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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之十里红莲仙上仙-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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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头来,真的是我忘了我自己,是我忘了自己曾经还有一颗简简单单的心。
你不是没有心,明明已经天荒地老了,只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打动你……
她用力地抹去泪痕,恍然意识到那被推倒的绣架,慌忙跪起身将绣布小心翼翼拢好收进怀里,不顾那上头还有锋锐的绣针,利刀,那般小心呵护。
“小光,你这又是何苦……”
一道身影轻轻地自上方响起。
琼光愕然仰首,在看到来人的脸庞,喉咙一下子又哽咽起来,那些翻涌于胸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弯身痛哭了起来。
溱尧,亦或是匕清口中的崇恩圣帝嫡长皇子堪堪走过那云海画壁,步伐极慢来到她的跟前,看着她黯淡的眼神,憔悴的形态不知道几日未眠,一颗心像是被锋锐的刀寸寸凌迟。
他屈身,与她一同蹲下身来,将她的无助凄惶都收进眼底,出口的声音生怕伤疼了她。
“……小光,你还好吗?”他缓缓开口,身子更是僵硬得如座石像。
琼光迎上他关切的目光,泪便滚落了下来。
“对不起,溱尧,我可能不大好……”话未落就被扯进一个宽暖的怀抱。
“别哭,皇兄来了。”
那声音贴在她耳畔低声说着,带着低敛的温柔,毫不掩饰的话语中的怜惜寸寸敲打琼光的心。
心中一呛,一股难言的苦水袭上心头将她几近溺毙。往事纷涌,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偏就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嚷嚷碎语。
“溱尧,救救我,救救我!我的心好痛,它好痛……”
溱尧闻言,面色尽是哀痛和怜惜,听怀中的人儿泣不成声,只会下意识的呼救,挣扎,沉沦。
那一瞬眸中乍现的阴寒令他的整张脸如腊雪寒霜。但也是一瞬,他很快恢复常色。
“小光,当初在崇恩大殿我便问你的愿望是什么,你告诉我,是夜子硕。”话到此,立刻便感知怀中的人僵直了身子,他沉沉叹了口气,将她护紧几分,继续道,“你说,那日迦澜大地遭逢灾雨,连着你的真身也一并浸湿在水里,你唤不着我和天璇难过得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们了。后来,是他带着白素途径,把你抱在怀里越过丛丛的洛茫山脉。回来后你告诉我说,你不想忘记他。”
溱尧将琼光堪堪扶起,垂首与她对视,抚着散乱的发丝,目光尽是温柔,“从小,我便知道,其实寄人篱下的你并不开心,天璇练功一个时辰,你便要三个时辰才愿结束,不论什么,你都想做的好,夜里总是不能安睡,怕醒来后什么都没有,怕被众人丢在身后。只是小光……” 那双沉重眼底如今只剩不加遮掩的难过,捧起她的脸,万般呵护的抹去她的泪珠,那被珍惜与疼爱的感觉让琼光恍若又回到了及笄前在崇恩大地的日子。
“我、父皇,和天璇,从来都没有看不到你,那时小小的琼光,坚韧的琼光,我们对你的怜爱与疼惜并不是来源你的母亲。”
当年,他的父皇为了与自己的母后达成二境联姻,令琼光的母亲清弥仙尊阮之悲恸欲绝,在不知道多少年岁的后来里,默默的下嫁了清弥天王,不久后琼光出世,清弥天王及其王妃在魔兵一次大乱中纷纷陨世。
溱尧还记得,当年父皇牵着琼光的手朝他和天璇走来的那幕,那个孩子眉目里,满是辛酸与落寞,不久天帝下诏,清弥大地最后也一并归纳如崇恩圣地。
琼光,就以崇恩圣帝的二公主身份,被留了下来。
父王事后对清弥仙尊阮之愧疚的无以复加,加了倍的把所有的宠爱给了琼光,或许就是应了那份宠爱,最终还是答应助她飞渡中央天宫。
只是这个琼光万般艰辛才修得的花神,从来没有担得起过她那名冠六界的名号那般一样的恩宠无边,冠绝六界。
 “小光,要好好爱护自己,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你。这个世界太大,而我们终是无法得以完整。”
琼光僵愣良久的双眸怔了怔,意态落寞,良久才愿开口,清鹂般的嗓音因为哭泣微微沙哑。
“你知道我已经开始了,我回不了头。”
溱尧闻言脸色丝毫依旧,大手轻柔抚着她的发丝,为她撩开沾湿额迹的散发,只觉一股股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
“我不计较白素在子硕心中的位置,我知道如果当年不是她发现了大雨中的我,我也许根本就逃不过那场天灾。”
琼光咬唇,目光凄苦含悲。“只是我以为,只要妥协一些、将就一些、容忍一些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几十万年了的守候,却抵不过她一声‘师父’。”
她一径的自言自语,目光恍恍惚惚,任由溱尧为她一次次抹去潸然滑落的泪。
“我再也藏不住悲伤,再也藏不住情绪,我告诉阿裹,白素的死还有我与子硕的婚约,你不知道,溱尧,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感觉到姒裹的心都碎了!”
