这才回过神地要退开去,却发现根本挣不开宋显珩的力气,抬眸对上,那深邃眼底分明有把传闻坐实的架势。
“你……”
宋显珩敛声道:“届时回京提亲,还请蓁蓁帮忙说话,请——未来岳丈手下留情。”
谢蓁一怔,随即一张俏脸绽开绯红殊色,看着那眸中笃定的笑意,偏就不肯如他意地故意磨了磨牙,“敢来我爹一定九节鞭伺候。”
宋显珩眸中无奈更甚,低低叹了一声,“谁让我要抢的是他的掌上明珠呢,留口气就成。”
那亲昵语调就呵在耳边,酥麻,惹人心悸。谢蓁红着一张脸,心中却是欢喜的,何其有幸,能两心相悦相知。
“小姐,那名仆妇想见您。”谢十三清冷的声音蓦然出现在后方,一身玄黑劲装,衬得偏于阴柔的面孔趋于肃杀。
只是在谢蓁眼里,这副模样更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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