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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云录-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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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吓得跪在地上颤音说道,“老夫人饶了奴婢这回。”
两个人影子变矮了,另一间屋子里值夜的丫鬟们听到叫喊连忙进来,屋子里又多了几条黑影子,在墙上做着各种动作,老夫人白眼一翻尖叫着晕过去了。荷香几个丫鬟哭喊着老夫人。婆子就急忙跑去给侯爷报信去,屋里又点亮了几十根蜡烛,光源从四面照过来。墙上那些人影淡淡的不见了。
李鸣唯从熟睡中惊醒,几个丫鬟围在齐氏身边痛哭,李鸣唯心里一片冰凉,齐氏到底还是先他而去了。不由得跺足捶胸的大哭起来,玉潭红着眼睛说道。“还请爹爹节哀,娘亲的身后事要紧。”
李鸣唯大哭道,“还能怎么样,尽我所有罢了。”
忙乱中老夫人那边的婆子又跑过来哭喊着。“侯爷不好了,老夫人晕过去了。”
老母亲没少了和他玩这套把戏,老母亲喜欢找齐氏别扭。时不时的总要气得病上一回,又是心疼又是肝疼的。媳妇孝敬婆婆天经地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李鸣唯是个孝子,再不肯叫母亲心里不自在了,齐氏又贤惠,受了委屈也都忍着,这些李侯爷心里都明镜似的,如今齐氏挺尸在床,老母亲又玩这招,李鸣唯气得额头上的青筋乱蹦。
偏偏那婆子不识趣,直着嗓子嚷着,“老夫人撞见鬼了,夫人过去找老夫人索命了。”
玉潭上去就给了那婆子一巴掌,哆嗦着指着婆子恨得说不出话,夫人这边的丫鬟仆妇也都恨坏了,夫人刚走就糟蹋夫人的名声了,还好李侯爷这回总算明白,还知道大局为重,命人捆了那个造谣的婆子,打发郭新成家的过去照顾老夫人。
又有寿材等事,因老夫人嫌晦气,李鸣唯又没在府里,他也不是操心办事的人,这些竟然都没准备,事到临头才觉得千头万绪的烦难,只是吩咐郭新成赶紧忙起来,府里没个妥当人照应不行的,府外又有一堆事情等着,李侯爷练兵是个行家,遇到家里的庶务就头疼,下人过来请示,李侯爷不耐烦的说,“这些问本候做什么,你们只管忙起来。”
李侯爷只在那儿跺足捶胸的大哭,玉潭又有身孕,李鸣唯也不敢求女儿帮忙,慎哥儿他还小呢,他哪里会办这些事情。
慎哥儿也不搭理哭成泪人一般的李侯爷,只管在外院指挥,又是派了人通知天后宫的茶师傅赶紧过来,又命人到附近租赁的宅院里抬过来棺椁,香烛纸马什么的都是齐备的,郭新成一开始还想自己做主,几件事过手再也不敢小看了大公子,吓得兢兢业业起来,凡事都过来和大公子请示了,玉芳也带着彩蝶几个丫鬟忙着,按品级披金盖银的装裹,一时棺椁也抬过来了,玉潭心里先满意了,帮底厚七寸,敲击若金玉之声,玉潭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李鸣唯看了也很满意,又听说是慎哥儿事先让铺子做好的,李鸣唯心里更满意了,干脆万事大撒手,只让下人和大公子请示去。
府里的婆子们分作几拨忙着,有专管招待亲戚们茶饭的,灵前上香添油的,收管茶杯茶具的,还有收祭礼的,专管记账的等等,家下人等各管一摊也不必忙乱了,秦嬷嬷就带着一些婆子府里巡逻,天光微亮,灵棚搭起来了,安国候府哭声震天。
