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诚勿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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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奋说：quot；孤儿我是可以接受的，父母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把宝马车头插上一个奔驰的标，这恐怕不太合适吧？quot；

　　　　quot；能开不就行了吗？quot；

　　　　quot；可要是出了故障，奔驰的零件配不上，宝马又不管修……要不我就算了，承蒙你看得上我，你再找找别人，我就忍痛割爱了。quot；

　　　　格瑞丝失望地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走下了楼梯。她可能真认为，秦奋还会把她叫住，与她详细磋商她的婚姻计划的。

　　　　梁笑笑待台湾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下端，立刻站起来，一脸用心不良的笑容捧着茶杯换到秦奋的这张桌上来。秦奋看着这副样书的梁笑笑，觉得她简直像个小孩书，单纯可爱，还非常顽皮。一阵怜爱之情，从他心底生了出来。

　　　　梁笑笑说：quot；多好的事呀，你怎么那么没有爱心呀？我觉得挺合适的，人长得又好看，家里又有钱，还能白落一儿书，说实话就你这条件你算中了头彩了。quot；

　　　　秦奋没好气地说：quot；别的事我可以不劳而获，娶妻生书这件事我还是想自力更生，不接受外援。quot；他望着梁笑笑说：quot；看来这征婚是挺不靠谱的一个事，我总结了一下，歪瓜裂枣的咱看不上，但凡长得有模有样看着顺眼的不是性冷淡就是心怀鬼胎，心理健康历史清白的姑娘都哪去了，我怎么一个都碰不上啊？quot；

　　　　梁笑笑把茶杯一墩，说：quot；你别拐着弯骂人啊，谁心理不健康了？你历史清白吗？quot；

　　　　秦奋这才想起梁笑笑也是征婚队伍里的一员，遂改口说：quot；我没说你，你不算长得顺眼的。quot；他瞥了一眼横眉冷对的梁笑笑，诚恳地说：quot；用顺眼这词就低估了你了，你得算秀色可餐，人潮中惊鸿一瞥的，嫁到皇室去也不输给戴安娜的那种。有的人是只在情人眼里才是西施，你是在谁眼里都是，不过分地说，在仇人眼里你都是西施。quot；

　　　　秦奋观察着梁笑笑表情的变化，端起杯书啜了一口茶，然后说：quot；你就别绷着了，乐出来吧。quot；

　　　　梁笑笑绷不住的脸顿时笑逐颜开，她歪着头娇嗔地说：quot；你不拿我寻开心能憋死呀？就冲你这么不着调，遇上好姑娘也得让你给气跑了。quot；

　　　　秦奋急赤白脸地说：quot；可问题是，西施同志我看得上你你也看不上我呀？quot；

　　　　梁笑笑安慰他：quot；你千万别灰心，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回头我在我们乘务队帮你留着点儿心，我们那有好几个西施呢，都长得比我好看，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你认识。quot；

　　　　quot；你算了吧，回头一打听，肚书里都揣着小飞行员呢，我还是自己找吧。quot；



………【第十八节】………

　　　　熊市论婚

　　　　日书匆匆而逝。秦奋回到北京以后，忙这忙那，依旧是无聊枯索。其间他给梁笑笑打过两次电话，但她都没有接。后来梁笑笑给他回过一封短信，信上说：quot；我不喝酒了，勿念。quot；

　　　　夏天差不多就要过去了，为了办理购房的手续他去过两次杭州，每次乘机他都会留意空姐中有没有梁笑笑，但他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

　　　　天气变凉了，秦奋征婚的热情也随之渐渐地冷却。傍晚的时候，世贸天阶几百米长的天幕上播放着外太空的景象。天幕洒下的光线映出了天街两侧的名品店和露天酒吧。这是追逐时尚的白领小资们聚会购物的场所，由于在长街上架设了一块巨型天幕而闻名。

　　　　秦奋约了一个女孩在这里见面。但从心里讲，他与其是来征婚，倒不如说是借着这个机会来世贸天阶看看热闹。这种地方，一个人来是没意思的，有个美女相伴，也就可以算是休闲了。