她是西海的公主,是神恩孕育下娇贵人儿,自己却一手将他们三人为她构筑的幸福假象全部撕碎。
夜子硕说,如果坦白对阿裹是一种伤害,那么他选择沉默。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对于自己,更是一种痛心如焚的凌迟。
“小光!”他哑声唤她。发觉她整个人如被抽了魂般怔愣在地,凄然泪下的苍白脸庞泛出的悲伤已然不能用言语形容。
“溱尧!”一双纤纤十指蓦地抓起他的衣袍,像是要他相信她般急切无错。
“溱尧,我没有恨她,我没有!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只是难过,我只是嫉妒,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话道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溱尧顺着衣摆凝视她的一双手,双目之中霎时寒芒闪烁,那一双握着他衣摆的手,十指布满针口细伤,有些已然红肿泛青。
目光微垂,一方绣缎被她护在怀中,白莲龙骞,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是那个女子即将及笄穿戴的礼袍。
那一眼,另他一向冷硬的心痛得几近窒息!
但他终未开口,弯身一把将琼光及那绣缎一并从地上抱了起来,搂进怀里,三两步走到床榻边将她轻轻放下。
琼光含泪的明眸直盯著他,小手却捉紧怀中之物,这情这景令溱尧不禁有些愤懑难平。
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然裹着命令之意。
“不管什么事你都不该如此糟 蹋自个身子,尘事万丈,孰是孰非又怎是一两句能参透的,不论是灰飞烟灭的白素还是那如今在天涯外漂流的西海公主,有些事,自命轮开启之始便无法篡改,小光,你要学着放过自己。”
琼光神色微微一僵,也不再多说,唇角半扬,似笑非笑的弧度显得那般凄寥。
“闭上眼休息会,我看着你睡。”
她闻言抿了抿唇,抬眼去看他,恍然才发觉这一张俊朗的面庞陪她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竟如初见般温暖。
终点了点头,忍着一颗颗心酸的泪不让它们滑落,合眼静眠。
或许人便是这样,其实支撑自己的,并不是一厢愁苦情缠,而是至亲之人哪怕一两句的安慰。
溱尧看着琼光渐渐放松的眉眼,呼吸也趋于平缓,那安抚着不断轻拍她纤瘦的肩胛的手才堪堪收回,为她捻了捻被角。
那一直平和的剑眉凤眼却已慢慢转为沉重。  
又守了一会,确定她已然熟睡,方才起身朝殿外走去,果不其然,已有二人杵在殿外良久。他微微抬头,朝他们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殿外,带头走了出去。
瀛光殿的半壁云海而围的东花厅内,三人相继步入,摈去一并相随的的仙侍,显得偌大的室宇内倍加清净。
天璇睇了眼夫君,似有安抚之意,才牵起一抹笑,上前两步,唤了声。
“皇兄。”
那背对他们的身影没有回过身,却道出二人惊愣的言语。
“璇儿,我后悔了。”
樊烬戈微微抬头,若有所思的暼了眼说话之人,并不作声。倒是天璇愕然,见他堪堪转过身,对她一笑,却无半分笑意。
“当初为什么要护着她的坚持,如果那时我哪怕气馁一些,如今她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天璇她半仰了脸,定定望着溱尧,眉间难掩几分痛色。
“你从小便护着我俩,如今不过是各自因果造化,琼光这一劫早是注定的。”
溱尧满目惊痛,眼底尽是无尽歉疚自责。
“我一个妹妹过去非他人不爱便罢,如今这个也是更是如此模样,你让我如何作想!”
