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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错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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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人——”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紧地搂着我。
“宇文,你放开我吧。明天,契约落笔后,你就是我老板,而我就是你秘书。我们不该越过这层关系。”
我看着他,第一次我眼眸中的冷要越过他,而他放在我臂上的手微微地颤了一下。
“后天吧。”
抚动着我的发丝,拨弄着沾湿的发梢,他带着求意的问着我。
“后天?宇文……”
“留一天给朕。就一天,朕以大周天子的身份向你保证,一天之后,契约落笔,朕绝对不会再有任何要求。那时朕就是君,你只是臣,如果你哪天失职,朕也绝对不会怜惜半分。”
留一天给他?我们不曾相恋,而此刻,我却深深地感到了恋人分手时的那阵痛,一种莫名的痛。好痛,好痛。
青丝间的指,再次落在了我脸颊上那道伤痕的边缘。
“呵——丑女人——”他微摇着头。
“你干嘛老是要说我?!”我抗议着,而口气已不似当初见到他时那般强烈。
“喜欢。”他浅笑了一下,带着勉强,带着邪魅。
收了冰凉的指背,他抱着我站起身。
“过会朕让人炖些汤给你。尉迟德会帮你上药。朕今晚要去芊洛那里。”
穿过屏风,他将我放在了床榻上。
“宇文,我的鞋,我的鞋是你脱的么?”他弯身放下我的那刻,我终于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穿着睡觉很舒服么?”他回问着我。
“我知道了。”
虽然他没有回答我,但是答案已经很清楚,那一天,我看到的就是他,大周天子——宇文邕的身影。只是得到答案那又如何,注定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后天过后,一切都会不再重要。
他是君,而我只是他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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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多留一天,给两个人,那么宇文邕准备在这一天做些什么事情呢。
翌日相约,静鸿阁
清晨的弱日还未转强,窗格的倒影也未拉长,我已经洗漱完毕,身上的药,尉迟德也已帮我换过,早膳草草地送咽而下,满足了一下自己胃的需求,呆呆地坐在桌几前,我仿似在等一个人,只是不愿承认,“吱——”门被推了开来。
“宇……”回首而望,我唇中的名字便隐吞了下去。
“文姑娘,皇上请您去静鸿阁。轿已在外候着。”
静鸿阁?那是什么地方?既然是他让我去,那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因为昨夜我已答应他,要留一天给他。而且,我等的不就是他么?
上了轿,几个转弯后,就听着嘎吱一声,轿子便落定下来。
垂帘掀起,淡淡的檀香味传送而来,一袭白色束身长袍,金丝蛟龙衣襟而绣的他站在轿前。如果告诉我这是一个梦,我相信,绝俊的他就好似童话中的白马王子,只是身上更添了王者之气。
“下来吧,傻女人。”
“有这么大清早就说别人的么。”
又是“傻女人”,给他留一天,居然一早就换来一个“傻女人”。
“朕都已经下朝,你也可以下轿了吧。”
伸手而来,我迟疑地看了看他的衣袖,抬眼而望,他展着一个淡淡的笑,示意我可以搭在他的手上。
我撇了撇唇,没好气地放了上去。
咦,这个静鸿阁,不就是我昨日看到独孤翎身影的那个地方么?原来这里就是目的地。
“都退下。”
“是,皇上。”整齐划一的声音,就如同受过训练一般共回着他的君令。
推开静鸿阁的门,一阵淡淡的幽香钻入我的鼻,深深地吸入一口,沁润脾肺。静鸿阁?一个挺大方的名字,可是待到我进入的那刻,一切却是如此不同,梁上,窗边,到处垂着紫色的纱幔。
不远处,高起的地台上落着一个矮几,上面放着一具古琴,深红木色,简约无华。
“喜欢这里么?”