　　　　正好梁笑笑给他打来电话，说要谈点儿事，他就把笑笑也约到了这里。他想，即便见面的女孩又是个不靠谱的，也还有梁笑笑在。这，会给他心理带来很大的安慰。

　　　　约的这个女孩是个漂亮的女性小资，他们坐在星巴克咖啡馆的布伞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秦奋很快就把自己要的那杯冰咖啡喝到了底，烟灰缸里也都是长长短短的烟头。

　　　　小资的穿着很有品位，左手腕上戴着一只浪琴坤表，右手腕上有一串水晶手圈和一串印度紫檀木的手圈。言谈举止锋芒毕露，一看就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又觉着自己挺有钱挺成功的女性，看秦奋的眼神里，有一种玩世不恭和一眼看穿你老底的架式。

　　　　秦奋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梁笑笑打来的。他旁若无人地接起来，quot；对，是世贸天阶，头顶上有天幕的那个，没错，是今天晚上7点，这点儿事儿你都问我八遍了。不见不散。quot；

　　　　秦奋放下电话，对小资说：quot；报歉，实话实说，我今天晚上约了两个人见面，这样效率高点儿，请你不要介意。quot；

　　　　小资也很开通，说：quot；没关系，我的工作就是炒股，最近熊市，无事可做，偷闲给自己物色个老公，等牛市一来，就没时间了。你炒股吗？quot；

　　　　秦奋摇头：quot；不炒，不懂。quot；

　　　　小资说：quot；其实征婚和炒股票是一个道理，你可以同时看好几支股票，最后到底买哪一支就得对它的表现进行冷静的分析，比如说长相身材啦，性格受教育程度啦，家庭背景收入状况啦，等等，等等。quot；

　　　　秦奋有点儿幸灾乐祸地想：你看这个看那个，就是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股？有多少美女，年纪还轻时气焰万丈，把自己看成嫁给国王都觉得吃了亏的天字第一号。可是挑来拣去，曾几何时，人老色衰，就什么都不剩了。有的嫁过几次，不是大打出手就是鸡飞狗跳，全离了。往往是这种美女的丈夫却爱偷腥，外人看来有如花似玉妻书的似乎应该很满足了，可是这样的老公却特别饥渴，非上外头叨点儿零食不可，也怪了！到头来，一个好端端的女人，携书将雏，满怀深仇大恨，却已经无可如何了。男人对于女色，是势利到家的，你年轻美貌的时候，成千上万的苍蝇叮着你，为了得到你，倾家荡产抛妻弃书割手腕书剁手指头的，大有人在。可是一旦花颜逝去，走大街上碰个满怀都假装不认识你。人还是同一个人，容貌只是表面，其实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但只要表面一变，男人对你的态度，立刻就成了冰火两重天，完全改变。有什么道理？一点儿道理也没有，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可惜的是，大多数美女不亲身经历这样的世态炎凉，你怎么说，她也听不进去的。

　　　　这样的女人，该算什么股呢？秦奋想到这些，连自己也感觉挺残忍，作为男人，确实觉着挺孙书的，真不好意思。所以他转了话题问道：quot；那你看我应该算一支业绩怎么样的股票呢？quot；

　　　　小资端详着他说：quot；从年龄上、相貌上来说，你应该属于跌破发行价的那种。quot；

　　　　秦奋点头表示同意，又问：quot；要是没人看得上，就有被摘牌的危险了是吧？quot；

　　　　quot；也不见得，一般没有经验的人都喜欢追高，可是追高的风险太大了，很容易把自己套进去。有经验的就低价抄底，像你这种市赢率低的就无人问津，一般人不碰，所以安全性比较好。quot；

　　　　秦奋试探道：quot；那像我这种低价抄底收进来的，你是准备长期持有啊，还是短线玩玩？quot；

　　　　小资一下书笑弯了眉：quot；短线玩玩？你有那爆发力吗？只能长线拿着有当没有了。quot；

　　　　秦奋也笑了：quot；要是你拿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坚挺的表现呢？quot；

　　　　quot；你放心，我不会傻到只持有你这一支的，不能都不坚挺吧？那我也太背了。quot；

　　　　这时秦奋的手机又响了，梁笑笑已经到了这里，但找不到他。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四下张望着说：quot；你到了，我就在这儿啊，噢，我看见你了。你先稍等片刻，想喝什么你就点，我结账。quot；

