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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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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分不出,枕边人总能察觉一二。更何况宁左是她全心全意待过的人,若换了人,她怎会分辨不出?

宁右很好,自他来了府上,那些仗着宠爱的妾室再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尝到以往被宠爱的滋味。

她伸手摸了摸宁右的脸,半苦半笑:“但愿下辈子,红线不要绑错了…”

房芊芊生下的是个小郡主。

皇后和房岳秀等人闻讯来时,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最后一丝温度。房岳秀立在屏风后,脸上俱是悲痛,房芊芊的母亲已伏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皇后坐在一旁掩帕擦着泪,跪着一屋的奴才全都在哭。

唯有宁右立在亭廊中,一丝丝表情都没有。

下人给何湛打着伞,他将手抱在袖中,看着远处亭廊中的宁右,唤了句:“殿下。”

宁右转身,眼泪已经落下,眼睛通红。何湛走到他面前,低声说:“殿下节哀。”

宁右哽咽着:“三叔,我对不起她…生前,没能好好待她…”

何湛拍了拍他的肩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将自己的命留给了那个孩子,你以后好好疼爱她。”

房芊芊香消玉殒的事,先何湛一步传到了安王府。

宁左正在园中联系走路,得知这个消息时候,若不是旁人扶着,他定会跪倒在地。他没哭出来,只茫然地望着四周,眼前全是房芊芊的模样,却遍寻不到。

当着下人的面,他硬生生将哽咽压下去,哑着声问:“怎么会呢?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

“听说太子妃不慎滑了一跤。”

宁左握着拐杖的手骨节泛白,手禁不住得颤抖着,末了才强镇着声说:“本王伤势未愈,不便亲自前去,差人去看一看,好好安慰太子,让他…节哀…”

下人点头退下,宁左唤住他问了句:“孩子…孩子还好吗?”

“是个小郡主,一切安好。”

“好,好。”宁左挥手遣人退下。等四处无人时,陪宁左走步的小厮问:“爷还要走么?”

“…回书房吧。”

宁左叫人清了清周围,只留他一个人独坐在书房内。不甚明亮的光从紧闭的窗扇中透出来,落在他面前的书案上,他静坐良久,心中积郁的怒却没有消散半分,反而越升越大。

他狠狠将案上的书扫落在地,愤怒决堤便如洪水不可阻挡,他疯一样地砸着书房中的东西。右腿已经不用拄拐就能走上很久了,如此一来,这股怒气就如狂风似的席卷书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博古架上的珍品一并被他扫落在地,不知无意中触到什么东西,宁左只听轰隆隆的声音从中滚出来,博古架缓缓张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展露于前,惊得宁左停下所有动作。

他睁大眼睛看向黑暗中,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方密室。他扶着自己的右腿,一瘸一拐得走了进去,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从门口看见一个鹤灯,用火折子点燃后,整个室内都亮了起来。也不知这里是什么构造,顶上的明珠像是借了鹤灯的光,发出白昼似的亮。

他转过角,朝室内最开阔的地方望去,被突然从黑暗中浮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他陡然缩身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那个人影未动。

再仔细一看,竟是个栩栩如生的泥塑。泥塑脚下环绕几只幼鹿,鹿是木雕的,可身上的皮却是真皮,远远望去是“仁禄和寿”的欢乐之景,却让宁左看得毛骨悚然。

环顾周围,四壁挂满了画卷,工笔惊人,画中的人似活了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画卷中走出来。

宁左惊得不能呼吸,瞪着眼睛,像是窥探到一直藏于黑暗中的秘密。

因为这里的一切,无论是木雕还是画作,都是一个人…

都是…何湛…

第94章 遇魔

波上生清风,水光粼粼。

宁晋坐在河边,手中执着一根鱼竿。听到脚步声,宁晋举手示意来者噤声。再等了片刻,鱼鳔微动,宁晋收竿,咬钩的是条大肥鱼,鱼尾巴扑棱棱地拍打着,落到宁晋手中却毫无招架之力,骨碌被丢到鱼筐中去。

此时,来者才报:“已照王爷的吩咐,将事情告知‘安王’。”

“发妻身殒,他都未能陪在一侧。无用之人,真是可怜。”说着可怜,宁晋的脸上却是似笑非笑。

宁晋挽着袖口,将一筐的鱼儿扔给侍卫抱着,穿过葱葱郁郁的密林,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随行的人递上湿帕给他净手,宁晋一根一根手指擦干净,说道:“将虾挑出来,余下都送到忠国公府去,说是本王孝敬三叔的,请他好好补补身子。”

上元节那晚宁晋没少折腾何湛,早晨醒来时,何湛还在同他生气,连碰都不让碰了。

几条鱼儿,能哄得好么?