身侧是他的声音。
“嗯,装修得很漂亮,也很浪漫。”
话一出口,想是他只能听懂那个“漂亮”二字。
“你以后就住这里。”
“这里?!”我惊愕地侧身看着他。这里就是一层也有百多平米,两层加上总有三百平米不到吧。给我?虽然这里好美,梦幻般的美,可是突然之间,我一阵茫然。
“御书房不应该是你常待的地方。以后,朕每天都会过来。”
“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将是君臣关系么?”
“朕不是一个人来,独孤翎也会过来,”
“独孤?”我疑惑起来,独孤翎是太医署御医,他来做何事?
而他,并未回答我的话,只是兀自地轻拉上我的手,向着小高台走去。刚到矮几边,他便一个揽腰将我横抱起来,坐了下来。
轻风掠扫我的脸庞,拂动着鬓边的青丝,羞怯的我低低地喊了一句:“你干嘛?”
——会弹么?
弹古琴?平日里唱唱歌还可以,让我弹琴,我连那根手指放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是按着几根琴弦拨弄出声音。
——呵,汉人女子讲究的琴棋书画,你第一样就没有过关。
“我,我,我就是不会弹琴而已,其他,其他,我都会。”挑了挑眉,我辩解着。
“喔?”他狐疑地看着我。
“是啊。棋,大富翁的棋你玩过么?我下得很好。书,硬笔书法你会么?我写得很棒,画,卡通画你知道么?我画得很像。”
他一脸迷茫,俊逸的唇瓣微微动着,看着他不知如何启齿的样子,我不禁笑出了声。
“你这么笑朕,不怕朕杀了你。”
我敛了敛笑意,嘟了嘟唇,回着他:“那你现在杀了我好了。”
淡淡的话语,仿若是情人间的一种调情小闹。
——好好听着。
君要教卿,弹古琴
白色锦袖触碰在古琴边缘,他微抬起左手,点按着琴弦,修长手指覆在琴的另侧,指尖顺弦向上轻轻拨动。虚掩的窗缝透过淡淡的轻风,撩动起薄薄的紫色,琴弦中勾弹出的几声音动,若如风中铃铎,轻清入耳。尾音未落,名指摘弦,从内向外,拂弦而拨,食指抹弦,由外而内,微挑而勾。
浅转深,深回浅;轻添重,重复轻;缓上急,急落缓。
声声明晰,端如贯珠,松风谡谡,流水潺潺。
乐随风入,我已坠入那五音七律之壑,难以脱身,直到他指停弦上,侧脸而望,低展魅惑浅笑,挑动我心底的那根琴弦。
“呵,又傻了?”浅淡褐眸盯着我失神的双目,戏谑地说着。
“谁,谁说我傻了。”我的话语出卖着自己内心此刻的呆滞。
“傻女人,还想听么?”
免费的音乐会,谁会错过,更何况他绝俊无比的容颜和尊贵无二的地位,可是让我承认想听,那怎么行?撇了撇唇,我侧过脸去,不去看他。
他略带冷意的指侧点触在我的下颚,淡淡地说着:“不喜便算了。”
“我还没有说,你怎么自问自答的呢?”明知道是个小小的圈套,我就像姜太公鱼竿下的那条傻鱼一样就这么咬了上去。
“朕现在没有兴致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斜睨了一下他,低望起自己落在高台上的银白色罗裙。
“朕突然有个想法。”
我并未言语,只是继续着那个无聊的低望。
“教你。”
“我不要。”
“你个蠢女人,即丑又笨,若不是朕收留你,恐这世上都无人再会要你。”
“宇文——唔——”
咒骂的话还未出口,他的唇已紧紧地封在了我半张的嘴上,半吐在唇中的那个“邕”字生生地卡在了他的柔软与我的樱粉之间。本能地,我的手推着他,而他的手却落在了我的腰间,只是微微一个用力,已将我的身贴在了他的怀里,颈间的顿热如酒醉般迅速爬上我的脸颊,传递到他澈水清眸中。
“骂不出来是不是很难受?”