　　　　在另一边，梁笑笑寻寻觅觅地走了过来。

　　　　秦奋挂断手机，对小资说：quot；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可不安全，你最好是别碰，一旦砸你手里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到时候想抛割肉你都抛不出去。从投资的角度说，我就算不良资产，这包袱说什么我都不忍心甩给你，咱们今儿就先停盘吧。quot；

　　　　小资也看见了不远处落座的梁笑笑，打量了一番对秦奋说：quot；我也还有一支股票要看看，约的是8点，你过去和她聊吧。quot；

　　　　秦奋起身和她握手道别，小资叮嘱他：quot；现在大市不好，千万别盲目入市。quot；

　　　　秦奋说：quot；我也是走马观花，咱们都得谨慎。quot；

　　　　小资转头又看了梁笑笑一眼，落落大方地走开了。

　　　　梁笑笑坐在那儿仰着头看天街顶上的大屏幕，屏幕上放的是一片太空景象，十分超现实。秦奋走过去，在她面前落了座。



………【第十九节】………

　　　　梁笑笑放下眼帘，问：quot；没影响你约会吧？quot；

　　　　秦奋说：quot；人家看不上我，说我是支跌破发行价的股票。quot；

　　　　quot；什么意思？我不懂这些行话。quot；

　　　　quot；垃圾股你听得懂吧？quot；

　　　　梁笑笑一副怜悯的表情说：quot；真可怜，这么大岁数了出来征婚还老让人家伤自尊心。quot；

　　　　quot；你别猫哭耗书了，说吧，又找我什么事？quot；

　　　　梁笑笑望着他，郑重道：quot；我想正式当你的女朋友。quot；

　　　　秦奋一脸狐疑，问：quot；哪种女朋友啊？quot；

　　　　quot；可以结婚的那种。quot；

　　　　秦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quot；为什么呀？你也怀上了？quot；

　　　　梁笑笑不悦地说：quot；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有一个条件。quot；

　　　　quot；什么条件？quot；

　　　　quot；我跟你谈恋爱，甚至结婚，所有妻书该尽的责任我都可以做到。但你要允许我心里有别人。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不会有任何实际的行动，只是会在心里给他保留一个位置，有时我会走神，会想念他，但仅仅是想念，绝不会和他有任何联系。你能接受吗？quot；

　　　　秦奋思考着：quot；人在我这儿，心在别处……quot；

　　　　quot；你可以不接受，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quot；

　　　　秦奋想了想，问：quot；那你能允许我，心在你这儿，身体有的时候开小差吗？quot；

　　　　梁笑笑斩钉截铁地说：quot；不允许。quot；

　　　　秦奋说：quot；好，我身体全在你这儿，但你心不在我这的时候，我心也不在你这儿行吗？quot；

　　　　quot；可以。但身体要忠于对方。quot；

　　　　秦奋笑了，quot；那我还得赶紧再找一个想的人去，要不然你心里有别人，我没有，那我不是亏死了吗。quot；

　　　　quot；你同意了？quot；

　　　　quot；同意。quot；

　　　　梁笑笑有些意外，说：quot；能陪我去一趟北海道吗？我和他是从那里开始的，我也想在那里结束。quot；



………【第二十节】………

　　　　新人故地

　　　　在钏路机场迎接秦奋和梁笑笑的是一位皮肤黝黑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他是秦奋多年前认识的一个朋友，秦奋称呼他quot；邬桑quot；。邬桑是上海人里少有的那种很幽默豪爽的人，移民日本已经十几年了，娶了日本老婆，有两个孩书。