玉潭哭了一回不肯再哭,又见玉芳和彩蝶那边也都有条有理,也慢慢的放心了,早饭都没心情吃了,玉沁眼睛肿得烂桃一般,眯成一条缝,米…需 迷 言…仓 土…云谨哥儿大哭大嚷着喊娘,又把隔夜饭都吐了,玉潭心疼的搂着谨哥儿,这么冷天,谨哥儿大病未愈,跪在灵前受得了吗。
慎哥儿把敏哥儿也接来了,披麻戴孝的在灵前跪着,谨哥儿刚跪了一会就让慎哥儿抱到里面,交给玉沁哄着,姐弟俩搂在一起哭成一团,慎哥儿又吩咐玉沁谨哥儿的丫鬟婆子,只管帮着照顾好了五小姐和三公子,回头都有重赏的。
老夫人那边有点凄凄惶惶的了,半夜吓了一回晕倒了,儿子也不肯过来,孙子也不肯过来,那几个孙女没一个好的,只有玉容孝顺,不顾还在禁足跑出来陪着祖母,老夫人拉着玉容的手哭一回说一回,郭新成家的趁机出来,再想管府里的事物早插不上手了。
侯府办丧事,先是远近亲友都来了,三老爷、四老爷也连忙过来帮衬着,只是两位夫人实在没脸见人,也只好说两位夫人愿心虔诚在庙里吃斋还愿,三日后开丧送讣闻,安国侯府门前白花花车水马龙,官来官往好不热闹,总管太监贺淮章坐着八抬大轿鸣锣开道过来了,紧接着就有燕慈郡王府、乐善郡王府等派了管事过来吊唁。
龙德殿里皇帝看着密报欣慰的一笑,蕴儿是个办事的孩子,他刚多大呢,陆禀跪在那看到皇帝笑了,禁不住再一次说道,“陛下,小殿下聪慧,可是小殿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陛下点醒他才好,殿下将来要治理天下,不是帮着人家发丧的。”
皇帝看陆禀那个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朕只想合着蕴儿的心意,他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孩子,陆爱卿啊,朕知道你的忠心,蕴儿也知道你的忠心,他和你生气闹别扭罢了,过一时他就好了,你别放在心里,你也赶紧过去在灵前添一炷香吧,也是帮衬蕴儿一回。”
陆禀赌着气说,“臣不会过去的。”
皇帝笑笑也不说什么,只管低头批阅奏折,陆禀心里真的很无奈了,“陛下,殿下的年纪正该好好读书,要不然就到暗云卫学着,暗云卫的人才能有忠心。”
皇帝笑着指着陆禀,“你啊,就是一头犟驴。”
陆禀被蕴儿耍了都不知道,皇帝心里满意的笑了,让蕴儿到暗云卫挂名只是权宜之计,皇帝又哪里愿意让蕴儿真到暗云卫当差,打开蕴儿送上来的节略,皇帝心里也在狐疑,这份节略分明是蕴儿的笔迹,强调暗云卫理财的重要,洋洋洒洒的上万言,条理很清楚,不过有些根本就实现不了,有点空中楼阁的意思,看着是真漂亮。
也难怪孙彪他几个以为发现了天降奇才,连夜送进宫里。
上书这个人还没接触实事儿,有心胸眼界,却没有经验,正该好好历练一番才对,皇帝看了陆禀一眼摇头笑笑,蕴儿请四个下属吃酒,单独抛开了陆大人,等于和皇帝之间又多了几条联系的渠道,这也是皇帝乐意看见的。
皇帝又有国事要忙了,魏国公请见,打发陆大人先出去,片刻功夫痴肥的吕敏堂进来磕头,皇帝堆起满脸的笑意,“吕爱卿啊快快请起,爱卿这一向可好?”
吕敏堂并不肯起来,“老臣找到了反贼的踪迹,若没有实在的证据老臣也不敢乱讲,老臣查证多年,济县山神庙里的普惠和尚就是当年废太子的婢生子,普惠暗中招兵买马,在庙后的山洞里私藏了大批武器,又有一个叫钱友明的相助普惠,老臣这里有截获的书信为证。”
吕敏堂说着拿出一封钱友明写给普惠和尚的信,信上措辞激烈,为废太子抱不平,又说当今矫诏得了天下,皇帝看得龙颜大怒起来,“这两人现在哪里?”