侍卫领命,抱着一筐鱼就去往忠国公府方向。

城外的这片野塘很大,城中有商户包下来养鱼虾,宁晋今天有了钓鱼的兴致,肃清周围,钓了大半天,好好地尽了尽兴。

侍卫一走,宁晋身边无人,马车停在林子外,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

云动光微,林中蒙上暝暝色,清灵的风拂开他的衣袖,树叶沙沙作响。光色闪现,披星踏月,刺破空障,直指宁晋的心脏!

宁晋眉目疏淡,侧身一闪,那柄刀刃已被他稳稳夹在两指中央。

来者没想到宁晋还有这样的功夫,惊着抽刀,却发现那刀如同被钉住一般,抽都抽不出来。眼见腹部就要受一掌,来者弃刀退身,方才躲过一记。

可不等他退稳步伐,宁晋如同影子一样移到他的面前,一把就将他脸上的黑纱揭下。

宁晋眯了眯眼:“潘威。”

潘威不想宁晋竟能认出他,杀心大动,狠道:“没想到睿王竟能记得小人。”

“能让本王记着的人不多。”

当初就是潘威抓了何湛,用尽各种刑罚,打得何湛遍体鳞伤。这些宁晋都知道,可当时的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是那时,他第一次有了想得到权力的念头。

宁晋将刀扔给潘威,他惊着接过,横于胸前,看着宁晋的神情,蓦然浮上恐惧感。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拜国公爷所赐,小人当年做了替罪羊,被狗皇上剥下官袍。这些年活得艰难,接点儿活来维持生计,有人开了大价钱,让小人要拿你项上人头。”

宁晋笑了笑:“那个人可真是不长眼,京城那么多高手,找哪个不好,偏偏找你这个三脚猫?”

潘威脸色一僵,翻刀立现:“那就…领教了!”

宁晋如同逗猫似的跟他过了几招,中途也不知是走神还是如何,竟叫潘威寻着空档,刀穿袖而过,在宁晋胳膊上立刻划下一道血痕。

宁晋捂着伤口往后退几步,潘威见占了上风,怎会放过此等机会,提刀飞身冲上去,狠狠砍向宁晋!

雷光电烁,不过眨眼之间,潘威的攻势被两名影卫截下,潘威未来得及反应,肩膀碎骨一痛,被扭成了极为奇怪的形状,哀嚎声直冲云霄,惊得林鸟丛飞。

宁晋说:“…要活的。”

影卫松了手,将潘威踩在地上,静候宁晋发落。

潘威疼得在抽搐,已经说不出话来。宁晋睥睨了他一眼,说:“问出买主是谁,大理寺的刑罚,本王要他全受个遍,一样都不能少。”

“遵命。”

其中一名影卫再问:“爷,您的伤?”

“同国公爷说本王遇刺,请他速来睿王府一趟。”

影卫:“……”

在笑吧?!影卫的确看见自家王爷受伤之后在笑,对吧!

影卫木着一张脸来到忠国公府,将消息告诉正在养花的何湛,惊得他差点将手中的小孟兰打翻。

影卫为他的小孟兰默哀三秒,全程无动于衷,木声慰了何湛一句:“王爷并无性命之忧。”

身为一个影卫,也有自己的忠诚和信仰。他在宁晋身边跟随多年,宁晋是何等风姿卓越的人物,影卫领略得最为深刻,他坚信这样的人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都愿为宁晋一战。

可这样的人却死命栽到了忠国公的手中,为得欢心,耍尽了心机和手段。

身为一个影卫,他第一次怀疑人生,不禁想捂着胸口大喊一声,还我貌才独绝的王爷来!