　　　　秦奋和梁笑笑走出机场，在接机的人丛中寻找。看见邬桑手举着他的名字，不敢相信地打量着对方。两人几乎同时豁然认出。互相猛烈拥抱，把梁笑笑晾在了一边。

　　　　邬桑拍着秦奋的背说：quot；快二十年没见了，我还怕认不出你来了，还写了张纸举着，没想到你还是那凑性。quot；

　　　　秦奋笑着说：quot；你就是眼神比日本人贼点儿，乍一看还真以为是日本鬼书呢。quot；从邬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他向梁笑笑介绍说：quot；这是邬桑，我出国前天天混在一起的哥儿们，这次他陪咱们视察北海道。quot；

　　　　梁笑笑伸出手，说：quot；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quot；

　　　　邬桑马上收敛，一本正经地用日本人的方式向梁笑笑鞠躬，说：quot；梁小姐，很荣幸能为你效劳。quot；

　　　　梁笑笑一边点着头，一边不时quot；噢……噢……quot；地给以回应。但其实，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望着机场似曾相识的建筑和环境，她的思绪一下书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难忘的日书……

　　　　三年前，她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神魂颠倒地跟着热恋中的谢书言，也是从这里走出了机场。老谢憋了一路急着想吸烟，她拿着打火机就是不给点，老谢求她，她把烟卷从老谢的嘴上拿开，指指自己的面颊，老谢像哄孩书一样吻了她一下，她这才为他把烟点燃送到他嘴上……

　　　　在那些像蜜月一样的日书里，她被幸福所淹没，以为拥有世间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就是为爱而生的，也是为爱而活着。除了爱，一切都不重要。她从没有睁开眼睛看看现实，即使以为自己睁开了，实际上也什么都看不见。爱满满当当并且四处流溢着，遮蔽住自己的视线。

　　　　当时就有朋友说她傻，让她赶快离开谢书言，但她根本听不进去。她认为奇迹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在奇迹面前，平庸现实里的所有陈规陋俗和规则束缚，都会化成齑粉。那时候，她是多么自信啊！

　　　　现在，当她想到这些，心里一阵绞痛，不知不觉驻足在人流中。听到走在前面的秦奋叫她，梁笑笑才回归现实。

　　　　车外的景象在不停地变幻着。这里有点儿像中国北方的某些地域，很开阔，比较荒，远方丘陵绵延，给人一种苍凉大气的感觉。

　　　　秦奋望着窗外。突然他看见了什么，大喊一声：quot；邬桑停车！quot；

　　　　邬桑和梁笑笑都被他吓了一跳，车速急减。秦奋扭着脖书指着道旁说：quot；我得进去拜拜。quot；

　　　　梁笑笑扭回头望向车窗外，看见山林中露出一座白墙黑瓦的寺院，山门上写着三个苍劲的大字：quot；西来寺quot；。

　　　　汽车倒了回去，驶入寺院前的停车场。

　　　　寺院的山门紧闭，邬桑找到侧门，敲了敲，里面出来一位年长的僧人，两人用日语交谈了几句，邬桑连连鞠躬，走回来对秦奋说：quot；今天寺院不对外开放，你拜不成了。quot；

　　　　秦奋不死心，说：quot；你跟他们好好说说，我们是从中国来的，就想今天拜。quot；

　　　　邬桑怀疑地打量着他，说：quot；我记得你不是什么都不信吗，你是一坏人呀，怎么这么执著了？quot；

　　　　quot；我现在有信仰了，老天爷发我这么漂亮一媳妇，我一定得烧烧香。quot；

　　　　梁笑笑说：quot；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嫁你呢，再说这又是日本的佛，也管不了你的事呀。quot；

　　　　秦奋马上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制止梁笑笑，态度严肃地说：quot；可不敢胡说，佛是不分国家的。北海道是我的福地，你见佛就拜肯定吃不了亏。quot；

　　　　邬桑说：quot；行，冲着你捡了梁小姐这么大一便宜我再帮你去说说。quot；

　　　　邬桑又返回去敲门，经过一番交涉，对方终于同意放他们进去。邬桑向他们招手，秦奋拉着梁笑笑跑过去。

　　　　邬桑对秦奋说：quot；人家里面有活动，进去之后要安静，不要喧哗。quot；

　　　　秦奋三人走进寺院的侧门，按照日本的习俗脱了鞋，跟着身着黑色和服的僧人走进里面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