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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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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只可惜他就算再有能力,不过就是一辈子为将罢了,我所重视的,又怎么会是这个……”
  源破羌轻蔑地一笑,对李顺更加不屑一顾,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贺穆兰接到消息的时候,恰逢源破羌在帐外求见。
  她已经知道李顺去派人找他的事情,也料定来的肯定是来解释的源破羌,一点也不敢托大,请了这个笑面将军进来。
  源破羌天生两颗虎牙,面容也显得有些稚气,不过他继承了父兄的武勇,打起仗来奋不畏死,就连拓跋焘都觉得他是个拼命三郎,丝毫不会因为他的面相而轻视他。
  贺穆兰和他接触的不多,曾经被他撺掇着调教了他手下不服的将士,一次得了一整套精致华丽的马具,一次得了他送来的珍贵礼物,可见他极为大方,也会做人。
  自从贺穆兰和源破羌分别担任左、右司马之后,反倒没有以前在黑山时那般自然,要不是素和君的信里很明确的写了源破羌是拓跋焘安插在使团里的眼线,贺穆兰恐怕还要想一想源破羌和李顺是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李顺临死之前还要对虎贲军施展离间之计,确实也死有余辜。
  “李顺刚才找我,说花将军里通外国,接受了北凉的贿赂。”源破羌一进帐就把李顺卖了,开门见山的说道:“花将军如果这里被‘莫名其妙’添了什么东西,最好趁早处理掉。”
  袁放和郑宗两人互视一眼,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贺穆兰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那是李使君收买郑宗所用,我已和陛下通过书信,大部分都已经通过通商换成了他物,并没有什么关系。”
  源破羌一听到贺穆兰说和他陛下已经通过书信,就知道自己赌对了,闻言只暖暖一笑:“花将军知道轻重就好,我不过是过来提醒一下。”
  至于断袖之事,绝口不提。
  源破羌每次一笑就又露酒窝又露虎牙,贺穆兰饶有兴趣地盯着源破羌的脸,“将军还是不要多笑才好,否则北凉的女人们都要追在将军身后掐你这张脸了。”
  这么可爱,多激发母性啊!
  源破羌原本想要习惯性斗嘴,突然想到李顺说的话,顿时脸上笑容一僵,赶紧收回了笑容。
  “咳咳,这个……将军不要说笑。我已经答应李顺将他的家人带回京城,花将军可否行个方便,让他们跟我走?”
  贺穆兰只可惜李顺的罪行不能大白于天下,但无论什么罪也不可能连坐的,她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既然知道他效忠于拓跋焘,那便是自己人了。
  源破羌是来示好兼要人的,目的达成后便得了手令去领李顺跟来的随从等人。六个人里留下了一个老仆照顾离死不远的李顺,其他人大概是之前得了李顺的指示,一各个乖顺无比,紧跟着源破羌离开李顺的营帐。
  一个百人队的虎贲军因为受了鞭刑都要养伤,接下来的旅程只能坐在压辎重的车上,李顺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除了老家仆和太医,所有人都离开了他,明日便要出发直奔姑臧。
  源破羌答应李顺将他的随从带回平城,不过是为了让白鹭官好调查李顺的恶心,谁料大概是他的举动获得了李顺某种意义上的信任,又或者是快死之前的狗急跳墙,只能对源破羌报以希望,就在这些随从进帐感激源破羌的照顾之恩后,李顺最信任的手下交给了源破羌一袋东西。
  “主人受袭后,一直就被花将军控制着无法反击,只能让我们在丽子园里细细查探。这包东西,是我们在主人的主室里找到的。”他指了指那个布袋,“里面是在门槛里挑出来的布屑,上面沾了血,还有一些从衣服上挑下来的细刺,刺尖也沾了血,我们怀疑是豹子的血,那母豹子是闻着豹血的味道才来袭击的。”
  “豹血?”
  源破羌敏锐地问道:“豹子独来独往,绝不会为了哪一只前来报仇。”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负责把这袋东西转交给您。”那亲信装傻,“等到了京中,白鹭官自然有所判断。”
  源破羌脸色凝重的收起了布袋。
  “除了这个,没有什么其他证据了吗?”
  要是花木兰真的这般阴险毒辣,那倒是真要提醒陛下小心提防。
  一个人阴险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平日要是都是以正气的形象示人,那阴险起来几乎是毫无痕迹,危害更大。
  “那些刺尖不是普通的刺,而是幼小的刺猬身上萌出的软刺。听闻花将军的亲卫陈节曾经在主人遇袭前一天放掉过许多只刺猬,当时丽子园不少人都有撞见,这大概也算是个证据吧。”
  那亲信说出另一个线索。
  陈节,刺猬,看样子即使不是花木兰出手,也少不了她的授意。
  源破羌只觉得后背一寒,心中更加小心慎重。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竟是个这么表里不一,睚眦必报的人吗?