松开了我唇上的那个封印,他戏谑地挑逗着我。
“讨厌。”
我的眸光落在了他的衣襟上。
“既然给朕一天,朕已一分为三。其一,就是弹琴。”
“那其二,其三呢?”
“一未成,谈何二三?”他轻抿的俊唇边浅刻着一抹笑意。
“哼——”我低低地哼了一句。
很小心地拉过我抵在他衣襟前的那双手,轻放在古琴上,而自己则靠坐在我的身后,低凑在我的耳畔——左手放在弦上,右手放在另一边。
不知是羞赧,还是惊愕,我的那双手竟僵僵地摆放在了琴上。
“你是准备弹琴?还是准备拉弓?”
“讨厌。”
他左手搭在我的左手上,而右手则搭在我的右手上。
他轻按我的手,而我轻按他的琴;他轻覆我的指,而我轻带琴的弦。
“这样叫‘拂’……这样叫‘滚’……”。
“什么滚啊?!”我一个咋呼,猛地回头,额生生地撞到了他的下巴。
——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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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为什么宇文邕对她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亲们不用太过深究,以后就会知道了。
快放假了,五一快乐。
好奇追随,遭发现
“你没事吧?”
捂着额,我紧紧地蹙着眉,没好气地埋怨着:“你试试有没有事?嘶——”我倒吸了口气。
“自从到了你的大周,我就倒霉到现在。”
他微微叹了口气,或许他都无法驳倒我的抱怨。
“继续吧。”回过头,将双手垂放在古琴之上,我等待着他的那双手。
带着淡淡檀香的身体温软贴靠,刚覆在我手上的那个温暖,正要携指而教。静鸿阁的门却被打了开来。一个紫色的身影入了门,刚刚转身的那一刻,目光交错在我疑惑的眸光中。
他无措地跪下身:“臣独孤翎,参见皇上,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慌乱地抽回了宇文邕覆着的双手,身子向琴侧靠近。
“平身吧。”
“臣,臣不是……”起了身的独孤翎,依旧未抬头,也未迈出一步。
“呵,今天是朕早来了。”
身后,是他的声音。
“那是……”
独孤翎鬓边的发丝长垂在衣襟两侧,随着窗缝吹入的轻风微动在他紫衣相衬的白皙面庞。
“傻女人,朕要和翎谈些事。”
有些事要和独孤翎谈,那是说我要回避么?我双眸扫着四周,而那一刻,身后他的怀已悄然离开我的背。
白色锦衣的他已下了高台,而一袭紫衣的独孤翎也走了过来,两人前后而步,迅速地隐在了一个高高的屏风后面。
他们两个去干什么了?忆起之前宇文邕的话,他每天都会独孤翎一起来,心底的好奇便自顾地涌了上来,虽有意识地去克制,然而,既然我是未来这个屋子的主人,两个男人每天都要在我的屋子进出,我又怎么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拖着无力伤痛的身子,我起身离了琴,下了高台,循着他们刚才走过的地方,走到了屏风后。
“咦?地下室?”
屏风后放着一个朱色的桌几,文房四宝悉数静摆,而桌几两米不到的后侧,居然开了一个颇大的四方口。向下而伸的木梯,告诉我,这是静鸿阁不为人知的地方。
走到那个通往地下室的口边,淡淡的檀香传了过来。
他们在下面?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九五之尊的宇文邕会和独孤翎两人要到一个地下室谈事?地下室究竟藏了什么?究竟放了什么?心底的好奇,再一次冲击着我控制意识的能力,促着我迈出向下的步子。艰难地,我忍着脚底点点的刺痛,扶着地下室口的边缘,向下走去。未及五六层梯,便听见一个低低的对话声,断断续续,不甚清晰。
“皇上……虽然……百毒不侵……但是……”
“朕知道……”
“你……决定了?”