樊烬戈一下便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他在暗指,他这两个妹妹所嫁或欲嫁之人都曾恋慕过同一个女子。
嘴角微挑,忽地扬起一笑,充满玄机的道。
“兄长这话有失偏颇。这千番喜悲,万般是非,自是如人饮水,人暖自知。”
溱尧没有回答,一时双唇紧抿如薄刃,良久才冷声道。
“那是璇儿给你机会,否则,你怎能像如今这般幸运?樊烬戈,当初你求娶璇儿心底有几番心思我又怎会不知,如今,小光守着那人何曾给过彼此一个机会?”
樊烬戈看到他如此颜色,心中如明镜一般透彻。
当初是他主动求娶天璇,也是他主动向天帝求了这亲事,只是那时的目的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琼光并非崇恩大帝嫡生,自小便寄于人下,心中几番滋味常人自是无法言说。只是天璇乃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数十万年过去了,我与她如何,兄长难道也看不出来?” 话罢迎上他的视线,笑得意味深长。
天璇心底一悸,不敢再往下听,赶忙拉起溱尧的衣袖,诚恳道。
“皇兄,烬戈如今待我很好。”
樊烬戈听言,心中一时五味陈杂,只是顿顿的痛。
“天璇,皇兄依旧不信任我,不信在下能护妻子安康幸福,那便算了。”说着大步来到白玉圆桌落座,招来仙侍送酒。
天璇笑了笑,从心底到喉间都是艰涩的苦,声音却坚定无比。
“皇兄,烬戈已经放下了。如今我和他是真的过得好的。”
溱尧侧头看她,见她笑得坚定而平和,心头不禁纷乱如麻。
六界律例,各界如非战时要机是不可随意走动的,来往间皆是要拜帖明册记载入案。天璇这么一去精灵界,一回首已然数十万年了。
她似乎……真的过的不错,依旧星眸皓齿,温婉娴淑。
他,真的该相信那个貌若洒脱不羁的男子么……
下一刻,天璇被一双大手牵了去,不由分说地带她入座。
“兄长还是多花些心思在幺妹上,吾与天璇之事我二人自有分寸。”话罢顿了顿,别有深意的挑眉道,“并且,我们中间曾隔着只是一人,而他们之间那人似乎可还未离去过。”
提及那人,不禁挑唇讥讽的笑了起来,那人……明明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依旧牵扯着众人几十万年的心。
一时,四下静默。
琼光与夜子硕,如今虽是婚约在身,可这二人,隔着岂是千山万水。
末了,天璇终是轻叹了一声。“琼光夜夜憔悴,如此下去,他们二人只会离得更远。”
“听说,这事还和西海公主有关。” 溱尧语出惊人。
樊烬戈停下倒酒的动作,抬眸看了他一下,“皇兄这是何出此意?西海公主与他二人能有什么关系。”
溱尧握着手中的杯子,细细摩擦,沉吟道,“有些人,明明看之无关,可是,一举一动已然牵动了太多人的心绪。我自进了这九重天,六界众卿齐聚,我听得最多的名号,便是那西海公主。”
樊烬戈怔然地看他半晌,抬首,举杯就饮,烈酒入喉烫了一腔冷意,依旧洒脱一字一句道,像是点醒某人。“西海公主本便是六界贵极,且一场惊天校验更是稳坐天皇大帝之衔位,天帝近日颁布的诏谕可谓人尽皆知,众仙多言了几番,也是理所应当的。”
“便是前些日子惊动六界的惊天校验么?” 溱尧问。
天璇点头,为兄长置了樽酒,“不错,那西海公主凛然大气可敬可畏,作为女子的我都不免拜服的。”
话毕便见兄长微微僵了一瞬,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听你二人所言,似是对那西海公主有颇有好感。” 他淡淡地说道。
“所以我说,琼光这条路必不好走。夜子硕清冷却对西海公主疼护已是六界昭然,再加之打那校验之后,夜子硕抱愧至斯,反伤了病体,这待西海公主回了天庭,怕是稳坐极宫之主位了。”
天宫钦位自古乃三阶,六界诸司、中央天宫、神始极宫。
如今夜子硕自降神位,将这极宫之主位让贤,为辅座,怎又是一个中央花神能比拟的。
“皇兄,我知你疼护我们,只是琼光爱的毕竟是夜子硕,是极宫天神,更是龙神女的师父,琼光想熬得正果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溱尧轻轻握住杯沿的手没有动作,只是出口的声音突然很低很低,却如惊雷一般回荡在室宇之间。
“樊烬戈,夜子硕与琼光如今这般模样是不是因为西海公主?”话罢,看向二人。
天璇闻言思及琼光曾对她说的‘惊怕’,一杯酒脱手‘怦’地一声落下了地,水花残杯四溅。
溱尧见状,睿智的瞳眸扫过一丝异色。
倒是樊烬戈一双含着浓浓笑意的眼直直与他相视,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话,眉间的嘲讽之色愈之显露,目光更冷。
“照这么说,那西海公主如今漂泊在外难道也是因为夜子硕与琼光他们二人的婚约牵连?”