 
  只不过一夜的功夫,李顺就又发了两次病,一次是半夜时分,他狂躁之下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全靠老仆往他嘴里塞了木勺才让他没有咬舌自尽。
  第二次是早上天亮之时,太医进帐诊查,因为光线入了帐篷,又使得李顺发兵,其状如疯癫,撞得自己浑身是伤,毫无之前那股名士的风范。
  一位风度翩翩的文士落到了这个下场,实在让人忍不住唏嘘。
  但是也因为李顺发病的事情,让全使团的人和商队的人都知道李顺得了恐水症,这么一来,说贺穆兰公报私仇,或是恶意争权的猜测就小了许多。
  就算贺穆兰本事再大,也没办法控制一个人得不得恐水症,否则他早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只能归结于李顺命不好。
  北凉在李顺身上下了极大的血本,北凉来的使臣原本以为会在李顺这里得到不少帮助,这沿路宣扬北凉武力的城镇便是为此而设。
  原本定下的路线是让使团从人迹罕至又荒凉绝迹的地方行走,给魏使造成“凉国荒凉贫瘠,民风彪悍”的印象,从而打消魏国伐凉的想法。
  魏国的战争大多是为了掠夺人口和财物,这和大部分胡族的天性有关。
  姑臧城水草丰茂,鸟语花香,可东边有一大段路的土地如同石头,草木不生,从那里通过可谓是人渴马饥,魏国要是知道征讨的国家大部分地方贫瘠的犹如荒地,当然不会花大功夫征讨。
  可如今这些安排都被贺穆兰破坏了。
  她身为一团副使,丝毫不顾路上的安危带了一群商人同行,这些商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早就一五一十的对贺穆兰说了姑臧城周边的情况,贺穆兰不可能同意走东边的那条路。
  要是李顺在,只会驱逐商队,让他们远远的跟在后面,既然双方毫无交集,这些安排自然能顺理成章。
  可怜北凉使臣们一夜之间几乎愁白了头发,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么不利的局面。
  偏偏他们出城之前,那位兴平公主还安排了他们另一项任务。
  这任务说起来,更是让人莫名其妙。
  “我看花将军似乎没有妻室,是不是眼光太高?”同行两天之后,和虎贲军混的有些熟悉的北凉使臣莫干,挤眉弄眼地问虎贲军的亲卫。
  “你也知道,为使臣安排美人儿什么的……嘿嘿,我们得知道花将军的喜好不是?”
  几个亲卫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笑容猥琐而期待。
  “咳咳,这个,说老实话,我们家将军不近女色,也不是注重皮相之人……”
  “不过据说……”
  一个亲卫压低了声音,小声神秘地说道:
  “我们家将军,喜欢好人。”
  他还记得那时将军身边的人老是问“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好人”这样的问题。这段时间他们得了这些北凉人无微不至的款待,这种消息又不算什么机密,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卖个人情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这亲卫笑的更热情了。
  “你们找那种看起来就善良可爱的女子,一定没错啦。”
  呃……
  莫干僵住了。
  善良可爱?
  传回去,公主殿下会不会撕了他?

  ☆、第396章 不合口味

  “什么?善良可爱?”
  兴平公主接到使者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消息,顿时妆容精致的脸庞也有了龟裂的混迹。
  她对着黄铜镜子照了又照,镜子中的美人巧笑倩兮,其艳色从骨子里直透于外,满脸满身都弥漫着“我是尤物我是尤物我是头脑聪明的尤物”的样子。
  是的,她张着一副绝非清纯美人的样貌,气质也更像是后宫的宠妃,而不是那种端庄大气的皇后,更没有邻家女孩的纯良之气。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和“亲和力”没关系,所以越发在“艳光四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如今,她想诱惑的对象,喜欢的却是……
  她侧目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宫女,只看的那可怜的宫女抖得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捂着心口泪眼涟涟。
  “罢了……”
  兴平公主烦躁地吐出一口气。
  “长相上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在言行上补足了。”
  “公主,到了去金匠那里的时间了。”一个女官在门口对里面小声传话:“您最好快去,陛下已经到了。”
  “知道了!”