“不……今天……已是……”
“朕……”
他们在说什么?百毒不侵?决定?两个难以凑成任何句子的词语,塞在我的双耳,挑唆着更多的好奇。
继续地,我咬了咬唇,忍着腿脚和手腕的酸痛,走完了木梯。
周围未加修饰的石壁,传来阵阵冷意,未到一个若门般的地方,鼻子突然一阵冷痒,双目一闭。
“阿嚏——”
待到睁开眼眸的那一刻,我的颈下已是一阵冰冷——金属的冰冷。微颤着,我斜目相望,执着那柄抵在我颈喉上的匕首的人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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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冷,又传暖
“翎,放了她。”
“皇上,知道这个地方的人都得死,绝不能留活口。”
斜睨着紫色衣袍下,我曾经如此相信的那个男人——独孤翎,他长卷的睫毛下,似花的眼眸此刻居然那么冰冷,如周围的墙壁,如颈下的匕首,让人心颤。
“朕让你放了就放了,难道你想抗旨?!!!”
寒冷中,我感到了那幽壁中的一丝暖意,竟是出自他——宇文邕。
“皇上,……”
“回来!”
坚定而霸气的话语,穿透着窒息的空气,直直地入了我的双耳。颈下的那个冰冷,慢慢地移了下来。
“独,孤,翎”我低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怨,夹着,愤。
他,吝啬地,连一个解释的眼神都没有留给我。为什么举着匕首的人竟然是他,而他刚才的话,已经将我那颗信任的心彻底杀死。
这是我认识的独孤翎么?曾经他替我冒着风险藏起了粉色的日记本,曾经他替我纸上谈病施以良方,曾经他将我轻揽在怀温柔而抚,曾经他替我不顾生死跪地求情……而此时此刻,却生生地说着“绝不留活口”的话语。好可怕,好可怕,他居然可以这么决绝。
不经意,我已向后退却一步。
而他,独孤翎则入了一个垂落着黑色珠帘的内室。
晃动的珠帘后,传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坐下,继续……”
“皇上,怎么可以……”
“继续——”
独孤翎,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执着地要杀了我。指尖深深地嵌入了自己的掌心,不,我要知道答案。
迈着略显拖沉的步子,我走向内室,掀开珠帘。
穿过珠帘,脸上突然一阵温热,我止住了脚步,任由着来回摇摆的珠帘轻打在我的身上。
帘后的右侧,上身未着衣衫的宇文邕正坐在桌几前,烛光的橙黄照在他的背上,阴影勾勒着他身后肌条的完美曲线,淡淡的浅小麦色附着在他每一寸的肌肤上,显得是那么贴合,那么俊美。
“进来,外面太凉了。”
侧过脸,看着壁,进退两难的我,拉着一条垂在我手边的珠帘,回着:“我,我还是,还是——阿嚏——”
——皇上,还没好……
捂着鼻和唇的我,忽地被一个高硕的影子遮住了复拾的眸光。
“披上它。”
我阖上颤抖的睫羽,不敢呼吸,也不敢言语。
“笨女人,连衣裳都不会披了。”
一个小小的风动,一阵淡淡的檀香,我的身上添了份暖意,时才所有的寒,所有的冷暮然消失在他衣袍落下的这一刻。
“谢……”未等另一个谢字出口,身前的那个影子已然消失——他,回到了桌几前。
拉了拉肩上他给我披上的外袍,低颌轻闻,熟悉的味道。
“你自己不冷么?”
站在原地,望着他赤裸上身的背影,我弱弱地问着。
“蠢女人,翎在替朕施针,难道还要穿着衣衫不成?更何况,此般冷意对朕来讲毫无感觉。”
他微侧过脸,烛光打在俊逸的脸庞上,绝美的轮廓添着唇边一个微扬的淡笑,让人沉醉,让人痴迷。
不敢向前,只是呆呆地站在帘边,指尖微掐着手心,我是在做梦么?为什么他——宇文邕会如此的温柔?为什么他——独孤翎会如此的绝情?
谁能告诉我答案?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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