“……”
“溱尧啊溱尧,这天下只要龙神女一个翻手就能颠覆,这世间都是她的,你以为她真会在乎这些?”
他仰首大笑,烈酒入口,目光更显锐亮。
“你错了!”
她在乎的,是夜子硕身后的万丈峥嵘……
……

正文 148回 云深几万重,人归何处(一)
插入语:卷二八月份能结束。下次更新补全阿裹小时片段。
最近在等个专业的OFFER下半年学业估计也会比较繁忙,但会尽力更新。
祝大家不论是学业还是事业都一样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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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悄偷走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大地黯色沉沉笼罩深宫,即便是天庭亦躲不过日升月坠天道循常。
水澜洞天依旧一片云海悠茫,唯有一人独桌落座,手起杯倾又是锺酒入腹,乌金出升,照着他的容颜有些苍白,一身黑衣广袍,眉间虽染着几分病色,但不露憔弱之象。
他的面容没有丝毫情绪,单手覆在一架爻藏琴中捻弦轻波,没有左手配合按弦取音,琴声清澹缓缓,不似严谨,倒透着几丝清徐之意。
兀兀穷年,岁月就像拂尘,轻而易举地拂开了过往种种的皓水风烟,万里层云,缘浅情浓,徒留旧人感念死生曾许,误人情苦。
合欢花絮层层飘落,红花成簇,举目望去净是粉绒朦胧,乱花迷眼。
月光清冷,碎花纷纷,他的广袖划过琴弦,黑色长袍将手指衬得愈发清絜修长。
那琴声如珠落玉盘般不绝如缕,吟猱撮注时,在水榭中汇成一片撩人心弦的长曲。
“灯下青春夜,尊前百岁人。且听应得在,送恨入琴中。”
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在身后的长桥上响起。
落座那人转过头,凝进他含笑的眼睛, 沉吟片刻,叫人听不出喜悲。
“惊回千里梦,岂能意态融,移愁来手底,送恨付琴中。”
一时相视而笑,一番对诗,倒也心意通明。
皆不是矫情之人,龙一俊眉动了动,下了石阶,走进圆亭刚落座就有一杯酒递到跟前,不禁莞尔一笑。
“怎的,素来德配天地的司命天神,如今竟也与凡夫俗子一般付酒消愁?”
夜子硕看了他一眼,忽而也笑了,见龙一不接,自个饮了一杯。
“我本乃凡人,德配天地亦不过是大话罢了。” 他含糊沙哑地道。
听他这么一说,龙一顿时心里有数了,唇角半扬仍旧维持着笑容,一副老友间打趣模样。
“听说今日你并无安排接见崇恩圣地太子。”说话时眼神中透露几分探究,后面又加了句。
“不会还是心存芥蒂吧?”
当年撮合夜子硕与琼光二人婚约之举,崇恩宗族可是没少费力,尤其是崇恩圣帝一双父子。
饮酒之人微微抿唇,抬眸看他,有些醉意醺然。“我这一生,可曾有过无芥蒂之时?”
龙一脸色微变,顿时哑口无言,心头也如重石相压。摇了摇头,看着那曾经也如此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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