  兴平心中的烦躁更加厉害。
  从知道自己可能怀孕开始,她的脾气就波动的越来越大。
  鲜卑人是以“手铸金人”成功者为皇后,即使拓跋焘想要封谁做皇后,也必须那个被提名的妃子铸金人成功才能祭天登位,许多鲜卑君王的宠妃都是倒在这一关上。
  由于所有铸金人的工具全部是由占卜得来的人选提供,就连占卜者都不知道会选到什么人,所以也没有作弊的可能。
  希望登上后位的女人大部分在家中时就学过如何将金汁制成金人,即使在家中成功一万次,在宫中也不一定能成。
  沮渠蒙逊知道女儿光当上宠妃没有用,她的身子早已经被五石散摧垮,只能靠当上皇后为凉国增添一些筹码。
  鲜卑人的皇后有崇高的地位,拓跋氏崇信天意,能手铸金人成功的几乎和皇帝在待遇上平起平坐,还有许多后宫普通嫔妃得不了的方便。
  哪怕有一丝可能,沮渠蒙逊也不愿放弃,北凉又产金子,宫中的金匠全是手艺卓绝的匠人,他逼迫着这个女儿一定要学会铸金之法。
  兴平公主到了东宫时,沮渠蒙逊果然已经在了。他如今已经一只脚进了棺材,面容虽然依旧威严,但深深的眼袋和黯淡的气色都表现出他力不由心的一面。
  这位卢水胡君王受汉话很深,但天性重男轻女,将女人都视为无物,对待妻子和女儿都不够仁慈,唯有性格乖巧长相美貌,可以为凉国谋取福利的女人才能得到他的重视。
  兴平公主见了父亲,先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而后闻到满屋金汁融化时的金属气味,忍不住又有作呕的欲望。
  她是个很能忍的女人,咬着舌尖用痛觉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这才旁若无事一般起了身。
  “父王怎么来了,我一个人就可以的。”
  她有些撒娇地摇了摇沮渠蒙逊的袖子,“国事那么多,您好好休息才是。”
  沮渠蒙逊每每见到这个长相艳丽却不风尘,骚媚全藏在骨子里的女儿,都是满心喜悦。因为按照他长期在平城得到的消息,拓跋焘最喜欢的女人类型就是这样丰腴动人,性格却不痴缠泼辣的。
  而他这个女儿自幼懂得察言观色,又有胆大多智的一面,就算小节上有些问题,对于“秘法”众多的北凉来说,都不算是什么事。
  那注了鸡血的鱼泡之法,正好可以应付洞房。
  沮渠蒙逊为了让她能够死心塌地的为凉国打算,这几个月来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她要星星都摘给她,又抓紧每一刻时间表露“父爱”,闻言捏住她圆润的肩头笑着说道:
  “当然是来看看你功课如何。北魏的使团已经离姑臧不过三日的路程,你随时都要离开,最后几天一定要好好学,知道吗?”
  兴平只不过是习惯性对每个男人示好以获得自身的优待,听到沮渠蒙逊的话娇笑着点头,带上特殊的手套便去学着铸造金人。
  说是“手铸金人”,实际上只是将金汁倒入金人的模具之中,在规定的时间后打开,能成金人的就为吉。
  这是古老的部落占卜之术,“规定的时间”也是由占卜得来,谁也不知道真到测试时要等待多久。
  兴平学这个学了几个月,便是从头做一套全的都驾轻就熟,更别说现在只是最后几个步骤。
  沮渠蒙逊满意的看着她兑金汁、倒铸模,小心的移开火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只见兴平大概是给冒出来的青烟熏到了喉咙,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因为咳嗽的太厉害,到了后来双眼通红,不停干呕。
  “快看看公主怎么样!去叫御医!”
  “不用御医!要是让魏国使臣知道我们叫过御医,恐怕要横生枝节!”兴平一边平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疾言厉色地制止跑腿的宦官:“给我倒杯水,让我坐下来喝口水就行了!”
  沮渠蒙逊这才想起来兴平的印象,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思虑周详,果然选择你嫁到北魏是对的。回来吧,给公主倒杯水。”
  他看着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金匠,大度地挥了挥手:“不管你们的事,是这个备火炉的宫人不好,你们受惊了,领了赏下去吧。”
  几个金匠如蒙大赦的拿了赏赐,拎着东西就离开了宫室。
  兴平公主跪坐在宫室的软垫上,先是喝了一口水,而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才终于舒服了起来。
  要不是她刚才机灵,恐怕就要露陷了。
  她父王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沮渠蒙逊见女儿恢复了正常的血色,开口道:“烟气有毒,不可多闻,别等了使臣进了姑臧,你却给我病倒了。”
  兴平公主哪敢顶嘴,只能点头。
  沮渠蒙逊今日来当然不是为了看着女儿铸金人,他等兴平站起身来重新去看模具,突然开口质问:“你让使者为你打探花木兰的喜好,是为了什么?”
  兴平根本就没想过能瞒过父亲的耳目,使者虽然答应她的请求,但是看在她就要和亲的份上,只要父亲一问,什么都会知道。
  而她也没想过要瞒他。
  “毕竟要相处好几个月,想知道那位陛下的喜好和性情,通过这位宠臣是最容易的。我得先知道花木兰的脾性才能谋取他的好感,当他对我产生怜惜,自然希望我的处境能好一点。”
  之前兴平当然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情况有变化,她又拿不到落胎的药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法子先得到他的信任帮她掩饰才是重点。
  而能得到男人帮助的最好办法……
  她咬了咬牙。
  不知道现在的身体还行不行。
  沮渠蒙逊一直盯着女儿的神色,见她表情还算正经,只能将信将疑地回她:“如果是这样最好,但我劝你不要想着色诱花木兰,你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种人。”
  他是断袖。
  哪怕她脱光了站他面前,估计花木兰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反倒失了身份。”
  沮渠蒙逊略带警告地说道:“你是北凉身份尊贵的公主,前往魏国的路上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看到你。你长得太过惹祸,能低调就低调……”
  ‘我当然知道他不喜欢我这一种的。’兴平公主心中腹诽,‘他喜欢温柔小白花那一种嘛,真是倒霉。’
  似乎越文弱越有城府的越喜欢她这一种,而那些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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