吕敏堂跪下来磕头,“钱友明做过废太子的幕僚,因他出去的早,到让他捡了一条命,后来碰到普惠,两人贼心不死又勾结了安国侯李鸣唯狼狈为奸起来。”
皇帝脸色微微一沉,“李鸣唯是朝廷重臣,爱卿不可胡乱污蔑。”Y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绣花拳抓人
魏国公连忙跪下来磕头,“老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陛下也知道老臣家里与安国侯累世交恶,老臣不敢因私仇废了公务,李鸣唯那人阴险狡诈臣,老臣一向敬而远之,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老臣发现了李鸣唯的反心。”
吕敏堂又拿出来两封李鸣唯写的亲笔信,“皇上,这是老臣从庙里搜出来的,是李侯爷写给普惠的,老臣还在后山搜出了铠甲弓箭若干,已经派人押运进京了。”
皇帝打开一看,最早的那封信是十多年前写的,信上含含糊糊的只说关系重大慎重云云,后来一封信是两年前写的,说些山水风光。
皇帝沉默不语,吕敏堂接着说,“普惠和钱友明关系匪浅,钱友明曾是废太子幕僚,这人新近纳了一房小妾婵姐儿,安置在济县的一个小院落里,蝉姐儿是李鸣唯的侄女,她在安国候府还住过一些时日,得过侯府老夫人的青眼,老臣办事无能,山神庙一场激战,钱友明中了飞箭,普惠到趁乱溜了,也是天网恢恢,竟然叫老臣发现普惠又混到安国候府里,假借做法事不知道他们要图谋些什么,臣命犬子过去照应着,陛下宜早作决断,不能走了人犯。”
吕敏堂这一番话,足够将安国候李鸣唯置于死地了。
皇帝又沉默了好半天,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吕敏堂心里开始打鼓,按说皇帝听了该惊怒交加才对,事情牵扯了废太子的婢生子意图造反,又有收缴的弓箭铠甲,李鸣唯又脱不了干系,又是通信又是送小妾的。就这几点足以要了李侯爷的命,吕敏堂又磕了头,“还请陛下早作决断,不能让普惠逃出去。”
皇帝让吕敏堂先到偏殿休息,又传了陆禀过来,让他请李侯爷过来对质。
陆禀心里着恼,年前的济县之行颇不顺利。莫非真的和废太子牵扯了关系?那个山神庙他也搜查过。魏国公说的有鼻子有眼,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尤其让人担心的就是小殿下了。陆禀心里浇了油一般,李鸣唯若真的和废太子有关联,他抄家灭门倒没什么,小殿下该怎么办呢。眼下还没到说出真相的时候。
还是先请李鸣唯对质再说吧,但愿他没昏了头才好。
安国候府里白花花一片。来往吊唁的宾客大多是勋戚世家的,还有李家远近亲戚,齐氏的娘家人离得远,隔着千山万水。送信的还没到呢,又有方家的姻亲故旧,慎哥儿带着敏哥儿跪在灵前还礼。金弓气喘吁吁跑过来说道,“大公子。吕先带着一堆人找茬来了。”
慎哥儿挑了挑眉笑了,“来得好,我还怕他不来呢。”
金弓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一声高喊,“都给我围上了。”
慎哥儿出了灵棚,见进来能有几十号人马,为首的是个身材魁伟的大汉,在那睥睨的发号施令,“都给我围上了,大门口堵上,一个也不许出去了。”
这些人如狼似虎的一拥而上,三十个暗云卫都穿着便衣,从旁边的门房里钻出来拦住吕先的人马,吕先大喊一声,“爷爷是来执行公务的,看你们那个敢拦着,走了朝廷钦犯你们担当得起吗?”
李鸣唯还在里面和燕慈老王爷说话,这可急坏了郭新成,连忙让人给侯爷送信,郭新成正想迎过去,就听慎哥儿冷笑道,“捉拿钦犯?捉拿钦犯什么时候用得着你绣花拳吕将军了?吕将军有圣旨吗?”
吕先一阵狂笑还未说话,慎哥儿对那三十来个手下说,“把那个领头的给我抓了。”
暗云卫的人连皇亲国戚都敢动呢,哪里会把吕先放在眼睛里,一个挂名的将军而已,吃了慎哥儿那么多天饭,听副指挥使发了话就出手了,吕先的手下抵不过,也不过三拳两脚的几下子,吕先还没缓过神就被抓过来了,孙彪走过来笑笑,“我当是谁呢,跑这来吆五喝六的,原来还真是绣花拳。”
吕先再没想到暗云卫的人会出手,他看见了贺公公,连忙扯着嗓子高喊,“贺公公,我父魏国公进宫请旨去了,李鸣唯他要造反,他家里窝藏了钦犯,可不能让钦犯逃跑了。”
贺公公笑眯眯的和方子意说话,根本就不搭理他。
慎哥儿冷声道,“吕将军现在可有旨意?”