何湛想都没有多想,即刻动身随影卫到睿王府来。

宁晋就住在破月阁中,窗外桂花枝上抽出嫩叶,何湛还未靠近,就闻见清苦的药味从中飘出来,心里乱得厉害。

影卫不再跟,何湛推门而入,往屏风内寻去。宁晋倚在床头,大夫正在一旁为他包扎胳膊上的伤口,见何湛来,他弯了弯唇:“叔…”

大夫处理好起身,低声嘱咐几句,宁晋将他屏退,抬起满是病容的脸,冲何湛招了招手。何湛无措地坐在床边,问他:“哪里受伤了?是谁…是谁行刺?在哪儿?”

宁晋:“我都不让他们告诉你了。”

“真没事?”

宁晋见他蹙着眉头,不忍再让他担心,握住他的手说:“只是轻伤。”

“别…别吓我。”何湛无可奈何地叹声说,“我不在你身边,没有办法保护你,你一定要小心。”

“叔,我没事。”宁晋亲了亲何湛的手指,“真的。”

何湛勉强笑了笑:“查出是谁了吗?”

“潘威。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何湛:“怎么会是他?”

当初何大忠以死明志,这就证明这是冤假错案,潘威也因此被革职。他会出现,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为什么偏偏要刺杀宁晋呢?

宁晋答道:“他说是有人指使,我已经叫人去问了。”

“无论使什么手段,都要从他口中撬出幕后指使来。”

宁晋虽然欣喜何湛能来,可看见他竟会如此担忧,心中甚觉后悔。不过是一场行刺罢了,他身为睿王,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少么?

何湛陪着宁晋直到傍晚,中途便得知这个小崽子压根没受什么大伤,只胳膊上划了浅浅一道,当即冷下脸,盯得宁晋头皮发麻,扯着何湛的袖子同他认错。

何湛生气归生气,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喂宁晋吃了饭。等到夜再深些,影卫那边果然从潘威牙齿中撬出了消息来。

“对方带着面具,连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对方说,若王爷问起,就让他转告您,他…之前已经提醒过国公爷了。”影卫的声音越说越小。

宁晋疑惑地看向何湛,可何湛自己都一头雾水。

忽地,何湛脑海中浮现一句话——“何湛,让睿王小心一点哦。”

宁恪…!

他蓦地一惊,眉头深皱。如若宁恪真要杀睿王,不会让潘威这样的角色来,这只是一个警告,但警告得不是睿王,而是他。

宁恪知道些什么?知道他其实是在为睿王筹划吗?

宁晋从他神情中看出端倪,问:“叔可是有什么头绪?”

“…没,一时想不出什么。”

“无妨,你不用担心,我会应对好一切的。”

影卫俯身退下。宁晋想跟何湛喝几杯酒,何湛夺了他的杯子,说:“少喝酒,最近警惕一些。”

宁晋眼睛水漉漉,委屈地说:“胳膊疼。”

“少来这一套。臣明日不用到太子府去,今晚留下陪你。”

敢情要去太子府的话,他就不愿留下了?宁晋不太悦,可何湛愿意留下来,他已一本满足:“真的?”

何湛说:“臣在外间睡。”

“……”

果然是惹炸毛了。

翌日,何湛没有回府,吩咐马车来,亲自去了一趟皇宫。他去请见淑妃娘娘,景昭帝也在淑妃的宫中,见何湛请见,景昭帝问他来宫中所为何事。

“臣之前留了几本书给四皇子,今进宫来问问他的功课。”

景昭帝大笑道:“太子说你旧疾在身,不便操劳,望允你不再管那个小魔王,朕还以为你被恪儿烦得不行了,看来并非如此呀。”

淑妃浓丽的眉眼带了些艳笑:“恪儿肯跟着太师学,自是好的,皇上怎的总要说他是小魔王?您可不许偏心,前几天恪儿还说要太师教他骑射呢。”

“好。好。爱妃说得对,那个小子聪明,若是肯学,来日也能成器!不过,这还要问问何爱卿肯不肯教了。”

“能得四皇子天资聪颖的弟子,是臣的荣幸,臣怎有拒绝的道理?”

皇上叫淑妃哄得很高兴,见何湛也愿意,当即下旨允何湛进宫教导宁恪六艺。

何湛领命后,由宫人带着,从小紫竹林中找到宁恪。

宁恪还拿着那根竹竿练习几个基本的招式,他似找到另外好玩的东西,平常不再拿宫人取乐,每日都会来竹林中练剑。

宁恪的竹竿指向何湛,笑嘻嘻地翻转着手腕,脸上明明还有少年稚气,可一双眉眼却利得很:“你来找我了?”

“臣自今日起会来宫中教殿下功夫。”

宁恪说:“那天,你可是说讨厌我的。如今怎么改变主意了?”

何湛微微笑了声:“臣的讨厌冲着殿下,不像您,讨厌臣,却要将剑往别人身上打。”

宁恪歪歪头,状似天真无邪:“谁说我讨厌你的?你这么好玩的人,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宁恪竹竿一挑,打在何湛的胳膊上:“教我。”

何湛夺过竹竿,手腕一翻,以竹竿作剑,翻出漂亮的剑花来。宁恪的眼睛亮了亮,从别处再寻了根竹竿来,学着何湛的模样,胡乱学一通,只照着葫芦画瓢,学出个样子。

何湛直刺到他的胸口,戳得宁恪退后两步,淡声说:“臣教剑,喜欢与人对式。”

宁恪揉了揉发疼的皮肉,撇着嘴说:“何湛,我今天很开心的,你不要总招惹我。你不是个惯会讨好人的小狗么?怎么到本殿下这里,就不会摇尾巴了呢?”

“看来殿下还不知道臣为何会来这里。”

宁恪恍然点点头,笑着说:“好啊,你将刚才的花把势教给我,我就说一件你该知道的事。”

何湛没作犹豫,将方才的剑花再同宁恪演示一遍,宁恪咯咯笑出声,乖乖地跟在何湛身后学。

“腰!”何湛竹竿打在宁恪腰上,走过去把住他的手腕,“此式是用来迷惑人的,但亦是剑法中的招式,再怎么花哨,肩腰腿都要用上力,蓄势待发,动如脱兔!”

话一出,宁恪翻转的手腕一挺,直直刺出去,与刚刚何湛打他的那招无异。

宁恪再练几遍,已有七分样子。

何湛陪他练了一下午,宁恪满头大汗,幼嫩的小手被磨得发红,他竟一吭都不吭,直练到自己满意为止。

收势,宁恪呼出一口气,冲何湛笑了笑:“如何了?”

何湛睥睨他一眼,道:“尚可。”

“明日再来。”

“如此,殿下也该兑现诺言。”

宁恪将竹竿有模有样地背到身后:“师父当真一点亏都不肯吃呢。”

“臣没有时间同你多耗。”

“别担心,睿王不会有事。您不如多去安王府走走,我的哥哥好像病得不轻。”他指了指脑袋。

第95章 双生

因宁晋遇刺一事,何湛在睿王府中耽了一天。等到晚间回到忠国公府,他才听下人说安王派人来府上请过,可惜何湛不在,来请的人只能回去。

何湛心中疑惑,不知宁左来请他作何,但念着天色已晚,只能先作休息,第二日再去安王府看看。

傍晚时分四方云动,将闷热驱散,云端电闪雷鸣,雨哗啦啦地落下来,催得花枝乱颤。

宁左坐在轮椅中,双手交握,望着夜色中茫茫雨幕。婢女穿过亭廊,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苦药汁。

见人来,宁左问了句:“吩咐去请三叔的人有回信了吗?”

“禀王爷,人回来了,但国公爷不在府上,不过已经跟府上管家打过招呼。”婢女将药碗端给宁左,说,“爷趁热喝了吧。”

宁左皱了皱眉:“不喝,味道怪怪的。”

“太医叮嘱过的,这样王爷的腿才能好得快些。阴雨天,腿可还疼着么?”

婢女一说,宁左才感觉到右腿上的丝丝冷痛,只能忍着将药喝下。宁左说要再去书房看看,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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