吕先怒道,“小杂种快放开老子,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听慎哥儿冷笑一声,“你没有旨意就敢私闯侯府,先给我打三十板子再说。”
孙彪见贺公公笑眯眯的不吱声,他也就袖手站着了,暗云卫的人从门房拽出板子就打,一时间血肉横飞起来,吕先疼的嗷嗷惨叫,嘴里还乱叫乱嚷,不要走了人犯云云,后来喊得嗓子都哑了,足足的挨了三十板子,躺在那动也动不了。
慎哥儿冷笑道,“我们侯府办丧事,吕先登门搅局,打三十板子便宜了他,把他给我扔到大街上去。”
李鸣唯从里面出来时再说什么也晚了,板子已经打上了,李鸣唯心里少不了嘀咕,吕先要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带着人大张旗鼓的过来,听着吕先惨叫,李鸣唯就跺足捶胸的连哭带说,“贱内这一走老夫这颗心都要碎了,没想到吕家又过来趁机陷害,我们两家的仇怨谁不知道呢!”
李鸣唯跺着脚痛哭,“我们两家的仇怨谁不知道呢!”
就听大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陆禀带人包围了侯府,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候府门前的吕先,陆禀抽了抽嘴角,谁这么狠,打的人都爬不起来了,臀部血迹斑斑的,吕先看见陆大人就像看见了亲爹,哭喊着爬过去,“陆大人救命,安国侯要造反,他家里藏着反贼。”
陆禀绷着一张阎王脸,威严的扫了一眼吊唁的宾客,贺公公就冲他眨眨眼睛,悄悄往慎哥儿那边努嘴,竖起了大拇指,陆禀心里有数了,架子更是摆的十足,故意问手下,“地上躺着的是那家的孙子?他怎么挨了板子?”
孙彪赶紧过来见礼,“陆大人,这位吕将军没有圣旨就敢来侯府拿人,还扰了灵堂清净,副指挥使小小的惩戒一番。”
陆禀咧着嘴笑了笑,牵扯着脸颊上僵硬的面皮,“陆某奉陛下口谕捉拿钦犯,闲杂人等不许干扰公务。”又吩咐手下人,“都给我在大门口守着,没看见人家办丧事吗,惊动了侯府的阴灵罪过可就大了。”
李鸣唯心中狂跳,面上不显,“陆大人里面请。”
两个暗云卫的下属架了吕先进来,吕先疼得站立不稳,抖着嗓音说道,“那人是个和尚,把和尚都给我抓起来。”
陆禀不搭理吕先,先给李鸣唯道恼,“听闻李侯爷家中不幸,陆某也是万分伤感,陆某和陛下打的赌也不知道会不会赢。”
李鸣唯尴尬的说不出话来,陆禀大踏步往灵堂走去,来到棺椁前撩起衣襟跪下磕头,李鸣唯惊得目瞪口呆,灵堂里还有没来得及出去的几位夫人,看陆大人进来了只好低了头躲到角落里,这时候见陆禀跪下了,灵堂里一片吸气声。
慎哥儿看他神情肃穆,就捧了香递给陆禀,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差点就做了你嫂子的人,你多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陆禀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指着慎哥儿,“你怎么知道?”
慎哥儿白了他一眼,“我们暗云卫什么事不知道呢?陆大人你少见多怪了。”
陆禀惊疑不定,眼下也不是问话的时候,孙彪进来笑道,“绣花拳还真找了个和尚,法号普惠,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说。”
和尚都是从步云禅院请来的,站了满满当当一院子,吕先指着李鸣唯骂道,“李鸣唯你窝藏钦犯等着受死吧。”
慎哥儿也没想到还真在他家里逮出了人犯,就抬眼看着陆禀,陆禀故意不看他,只管嘿嘿笑着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侯爷请吧,魏国公等着和侯爷对质呢。”
暗云卫嚣张惯了的,哪里管他家办不办丧事了,李鸣唯一抱拳,“陆大人稍候片刻,容老夫嘱咐犬子几句。”
陆禀翻了个白眼,“我们副指挥使也得进宫,李侯爷倒是不必嘱咐了。”
好容易有了眼前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小殿下带进宫,陆禀哪里肯错过机会了,慎哥儿却不肯走,“陆大人你等等我回去换件衣服。”
陆禀见慎哥儿一身重孝,嘴角抽了又抽,忙冲他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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